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
专栏：
从彭斯爱动物、花所想到的
苏 兰
近几年来，中国为保护稀少、珍贵的鸟类和动物，实施了严格的法律。世界野生动物基金拨专款保护熊猫，也是一个很好的象征。很多地区划为自然保护区，不准人们任意侵犯践踏那些地区，不准在那里捕杀野生动物。为了保护环境和生态平衡，在一些地方禁止砍伐树木。这些措施是十分重要的。但是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应该做，那就是培养青少年对自然界鸟类和动物的热爱，通过文学艺术教育人民群众热爱和自觉地保护美丽的大自然。可是很少有作家、诗人或电影、电视剧本作家把这个问题作为重要主题来创作的。
我想简单谈谈著名苏格兰诗人彭斯有关这方面的诗歌。
1月25日是彭斯的生日，这一天，世界各地都有纪念他生日的活动，北京也纪念他。彭斯作为富有民族主义、国际主义和激进思想的诗人受到人们的敬仰。但他对大自然的赤诚热爱，也许在中国读者中知之较少。彭斯是在艾尔郡农村的一个贫苦佃农家庭出生和成长的。因为家境贫寒，小时很少有肉食吃。13岁就打场，干玉米脱粒等活。15岁就做犁地等各种主要农活。由于体力劳动过重，劳累过度，他得了心脏病，37岁时就因心脏病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二百来年前的苏格兰还没有工业化，社会上也并不关心和注意保护动物。但彭斯对把狩猎和射击作为消遣产生了憎恶的感情。1789年4月他写了一首《见一受伤的野兔从我身旁颠跛而过》的诗。几天以后，他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写道：“我对那个残酷的家伙的气愤，你是可以想见的。在这样一个季节里，他竟对有幼仔的野兔射击。看到这可怜的生命逃脱他的捕杀，我并不为此感到欣慰。从事打猎运动的人以种种方式毁灭动物，这虽没在物质上伤害我们，但事实上这确是与我对自然的美和永恒的权利的看法不相容的。”据说彭斯找到了那个人，并威胁要把他扔进河里去。他在诗中痛斥了猎人和他的残暴行为。他还有一些其他关于动物的诗。有两首是为他心爱的羊梅里而作的，一首是《写给小鼠》，诗中对1785年耕地时毁了一个田鼠窝而痛心；另一首是《惊吓塔里特湖畔水鸟时有感》，诗中对惊吓了一些鸟而使它们怕人而感到羞愧。还有《新年早晨老农向老马麦琪致辞》，诗中老农对老马叙述了他们象伙伴似的共同度过的年月；还有《正月早晨散步闻鸫鸣》以及关于一只心爱的羊《我的小羔羊》等诗。此外，他还写了《致雏菊》和其他一些关于花卉的诗篇。他把对自然的热爱倾注到诗中，创造了诸如《清晨散步见一枝含苞的玫瑰》等朴素而动人的意境和形象。在《写给小鼠》一诗中，彭斯写道：
我真抱憾人这个霸道的东西，
破坏了自然界的彼此的友谊，
于是得了一个恶名，
连我也叫你吃惊。
可是我啊，你可怜的友伴，
土生土长，
同是生物本一样！①
彭斯把人和动物看作居住在地球上的伙伴，都经历出生、生长、死亡的过程。他抱憾人总是破坏自然界的情谊。在老农向他那匹老马麦琪致辞的诗中，彭斯描绘了人对驯服的老马的态度。老马已年老力衰，不能干活了，但他为农民辛苦服务多年，农民决心专门给它一块草地和饲料，让它舒适地度过余年。诗中写道：
别以为，麦琪，我忠实的老仆，
如今你不再该获得什么，
老年也许以饿死结束；
最后一担麦子，
一把二把的我总会留着，
准备留给你吃。
一同衰老，到了晚年，
让我们一道跛跛颠颠，
我将在留下的麦地上面，
把你的缰绳系好，
不用费大力气，你就在那边，
舒舒畅畅吃个饱。②
对老马的爱怜之情，溢于字里行间。
人的力量能保护自然，也能破坏自然。在中国有很多普通的或稀少的野生动物，应当加以保护。现在，越来越多的报道表明，有些人因打死珍贵的鸟而受到法律制裁。这无疑是应当的。但这能完全是他们的过错吗？在北京市区常常可以看到一些青少年用枪对准不幸的鸟。旅游的客人们也常常谈论到在首都见不到鸟类。作家们可以为教育人民群众珍爱自然的遗产做很多工作。象彭斯这样伟大的作家并没有觉得他对动物世界的关心而有所减色。事实上，他用诗人的才华为保护动物而争辩。中国作家也可以发挥各自的才能，用笔来教育人民群众珍视自然界的遗产。这无疑是一项很有价值的工作。
〔吕炳洪 译〕注：①译文用王佐良《彭斯诗选》，43页。
②译文用袁可嘉《彭斯诗抄》，69—70页。
