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5月9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文艺杂谈

不要脑袋冲着酒缸
——听相声偶感
夏芒
生活里有笑声,但不是所有的笑声都美。大街上忽然落场雨,有人不慎滑倒,幸灾乐祸者嘻嘻而笑,这笑声就令人气,令人悲,令人鄙视。若有人自己也跟着笑,那就更加无聊。无聊是位贪馋汉,要靠庸俗低级趣味来充饥,吃得肚皮越膨胀越无聊。无聊症只有用高尚的美才能医。
剧场里有笑声,但也不是所有的笑声都美,那要看演员用什么引起观众的笑。机智、幽默、风趣,能引起健康的笑,笑得甜润,笑得舒畅,笑得昂扬。低级、庸俗、浅薄,也能引起一些人的笑,而没被引笑的人则感到这笑声里有股苦涩味,苦得心烦,苦得哭笑不得,因为从这里看到了艺术滑向下坡路。
相声,是群众最欢迎的一种艺术,是公认的笑的艺术。相声演员受到了广大群众的尊重,他们是笑的使者。粉碎“四人帮”以后,相声得到了空前的大发展,产生了不少的好节目,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愉快的笑声。相声的效果就是要引人发笑,笑消失在深沉的思索里。但是,为了追求廉价的笑的效果,故意地过多地只想逗笑,忘记了艺术,忘记了艺术的美,就不好了。这正是近来群众对某些相声演出表示不满的原因。
相声是笑的艺术,正需要严肃的创作和演出态度来完成,或者说,笑的艺术是由严肃规定了它笑的特性和范围的。丢掉了严肃,随之而来的往往是在台上作怪模怪样,即所谓“出洋相”,拿别人的生理缺陷开玩笑,互相讨便宜,拿肉麻当有趣——恶趣,撂“臭包袱”,语言的不干不净,等等。这些格调不高的台风,正是旧相声为迎合当时的某些听众所形成的糟粕,早在解放初期的艺术改革中就被抛弃了,而现在又被一些演员自觉不自觉地捡回来。艺术的倒退和精神文明的建设不谐调,因此,群众对近来的一些相声不满意是很自然的。
相声的特点和功能,主要是讽刺——当然还有别的,此处暂且不说。讽刺不是心狭量小的挖苦,不是耍贫嘴的油腔滑调,而是体现了表演者政治的热情,道德的高尚,艺术的真诚,趣味的健康。忽视了这些,为笑而笑,反而把应该讽刺的现象淡化了。比如,让一个醉汉套用优美的《洪湖赤卫队》的曲调,唱什么:“娘啊,儿死后,你要将儿埋在酿酒厂,让儿的脑袋冲着酒缸”。不仅伤害了另一种艺术,显得不伦不类,而且把醉汉的身价抬高了。魏晋时期的名士刘伶嗜酒,“杜康酿酒刘伶醉”,说的就是他。此人出门时让人带着掘土工具,说:“死便葬我”。然而,他还没放达到想脑袋冲着酒缸而埋。相声里的醉汉既非才子也非名士,喝醉了只有一股酒臭气,抒情歌曲一唱,竟比刘伶还显得放达,这是歌颂呢,还是讽刺呢?演出者恐怕也解说不清。用连自己也解说不清的笑料逗台下发笑,这笑里包含的大概是糊里糊涂吧。
艺术欣赏不能强迫,但也只有用真正的艺术才能真正把人吸引住。观众的趣味各种各样,相声的演出总不能使各种要求都满足,适应健康的,不迎合而且要改变不健康的趣味,主动权完全操在演出者手里。迎合现实生活中泛滥成灾的庸俗习气,那是自我人格的降低。某些低格调的相声表演,似应“到此止步”了,再往前迈,本身就可能成为讽刺艺术的对象。——固然相声很少讽刺说相声的,正如漫画很少讽刺漫画家一样,但是,我想,各种讽刺艺术除了“一致对外”之外,为了自身的发展,彼此之间互相监督,善意地讽刺讽刺,也未尝不可。
为了相声艺术的健康发展干杯!——但不要“脑袋冲着酒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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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春华瑰丽的《沙恭达罗》
白珊
正是春风送暖,莺歌燕啭的时光,印度古代诗人迦梨陀娑的诗剧《沙恭达罗》,又出现在青艺舞台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脑际浮现出美好的联想——
那是1957年。那时,为了纪念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一的迦梨陀娑,也是为了体现周恩来总理在万隆亚非会议上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精神,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演出了《沙恭达罗》,受到了观众热烈欢迎。剧中那动人的情节,鲜明的形象,诗的语言,画的意境,都给首都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那时,作为演员,我在剧中扮演了这个大自然的女儿——沙恭达罗。我感到,迦梨陀娑笔下的这个人物的命运,同我国古代妇女是如此相象。对她的恋爱,她的悲愤,她的欢乐,她的忧伤,我都觉得这样熟悉。我还想起苏曼殊翻译的德国大诗人歌德的赞诗:“春华瑰丽,亦扬其芬。……彼美一人,沙恭达纶”。这个纯真、朴实、美丽、热情的少女,为了追求纯洁的爱,追求幸福的生活,她冲破了多少魔难!我为自己能扮演这个人物感到荣幸。
二十五年过去了,我不再有可能扮演沙恭达罗了,但我作为《沙恭达罗》的导演,在我把当年对这个人物的感受倾怀传递给青年演员时,似乎又一次领略到沙恭达罗那美的气韵。从演员到导演,我看到迦梨陀娑丰富的想象力,细腻的刻画,浓郁的印度生活气息,甘瓦大师的净修林,绿茵草地上的花,芒果树上缠绕着的长青藤,祭坛上袅袅升起的轻烟……这一切描写,优美如画!
