1983年6月30日人民日报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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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工作札记

努力开发农村智力资源
中共湖南省醴陵县委书记 丁益宏
醴陵县位于湖南东部,从自然条件和当前生产状况分析,我县农业具有三个特点:一是自然资源总量丰富,相对量小,需要很好地开发和利用;二是粮食单产高了,增产难度大,需要在科学技术上有新的突破;三是传统技术丰富,但现代科学技术落后。这三个特点,也是我县农业当前存在的三个主要矛盾。这些矛盾如果不能尽快地很好地解决,就会妨碍农村经济的发展。
我县要实现农业翻番的目标,光靠粮食不行,必须实行多种经营,全面发展;光靠出售原粮和原料不行,必须实行农副产品多层次加工,多次增值;光靠现有农副产品品种不行,必须不断更新品种和提高产品质量。因此,改变单一农业的状况,树立综合农业的思想,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实行自然资源综合开发,产品综合利用,企业综合经营,提高农业的综合经济效益,是实现农业翻番的重要保证。
无论是解决农业当前的矛盾,还是实现本世纪的战略目标,任务都是很艰巨的。出路在哪里?在于大力开发智力资源,提高农民的科学文化水平,提高劳动生产率,这是振兴我县农业的根本所在。现在,农村联产责任制的普遍实行,唤起了群众的新的需要,这就是农村出现的致富和科学两股热。广大农民把科学技术看成治穷的钥匙,致富的翅膀,舍得花钱搞智力投资。作为领导者,一定要看到农民这种新的要求,切实把智力开发的各项工作抓起来。
改革农业科技的管理,挖掘和利用现有的科技人才,是开发农村智力资源的首要工作。目前,我县共有农业科技干部247人,有农民技术人才581人,现有农业科技力量虽很薄弱,但各门类学科还是有人才的。过去,由于我们只把着眼点放在粮食生产上,其他各业人才的作用发挥得不好。拿我县的猪只生产来讲,1979年全县户均养猪达到3.5头以后,就徘徊不前了。原因在于沿用谷米青料的传统饲养方法,生长慢,出栏时间长,加上猪病防治等问题解决得不好,农民不敢放手多养。我县泗汾公社充分发挥畜牧兽医人员的作用,兽医人员和肉食水产部门配合,与150户养猪专业户签订合同,实行饲养和防疫两大改革,使猪只饲养量有了大的突破。去年,这150户户均饲养量达到37头。养猪专业户刘建龙,去年饲养良种猪67头,无一头死亡,全年出栏53头。这些情况说明,发挥现有科技人才的作用是当前打开富门的“金钥匙”。
为了发挥现有科技人员的作用,一是改革农科推广体制,变单科机构为多学科的技术服务中心。改变过去部门各立门户,互不协作,力量抵消的状况。二是不拘一格选人才,壮大农科队伍。今年上半年,我们对全县范围内各种技术人才进行了一次认真普查,年内分两批进行考试考核,对合格者,发给技术职称证书。三是运用经济手段,采用合同形式,全面实行各业技术承包,给各业人才开辟用武之地。
振兴农业,科学是关键,教育是基础。在同等条件下,受教育程度的高低,有文化与没有文化,经营成果大不一样。去年我们对301个农户作过调查,其中32户专业户、重点户与一般户相比,人均总收入高1.03倍,人均纯收入高1.14倍。这32户的经济效果为什么这样高,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劳动者受教育的程度较高。这说明,只有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才能有效地开发智力资源。要教育农民克服急功近利的思想,处理好目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鼓励子女入学。要提高教学质量,调整好学校布局,小学高年级增设农业常识课。改革中等教育,使之适应农业现代化的需要,在普通中学逐步增设农业技术课,针对我县农业生产的实际情况,自编乡土教材。抓好农民业余教育,县社队层层有针对性开办专业技术训练班,搞好科普宣传。主要办法是,县里办好《醴陵农科报》、广播学校,组织科普人员赶集搞技术咨询,建设好农村图书室。区社主要运用广播、黑板报、墙报、通告和会议等形式及时传布科技情报,进行科普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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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大代表叶荣新两次学养牛