〔编者附记〕作者苏兰是在中国工作的一位苏格兰专家。“苏兰”是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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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读“六五”计划
田 间
一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春天就在眼前，胸中有一幅画。长江截流浪听话，化作火焰任我驾；太平洋上试导弹，海涛深处添一花。途中阵阵冰撬，红芽寸寸长高，三峡女神也翘首，喜把铁树摇。我是火光我是刀，我是玉笛我是号；这六千年的故国，四化新图着意描。
二千树春芽娇娆，万众心灵欢笑。为您我把乐奏，为您我把天敲。煤和石油对话，同向光明怀抱。中华站起来哟，中国飞起来哟。天上皓月未消，人间又看春晓。拚搏之力无可比，青春之志谁可描。青松翠柏是我骨，日月随我逐魔妖。石头也把花开，核电也把光摇。世界有我作柱，我把地球刻雕。站在新长城之上，听我放歌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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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窗外
单复
聪明人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
我说，窗户是房子的眼睛。
每天，工作累了，我站了起来，眺望窗外。
看看绿树，望望蓝天，据说可以消除眼睛的疲劳。
而我的窗外，正对着一排挺拔的马尾松，马尾松的绿冠上面，是伫着几朵白云的蓝天；远处，海在阳光下舒坦着玉色的胸脯，时有白鸥的翅膀，在她的胸脯上掠过。
海堤边，如一团团绿云的相思树，正开着丝绒般的小黄花，没想到相思也会有花汛！
堤下，有一片金色的沙滩。沙滩上，散散落落的赤脚赶海姑娘的花头巾，象绣在锦绸上的花朵。
堤内，翠绿的秧田直伸到山脚下，诗人吟咏的芳草无涯，那有这生机盎然的大地俊俏。
而这一切，都沐浴在明媚的五月的阳光里，融成一幅绮丽的南国风情画。
望着窗外，一股暖流潜入心间，啊！劳动、工作、学习、生活是多么美好，多么幸福。
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凉台。
凉台的水磨石栏上，放着几盆花。
一盆月季，一盆茉莉，一盆万寿菊。
还有一盆，是才从种子里伸出嫩芽芽的茑萝。
南国滋润润的空气，明丽的阳光，甜丝丝的雨露。得天独厚，这几盆才移栽不久的花，竟一天一个样子，长得如此勃勃生气。
茉莉，月季，都抽出新枝。
茉莉新枝上是嫩黄的叶芽，月季新枝上是娇绿透紫的叶片，茑萝的芽芽很快就舒展开两片幼叶。我发现，一切新的生命都是娇嫩的，娇嫩得多么逗人爱怜，风儿吹得重一些，你的心都要为它牵动。
茉莉，月季，也不知不觉地绽开蓓蕾了。
茑萝伸出翠绿的小手，沿着细竹架缠绕了。不久，它那五星形的小红花，将把小凉台装饰得更美丽。
一只粉蝶飞来了，在金黄色的花朵上翩跹，另一只彩蝶也飞来了，颤着翅膀，轻轻巧巧地落在花蕊上。
小凉台闹热起来了。
我想，有花的地方就会有蝴蝶；有蝴蝶的地方，是否也就有花呢？
什么时候，蜜蜂也会嗡嗡飞来呢？
处处都有花香和彩蝶，生活不就更美好了。
夜里，如水的月光，流进了窗户。
月色，把我诱到凉台上来了。一轮明月，高悬在天心上。
马尾松、大海、相思树、稻田、盆花，都在一片银色的月光下，悄悄地沉醉了。
何处飘来阵阵醉人的花香？
啊！是对面人家凉台上的夜来香和茉莉都盛开了。
隔壁那家院落里的白玉兰和金合欢也开花了。
一家花开，万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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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群言录
上海外滩的遐思
成 德
对于上海的外滩，我是早已“心向往之”的。这倒不单是因为想看那里的风光，更多的则是因为早就听到了一些关于那里的青年男女如何挤在一起谈恋爱的令人吃惊的传说。于是，总想亲自看个究竟。
