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2月10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访问记

没有休止符的交响乐
本报记者 解波
散场了,青年们不是争先恐后地往外挤,而是安安静静地排成两行,鱼贯离场,并在门口领取下次的入场证。
这么文明、有秩序的事发生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从1980年1月开始,中央乐团和文化宫联合举办免费的“交响音乐欣赏会”,每两周一次,至今已经介绍了古今中外五十多位作曲家和一百多部交响乐作品。三年多来,它象一块磁石,吸引着成千上万的青年人。我向文化宫负责欣赏会组织工作的王瑛同志了解情况,他避而不谈文化宫和他自己,却一个劲儿赞扬中央乐团的同志们,尤其是主讲人罗忠熔。
罗忠熔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吧!参加过解放前国统区学生运动的人们,一定还会记得他谱写的歌曲《山那边呀好地方》(左弦作词);亲历过国庆十周年盛典的人们,也许会记得他创作的《第一交响曲》;热爱音乐的人们,更不会忘却他编写的《阿细跳月》、《春江花月夜》等名曲。近几年来,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攥住了他的心。他创作任务繁重,并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还经常应邀到外地讲学,怎么还有时间和精力为普通工人、学生、干部进行业余音乐辅导呢?
在中央乐团职工宿舍里,我找到了罗忠熔同志。他讷讷地反复强调: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朴朴实实的话语在我心中搅起了波澜。这种辅导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几十次、近百次。当乐团抽不出车来接送时,他曾经顶着狂风、冒着暴雨、抱着沉重的录音机,蹒跚在马路上。有时一辆辆公共汽车驶来了,年近花甲、身单体薄的他,挤不上去,只好独自守候在站台上。听众希望印发讲义,他就四处奔波,东借西抄,寻觅原文资料。然后又亲自翻译,精心编写出通俗易懂的讲义。他企求得到什么呢?既不算工作成绩,也没有分文报酬,他得到的只是成百封听众来信。提到这些听众来信,不善言辞的罗忠熔变得滔滔不绝了。那些用笔墨向他敞开心扉的听众,有的曾沉湎于靡靡之音,如今挣脱了毒害心灵的软索;有的曾诅咒过生活的无情,如今发现了生活孕育的美;有的曾哀叹前途茫茫,如今看到了充满阳光的未来;有的曾羡慕西方世界,如今燃起了振兴中华的火种……这种种神奇的变化,固然由许多因素促成,“交响音乐欣赏会”不也是其中一味强有力的催化剂吗?
我仿佛理解了罗忠熔,也理解了和罗忠熔共同奋斗的人们。很早以前,我就听说乐团指挥李德伦,常常为大中院校免费举办音乐知识讲座。这次采访,我又了解到,除了作曲家罗忠熔,还有乐队的王可忠、宁德厚,小提琴演奏家盛中国,女高音歌唱家孙家馨、张利娟,钢琴演奏家巫漪丽、鲍蕙荞以及交响乐队的部分首席演奏员等等,也都先后登上文化宫小剧场的舞台演讲或配合讲课义务演出。我还欣喜地获悉:这个“交响音乐欣赏会”将长期延续下去。这不能不使我想到,古代早有“乐以安德”、“乐行志清”,以音乐移风易俗的说法。在中国人民的革命史上,音乐也发挥了不可估量的战斗作用。今天,中央乐团和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同志们,用辛勤的劳动,不仅使交响乐从“曲高和寡”走向“曲高和众”,而且陶冶青年一代的情操,振奋他们的精神,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作出新的贡献。这不是一首没有休止符的交响乐吗?