他说:“我来上学不是为了跳出‘农门’,而是为了真正入‘农门’,学到技术本领,为在农村发展商品生产尽一分力量。”
本报记者 周祖佑 马力
在浙江省金华市婺江岸边的多湖公社下张大队,流传着奶牛专业户叶绍全两次送子学养牛的故事。
53岁的叶绍全,体弱多病,子女又多,1979年前一直是超支户,生活十分拮据。近两三年来,他筹款买回了一头奶牛,日子才开始发生了变化。现在家里饲养了5头奶牛,是金华市第一个养奶牛的专业户。两年来,他家已向国家投售鲜奶7.8万多斤,加上自繁自育小牛,总收入共1.7万多元,平均每年纯收入在4,300元以上。
叶绍全一家祖祖辈辈都没有养过奶牛。他有3个子女,其中两个初中毕业生,大儿子叶荣新还是个高中毕业生,对养奶牛却是一窍不通。如今养上了奶牛,奶牛又似乎特别娇气,乳房炎啦,消化不良啦,把一家人搞得惶惶不安,三天两头得往公社畜牧兽医站跑。
不下本钱,学不到本领。叶绍全决心节衣缩食,也要送大儿子去学奶牛饲养技术。他们四处打听,写信联系,直到去春3月,才得到安徽歙县的上海第十三牧场的同意,可以前去学习两个月。叶绍全二话不说,立即替儿子收拾上路。23岁的叶荣新,一到畜牧场,就把铺盖安放在奶牛房里。他一面劳动,一面学习。场里人员实行三班制,他却从清晨到深夜跟班到底。有时已上床休息,一听呼唤,就立即翻身起来,跟着兽医们出诊。稍有闲暇,他不是请人讲解,就是翻开书本自学。两个月期满,他初步掌握了一些饲养管理知识,可以治疗奶牛的一般小病了。
这时,下张大队许多社员家都已开始饲养奶牛,叶荣新一回家,就成了全大队养牛户的“技术顾问”。不论白天、黑夜,谁家的奶牛生病,谁家的母牛产犊,只要一招呼,他就连忙赶去。诊病、打针、接生、给初产母牛挤奶,有时忙得通宵达旦。
叶荣新在牧场才实习了两个月,经验还不足,有些问题还解决不了。乡亲们越信任他,他越感到自己知识的不足。一个消息传来,金华市要举办一所户来户去的农业技术学校,并开设畜牧兽医专业班。父子俩高兴极了,立即一起赶去报名。今年3月,农技校开学了。叶荣新背着行李来到学校。虽然这时他已应聘在公社担任配种员,每月有40多元工资。但他和父亲是一个想法:几十元工资哪有学习技术重要!?在畜牧班一次班会上,叶荣新向同学们讲他参加学习的目的时说:“过去我们上学读书,想的是跳出‘农门’。如今,党的政策给我们农村开辟了劳动致富的广阔道路,我来上学不是为了跳出‘农门’,而是为了真正入‘农门’,学到技术本领,为在农村发展商品生产尽一分力量。”
由于叶荣新努力学习技术,又热心为群众服务,去年,他被评选为金华市先进工作者;今年4月下旬,又光荣地当选为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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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村漫谈

“招工启事”的波澜
禾子
这是发生在去年麦收时节的事。
江苏省泗洪县石集公社汤台大队社员吴士玉,承包的85亩小麦要收割了,全家老小都下田,四天四夜才收了20亩。眼看天要下雨,即将到手的粮食可能遭受损失,全家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吴士玉急中生智,写了十几张“招工启事”,贴到了县城里。启事写道:“托农业生产责任制的福,我家种了85亩小麦,现麦子已成熟,但劳力不足,又临阴雨,十万火急,特请城里闲散劳力前来帮工,供吃供喝,日工资3元,好香烟一包。”
这张启事一贴出,有人就站出来说:这是雇工剥削,不行!城里有20多人看了启事赶来应招,吴士玉不敢留用。幸好公社党委得到消息,组织了50多个机关干部前来帮忙,才把麦子收割回来。吴士玉共打了5万多斤小麦,把4万多斤卖给了国家。
农民吴士玉“招工启事”的小小风波,发人思索。这类事,在过去吃大锅饭的年代是不会发生的,麦子熟了烂在地里,用不着吴士玉这样的普通社员去操心,操心也是枉然。如今实行责任制,“联产如联心”,吴士玉的心情当然不同了。可是,这个刚刚告别贫穷的农民家庭,只能靠镰刀去与茫茫麦海作战;社队里又没有建立起为农民排解困难的生产服务系统。在这种情况下,是眼睁睁让麦子在雨里霉烂,还是组织社会力量从龙口里夺粮呢?