伟大文学家鲁迅说过:“文艺的主要目的是提高和丰富人的精神世界,在美的欣赏中获得高尚情趣”。《沙恭达罗》虽然来自印度,但剧中那至诚的信念,坚贞的爱情,优美的形象和诗一般的意境,同样可以撩开中国观众心灵上美的轻纱,拨动美的心弦。我听到有位观众说:“当我和爱人坐在一起谈论爱情的时候,我就想让爱人看一看《沙恭达罗》。因为沙恭达罗说的话比我说的更为深刻、更有力量”。这话对于我,对于参加演出的全体演员、舞台工作人员是很大的鼓励,同时也说明,对心灵美的追求,和追求心灵美的精神,原是和平善良的人类所共有的愿望。想及此,我的欣慰就是难以表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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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热爱和尊重人民的艺术家
江丰
桂林画院画师刘宇一,是广西壮族自治区颇有影响的年轻画家。六十年代初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附属中学——这就是他的最高学历。但他好学不倦,自强不息,二十多年勤奋努力,从而在油画艺术方面获得相当可观的成绩。
深信艺术创作源于生活的刘宇一,把生活看作为最可信赖的老师。他曾抓住一切时机,深入苗岭壮乡,通过细微的观察和体验,熟悉了那里人民的劳动生活和思想感情,因此他的作品富有生活气息。至于在形式风格上,他懂得尊重最大多数人民群众的欣赏习惯。我认为,通俗并非庸俗,这正是他艺术成就之所在。他擅长人物创作,尤其善于作油画肖像,其特点是:画得快、画得象,在迅速、准确中力求神态生动。
这次展出的代表作品大型油画《良宵》,是刘宇一费时两年之久才完成的。这是一件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
“扛鼎”之作,宜乎受到观众的热情赞扬。作者本人则认为这还只是处于草图阶段的试笔,他热切盼望趁展出的机会,能广泛地聆取美术界前辈师友和各界观众们的更多教益,俾作再次修改或重画的依据,并使之进而有可能成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这也就是举行这次展览会的目的之一。作者知道自己的作品到达成熟还有不短距离,这种自知之明也是很可贵的。
刘宇一尊重生活、尊重群众——以生活为师、以群众为师的创作态度是很严肃的,这种严肃态度激发了他对创作重大题材画的热情。这是可贵的热情,它将在我国许多优秀画家中引起共鸣。我相信,为人民喜爱的反映重大题材的美术作品今后还会接踵而来,我们已经经历的、正在经历的和即将经历的史诗般的时代,需要史诗般的艺术、史诗般的画幅。从《良宵》的展出,我恍惚预见到即将来到的绚丽的晨曦。
(本文是作者为《刘宇一画展》写的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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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谈装潢设计
黄可
包装装潢设计,是一种实用美术。它服从特定商品(主要是日用工业品)的包装装潢需要,通过艺术设计体现特定商品性质,把商品介绍给消费者,又给人以美感。
一般说,商品的时代性很强。现代科学技术条件下的商品,要求包装装潢设计必须简练、单纯地介绍商品、美化商品,并给人以美感。上海轻工业专科学校装潢美术系在去年秋天举办的“装潢美术展览”,所展出的一些作品,就体现了这一创作思想。如范伟明设计的供作曲家作曲用的五线谱音乐簿封面,就很新颖。作品以淡蓝色铺底,又用深蓝色画图象,使人感到清新、隽永。图象以浪漫、夸张的手法,把五线谱画成波浪式的八条线,把音符画成犹如几只随波逐流的小蝌蚪,但在总的艺术效果上依然是五线谱和音符,充满着音乐感。又如章华涛设计的围棋包装盒,整个盒面和四边,用红的色块画围棋棋盘,又用黑的色块画一颗颗围棋,有规律(纵横间隔)地分布于棋盘上,并且在每颗围棋的格子内留白为底色,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主题鲜明,具有格律美的艺术效果。
装潢美术近年来已得到有关方面的重视,有些装潢包装也得到了改进,但也还有许多商品的装潢亟待改进和提高,既要注意现代化,也要注意民族化,要力求简洁、清新、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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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鸟与诗
桄眉
