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0月22日人民日报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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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紧急呼吁

编者按 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关键是要把科学技术搞上去。要把科学技术搞上去,就要为科学技术工作者创造良好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使他们能够专心致志地从事科学研究工作。住在北京海淀区中关村的中国科学院的科技人员,因受到北京工程机械附件厂的噪声和烟尘污染的严重影响,以致无法正常地进行工作、学习和生活,这是一个很值得引起注意的问题。
据了解,北京市的有关方面和中国科学院已着手研究解决这个问题。人们希望他们能加快步伐。其它地方如果有类似的问题,也希望及时加以解决。
我们被噪音扰得不能正常工作和生活
北京工程机械附件厂,位于海淀区中关村87楼、88楼的北侧。多年来,大铁锤敲打铁板或大筒的巨响和电锯、汽锤等刺耳的响声经常从这个厂传出,不仅严重影响了周围上万居民(大多是中国科学院的科技人员)的睡眠和休息,而且直接影响了附近的中国科学院声学所、数学所等五六个研究所的科研工作。在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人大代表、著名数学家陈景润等同志曾受当地广大群众的委托,在大会分组会上提出这个厂的噪声扰民问题。这件事,北京市人民政府交给市机械工业局处理,但一拖几年,也没有得到解决。
近年来,这个厂的某些人故意在午休时间或夜深人静的时候猛敲铁板、铁箱。当周围群众对他们表示强烈不满时,附件厂的一些人在厂领导的支持下,竟肆意谩骂群众,砸碎住户的窗户玻璃,甚至直接侵犯群众的人身安全!
我们强烈呼吁北京市人民政府立即派出调查组,迅速查明上述情况,并根据国家有关噪声、烟尘污染等法令,严肃、认真、迅速、彻底地解决这一问题。
我们需要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我们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中国科学院中关村87楼住户
张祖祥、韩武俨
熊鑫恩、史青等104人(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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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论坛

警惕“浮夸风”抬头
9月24日,一位农民朋友来我家作客。当我问起他今年的麦收情况时,他竟叹了口气说:“家里五口人,收麦子7,300斤。可公社一位负责人非让报一万斤不可。说是当了‘万斤户’,可参加县劳模会,还能得到奖励,而公社也可因此摘掉没有‘万斤户’的‘帽子’。如果今年出现的‘万斤户’多,公社和公社领导还能得到县里的表扬和奖励。”
我问他:“你同意了吗?”
他说:“没有。我对那位负责人说:‘还差2,000多斤呐!’他却说:‘你把去年的麦子添上点。’我说:‘添上也还差几百斤!’他又说:‘几百斤好办,到时候我给你想办法!’他走后,我躺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琢磨这件事,觉得是自欺欺人,是搞‘浮夸’。我不愿那样做。谁知这下居然得罪了那个负责人。原先他见了我,老是亲亲热热地打招呼,现在见了理也不理。唉!我真想不通!”
我国人民在五十年代末期吃“浮夸风”的亏太大了,遭受的损失也太重了,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刮“浮夸风”了。但遗憾的是,现在不光农村的一些公社,城市里也有些工矿企业和学校出现了“浮夸风”的苗头,这很值得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例如一些工厂的领导人上报产值产量时,为迎合上级个别领导人的心理,有意多报。也有个别学校明明乱得几乎上不成课,但校领导却把自己学校夸成一朵花,把自己搞的只顾形式、不讲实效的东西美其名曰“新措施”,载入自己的“功劳簿”。
我认为,“浮夸风”和形式主义,是极“左”思潮孕育成的一对怪胎。我们一些做领导工作的同志,多年来靠“左”边走惯了,可谓积习难改。请这些同志认真学学《邓小平文选》,好好想一想,万莫重蹈过去那种坑国害民的“浮夸风”的覆辙。
河南驻马店市 张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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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调查汇报

