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10月20日人民日报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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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文艺工作者要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
本报评论员
胡耀邦同志在党的十二大上作的报告中指出:“要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首先是干部和青年中,加强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最近,党中央和国务院又作出了轮训中央党政机关干部的决定,要求每个干部都要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学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这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特别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
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呢?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是揭示人类发展规律的真理体系,是批判旧世界、开创新世界的强有力的思想武器,代表着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群众的根本利益。我们要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要建设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必须有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作指导。我们文艺工作者,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负有特别重要的责任。这就要求我们提高学习的自觉性,刻苦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首先要学习好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从当前来说,就是要认真地、深入地学好党的十二大文件。
学习马克思主义,用理论指导我们的行动,这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十年内乱,马克思主义被歪曲了,理论被搞乱了。粉碎“四人帮”以后,经过拨乱反正,正本清源,恢复了马克思主义的本来面目,理论工作取得了一定的发展。但是,必须清醒地看到,我们整个干部的理论水平,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水平,是不高的,和社会主义现代化迅速发展的形势是很不适应的。不少青年同志没有学过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或者即使学了一点,也是那种被歪曲了的理论。这些同志必须从头学。就是那些学过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同志,在我国社会主义发展的新时期,面对着众多的新事物、新情况、新问题,也有一个重新学习的问题。马克思主义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科学真理,它一旦为广大群众所掌握,就会变成巨大的物质力量。为了使我国的共产主义运动更顺利地前进,使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取得更大的发展,我们很有必要认认真真地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
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不仅从事理论工作的人要学,从事其他工作的同志也要学。我们文艺工作者,不仅搞文艺理论的同志要学,搞文艺创作的同志也要学。马克思主义为我们提供了科学的世界观。我们要正确认识世界,反映世界,改造世界,不能离开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的指导。文艺作品是客观生活的反映。文艺要正确地反映生活,积极地影响生活,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关键的一条,就是作家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观察、研究和分析客观生活中的种种现象。许多事实告诉我们:某些作品之所以对生活作了不正确的反映,原因固然很多,但最主要的,是作者在某种程度上背离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从事文艺理论研究和文艺批评的同志,他的工作的成败,也同他对于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掌握与否有密切关系。用唯心论或机械唯物论等非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去研究和解释文艺现象,进行文艺批评,就不可能对它作出科学的分析和评价,甚至会走到邪路上去。所以,我们的文艺理论研究和文艺创作要想有一个新的突破,大的发展,文艺工作者就必须扎扎实实地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要从这些理论中寻找解决理论研究和文艺创作的根本问题的思想武器。那种以为搞文艺创作的可以不要学马列著作,不要学理论的看法是错误的,有害的,要认真克服、纠正。
文艺界有少数同志,对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有的同志认为,不学理论照样搞创作,学不学无关紧要。也有一些同志,以“非正统派”自居,他们热衷于学习当代西方形形色色的主义和流派,从那里寻求理论和创作的指导,而不屑于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些看法是不对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我们的行动指南。几十年来,我们正是靠了它的指导,才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没有马克思主义,就没有我们今天的伟大成就。没有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制订的一系列文艺方针、政策,也不会有社会主义文艺创作的繁荣。过去如此,现在和将来也如此。我们文艺工作者,要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巨大指导意义,要以十分严肃的态度来对待它。坚持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并努力实践它,丰富它,发展它,这是我们文艺工作者的义务和责任。如果说,这是“正统派”,那么,这样的“正统派”就值得一当。我们应当以此为荣!