回答本来是清清楚楚的。吴士玉的招工,属于临时请帮工的性质,政策上应当允许。它有利于国家(收购了4万斤粮食),有利于社员增加收入,也有利于吸收闲散的社会劳力投入生产劳动,完全是件有利社会的好事。
我们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不能允许剥削制度存在,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们又是一个经济还不发达的国家,农村的生产力水平还比较低,商品生产还相当落后,应当允许农村资金、技术、劳力一定程度的流动和各种方式的结合,这对发展社会主义经济是有利的。至于农户之间的换工,丧失劳动能力或劳力不足者为维持生活所请的零工,合作经济之间请季节工或专业工、技术工等等,都是群众之间的劳动互助或协作。不能把这些活动,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扣上一顶“雇工剥削”的帽子。
“招工启事”引起的波澜启示我们:在继续落实各项农村政策的过程中,对新出现的某些经济现象,不要用过去那种旧眼光去简单地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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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前进大队加强智力投资
种好庄稼管一年 育好人才管一代
内蒙古昭乌达盟喀喇沁旗山前公社前进大队,把加强智力投资作为培养新一代农民的一件大事,他们说:“种好庄稼管一年,育好人才管一代。”
近几年,大队自办了一个青年之家,各生产队建立了文化室,订阅各类书刊杂志上百种,吸引广大青年参加学习。他们又为学校盖了35间校舍,添制了各类教学用具,每年给学校订报刊就花500余元。12名民办教师全部由大队开支。五年来,他们向教育投资30万元,促进了全大队教育的普及,适龄儿童入学率达98%,全大队已经扫除文盲。他们还建了一个幼儿园,有40多名幼儿参加了学龄前幼儿班。
(刘在峰 孙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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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通讯

喜人的红布条
马宝山
塞北杏花吐蕊、杨树抽芽的时候,我来到与赤城、沽源县接壤的河北省崇礼县清三营公社谷嘴窑村。这个仅有17户人家的小山庄,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整洁的街道、簇新的房舍和庭院中的杏枝繁花,而是那一缕缕迎风摆动的红布条。耀眼的红布条在门楼上、树枝头、畜棚顶、猪圈旁……都可看到。
曾记得过去乡间有个风俗,妇女生了小孩,要在门上悬一缕红布条,以示临盆之喜,敬告行人莫惊动产妇。今天在这里看到这么多红布条,不能不使人疑惑:一个小山庄,就有这么多妇女同时生小孩吗?
我提出疑问,生产队长岳汝林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这是社员饲养的大牲畜和母猪生了娃娃。”
凭我的经验,社员饲养这么多母畜、母猪也实在少见。生产队长见我不大相信,一户一户地盘算起来。结果是,17户社员,共饲养大牲畜49头,其中母畜30头;养母猪20头。社员们说:“养骡马招门户,养母猪悄悄富”。他们发挥本地草坡宽、牲畜销路好的优势,在搞好粮油生产的同时,大力发展养殖业,不少户靠养母畜、母猪由穷变富。就拿生产队长岳汝林来说,1980年起养了两头母猪,每年卖猪娃能收入五六百元,近三年来,还清了外债,盖了三间新房。
说到挂红布条的意思时,有人说牛马产仔、猪生娃是一桩喜事,见红有喜;也有人说,挂红布条是告诉买猪娃的人谁家有小猪……虽然说法不一,但我明白啦,这喜人的红布条是喜事临门的象征、招财进宝的幌子,是一曲农民致富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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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制止滥伐油桐树生产木耳