这桩公案何时了?
本报记者 张国荣
北京西郊海淀区的中关村,居住着为数众多的科研人员,素有“科学城”之称。在人们的心目中,这里应是一个环境幽静,宜于科研工作的优美场所。
然而,最近记者来到“科学城”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并不那么美好。“科学城”的中心地带横卧着一家工厂,老远就会听到它发出的震耳噪声。
这家工厂,就是北京市工程机械附件厂。它建于1967年,原是中国科学院的职工家属兴办的一个小厂。1976年工厂扩大后,上交给海淀区工业局,1978年又归属北京市机械工业局。
这个工厂以手工操作为主,日夜生产。生产过程中,经常发出大锤敲打铁板的巨响和电锯的刺耳声,以及其他噪音。因工厂离科研大楼太近,楼里开会讲话听不清,重要的学术报告会不能在这里举行。一些科学家想看点书,即使紧闭门窗,也被噪声吵得看不下去,只能“望书兴叹”。靠近工厂的87楼和88楼的居民们更是苦不堪言。工厂修建的锅炉房、澡堂,距离87楼只有1.5米;两个大烟囱离楼房不到10米,高度与楼顶相同,滚滚浓烟随风直窜居民楼内,尽管关紧门窗也无济于事,室内照旧落满煤灰,充满煤烟气味。1981年这个厂又新建一排自行车棚,棚檐距楼房只有1.4米。住一楼的居民晴天不见阳光,雨天雨水溅到室内。人们白天工作受极大影响,夜晚也难以得到休息。巨声噪音加上青年男女工人的嬉戏打闹声,收录机的喇叭声,一闪一闪的电弧光,彻夜长明的高压水银灯,搅得许多人久久不能入睡。在这种年复一年、夜以继日的一片杂乱声的强刺激下,不少人的情绪都变得经常烦躁不安,很不正常了。由于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居民同厂方的矛盾日益加深,关系有些紧张。
这个工厂从开始就是违章建筑,是一个噪声源。早在1967年,动物所、物理所、计算所、声学所等就多次向科学院反映意见。1970年,动物所主动让出一块饲料试验地,供工厂搬迁之用,中国科学院院部也已批准。1972年,科学院有关部门却又无端把这块地收回交其他单位使用。上述各所的负责人无奈,只好联名给科学院和北京市领导写信,要求派人前来调查解决。此信一去十年,音讯杳然。这期间,只见附件厂盖厂房,添工人,进器材,加快发展,却不见有谁来过问它的噪声扰民问题。
粉碎“四人帮”后,国家步入正轨。在五届人大会议上,87楼和88楼的居民们请当时还住在这里的人大代表、数学家陈景润同志代呈意见书。在大会分组会上,陈景润历数附件厂的扰民之事,呼吁有关部门尽快调查解决。87楼、88楼的居民们看到报纸登出这个发言摘要后,真是欣喜若狂。他们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但是,等来的却是北京市机械工业局给陈景润同志答复的一个抄件。抄件的大意是,承认附件厂扰民,而解决办法是把工厂退还给科学院处理。“皮球”踢给了科学院。而科学院有关部门在经过一番研究后,认为不能接受。事情不了了之,附件厂噪声依旧。
十六年来,科学院的一些科研人员和他们的家属,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安静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他们曾就附件厂的噪声扰民问题,向有关方面反映过多次,但问题一直不得解决,致使矛盾愈来愈激化,口角变成了伤人毁物的“战斗”,谈判变成了抓人。我们国家的一批科研人员,常年生活在这样的噪声海洋里,工作、学习受到严重干扰,身心健康受着折磨,如果我们的有关部门和人员,都能设身处地地为他们想一想,为四化大业想一想,这个问题也许就解决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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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风集

替我谢谢这两个陌生的儿子
我是个70多岁的人了。前些年丈夫不幸去世,我的生活一直靠周围群众的照顾。去年,我家忽然来了两位穿军装的人。他们一进门就喊我“妈妈”,并帮我挑水、收拾屋子,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从此,他俩就象是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每隔三天来一次,帮我料理家务。他们帮我买来了粮、煤,还给洗衣服和被子。这使我很感动。
去年春节,他俩把我接到部队去过年。部队首长还热情地向我这孤老婆子敬酒。我说不会喝,他们一定要让我喝一口,并说:“这是儿女对长辈的一点心意。”当晚回到家里,我激动得一夜没睡着觉。心想:有了共产党、解放军,我这孤老婆子也越活越有味道了。今年中秋节,他们又给我送来了月饼。这两个青年是多么好的人啊!
请替我谢谢这两位陌生的儿子!
浙江临安镇衣锦街“五保”户
钱桃华 口述(金 华整理)
据了解,这封信中所讲的两位穿军装的人,是浙江临安县武装警察中队的战士叶建华和施流高同志。他们两人坚持常年为“五保”户做好事,受到了当地人民群众的热烈称赞。——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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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在边疆二十多年还是住一间房
读了你报8月20日第五版发表的反映中国科学院在住房分房中的问题的读者来信后,颇有同感。类似情况,何止中国科学院!
我是六十年代初被分配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工作的大学毕业生,现在担任编辑,爱人是中学教师。我们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都已长大,全家4口挤在一间房子里。一到夜晚,我爱人要备课,孩子要做作业,我要创作,都要一块地方,因此,一家人经常为住房拥挤而发愁。在检查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情况时,上级部门曾就住房情况作过调查,并表示要优先照顾我们中年知识分子。可是,眼看住宅楼盖了一幢又一幢,我们仍然分不到新房。而有些领导和行政干部却利用各种手段分到了新房,有的刚参加工作才几年都比我们优先分到一套两间的住房。我们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这些在边疆干了二十多年的中年知识分子还只能和家人挤在一间房子里?
目前,我们这里又要分新房了。我们也希望制订统一的分房标准,由上级纪律检查部门派人检查、监督,不然的话,我们等白了头发,也很难分到新房!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乌鲁木齐市文联
陈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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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建议与要求

