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9月24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无可动摇的信念
  〔蒙古族〕包家骏
去年到贵州参加黔南和黔东南两个自治州的州庆祝活动,所到之处,常听到两个响亮的名字:邓恩铭和龙大道。邓恩铭是党的一大代表,是水族。龙大道是龙华24烈士之一,是侗家人。他们已经牺牲了半个世纪,但鲜血没有白流,他们故乡的人民早已当家作主,意气风发地向着社会主义现代化猛进。
边疆少数民族人民的觉悟水平,很可以作为我们事业发达兴旺的一个衡量尺度。从一大代表中的一名代表,到出席十二大的38个少数民族的164名代表。其间所体现的,当然不仅仅是“自然数”的按比例的增长。这里有信仰的金石为开的力量,有共产主义事业的遍及四海的胜利。比如参加十二大的水族女副县长韦秀英,站柜台二十年,获得了“韦爱”(苗语即韦姐)为群众办事认真的赞誉。她说:“邓恩铭家离我们县50里。他是水族第一个共产党员,我不能给他丢脸。”她还给造访者唱了自己编的水族山歌。那山歌最后一句的大意是:莫看我干的都是小事,共产主义大旗飘在我心中。另一个侗族代表王贵富是以龙大道为榜样的,他是一个煤矿工,为了周围同志的安全,七次被煤和矸石埋起来,又七次从“死神”脚下站了起来。人们劝他少干点。他朴实地一笑说:“共产主义是不怕死不怕苦的人干的。四化需要煤,共产党员莫讲空话。”“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苗族烈士陶少文,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中,用胸口紧紧压住爆破筒,与敌人同归于尽。战斗英雄彝族烈士李启,在火海中英勇战斗,爬过两道火墙把敌人火力引向自己,掩护同志们战斗。他们是各民族人民的优秀儿子,也是大写的共产主义者。他们或她们的事迹表明,共产主义事业既不是缥渺的,也不是可望不可即的。它在先烈们鲜血洒落的大道上开花结果,也在后来者实践的土壤里生根。
向共产主义前进,艰险重重,道路曲折,有人落伍,有人开小差,有人唉声叹气,这是不足为奇的。无论是过去,现在或将来,各民族的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始终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因为,希望就在脚下,希望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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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眺望金刚山日出
  刘时平
欣逢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访问我国之际,我想起金日成同志在战争年代会见上海记者时说的一句话:“胜利以后,……咱们一块去金刚山看日出。”今天,我们已经远眺到灿烂的一轮红日闪耀在金刚山头!
当抗美援朝经历了三次战役,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胜利攻克平壤,直取汉城时,上海解放日报和新闻日报、大公报、文汇报、新民晚报共同组成记者组,于1951年2月6日赴朝采访。当时在欢庆胜利之余,为国内外人士所注目的是金日成将军的活动,于是我们到朝鲜平安北道,在一个矿洞里访问了彭德怀司令员后,志愿军政治部就安排我们先到平壤采访。
平壤,在战时,是朝鲜的临时首都,它从1950年10月18日被美伪军侵占后,经过中朝军民一个多月的奋战,终于在12月6日重获解放。我们作为首批记者前往这座英雄城市采访,倍觉光荣。
我们是在1951年2月26日深夜搭军车进入平壤的。当时的平壤已被敌机狂轰滥炸,到处都是大小、深浅不同的弹坑,所过之处,破壁残垣,一片瓦砾,远眺但见硝烟迷漫,余烬未熄;但当你走进堆积如山的沙袋围绕的坑道口,真有柳暗花明之感。坑道里,灯火通明,不论是党政领导或一般干部与群众,也不论是男女老少,都是脸上堆满笑容,紧张而有节奏地工作、战斗着,有时重型炸弹落在洞顶轰隆作响,震落的泥土在洞内四处飞扬,他们还是那样沉着、镇定、乐观,特别是在工余之暇,他们那种富有民族传统的歌舞,从未中断。这就是朝鲜人民在战前战后物质上的变化和精神上一贯革命乐观主义的精神。
通过我国驻朝使馆的同意,约定于3月6日去见金日成将军。
