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4月24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杂谈

不要“包”到农民头上
沙秦 鹤鸣
最近,有极少数文艺表演团体实行经济承包责任制后,片面追求“票房价值”、“经济收益”,甚至不顾违反上级有关规定,挖空心思、巧立名目,向农村集镇影剧院提出五花八门的不合理经济要求,捞取收入。如有的艺术表演团体(特别是一些有名的剧团),下乡演出时,竟然向场方提出要“三包”,即:不管路途远近,要包车旅费、运输费;不管观众多少,要包场次收入;不管场方食宿条件有无,要包生活补贴,一般的要每人每天一元左右。这还不算,个别的甚至提出要“四包”、“五包”:要包演职员在演出期间的医药费,包演员住宿补贴费。试问:住了场方的宿舍,住宿费不仅不付,相反还要倒贴,少则四角、五角,多则上元,岂非笑话?!这样,就逼得一些农村影剧院作出两种抉择,要么包不起,望团兴叹,三呼“庙小请不来大菩萨”,要么硬硬头皮,提高票价,把额外负担转嫁给观众。难怪群众反映说:“剧团承包好是好,统包到我们农民头上吃不消。”有的批评就更尖刻了,说:“买菜买粮有议价,难道看戏也有议价戏不成?”
我们试想一下:如果这也“包”,那也“包”,逼得票价上涨没有人来看戏,姑且不论这是个群众观点问题,就是经济上又何来盈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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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艺坛新风

张老汉百里看戏
朱迅翎
最近,在微山湖畔流传着张林汉老大爷“百里看戏”的故事。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清晨,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在江苏省沛县人民会堂售票口前徘徊……会堂的同志一了解,原来这位老人是山东省微山县张楼公社张楼大队的张林汉老大爷。前一天,他听说河南省洛阳市豫剧团到江苏沛县演出,第二天,就搭早班车,赶来想看著名表演艺术家马金凤同志的精彩演出。听了老人介绍后,会堂的同志很想给这位远道而来的观众,解决一张夜场票,满足他的要求。可是一周前门票早已售完。会堂的同志经过再三努力,只弄到一张日场票。但事不凑巧,日场,马金凤同志不出演,张大爷顿感失望……
这件事被马金凤同志知道后,她立即会见这位老大爷,并同他进行了亲切交谈。当马金凤询问了老大爷家乡生产、生活情况后,张大爷告诉她:“要在头几年,整天价愁吃愁穿,一天到晚捆绑在大田里,不消说跑百里之外来看您的戏,就连家门口唱的大戏,我也没那份心思去看喽!现在,日子过得算红火了,趁我能动,再出来洋兴洋兴啊!”马金凤同志听了很高兴。为了不让老人失望,当即把自己演出的一张前排的夜场票送给了张老大爷。
第二天,张林汉老人看完戏,高高兴兴回到村里,逢人就说,名演员一点架子也没有,还请我看了一场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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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有希望的青少年小提琴手
李凌
我国音乐表演艺术,解放后有飞快的发展。民族乐器、声乐、西洋形式中的长笛、钢琴,五十年代就在国际上崭露身手。特别是钢琴艺术,出了几个颇有国际水平的演奏员。声乐方面,近年来也有一些青年在国际比赛中得到了好评,胡晓萍去年就在匈牙利举行的国际声乐比赛中得了一等奖。但小提琴艺术,由于技巧上比较复杂,一直还有些差距。但经过我们音乐学院的老师和同学这两年的努力,最近我国六个青少年小提琴学生参加在伦敦举行的“第一届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中,有五个获奖。少年组选手王晓东(十三岁)获第一名,王峥嵘(十五岁)、张乐(十五岁)、吕思清(十二岁)分别获第二、三、五名。何红英(十六岁)获青年组第四名。其中除吕思清近两年在外国学习外,其他都是在我国自己的教师指导、训练下成长的。教师们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可见,近几年,整个音乐教育的恢复和发展是很快的。据中央音乐学院院长吴祖强同志说,许多外国音乐家,在比赛后对我国的青少年小提琴选手获得的成就评价比较高,认为他们不仅拥有扎实的基础和较高的才能,更有敢于克服困难的精神和顽强的毅力。