严格检查进口木材的工作不容忽视
今年,我国从国外进口了一批松木,这本是件好事。但当我受我公司的委托来张家港提取500立方米松木时,发现这批进口松木虫害非常严重,场地上有很多木屑;再将树皮揭去,一道道大虫沟和一个个大虫眼,几乎遍布材身。无论白天黑夜,木材内嘎吱嘎吱的虫子咬木声,声声入耳。这种情况如不及时处理,现有的一等木材就会降为三等材,三等材将降为无用之材。这里我要问:我们是进口木材,还是进口虫害?我国有关海关检疫人员对此是否负有责任!?
我还建议:今后进口木材时,一定要去皮检查,并采取灭虫措施。否则,生长在国外的树木,一旦带着虫害到了气候适应其繁殖和泛滥的我国南方,不但木材本身易坏,虫害还要破坏我国生态平衡。这应引起有关方面的严重注意。 江苏江都木材建材公司
张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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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建议与要求

避孕药具为何这样奇缺?
在南昌市的许多医药商店,避孕药具经常缺货。最近,我出差赣州市,想寻求一星半点。不料,跑遍全市所有药店,竟是同一回答:“没有。”即便是贴着“避孕专柜”字样的柜台里,也全被“乌鸡白凤丸”、“十全大补丸”之类的药品取而代之。
避孕药具为什么这样缺?据说是此类“免费生意”无利可图,许多药店不愿白招“累赘”。望有关部门认真抓一下,切实做好避孕药具的供应。 江西 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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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建议与要求

好书,买不到!
《高山下的花环》、《男儿女儿踏着硝烟》、《西线轶事》、《射天狼》、《将门虎子》这几本书内容很好,而且你报还专门做过介绍,我们这里许多同志都想买,但我们这个小县城的书店里没有。为了买到这几本心爱的书,我给北京、上海、长春、天津、福州等地的新华书店邮购部写了联系信,但回信也都令人失望。我们单位有人去北京、天津出差,我托他们代买,还是买不到。后来,又听说北京王府井大街的新华书店特约门市部有,请我厂的采购员顺便去代买,也是白跑一趟。我不明白,对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对青少年一代有教育意义的好书,为何出得这样少,读者费这么大的周折还是买不到?
山西芮城县机械厂
张官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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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建议与要求

希望公布分房名单
我院在分房中从不公布分房名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大、清华都公布),人们虽然通过大小会议和各种渠道一再要求公布,但毫无结果。名为“副研楼”的大楼,不少住户并非副研或相当级别的工人、干部。
这次全院分房,我们建议首先解决同时具有以下三项条件的同志的住房问题:①现住一间房的;②年龄在40岁以上;③助研以上、工人六级以上、干部副处级以上。并要求公布分房方案,要在各研究所群众代表和中央调查组监督下分房。
中国科学院数学所 周龙骧等4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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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不文明的角落

如此做生意
9月18日上午,我陪朋友到洛阳龙门观赏石窟。龙门照相馆一名女摄影员给我们拍了两个镜头,但她却硬收了我们4.29元。我当即提出疑问,她说:“帮你们放大成9吋的了。”我们说:“没让你放大呀!”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就溜走了。
对此,我和朋友都有意见。据说,龙门照相馆经常用这种手段,敲诈游客的钱。他们这样搞,真是太不文明了!
洛阳市涧西区卫生
防疫站 李登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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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问事窗

