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2-06-28

1982-06-28新闻联播 文字版

从另一四川大佛想起的

第8版()<br/>专栏:副刊文选<br/><br/> 从另一四川大佛想起的秦似<br/> 报载,四川省安岳县新近发现了一尊大卧佛,全长三十一米,刻造于唐开元年间。这样,这另一座四川大佛,就可与乐山大佛相伯仲,在文物发现上可说是一件大事情。<br/> 这么庞大的释迦涅槃,为何一直不被发现呢?这就使我发生了一些推想,我们的国家实在大,历史也实在长,许多历史上珍贵的东西,会沉埋千年甚至数千年才突然露脸,叫人大吃一惊。近年以来,不是曹雪芹、蒲松龄的手稿和有关材料就露出脸来了吗?这是近代的东西,象安岳大卧佛,就在千年以上了,而殷商甲骨文,则在地下躺了三千多年,才偶然被人发现。那么,还没有为人所知的,决不在少数。<br/> 大佛的特点,在于其大,而其艺术风格,又兼印度与中国之特色,从设计到雕刻的工程,在当时都足以代表惊人的雄伟气魄的。另一方面,我们有许多古代的工艺珍品,则以玲珑精巧而见称。核舟刻发,固不必说了,就是象牙雕刻,也非精工不办。至于见诸古书的珠玉宝石,无论隋侯之珠,还是木难火齐,毫无疑问都是工艺技巧的结晶。今年的广交会上,展出了红玉精雕的“避蛇串珠链”,就是对这种传统工艺的继承和发扬。可见,或巨或细,或宏或精,均不失其为历史文明的物证。<br/> 如果说,我们祖宗有过一份珍贵的遗产,那我们便躺在床上等待出土的文物来自炫一番,这是最没出息的。我们今天要建设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是超越过去一切时代的。但如果因此便闭上眼睛,对于自己过去的文明不屑一瞥,数典而忘祖,这样的人,也决不会在今天和未来的建设中走我们自己的道路。外国有人写“山东大鼓”的博士论文,我们有些人却断定我们的地方戏和曲艺之类只能“走向灭亡”,这难道不有点值得深思吗?如果我们看到传统与创新关系的重要,那么,整理古籍、发掘文物、改革戏曲等等工作,就还应该占有一定的地位才是。(今年5月16日《光明日报》)

小街深处的幽香

第8版()<br/>专栏:<br/><br/> 小街深处的幽香<br/> 马敏明<br/> 踏着和煦的晨光,我出差来到了地处江南水乡的一个普通小镇,顺路去看望一位我十分敬仰的老首长。<br/> 他离队已经好几年了。那时,我还是个兵,给他当警卫员。条件优裕的省城干部休养所他不住,却跟着老伴打回了故里……<br/> 沿着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街,我匆匆向前走去。忽然,一阵淡幽幽的清香扑鼻而来,前面出现了一排栅栏——不知不觉中我已走到了小街的尽头。噢!这是个用细竹和树枝编围起来的花棚小院。小院四周种满了爬藤牵棵的绿色植物,中间用碎砖垒起的花台上卧着一条长青石,上面摆满了栽着各种娇贵花卉的盆盆钵钵。是谁,在这偏僻的小天地里开创了这令人神往的花园?我默默地想着,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摘了一片窜出篱笆的夹竹桃,把它含在舌尖上。<br/> “咔嚓”,我蓦地发现,在绿莹莹的树叶中间,有一个人正低着头,双手操一把大铁剪,在专心致志地给一盆透着红色、似花似叶的什么花修枝。<br/> “大兵伯伯!”“大兵伯伯!”一对“红领巾”前追后逐嚷嚷着从我身旁跑过,前面的“平平头”以熟练的动作推开了扎在篱笆上那个窄窄的小门,后面的“羊角辫”小姑娘紧跟了进去。“大兵伯伯!”我听着这好生奇怪的名字,抬头看去,只见那修花人抬起了头,原来是个清瘦的老人。<br/> “大兵伯伯,是王育老师让我来拿牡丹花的。”<br/> “我是杨老师喊我来的,也要‘毛旦’(牡丹)。”<br/> “好,大兵伯伯早给你们准备好罗。小明,来,你来捧这大的。”<br/> “我也要大的。”“羊角辫”抢着嘴。“平平头”急了,“大的给我,我们今天上图画课,要学写生呢。”<br/> “好好,都有,都拿大的。”他弯下腰去,在石条条上拣了两盆。<br/> 一对“红领巾”一前一后欢快地抱着花跑走了。老人转过头来,目送着他们:“当心,当心跌着,嘿嘿——。”<br/>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突然一亮。怎么?……这老人就是他?我的老首长?<br/> “罗副司令员!”我一下子蹦到他面前,惊叫起来。<br/> “你是……”显然,他也被我这突然的出现闹愣了。<br/> “罗副司令员,是我,我是小宋啊。”<br/> 他眯着的眼突然睁大,两手紧紧地扶住了我的肩膀:“吔,‘瞌睡虫’,是你啊!”他认出来了,还一下子叫起了我过去的外号。<br/> 我仔细端详着老首长,发现他老多了,但清瘦的身子骨还硬朗,两只眼睛还显得很有精神。我们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我向他简要地汇报了这几年部队的变化和自己的成长,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断露出喜悦和满意的神采。<br/> “罗副司令员,您还喜欢种花?”我突然转了个话题。<br/> “嘿嘿!人家是解甲归田,这会儿我离休,挑个花工干干,种花养身,舒筋活血,可以焕发青春咧。”他挺直了窄薄的胸脯,把两只骨节凸出的手往腰里一撑,从嘴里喷出一阵爽朗的笑声。<br/> “这么多花……”我有点惊叹地说。<br/> “学校要美化环境,请我去当他们的‘花圃顾问’……这些花都是给学校养的”。<br/> “噢,原来您是在为学校种花!”我的心不禁一颤。<br/> “只有这一盆花是属于我的。”<br/> 我跟过去,他指着刚修剪过的那盆头顶鲜红的卵圆形叶片的小枝。<br/> “这那里是花?”我犯疑了。<br/> “这叫‘老来红’,也有叫‘雁来红’的,它的叶子一般都在秋季雁来时才呈现出美丽的色彩,红叶就是花。这花耐旱,生命力极强。”<br/> “老来红”,多好听的花名!我看过去,深赭色的六边形花盆上还雕刻着几行古人留下的诗句:“开了原无雁,看来不是花”,“叶从秋后变,色向晚来红”。<br/> 我看着这花,它很寻常。没有茉莉、米兰那种浓郁的芳香,没有松柏那种铁干虬枝,也没有桃李那种丽装鲜果,但它却象丹枫的红叶那样清雅、高洁,把幽香留在人间……<br/> 告别了老首长,我又踏上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街。伴我上路的,是从小街深处飘来的阵阵幽香……