可惜的是,文化宫小剧场的座位太少了,远远不能满足爱好音乐的青年们的渴求。那些住在远郊的工人赶到城里来听,那些为了给孩子们讲课的小学老师要求来听,甚至那些由远方来京出差的科技人员也千方百计要听,那些有幸能听的同志则把自己的笔记寄给他的好友亲朋。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作曲家、歌唱家、演奏家走出工作间,走下舞台,走到群众中去做普及工作。交响乐如此,京剧、歌剧、舞剧等等不也应该如此吗?(附图片)
罗忠熔正在讲课 陈志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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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动态

首都部分文艺刊物刊载文章和作品
纪念毛泽东同志九十诞辰
本报讯 今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是毛泽东同志诞辰九十周年纪念日。《人民文学》、《文艺报》、《时代的报告》、《解放军文艺》、《昆仑》、《解放军歌曲》等文艺刊物,刊载了回忆毛泽东同志的文艺作品和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纪念文章。
第十二期的《人民文学》刊有两篇回忆毛泽东同志的散文:一是毛岸青、邵华夫妇的《滚烫的回忆》;一是王震同志回忆毛泽东同志的访问记《年年思绪》。此外,还发表了两首歌颂毛泽东同志革命实践活动的诗歌。十二期《文艺报》上刊登了冯牧同志的文章《毛泽东文艺思想是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指针》。《时代的报告》十二期刊载了李锐同志的文章《学生时代的毛泽东同志》。
翻开十二月号的《解放军文艺》,我们可以看到首次发表的毛泽东同志录陆游词《夜游宫》的刚劲、洒脱的手书;还可读到邵华的文章《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文章从日常学习生活着笔,记叙了毛泽东同志的伟大人格。在这一期《解放军文艺》中,还刊载了毛泽东同志的保健医生徐涛同志和老干部赵清学同志分别追溯毛泽东同志的为人以及早年开展工人运动的回忆录:《他是我们中间的一个》与《工人代表》。
《昆仑》文学双月刊今年第六期中,选载了马云鹏的长篇小说《最后一个冬天》里描绘毛泽东同志形象的片断。《解放军歌曲》十二期,刊有毕庶勤为毛泽东同志的词《忆秦娥·娄山关》谱曲和《我登上锦州城头》
(邬大为词,绪昌、铁源曲)、《又上井冈山》(张士燮词、胡璧精曲)、《放歌桔子洲》(节延华词,曹俊山曲)等四首独唱歌曲。
(夏晓 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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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论“土”和“小”
——看“辽宁小幅油画展”有感
华君武
我很欣赏近期在北京举行的“辽宁小幅油画展”,上百位中、青年的一百五十幅油画,虽然在油画技法上还不能说都达到成熟的地步,但是作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和构思去表现本地区的历史、人物、建设,甚至风尚习俗、四季美景无不入画,我体味出了油画作者们对于乡土的深沉的爱。这一点并不是当今每个画家都能意识到的。有的人常嫌自己家乡的“土”,甚至形成了一种自卑感;有的人认为反映现实的作品不是“永恒”的,艺术越远离现实越好,越叫人不懂越好。展出的许多小幅油画不正是表现了辽宁的乡土气息吗?去年“山东风土人情油画展”也正因为表现出了山东的乡土味儿才受到观众和专家们的赞赏。如果我们每一个省、市、自治区的画家们都着力去表现本乡本土的历史和现实,那就会构成一幅光彩夺目的中华全图。只有带着中国“土”味儿的艺术,才能在世界画坛上放出光芒,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的,不管是什么千奇派、百怪派,只能说是拾人牙慧,说文雅一些是艺术教条主义。
再说“小”,这一百五十幅油画都是小幅的。近年来不论国画、油画,好大成风。我们不应该盲目去反对画大幅画。描绘大的战役,描绘建设的大场面,当然要画得大些,但是有些题材内容并不需要那么大的也画得那么大,在一个展览会里,占据了一块大墙面,其势汹汹,实则空空,我们戏称之为“大地主”。因此,辽宁提倡小幅油画也是有意义的。
画不在大,有魂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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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田野上〔小幅油画〕
贾鸿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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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诗人兴会
陈明仙
十月,北京秋高气爽,枫叶如丹。
美国诗人高维·基乃尔、小说家埃德加·劳伦斯·道克特罗,作为中国作家协会的客人,安排在风景如画的香山饭店下榻。