当时,金日成将军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离平壤不远,是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古庙里。
当时,我在《金日成将军会见记》的通讯里是这样写的:“这个山沟比起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的延安的地形还要复杂,这里没有城镇、市集和溪流,也没有象延安那样多的天然山洞,山沟的四面群山环抱,苍松劲挺,满山遍野的杜鹃和苹果树,在雪后的初春阳光照射下,树芽茁发,显得有生命有活力。”
的确,到现在,我还没弄清楚这个山谷的方位,因为当时在战争环境,我们只是跟向导车曲里拐弯进入山沟,从这道沟绕进那条沟,真是有点曲径深幽,如入幻境。当我们走进古色古香的庙宇厢房前,一位身材高大健壮,穿着草绿色呢军装,高统黑皮靴的首长走了出来,紧握我们每个记者的双手,自我介绍说:金日成。然后我们跟他脱鞋上炕,盘腿交谈。这是我们到朝鲜采访的一个来月,第一次走出防空洞,坐在热炕头上跟一位名震海内外的统帅自由自在,毫无拘束,亲如家人的交谈。他很健谈,谈起来有声有色。他首先分析了朝鲜的战争形势和朝鲜人民的必胜信心:“一是不愿再当亡国奴,二是享受过五年的解放生活”。谈到中朝人民的友谊时,他引用了一句朝鲜的古话:“患难识知己”,又联系到中朝两国文化和风俗习惯也有许多地方是一样的:“譬如朝鲜穿的衣服,就受唐、宋、明历朝的影响很大。睡的热炕,也和今天中国的北方差不多;只是朝鲜是全炕,中国是半炕。其他过年过节,婚丧礼节和中国一样的地方很多,只有语言不同,但是东方的语言基本上是同样语根”。
当我们同他告别时,他还一再热情地对我们说:“胜利以后,欢迎你们再来,咱们一块去金刚山看日出”。最后他在我们的日记本上题了字:“光荣归于为援助朝鲜人民而出征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指战员”,合拍了照片。他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外,还一再说:“等安定以后,把我们朝中两国的文化交流一下。”
“当我们离开山谷时,早晨下的鹅毛大雪已经融化,黄昏时的晚霞如同上海南京路上霓虹灯一样的红光,从山头放射到四面八方。我们兴奋得不顾敌人野马式战斗机在上空盘旋,在公路上奔驰”。
这是我对当时会见时的写照。
回到上海后,每当我向熟识的同志们介绍金日成将军与人民同生死,共患难,坚定不移地战斗在英雄首都——平壤的英雄事迹,我们大家莫不深受教育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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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十二大颂歌
刘瑞龙
大会集群贤,历史开新篇。
经济宏图展,精神着先鞭。
循序量力行,两番步步添。
四策争三好,中兴责在肩。
建国凭自力,珍爱我主权。
奋发制艰阻,排难矢年年。
团结成四化,统一意志坚。
小康实现日,继进众争先。
和平中流柱,屹立世界前。
伟哉十二大,千秋万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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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群言录

  “邀请赞助”
李斌
据说,某些单位的产品获得了国家颁发的银质奖后,“邀请赞助”之手频频伸来,要产品,要资金,要捐助和摊派,不一而足。
翻翻近几年的报纸,果不其然。什么电影大奖、体育界的选“十佳”、猜名次,乃至球赛转播、连续剧放映,诸如此类,似乎还师出有名。至于看不到的“邀请”如出书印画,栽花种树就很难让人捉摸了。“邀请赞助”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富。小有球鞋、球拍、钢笔、铅笔盒,大有电视机、录音机、自行车、电冰箱。这些产品,不是“金质奖”,便是“信得过”。看来,“邀请赞助”的单位也是慕“名”而去的。
对“邀请赞助”之事,并不能一概反对。相反,对合理的、必要的赞助,还应提倡之。当前,我们国家还不富裕。有关部门和一些社会团体举办一些有意义的社会活动,由于计划内经费不足,“邀请”某个企业给予“赞助”,无可非议。但是,事情不能做过了头。“邀请赞助”一类事搞得太多,层层搞,多头搞,重复搞;规模大,评选人员多,奖励项目多,颁发奖品多,那被“邀请赞助”的,无异于遭了飞来的“雹”灾。