王晓东等人攻克音乐艺术上艰难的堡垒,获得成功,为祖国赢得了荣誉。他们的努力,表明他们是很有希望的。我们相信,只要继续努力,我国的小提琴艺术,将会在国际小提琴艺术舞台上更加显示出它的艺术水平。(附图片)
“第一届梅纽因国际小提琴赛”获奖的我国小提琴手(从右到左)王晓东、王峥嵘、张乐、何红英 陈 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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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用美的心灵唤起心灵的美
——影片《陌生的朋友》观后
杨 眉
在这几年出现的数量相当多的涉及失足青年的文艺作品中,影片《陌生的朋友》
(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许雷导演)在国内受到观众的欢迎。在国际影坛上也得到好评,获得第三十三届西柏林国际电影节的“特别提名奖”。
影片描绘了一个在十年动乱中不幸失足的北京女青年,当她决心改正错误重新做人的时候,却又一次受到坏人的胁迫和周围人们的误解。她极端苦闷,决定独自出走,搭乘火车到她童年生活过的地方——福建海滨去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和生命的最后“归宿”。在火车上,她与两个热心的旅客——杜丘和张同生偶然相遇,在张、杜二人的热情关怀和帮助下,她获得了重新生活的勇气和信念。
影片故事情节比较简单,人物对话也不多。既没有津津乐道某一个或某一群青年如何失足的过程,也没有绘声绘形地描写失足者作案的情景。而是把笔墨着重用在亲切而细致地揭示人们的美好情操上,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在我们社会主义社会里人与人之间健康真挚的情谊,颂扬了张同生、杜丘这两个人物所体现的我国广大人民的美好心灵。而这种美好心灵又唤起了更多人的心灵美。
影片作者这种用美好的心灵唤起心灵的美好的创作意图和成果,值得人们在建设精神文明的现实生活中学习,更值得我们文艺领域的工作者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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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图书出版发行笔谈

“买书难”与图书重版
杨瑞平
“买书难”,“难”在何处?经过一段时间的呼吁,现在看来,并不是书店没有书卖,往往是没有读者所要买的“这一本”。其实,买其他商品也难。买衣,买鞋,有时也难买到你中意的“这一种”,但可买“代用品”。书则不同,我要买《艺术哲学》,售缺了,总不能找《大众哲学》来替代。于是“买书难”就真成了难事。这也是书籍这一特殊“商品”的特殊性。
解决“买书难”,从出版方面来说,除了增加发行量外,再就是要重视重版。原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1980年颁发的《出版社工作暂行条例》指出:“初版新书一般印数不要过多,应该在发行过程中经过读者的选择,根据实际需要情况重印或修订再版。”“要有计划地安排再版书。”认真执行这一原则,是在现有条件下解决“买书难”的有效途径。这至少有三大好处:①减少资金积压。初版印数过多,在一定时期内不能售完,就会占仓库,增加保管费用,积压资金。②减少一次印数的盲目性。读者需求量不大的书,不致造成浪费;需求量大的书,就能随之增大印数。③对优质图书的产生有刺激作用。一般说来,重版次数和总印数是检验图书质量的标志之一。在研究一部书稿时,编辑部就要考虑到它是否有重版价值;而且,经过修订再版的图书,质量还将不断提高。
事实上,国外一些经济发达国家都很重视重版,并非“一版定终身”。如1979年,法国、意大利的图书重版率分别约为50%和43%,1980年又有提高。英、美的一些出版公司都是靠若干种属于保留书目的图书的重版来赚钱。
“文化大革命”以前,我国图书重版率一般在30%—40%之间。十年动乱中,重版率急剧下降。近几年来,我国图书重版率的比重在增长。1979年为14%,1980年为15%,1981年为18%。去年又有增加。如北京出版社和上海人民出版社的重版率分别为28%和32%。还出现了当年出书当年重印和一年内多次印刷的新现象。