一个晴朗的傍晚，我半信半疑、步履踌躇地来到外滩。一看，嗬，男男女女真不少。有中年的，也有老年的，当然更多的还是青年。这些人中也不全都成双配对，有父亲或母亲抱着孩子的，也有男女少年扶着老人的，还有三五成群的游客。就是那双双对对的人中，也不全是情侣，看样子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师徒，有的是同事……他们或指指点点，或喁喁私语，或谈笑风生。我无意为那个别的缺乏教养的人辩护，可这无论如何引不起我数一数他们占多大比例的“雅”兴，因为一目就可以了然嘛！我放眼望去，只见江中的船舶仍在出出进进，对岸的各种灯火闪闪烁烁；回头一看，高楼上的霓虹灯不断变换着色彩和图案，人来车往，一派繁忙兴旺的景象。外滩是美的，这是任何流言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流言险些改变了外滩的形象，使人望而却步，这还不值得畏吗？也许有人当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结果，听者也人云亦云，这样就愈传愈玄，愈传愈远。问题就出在这种“随随便便”的态度上。如果实事求是地把问题反映给有关人士，本无可非议；但惊惶失色，夸大其词，特别是以貌似精确、实则离奇的方式四处散播，张扬于社会，那不恰恰是有碍于精神文明的建设吗？
“随便”也好，“有心”也罢，症结在于这些飞短流长的人是以点代面，以偏概全。这样看外滩，当然就会歪曲它的本来面目；这样看青年，很容易对未来、对社会失去信心；这样看其他事物，也无不远离实际，得出错误的结论。
话还得说回来，流言是永远无法和事实赛跑的。上海的外滩，是幸福的外滩，友谊和爱情在那里不断生长，那里是人民群众休息游玩的好地方；上海的外滩，是前进的外滩，劳动和建设不断地改变着那里的面貌，那里同样反映着我国人民迅速迈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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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地漫笔
大地漫笔
不宜“撕”“烧”
近来，看到不少电影、戏剧、小说、曲艺作品中，有把医生开的病假条、诊断书、劳动人事部门开的调动信等撕掉、烧掉的情节处理。自然，编导是意欲通过此举，给人物的感情、性格及对某一事情的抉择起到果敢的润色作用，然而细细推敲起来，此法大为不宜。
一切文艺作品都是以其表现的人或事件（典型环境和形象）给人以鼓舞、鞭策、教育作用，给人以美的感受，并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改变着人们的行为，使之符合新的前进了的时代的规范。然而，“撕”“烧”的做法，是告诉人们可以不尊重医生的劳动、不服从劳动人事部门的派遣呢？还是告诉已经觉悟的人们（指某些通过不正当渠道获得病假条、诊断书、调动信的人）可以用这种方法去抵制、反击，以至摧毁这种不正之风呢？二者都不能成立。因此看来，病假条、诊断书、调动信大可不必用撕烧的办法来处理。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几个人撕烧了病假条、诊断书，撕烧了调动信呢？如果说，前者是少见的话，后者就更微之甚微了。
李宝君
脸 谱
为什么要在《七品芝麻官》唐成的鼻子上涂一块豆腐干？演员牛得草答曰：陈士美杀妻灭子为什么要俊扮？妙哉斯言！素有形式主义之嫌的戏曲脸谱，倒并非一概都是脸谱化的。生活中，好人未必都仪表堂堂，坏人未必都贼眉鼠眼。假如陈士美丑陋不堪，怎么会招为驸马？而他的俊扮，也不影响包公铡他。假如唐成不是丑扮，何来诙谐、愚拙而实机智的喜剧性格？
其实“以貌取人”，岂止戏曲中有，话剧、电影中的程式更令观众生厌，小说呢，当然也不例外。 马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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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苍岩山〔中国画〕 王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