最近,我发现一些山区大队将不少成片成片的油桐树砍伐后,再种植木耳,使油桐生产遭受严重破坏。如我县朝东公社石林大队的一些干部和社员认为,用油桐树种木耳,比用其它杂木种木耳产量高,大家争先恐后地到集体山林里砍伐油桐树。据不完全统计,今年春节以来,仅两个多月时间,这个大队种油桐林的7个生产队,乱砍滥伐油桐树材达100多立方米。其中,仅大队党支部书记的弟弟一家砍伐的油桐林,就有20亩之多。
类似这样的事例,在我县西岭山一带林区还有不少。希望有关部门引起注意,劝导群众不要再干这种“杀鸡取蛋”的蠢事。
广西富川县 沈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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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他是“山里人”
——记南丰县白舍公社际民大队党支部书记徐承安
本报记者 高新庆
人们常说:老表热情。
可不是吗,我一到江西省南丰县,地方报记者、县里的干部、公社的报道员,都众口一词地向我推荐白舍公社际民大队党支部书记徐承安。
(一)
我们怀着极大的兴趣奔赴际民大队。从白舍公社的罗坊乘小木船渡过盱水,便一直爬了近20里山路,累得我们气喘吁吁。“翻过那架山梁就到了!”公社年轻的报道员一声喊,把大家的精神提起来了。我们略事休息就一鼓作气往上爬,穿过一片果林,又穿过一片杉竹林。猛抬头,一座古朴的江南山村呈现在眼前:群山环抱,古木参天,一条小溪从村前蜿蜒流过。溪对岸,两座新建筑正在紧张施工。溪这边,一幢幢老式砖房傍山而起。
“这就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徐承安!”在大队部刚刚坐定,报道员带进一个人介绍说。我握着徐承安的手,仔细打量:只见他矮矮的个子,一米六左右身材,脸面瘦削,卷着裤腿,一脚杆的泥巴。
趁准备午饭,我一个人跑出去串门了。我问一位老太太:“婆婆,这两年生活好吗?”“好呵,过去饿肚子,现在可以吃饱肚子罗!”“为啥哩好呢?”“支书换了,政策也放了呗。老徐人好,心好,会谋划。”“婆婆,听说上面要把他调走呀……”
“莫调,莫调,他是大队主心骨,调了要砸锅。上面狠心调,我老婆子就天天坐到公社门槛上往回要!”旁边两位妇女也帮腔:“调不得,调不得!”
这简短的“民意测验”,更促使我要了解:徐承安这个城里人为何得到山里人的信任?多年来,农村党的干部,特别是党支部书记,往往是上面委派,选举不过是走走过场。际民大队为什么出现自下而上的联名请求?山民说,不光党里的,三个自然村,几乎家家出代表按了手印,可见老徐是众望所归。
(二)
“穷三担穷三担”,再穷的人家搬家,也有三担挑的。1962年春,徐承安离开他教了八年民校的珠湖大队。到更深的山区际民当会计却只有“穷一担”。这一担,除一摞书,就只一把锄头,一床简单的铺卷,四双筷子、四只碗。他抱着扎根山区、建设山区的决心,告别新婚三个月的妻子,只身进山了。
握笔的手,哪能捏锄把?加上媳妇没进山,山里人断定他“兔子尾巴长不了”。
“第一步动员妻子进山。”老徐说,我是抱着“自私”心理动员的。
“人家往山外跑,你为么往山里钻?”
“山里更需要文化人。”
“不跟你进山,进山苦一世。”
“穷是可以改变的,立志把穷山沟变成富窝窝嘛!”
“靠你?!靠我?!”
“不,主要靠党和群众。”
妻子不吭气了。星期日,小曾来到丈夫身边,看到丈夫衣服脏成泥片片,农忙时,顾不上吃口热饭,心疼了。加上父亲规劝,她决心把自己的青春也献给山里人。
第二步是“文化人”要变成“作田人”。先学田里功夫。犁学会了,耙学会了,耖田难,他就白天黑夜学。山里人插田不拉绳,不打格,由最有技术的老农插一行标准秧。开始,他插的秧不是歪了,就是漂了。他连续一二十天跟在老农后面学,腿胯子象散了架似的站不起来,腰酸痛难忍,吃饭要靠着墙才能直起腰,他咬紧牙挺着,终于把秧插标准了。连续几年坚持,最后成了全村数一数二的插秧能手。山里人都是好猎手,为了与山民打成一片,他也学打猎。第一次学放统铳,不知枪托要顶着肩膀,他平端着,枪一响,强大的后坐力震碎了四颗门牙,但他终于成了好猎手。每次进山,都不空手而回。不是带回几只野兔、野鸡,就是猎获一只野猪。
徐承安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但又不同于普普通通的“山里人”。山里人谈起他,都充满感情和热爱。
“老徐这人,干啥都认真。作会计,帐目清清楚楚。”
“老徐救了多少人的命!”大家介绍说,际民三个村,没有一个医生。徐承安决心学医,向自己岳父学中草药,成宿成宿钻医书,踏遍周围数十里山山岭岭寻找各种草药。
“那天刚收工,我弟弟被蛇咬伤,腿脚肿得象冬瓜,抬到老徐家。老徐刚进门,放下锄头就抢救,包扎后,又连夜进山采蛇药。”
“我爱人早产难产,亏了老徐,连夜请他姐夫(医生)来,又连夜送白舍、送南丰,才保了母子平安!”