传统绘画中,花鸟画成为一个门类。诗,虽无花鸟诗,却常常写到花鸟。这里且不谈花,只谈鸟。不是熟读唐诗三百首的人,一提起古典诗歌,也会自然而然地哼起“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据说日本友人旅游苏州,必买“月落乌啼霜满天”的拓片。江南的迷人景色中,不能想象没有“自在娇莺恰恰啼”!——古诗人以娇称鸟,不可谓不多情了。
记得老舍先生非常欣赏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他要人们注意这幅图画里的生动的形象和漂亮的色彩对比。他一面朗读诗句,一面左手按手杖,右手食指指向天空,眉目传情,兴高采烈。老舍先生的性格文风,也使人觉得他独举上述杜诗为例,不是没有它的必然性的。
写鸟的名句实在多到不胜枚举。“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打起黄莺儿”,这首五言绝句通俗易懂,却为古代诗话作者所特别推崇,认为它是某种诗歌艺术要求的标准作品。从今天的角度看,在它写作的年代,大约黄莺是相当“资源丰富”的。它们多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就是缠得人失眠,不得不起床用竹竿把它们打走。“千里莺啼”。有人说听得见,有人说听不见。不论怎么说,千里江南,处处莺啼,那莺的数量也必然可观。有诗为证:“花开红树乱莺啼。”还有文章:“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莺与乱字竟分不大开,可见数量之多。那么,乱字有无贬义?是不是表示作者的倾向性,认为多得讨人嫌?不,“群莺乱飞”是《丘迟与陈伯之书》中精彩笔墨。丘迟劝陈伯之回到故国来,讲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最后来了几句江南美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将军独无情哉!”据说,这几句写景文章确实发生作用,这位陈将军接信后不久,便率兵八千自魏归梁了。花鸟事小,却与乡土之情、故国之思紧密相联。
据专家警告,北京四十年代,城区水面上栖息着多种水鸟野鸭,太庙柏林里苍鹭白鹭成群,更不用说一般的鸟雀为数更多了。可是现在体型较大的鸟,几乎绝迹,便是小型的鸟类剩下的也不多,而且见了人就逃,正式成了惊弓之鸟。这位专家的议论倒是亦庄亦谐。
陶渊明大约是个爱鸟的人。“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群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他从自己需要房子,体会到鸟也要个托身之所,所以他在房前屋后种起树来,彼此欣然自得。杜甫说不定还给鸟雀喂一些吃食,因此他才有“得食阶除鸟雀驯”之句。否则鸟雀怎会飞近他而无所顾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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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京沪部分导演畅谈话剧创新问题
最近,《人民戏剧》与《戏剧论丛》编辑部在京举行了“京沪部分话剧导演座谈会”。周扬、赵寻、刘厚生、金山、吴雪、舒强等同志到会讲了话。
与会者在座谈会上交流了导演艺术创造的经验,集中地探讨了话剧导演艺术的创新问题和如何进一步发展我国的话剧舞台艺术的问题。与会者对这些问题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自由讨论。会上还讨论了以下有关导演艺术的问题:话剧如何争取观众;话剧艺术如何创新,以适应时代发展的问题;话剧艺术的民族化问题;话剧向民族艺术传统学习和向外国戏剧艺术流派借鉴问题,以及话剧的写实手法与写意手法的运用问题,等等。
这次导演艺术的专业会议,是建国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伊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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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休如此“义卖”
不久前出差到杭州。在解放路的一个电车站下车,忽然被一阵清脆的叫卖声所吸引。循音走近,原来是几个戴红领巾的孩子,正守着一席书摊,在折价出售已经过期积压的某文艺期刊。摊头,还标贴了一条红纸,赫然大书:“为少年儿童福利募捐,《××》杂志义卖。”
面对此情景,我驻足良久,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么,为增益少儿福利计,采取某种正当的方式向社会请捐谋资以助事业,应该说,确实不失为一桩“义”举。然而,用此名义来吸引公众,推销滞积的刊物,则使人难以恭敬其“义”。或许这也可以算得是一项新奇的“发明”罢。现在,报刊杂志出版发行名类繁多,某些由于粗编滥印,质量不高,问津者寥寥而被迫折价求销。如果光明正大地“降低身价”,还算是实事求是的态度;如果别出心裁,搞点什么