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美国朋友,中国作协举行了欢迎会。诗人毕朔望首先用家乡音调吟唱起一首唐诗来。接着,作家韦君宜也用高亢的女声唱起了另一首唐诗。美国朋友基乃尔也兴奋地站起来朗诵。诵毕,著名老诗人张光年先讲了一个小故事:今夏他去崂山,在崂山上看到一棵两千年的古松,松树的枝干很挺拔,但不知什么时候一粒凌霄花的种子被风送到树腰,并扎下了根,凌霄的藤蔓缠绕着树枝往上窜,终于窜过了树顶,这种自然界的现象,激发了他的诗情,他写了一首诗。此刻,他向大家朗诵了起来。朗诵毕,他又吟唱。诗人感情激越,声调铿锵,赢得了满座掌声。
在随后举行的几次座谈中都夹有这样的朗诵和吟唱,而以美国客人离京前夕的一次最热烈。那是在他们的答谢招待会上,原本是彼此随便、亲切的交谈,但既然有这么多诗人和作家在座,于是有人提议诗人们再来朗诵。基乃尔首先朗诵起来。接着邹荻帆朗诵了他新近去新疆后写的《戈壁滩上一株向日葵》。朱子奇临时找笔写了一首《友谊之歌》。
美国小说家道克特罗有些眼红了,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感慨地说:“我的小说朗诵起来得几十个小时,没办法!”小说家李准也按捺不住了,他站起来,“宣称”要临时改行五分钟,说着便即兴诵道:“今晚喝一杯酒,明日到长安折一枝灞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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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生活

吃饭穿衣量家当
——农村文化小议
陈允豪
近几个月来,许多城市里的剧团组织小分队到农村演出,很受广大农民的欢迎和赞扬。有的小分队不收农民一分钱,不吃农民一顿饭。这种精神是可嘉的。但一些农民有反映:
“人家路远山遥到我们这里演唱,分文不取,顿饭不吃,我们庄稼人于心不安。”那么,下乡的小分队是否也可以略收一点演出费,票价低于城市的呢?因为剧团下乡演出必然增加一笔开支,演出也更辛苦,在生活福利上略加照顾,是合情合理的。观众掏一点钱,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要让人们看了演出,在高兴之余感到“于心不安”。
活跃农村文化生活,主要还得靠农村自己的文娱活动积极分子。光靠城市剧团的小分队下乡,不免是杯水车薪,很难照顾到所有的地区。八十年代的农村和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农村已大不一样,初中毕业生村村都有,高中毕业生也决非凤毛麟角,他们中有些人是农村进行文娱活动的“能人”,农村的业余文化娱乐生活是可以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办得活跃起来的。抵制那些不健康的封建的资本主义文化在农村的影响,积极的办法是加强领导,组织和培养农村自己的业余文化积极分子。
一提起开展文化娱乐活动,有少数地方就又来老一套的大办什么“千人影院”、“半脱产剧团”,这种做法脱离当前农村经济实际,也不是农民真正要求的。这几年农民是富起来了,但只是比较而言。凡事总要“吃饭穿衣量家当”,决不能刚刚日子过得和美些,就大笔大笔地瞎花钱。就是不向农民伸手摊派什么钱,用的是“社队企业”利润积余,也不能这样办,因为所谓“社队企业”之钱,归根到底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是农民的血汗钱。多听听群众的意见,怎样少花钱多办实事,是活跃农村文化生活所应当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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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湖南棚”建成文化宫
江西省安义县西路大队,过去是一片荒凉之地,从邻近的湖南省来了一批逃荒的人,在这“干死蛤蟆,饿死老鼠”的穷地方搭起草棚定居下来,所以又有“湖南棚”之称。
解放后,西路农民生活有所改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社员生活水平迅速提高。去年人均纯收入527元。
在物质文明建设取得丰硕成果的同时,社员对精神文明建设有了新的追求。西路大队332户农民自筹资金18万元,最近建成一座文化宫。每当夜幕降临,文化宫里灯火通明,有人为这欢乐的场面题写了一副对联:“西路朝晖惊上界,人间乐事胜瑶池”。
(肖卫国 刘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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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玩不腻的游戏 英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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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正气〔书法〕
李大同浩然正气,至大至刚。扶正祛邪,文明其昌。整肃风纪,军威益彰。正气凛然,国之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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