集邮邮票为什么要调价?
问:我到北京东四邮局买纪念邮票,发现提价了,如第四届全运会纪念邮票1套4枚,面值0.32元,售价0.60元,有的提价更多。如果集邮公司出售发行年代较久、市场紧缺的邮票,调整价格可另当别论,可是近几年发行的邮票,也需要调价吗?
北京煤炭管理干部学院 老王
答:集邮邮票为什么要调价,是不是违背物价政策、“向钱看”?现就这个问题,谈一点看法。
邮票有两个属性:一是邮资凭证,一是小型艺术收藏品。作为邮资凭证,寄一封平信8分钱,这一直是稳定的。至于邮政停售的邮票,已成为集邮品,其价格由多种因素决定。如邮票题材、设计水平、印刷质量、发行数量、传世多少以及集邮者需要的程度等等,都直接影响邮票的价格。一般说来,邮票保存时间越长,数量越少,供求越不平衡,它的价格就越高。邮票的价格变动和文物有类似之处。
邮票作为集邮者的收集品,它的流通领域很广。我们制定集邮邮票的价格,要综合考虑国内和国际市场的行情。如果国际价高,国内价低,就会助长投机倒把和走私外流活动,使国家受到损失。所以,集邮邮票的调价,是由邮票市场自身规律决定的,也是维护国家和集邮者的利益所需要的。它不是生活必需品,不会影响市场物价的稳定。我们根据国内外邮票市场情况,每年都要调整部分集邮邮票的价格。象梅兰芳舞台艺术小型张,面值3元,因传世数量较少,又是关于中国京剧大师的邮票,设计水平和印刷质量都比较高,国内外又有不少集邮者需求,因而供不应求。现在,黑市价格已逾千元,我公司现定单价为465元,但仍无货供应。
满足集邮者的需要,是相对的,因为纪念邮票和特种邮票印量的多少,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来考虑的。一套邮票发行时满足了群众的需要,但过若干时期,集邮者增多,就会供不应求。如“T46”《庚申年》(即“猴”年)邮票,印量800万枚,当年发行时,并不紧缺,到处有卖的,但以后“鸡”、“狗”、“猪”邮票发行时,印量增至1,200万枚,却出现相当紧张的状况,这说明集邮队伍扩大了,需要量增加了。为了满足集邮者的需要,明年发行“鼠”年邮票就要适当增加印量。每种邮票印量究竟多少合适,我们将不断总结经验,尽量做得更科学一些。即使如此,也只能做到当时基本满足群众的需要,不可能长期保证供应。
由于邮票印刷不再版,越早发行的邮票越是紧缺。为了满足新集邮者搜集早期邮票的需求,邮票总公司正在积极筹备邮票信托部,帮助群众解决邮票余缺的调剂问题,并经过试办,逐步推广。邮票自由市场上的投机倒把行为是违法的,希望广大集邮者不要参与。
中国邮票总公司业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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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条要道也该修了
八月三十一日一场雨后,我到大同市执行任务。在路经大同市东的一座大桥时,只见桥西向南拐弯处,原来的水泥路面已变成坎坷不平的泥水坑。三十多辆汽车、马车、拖拉机纵横交错,前进困难,交通严重堵塞,就连行人的一条便道也看不见了。
据群众反映,这里是大同市的一条交通要道,但是每逢雨后,这里经常出现交通阻塞情况。希望大同市的有关单位采取措施,设法解决这里的交通问题。
山西天镇县驻军 采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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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来函照登
8月20日你报第五版刊登我写的《司机用钢材煤炭换西瓜吃》一信时,将另一辆拉煤的汽车“牌号44—07468”,错为“牌号14—07468”,希望给予更正,以消除误解。
山东埠村煤矿 李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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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立此存照

不能见怪不怪——广东韶关所见陈朝行 钟龙财摄
烂泥充废钢,咄咄一怪事。
这桩怪事,由买卖双方凑成。
主角卖方,是两家“加工厂”。他们赚钱赚得黑了心,竟然出此怪招,用铁皮包上烂泥、砖头、垃圾,冒充废钢,坑害国家,真叫人拍案惊奇!
配角买方,是一家钢铁厂。收罗原料者竟然大睁双眼,上钩受骗,这也令人颇费猜疑!
对于怪事,不能见怪不怪。见怪要捉怪、罚怪,今后才能少生怪、免生怪。
——编者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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