西柏坡断想(三首)

第8版()<br/>专栏:<br/><br/> 西柏坡断想(三首)<br/> 喻晓<br/> 红色都城<br/> 没有楼宇,没有城廓,<br/> 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山村,<br/> 但这里却是真正的<br/> 中国黎明前的红色都城!<br/> 总司令,住平房,<br/> 毛主席,伴油灯,<br/> 七届二中全会的中央委员们,<br/> 坐的是一条条简易的木板凳。<br/> 这里指挥了伟大的解放战争,<br/> 党显示了无与伦比的效能。<br/> 请借西柏坡一勺清泉,<br/> 为我们涤面洗心!<br/> 青竹<br/> 每一个小院都有一丛青竹,<br/> 在风中簌簌低语,<br/> 你要告诉我们什么呢,<br/> 关于党中央运筹帷幄的故事?<br/> 你刚直的生命,<br/> 陪伴过多少紧张的晨夕,<br/> 从这里发出的翠绿的消息,<br/> 融化了中华冰封的大地。<br/> 呵,青竹!<br/> 你是祖国唇边的一支横笛,<br/> 那如火的音符呵,<br/> 点燃了东方的晨曦!<br/> 卖鱼者<br/> 走出西柏坡村,<br/> 迎面一群卖鱼者在招呼,<br/> 条条鲜肥的金丝大鲤鱼呵,<br/> 腮还在一鼓一鼓。<br/> 我真想买下一条,<br/> 返回去,送给长胡子伙夫,<br/> 领袖们日夜操劳,<br/> 生活过得实在清苦。<br/> 遗憾!那时这里没有水库,<br/> 土豆丝代替鱼肉和时蔬。<br/> 呵,前人殚精竭虑,<br/> 原来是为后人造福。