“为少年儿童福利募捐”之类冠冕堂皇的名目,那就不好了,这也是对捐助少儿福利事业这一正义之举的某种亵渎。
(秋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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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青年文摘》
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青年文摘》,自创刊以来,受到广大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的欢迎。该刊设有二三十个栏目,内容比较丰富,适合青年特点。如“理想·情操”、“恋爱·婚姻·家庭”、“自学之友”、“科学长廊”、“摄影爱好者”、“西洋美术欣赏”、“百花园”、“知识卡片”等,都有助于青年提高思想修养,增长知识,开扩眼界。该刊文章,选自全国各地报刊。读者可以用较少的时间,读到较多的文章。(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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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汉魏六朝唐代文学论丛》
王运熙先生长期从事汉魏六朝乐府诗的研究,他早年的著述如《乐府诗论丛》、《六朝乐府与民歌》等,受到学术界重视。近三十年来,他写了大量单篇学术性论文。粉碎“四人帮”后,作者从解放初期至近期内陆续写成的大量论文中,精选三十篇,辑集为《汉魏六朝唐代文学论丛》,已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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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潜科学》杂志创刊
我国科学方面的新刊物——《潜科学》杂志正式出版,创刊号四月发行。这个杂志主要发表创造性的、孕育中的科学新思想、新观点、新理论,以及从宏观、微观的角度发掘和剖析科学创造活动和思维规律的文章。(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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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恐吓信”的读音谈起
邓子平
影片《革命军中马前卒》里的那位陈小姐,把“恐吓(hè赫)信”读成了“恐吓(xià下)信”,被一些观众当作笑话。
其实近几年来,在我们的银幕上、荧光屏上、收音机里,以及舞台演出中,将某些字的字音读错,又岂止是陈小姐一人!例如:
影片《东港谍影》中的民航机服务员把“系安全带”的“系(jì季)”误念成了“Xì(戏)”。
影片《走在战争前面》中的晓华把“玷污”的“玷(diàn店)”错念成了“Zhān(沾)”。
影片《“405”谋杀案》中把“畸形发展”的“畸(jī基)”误念成了“qí(旗)”。
中央台在广播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时,把“纤腰素束”的“纤(Xiān掀)”错读为“qiān(千)”。
某省台在广播辛弃疾词《永遇乐》时,把“佛狸祠下”的“佛(bì弼)”错念成“fó”。
某电视台在播放《风流千古》时,解说员把陆游的字“务观”中的“观(guàn贯)”误念成“guān(关)”。
以上这些错误的出现,固然与我们的一些导演、演员、播音员缺乏基本功的训练有关,但首先的和主要的,却是由于我们工作上的粗心大意。假若我们在对某些字的读音把握不准时,能自觉地查一查字典、词典或主动地问一问别人,类似上述的错误是完全能够避免的。
众所周知,在所有的文学艺术形式中,电影、广播、电视及演出,在语言上对人们的影响面既大且广。现在有许多人,特别是一些青年学生把看电影、看电视、看演出和听广播,作为自己学习普通话的主要渠道。正因为这样,所以在电影、电视、广播及演出中,完美、准确、规范化地运用语言,就显得比其他地方更为重要。
目前,防止和消灭图书、报刊上的文字错误,已经开始引起了社会上的普遍注意。与此同时,我觉得防止和消灭电影、电视、广播及演出中的文字读音上的错误,也同样应该引起有关方面的充分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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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用声音塑造形象的人们