当然,现有的印刷条件不能适应提高书籍重版的需要,但提高对重版书籍的认识,改变过去那种仅从经济效益着眼,只印大宗货、忽视“短版活”的状况,也是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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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影剧院的春风
本报记者 易凯
最近,在北京市演出公司等单位召开的首都部分影剧院开展文明礼貌活动座谈会上,记者听到了许许多多小故事。它们就象丝丝和风,缕缕花香,给人们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母子电影放映专场——“一米以下儿童谢绝入内”,对于影剧院门口这块牌子,许多有儿女之累的年青父母是望而却步的。自从首都电影院办起了“母子电影放映专场”后,每周二、四、日上午9时,一群群兴冲冲的父母,抱着或拉着他们的孩子跨进了首都电影院。这个时间选得多好啊!不早不晚,空气新鲜,又避开了早、午两个上下班高峰。当然,一场电影多了这么几十个不懂事的“小观众”,安静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大家颇能忍耐,可是影院工作人员仍不满意,他们正在另想“高招”,解决这个问题……
义务存物处——人们都说吉祥剧院地点好,挨着王府井大街,殊不知这个好地点,也曾给剧场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因为到这里看演出的许多观众是“身兼二任”:看戏兼采购。于是,不管大包小包,鸡鸭鱼菜,铃一响,都忙不迭拎进场去,剧场秩序和卫生很受影响。开展五讲四美活动以后,一个免费义务为观众保管物品的“存物处”成立了。观众只要把东西交给服务员,再领到一块牌,就可以安心地进去看戏了。一位解放军战士在剧场意见簿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心有群众,方有此举,精神可嘉,此风可长”。
票既售出,退换自由——退票,对影剧院来说是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处理这个问题只有8个字:“票既售出,概不退换”。开展文明礼貌月活动之后,珠市口、明星、首都等电影院把这8个字改成了:“票既售出,退换自由”。为了减少退票,他们加强了对买票人的观察,发现是外地观众,问清换车时间后再卖;遇到小孩买票,也要问个明白后再卖。为了做到心中有数,他们还走出影院,对周围有关单位进行调查,造册登记。这样,既方便了群众,也降低了退票率,使国家少受损失,就是忙坏了影院的同志们。
救场如救火——一次,某剧团在崇文影剧院演出,临开演前半小时,才发现自己的行头全部拿错了,临时改戏又来不及,望着陆续入场的观众,他们心急如焚。剧场的同志也很着急。忽然,有一位同志想起现在还保存在剧场一部《首都地下城》的影片。于是,他们便和剧团的同志一齐出面做观众工作,先放电影,同时由剧团去取道具后再演戏。演出顺利结束了,剧团同志拉着剧场管理员的手道谢不迭,管理员却说,“救了你们的急,就是解了我们的难,咱们原本是一家人。”
这里也有雷锋——一次,一位女同志在长安戏院看戏,忽觉自己腹疼难忍。女服务员王敏慧发现后,立即找来止痛片和开水,喂她吃药,但无效。小王见她脸色苍白,病情危急,二话不说,把身子往下一蹲,背起她就跑出戏院,找到车子,直送医院。经诊断,这位女同志患的是急性胰腺炎,再晚送一步,后果十分危险。从挂号、急诊、取药、打针到把病人送入病房,小王一直在这位女同志身边忙个不停。(附图片)
《陌生的朋友》剧照 北京电影制片厂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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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出版动态

出版动态
△徐海东将军的遗作《生平自述》,是一本写得真诚坦率、真切感人的自传。徐海东从一个烧窑工人,成长为人民革命军队的大将,几十年戎马生涯中,为党为人民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对青年读者来说,《生平自述》是一本学习党史军史的真实可靠的参考材料,也是学习怎样做人的一面镜子。本书是《人物》杂志社编辑的《人物小丛书》中的一本,由三联书店出版。(陈允豪)