山民们争着诉说老徐救死扶伤的事迹。不但际民,周围几个村的山民,也纷纷赶到老徐家看病,有时一天来七八拨。
老徐也是兽医、禽医,能给猪、牛、鸡治病。还会阉鸡、杀猪。他常说:“为群众办事要实在。山区缺人才,不多准备两手哪成?”
山区缺水果,他就学果树栽培。他的果树栽培技术驰名公社。1979年10月被公社抽调去当农业技术员,于是他的足迹又走遍白舍的山山岭岭。
(三)
1980年初,小石大队与际民大队分队了。公社党委根据党员、群众的要求,并征得本人同意,决定把徐承安调回新成立的际民大队担任大队党支部领导。徐承安回来了。山民们先是奔走相告,之后又为老徐担忧:“十年动乱”伤了元气,至今没有很好医治。队上新分出来,一贫如洗,社员吃不饱肚子,担子不轻呵!旧历年刚过,老徐在原来大队部召开了第一次党支部大会。大队部桌子是破的,门是破的,窗户四面通风,甚至连把象样的板凳都没有。9名党员,或倚墙,或蹲地,听徐承安站在煤油灯下讲话。
“十年内乱,把人心斗散了,把际民斗穷了。我们党支部要拧成一股绳,领导乡亲们克服难关,刨穷根,走富路。第一步要人人吃饱饭;第二步要家家有票子花。还要象城里人那样,点上电灯,看戏看电影,学科学、学文化……”
朴素的语言、朴素的纲领,一下点燃了9名共产党员心中的火炬。
一上手,徐承安就抓责任制,先搞包产到组,后搞包干到户,打破了“大锅饭”。
徐承安还领导大家广开致富门路。际民有百多年种白莲历史,“文革”中当作资本主义批掉了。徐承安首先抓白莲生产,有人心有余悸。老徐说:“三中全会以后,党实行富民政策。种莲一可出口,为国家赚外汇;二有利社员增加收入。利国富民,再大风险由我承担!”1980年至1982年莲子总产32,280斤,总收入106,700多元。又办松脂林场、办香菇生产基地、办果园。1982年多种经营收入达到90,900多元。
粮食生产在面积减少的前提下,抓改良种子,精耕细作,科学施肥等,粮食单产和总产连年大幅度上升。单产:1979年632斤,1982年达到1,370斤,三年翻了一番多;总产:1979年367,800斤,1980年518,300斤,增长40%以上,1981年527,680斤,1982年537,000斤。三年三大步。
际民这个穷山沟终于变了:人均口粮,由过去的400斤左右,增至800斤,几乎翻了一倍;人均收入,由过去的60元,增至1982年的352元,将近增了5倍。按照政策规定,交售白莲可以代替粮食征购任务,但际民群众富了不忘国家,除交售白莲,1980至1982年,三年交售粮食29.8万斤。一个年年吃返销、要救济的穷困队,短短的三年发生了多么引人注目的变化!
“愚蠢的基础上建不成现代化的大厦!”徐承安十五岁初中毕业,放弃了深造的机会,也不要国家教师这个“铁饭碗”,一个人到山区的珠湖大队创办民校,为珠湖大队培养有文化的农民。他的学生,有的是生产队会计、队长,有的是大队干部。到际民以后,既当会计,又兼民校教师。任大队书记以后,动员自己的外甥进山教民校,外甥又动员自己的未婚妻进山。现在际民有民校教师5名,学生几十名。去年又兴建了一幢二层楼的教学楼。
老徐还是“科学迷”。他在总结群众实践的基础上,培植了本地优秀的白莲种,比老种提高产量20%以上;他连续几天几夜细心研究“莲眠夜虫蛾”的生长发育规律和莲瘟病的发病原因,找到了根治办法。
山里人富了有几盼:一盼商业流通,票子才有地方花,大队办了代销店;二盼点灯不用油,徐承安领导大家修办了际上、暮坑两个小水电站,家家拉上了电灯;三盼活跃文化生活,老徐动手搞设计,带领大家自建大礼堂,又自办大队电影队,山里人也象城里人那样,可以坐在礼堂板凳上瞧戏、瞧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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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疆牧场 本报记者 卢传友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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