山村夜校

第8版()<br/>专栏:晨光短笛<br/><br/> 山村夜校<br/> 纪卫华<br/> 我从朝阳公社采访农村建房情况归来,又向金光公社大步走去。踏着山乡的小路,一气走了60里。此时,我要去的地方已经不远了。但夜幕已经降临。星星在夜空中眨着眼睛,象是调皮似的挤眉弄眼,故意嘲笑我这个陌生的来客。<br/> 我满头大汗地走下山坡,举目一望,我惊呆了!山坡下几条田垄的小路上,亮着一束束强烈的电光。宛如几条光闪闪的长龙在蠕动着,从几个方向聚拢来。人群熙熙攘攘,嘻笑声渐渐传进我的耳鼓。我赶紧加快脚步,走到小路汇合处的十字路口,好奇地打量着这夜间的过客,他们大多是穿戴整齐的男女青年,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倌子和老婆婆。他们兴冲冲地走着,嘴里哼着歌,象是去哪里赴什么喜庆的约会。<br/> 这时候,听见人群中一个小伙子问:“满妹子,看看你那日历手表,几点钟了?”几乎十几个姑娘同时亮出了崭新的手表。其中一个矮胖的姑娘,用钢笔那么大小的小手电看了一下手腕,尖叫着:“哎呀呀,还差半个小时了,快走吧!”说话间,又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倌子,大步赶了上来。<br/> “噢,他们准是去公社看电影吧!”我心里这么想着:“这穷山沟,看场电影真不容易,把这些老人都引了出来……”我自己没带手电,想和他们同路而行。于是我搭讪着问:“同志,你们是去公社看电影吧?”<br/> “咯咯咯……”我身后甩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个穿着花格子衣服的姑娘,笑着对我说:“这比看电影还带劲呢!好多洋把戏哩;你也去看看吧!不收你的票,嘻嘻……”这时候一个愣小伙子跑过来,用手电在我脸上晃了晃,调皮地说:“小伙子,今天的电影可好咧!谈恋爱的,你也去学点经验吧!”<br/> “哈哈……”“嘻嘻”一阵爽朗的哄笑声,仿佛要把这沉寂的夜幕炸开。我窘迫和迷惑了。这时,那个老倌子走到我面前,略带歉意地朝我笑笑说:“同志,别介意。我们山里人爱开玩笑。俗话说,穷日子爱发牢骚,富日子爱说爱笑。这些后生子,都乐得发疯喽……”<br/> 我急于要解开心中这个“谜”,便问老人:<br/> “你们今晚去公社是……”<br/> “是去公社农民夜校,听科学种田的技术课!”<br/> 我的心猛一震:原来这些四面八方的男女老少,跑十几里夜路,为的是这个……这是我多年没见过的奇迹。<br/> 老倌子情不自禁地说:“学科学,真比看电影还过瘾哩!”他竖起了大拇指,“嘿嘿,讲课的是地区农科所的大技师,本事大着咧……”接着他又讲述了农村自实行责任制,包产到户以来,农民对科学种田的迫切要求:“过去是吃大锅饭,一人掌舵,众人坐大船跟着来。有些人种田多年,还不知道啥时候下种、施肥,啥节骨眼上治虫……现在一户一家包产计酬,就靠自己的一刀一枪的真功夫喽!党中央说的真对呀!农村要富裕,一靠政策,二靠科学。要致富,户比户,比啥呢?现在党的政策扎根了,就比科学种田喽!比科学种田的绝招,比科学种田的本事……”<br/>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公社农民夜校的门口。霎时,我的心潮沸腾起来,我看见一条条灯的河,从四面八方涌向这电灯光照得亮堂堂的大课堂……我仿佛看到灯的河,汇成了灯的海,照亮了黑沉沉的夜幕,照亮了山乡农舍,照亮了中华大地……

尺的长短

第8版()<br/>专栏:群言录<br/><br/> 尺的长短<br/> 李智全<br/> 一次到商店,偶然碰上卖涤卡。我身旁的一个女同志拿着开好的一丈二尺票签走向柜台取布,我暗暗数了一下,那瘦瘦的女售货员足足量了一丈五尺给她。女同志接过布,指着售货员手中的尺惊讶得发呆。不料,售货员却不以为然地挥舞着尺笑笑说:“它,虽然无情,我可是有情的呀!”真是一语道破天机。事后我才打听到,原来那位售货员是买布女同志的丈夫利用职权开“后门”安排工作的。<br/> 在这里,无情的尺又有多少使用价值呢?执尺人的权大得惊人,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了。在没有生命的产品面前,尺是公平合理的,一量就能得出准确的结论。然而,它自己却不会说话,得靠人来发言啊!在一些玩世不恭的人面前,执拗呆笨的尺却显得多么软弱无力!<br/> 由此,我想到党所制定的一系列政策和法纪。它是我们行动的准绳,也是我们衡量是非、计度奖惩的尺寸。然而,这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政治标尺,不是也遭到一些执“尺”人的亵渎和玩弄吗?建立缉私队伍,本是为了打击走私活动。可广东省海丰县海上缉私艇的郑信顾、刘耀、刘桂焕、梁城等人,竟执法犯法,乘缉私之机,私放走私分子及走私船只,私分贪污应上缴国家的走私物资67万元。据最近报纸披露,不少经济领域里的犯罪分子是披着“合法”的外衣,身居执“尺”要职。这样一些人,和那位执尺的售货员有什么两样呢?他们同样都是把党规定的政治标尺视为儿戏,执“尺”玩“尺”,根本就不把党所制定的“尺”子的严肃性、权威性放在眼里。<br/> “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实生活已证明,亵渎和玩弄“尺”子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但是,我们绝不能忘记历史和现实所提供的深刻教训:党所规定的公正“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尽快选一批好的执“尺”人。“尺”掌握在那些赤胆忠心、大公无私、敢作敢为的人手里,才能真正起到衡量长短的作用。

夏天(图片)

第8版()<br/>专栏:<br/><br/> 夏天(木刻) 李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