△《戏的念词与诗的朗诵》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定价三角二分)。本书是戏剧家洪深的重要戏剧理论著作之一。它研究了古今中外文学语言音韵的有关论述,结合我国现代戏剧与诗歌的发展状况,从语言的四声、发音、韵律和节奏等方面探索了戏剧念词与诗歌朗诵的规律。本书曾在抗日战争时期发表过,郭沫若为它写了序言。(肖荣)
△文史资料出版社新出版的《晚清宫廷生活见闻》(定价一元三角)一书,选有晚清史料二十七篇,二十五万字。绝大多数都是清室或接近皇室的人亲自撰写的。内分宫廷生活、皇族内部纷争、帝后、礼仪、太监、王府六部分及附录,揭露了当时清宫贵族穷奢极欲的生活方式,以及他们之间的矛盾斗争,为国内外史学研究者提供了历史资料。(徐寄)
△《新闻摄影论集》(蒋齐生著)已由新华出版社出版。书中收集了作者撰写的《新闻摄影美学的几个问题》、《关于新闻及新闻摄影的特性和基本规律问题》、《谈谈我是怎样抓拍的》等二十八篇文章。(定价一元二角)(蒋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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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山水景物

盈江“虎跳石”
胡本常
云南省西南部,有一块美丽神奇的地方,叫德宏,意思是“怒江下游”。德宏辖五县一镇,其中畹町、瑞丽、盈江最具特色。一位作家比喻说,瑞丽象脉脉含情的傣族姑娘,盈江则象勇猛剽悍的景颇汉子。县文教局的景颇族干部老木笑着对我们说:“这位作家说得有些意思,你们最好到‘虎跳石’看看,也许会有自己的见解。”
老木说的“虎跳石”,在大盈江南端,有盈江“门户”之称。我们去的那天,阴雨乍晴,天上还密布着铅灰色的浓云。从县城乘车直驱芒线,驶过盈江大桥时,只见大盈江江面宽阔,雨季涨水,混浊的江水打着漩涡,前呼后拥地从桥下流过。车到芒线,弃车步行,开始在树木森森的山林间绕行。这时,已看不见大盈江,路越走越窄。忽然,有人叫了起来:“水声!”仔细一听,果然从山下传来沉闷的嗡嗡声。大家兴奋起来,顾不得荆棘挡道,路陡苔滑,急急朝山下奔去。水声越来越大,由嗡嗡变为轰轰。从低垂的树冠下望去,只见浊黄的大盈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沿山脚绕过去了。
我们寻着石壁的缝罅,攀着树根长藤慢慢梭下去,江边尽是崚嶒的石块,路很窄,我们只能贴着石壁小心地往前走。抬头一看,两岸峰峦耸峙,江面变窄,只有40来米宽,波翻澜湍的大盈江水,以席卷千里之势滚滚而来,声震如雷,连脚下的石头也感到一阵阵颤抖。江水跳跃着,翻滚着,浪头撞在江中的乱石上,隆起一个个小小的浪峰,又形成无数道壮美的小瀑布。这时的大盈江水,满江雪浪,象一片白云从眼前急遽流过。更奇的是,称为“虎跳石”的两座石崖,矗立在江中,犹如一道石门,迎头截住呼啸突奔的江水。那石门,宽不到20米。江水以锐不可挡之势向“虎跳石”扑去,夺路而走,于是,在这道石门前,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震天撼地的搏斗。浪头狂怒地砸在石崖上,卷起一丈多高的水柱,飞溅的水花,在石门前腾起一片水雾,要是红日当空,便会显现一道绚丽的彩虹。江水在冲击石门,也在互相撕打,冲出去的,咆哮着,从“虎跳石”跌落下去,扬起更大的雨帘;冲不出去的,喘息着,打几个旋转,又随着拥来的江水,卷土重来,呼啸向前。而“虎跳石”正如砥柱中流,任凭江水怎样冲击,始终岿然不动。(附图片)
云南盈江“虎跳石” 杨云锦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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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幼儿节奏乐教法讲座
中国儿童少年活动中心文艺部于4月19日邀请天津市河北区第一幼儿园特级教师韩之云同志为北京市600多名幼教工作者举办了幼儿节奏乐教法讲座。
韩之云老师从事幼教工作30余年,多年来在儿童节奏乐方面总结出一套成功的经验。韩老师讲课多采用边教边讲的现场教学方法。
(园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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