从实际出发,量力而行,是我们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条宝贵经验,也是我们办一切事情必须遵循的原则。举办社会活动前应该想一想,这一活动应不应举办,对促进工作有多大好处,群众欢迎不欢迎,然后再摸摸腰包。不能一心想打“计划外”的算盘,把企业当作“摇钱树”,你也摇,我也摇,久而久之,那企业怎么负担得了呢?企业的钱毕竟也是社会主义的钱,这是问题的根本。
还要提及一点的是,“邀请赞助”一定要名副其实,确实立足于“请”字。有具体困难而要强“请”,实际上是指令。这就更加不足为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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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平壤(外一首)
  石祥平壤,是如此美丽!美术家用了万紫千红的色彩,雕塑家施展巧夺天工的技艺,鲜花和喷泉装点了层楼,勤劳和智慧竖立起丰碑。天堂,在地狱上筑造,宫殿,在废墟上建设;平壤——这和平的土壤,是在反侵略战争中耕耘的……
游金刚山金刚山,多么坚强、响亮的名字!你是一架琴吗?——九龙瀑布是你的丝弦,那俊逸美丽的八仙女,在伴着你的优美旋律起舞……金刚山,多么雄伟、矫健的身影!你是一位英雄的塑像吗?毗卢峰是你高昂的头颅,东观大海,西览群山,南望半壁江山,何时统一、团
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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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渔女(外一首)
李旭东在天与海两片蚌壳中间,饱经风浪的磨砺,诞生了珍珠。哦,渔女——天与海的女儿,明眸、皓齿、象星星和云,形体,海浪般柔美、粗犷。脸庞,是太阳的颜色,你扯着日光与月光的丝线,编织生活。清晨,你送走满天的星星,捕捞着鱼虾,欢愉和一轮水淋淋的太阳……
帆远天,一线线,一点点,似流星,似行云、似闪电。近海,一簇簇,一团团,人声、机声、喧腾、飞溅。浪花追逐着翻卷,海鸥欢叫着盘旋。一片帆影、一船收获,希望、喜悦,满了心田。呵!好一个大海的娇子,渔家生命的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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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书林一叶

  近代学人室名琐记
雷梦水
马廉字隅卿,浙江鄞县人,喜聚书,以藏小说戏曲著名,鲁迅与他有交往,并常去他那里看书。因收得明万历刻24回本《平妖传》,为世所罕见,故名其书室为“平妖堂”。旧时藏书家重视经文,以为小说戏曲不能登大雅之堂,马又名其室为:“不登大雅文库”。
伦明字哲如,广东东莞县人,光绪举人,又肄业于京师大学堂。伦自幼好学,藏书至富,所藏大部分为清代著述。特别注意收集四库未收各书,以备续修四库全书之资料,故名其藏书室为“续书楼”。
周暹字叔弢,安徽建德人,喜研究古籍板本,每得善本,常与傅沅叔、徐森玉等人相互研究审定。曾得清内府天禄琳琅旧藏宋本《孝经注》一卷,因名其室:“一卷孝经斋”。是书原误定为宋本,应为元荆谿岳氏家塾刻本,今改正。
容庚字希伯,广东东莞县人,为我国现代著名青铜器和金文专家,考古学者。现于中山大学执教。“颂斋”即其室名,因古代“颂”、“容”两字相通。
北京师范大学故校长、史学专家陈垣先生,以“励耘”为书斋名,意在要求自己做学问要象耕田锄草一样,业精于勤,深耕细作。他自1898年教学馆开始了教学工作。1917年第一次发表史学论文,开始史学研究工作。几十年如一日耕耘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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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源远流长 (中国画)       阳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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