——介绍几位得奖广播剧演员
刘雨岚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戏剧家协会,最近评选出15部优秀广播剧。你可知道,在这些广播剧中,是谁用声音为我们塑造出感人的形象?这里,我向读者介绍其中几位。
广播剧《金鹿儿》中优秀售货员金鹿儿那爽朗活泼的性格,生动的语言,银铃般的笑声,给听众留下深刻的印象。金鹿儿的扮演者,是天津台的播音员路芳。她1974年高中毕业后,到电台工作,很快就迷上了广播剧,常常用业余时间参加演播。她看到《金鹿儿》剧本,主动要求试试看。为了演好这个人物,她多次到劝业场看全国劳动模范王娟卖货。那里人多,她个子小,挤不到柜台旁,就饿着肚子,等到吃饭时间顾客少了再看。一次,王娟接待一位口音难懂的外地顾客,费了很大劲才弄清那人想买扣子。虽然是几分钱的小生意,王娟也是那么认真。她耐心细致地为顾客推荐商品,给顾客当参谋。这使路芳深受感动,并产生了创作冲动。于是,她刻苦练习,走路时也练习唱收唱付,回到家里,两手不闲地练习抓糖、包扎,一家老小全都成了她的“顾客”。《金鹿儿》试录以后,同志们和她自己,都感到不够自然,还有播音腔。能演好这个角色吗?她有些气馁了。就在这时,电视台转播了世界杯赛中美女排的激战,使她大受震动。她想,演戏,不也需要顽强的拚搏精神吗?她树立了信心,增强了克服困难的勇气,比较成功地创造了金鹿儿的声音形象。
福建台制作的《白玉兰》,塑造了一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忠于职守,救死扶伤的优秀护士的形象。演白岚的李志勤,是省电视台的播音员。播音与演戏是两个行当,两码事。播音要求声音圆润,穿透力强,吐字清晰,语句表达准确。而广播剧则要求扮演者深入角色,准确地表达剧中人的情感,喜、怒、哀、乐皆现于声。在导演罗乔的启发下,李志勤注意苦练,努力使表演真实。在背负伤员下战场的一场戏中,她为了表演负重人的语气,背不动人,就抱起二十多斤重的大石头,在话筒面前讲话。一句台词录不好,再三再四重录,甚至多达十六遍,直到符合剧情为止。艺术不负苦心人,她终于创造出了一个动人的艺术形象。
中央台制作的广播剧《求索》,用声音的表演,再现了青年时代朱德同志的探索真理、追求革命的光辉形象。编导刘保毅同志从编写剧本时起,就开始物色演员。他从近几年扮演过朱老总的演员中,选中西安市话剧团的马冀同志。他声音刚毅、气质纯朴、方言准确,比较接近青年时代的朱德同志。他是一位朴素、刻苦的中年演员,在艺术创作上态度严肃、认真。他的戏很重,台词又多。为了适应话筒前表演的需要,在很短的时间里,他背下了台词。攻打总督府是一场声势较大的群众场面,很难录。马冀要带领二十几名演员,边跑边喊,跟着话筒在院内转好几圈。由于多次反复,他把嗓子都喊哑了。这个戏播出后,听众和专家们一致认为,马冀演得好,成功地塑造了青年朱德的形象。
中央台的《晶莹的心》,是记述少年刘玲事迹的广播剧,它通过揭示人物心灵美来打动人心。扮演刘玲的是广大电视观众熟悉的日本动画片《铁臂阿童木》的译制导演,阿童木的配音演员李真惠。她是个瘦弱娇小的女同志,体重只有八十多斤。她性格温柔、声音甜美。提起演戏生涯,她告诉我们:她从12岁一迈进中学校门,就开始演戏,17岁考入上海中国福利会儿童艺术剧院。她扮演过各种性格迥异的女孩子,用声音表演过各种生性驯良的小动物。1974年,调到中央电视台工作。在连续52集的《铁臂阿童木》中,她用那纯净、甜美的声音,通过特殊的发声方法,塑造出了中性儿童阿童木的形象,深深地打动了听众。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声音比形象还要牢固地印入人们的脑海和记忆中。精湛的艺术是和高超的技巧紧密相连的。40岁的李真惠被请来扮演刘玲。她读了报道刘玲事迹的通讯,产生了创作欲望,决心演好刘玲。她说,这个角色不好演,癌是个折磨人的病,疼起来不得了。而刘玲为了不使亲人痛苦,强忍疼痛,不肯哭叫,还要关心他人。这个分寸很难把握。最早播出的录音,角色处理过于低沉,使人为刘玲的逝去哀伤、惋惜。哀痛有余,振奋不足。她虚心地听取了同志们的意见,认真进行创作,反复修改,丰富了剧本,使刘玲的形象更加真实,更加感人。这次展播的是修改后的录音。(附图片)
李真惠 李志勤 路芳 马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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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油画《良宵》 (部分)
刘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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