还有一些同志,有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愿望,但如何学,还不得法。他们只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个别词句,只是机械地生搬硬套,而不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分析问题,去观察新事物,研究新情况。这样是学不好的,甚至在实践中会碰壁。我们应该采取理论联系实际的态度,把马克思主义当作行动的指南,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这是我们党所提倡的学风。只有坚持这种学风,我们才能真正把马克思主义学到手。
党的十二大文件,是光辉的马克思主义文献,是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许多基本理论,都在这些文献中得到生动的、科学的阐述。因此,我们文艺工作者,当前首先要认真学习好党的十二大文件,深刻领会和掌握它的精神,并把它贯彻到我们的各项工作中去。
我们高兴地看到,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在广大干部和青年中,出现了一个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很好的势头。在文艺界,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空气也逐渐浓厚起来了。我们应当坚持下去,蔚成风气,要使这种学习成为每一个文艺工作者自觉的要求,自觉的行动。我们相信,随着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学习的深入,我们的文艺理论研究、文艺批评和文艺创作,必定会出现一个崭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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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重视国际无产阶级文艺运动历史经验的研究
——读《〈拉普〉资料汇编(上)》
顾骧
《〈拉普〉资料汇编》是“外国文学研究资料丛刊”之一,它介绍的是曾经活跃于苏联二十年代文坛上一个大名鼎鼎的文学组织——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联合会(“拉普”)的情况。集子编选了有关会议文件、论战资料,给我们提供了“拉普”的思想纲领、艺术纲领、文学主张等的第一手材料。“拉普”对我们并不陌生,早在三十年代,就有一些零星材料的介绍。如1932年12月的《文艺月报》上,就刊有冯雪峰的有关译作。这本资料集所收1924年俄共中央出版局召集的文学会议,围绕“拉普”的文学主张及俄共的文艺政策等问题进行的论战言论,就曾由鲁迅收集在所译的《文艺政策》一书中。然而,对“拉普”的知识,我们毕竟还是一鳞半爪,缺乏系统的研究。在苏联,虽然这个组织自1932年已被宣布解散并受到了批判,但是,对“拉普”的评价,随着政治形势的变迁,也大有差异。这本资料集的编译,对我们研究苏联建国初期的这一文学流派很有用处。
从“拉普”的资料集,使我联想到前两年出版的另外两本书:一本是郑异凡编译的《苏联〈无产阶级文化派〉论争资料》,一本是戈尔布诺夫
(苏)著的《列宁与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后一本书的观点我们可置而不论,它引用的档案材料确是十分丰富的,也可视作一本关于无产阶级文化派的资料集。这三本资料集的出版,反映了我们思想文化界,在经过十年动乱之后,深切地感到对国际共运史上出现过的“拉普”、“无产阶级文化派”这一相同的文化流派,有进行深入研究的必要。
如所周知,“拉普”与无产阶级文化派有着思想联系。它们反映了苏联建国初期在无产阶级文化问题上的一股“左”倾思潮。十月革命后,无产阶级文化派、“拉普”挑起一场又一场的争论,长达十年之久,这是颇堪思索的。毫无疑问,无产阶级掌握政权之后,当然要建立自己的文化。但究竟什么是无产阶级文化?应该如何建立无产阶级文化?怎么样进行文化革命?从无产阶级文化派和“拉普”的理论和实践中,有许多教训可资总结。“拉普”与无产阶级文化派不完全是一回事,它们在某些观点上也有着一些分歧,各自进行的争论内容也不尽相同,但是,“拉普”的基本观点与无产阶级文化派一致,它属于无产阶级文化派的行列,这是自不待言的。它们在组织上反对或无视党的领导。在理论上的错误,最主要的是:以极左的面貌,用虚无主义的态度,反对批判地继承人类历史上一切优秀的文化遗产;排斥和敌视知识分子
(在“拉普”那里,就是对待“同路人”问题)。不能把无产阶级文化派的思潮看作是个别人的过错与罪孽,须知,无产阶级文化派所领导的协会,是一个广泛的群众性组织,人数曾达40万之众,“拉普”也曾拥有一批数千人的作家、批评家的会员,它们都掌握了一批刊物。这股“左”倾社会思潮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需要认真进行总结、研究。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里告诉我们,研究中国革命问题,必须把它放在世界革命的背景里;同样,观察以往革命文艺运动的若干问题,也必须把它看作是某种国际现象,这样才易于理解。所以,研究国际共运中文艺历史经验,学习列宁对无产阶级文化派斗争的理论遗产,对我们掌握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规律,是很有借鉴意义的。我国建国之初,并没有重复苏联历史上无产阶级文化派的错误。比如,在党中央领导下、在周恩来同志主持下进行的戏曲改革工作,虽然不能说没有不足之处,但总的说来是十分成功的。毛泽东同志在建国前夕,就曾提出,对旧的戏曲,要区分为有益、有害、无害的政策;1951年,又对戏曲界作了“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题词;同年,周恩来同志签发的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即著名的
“五·五”指示),为戏曲改革工作制定了正确的政策。在中国这样一个悠久文明的国度里,对于有上千年历史的戏曲艺术宝库所做的整理工作,对于牵涉300余个剧种、数千个团体、几十万艺人的戏曲所进行的推陈出新,百花齐放的改革工作,是共产党人掌握政权以后,用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态度,对待人类历史文化遗产,对待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的一次十分成功的尝试,这个尝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我以为,在国际无产阶级文艺运动史上,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戏曲改革工作,使不少濒临灭绝的剧种得到复苏,并挖掘、整理、创作了一大批丰富多采的剧目。建国后的十七年,我们文艺工作固然有过偏差和失误的教训,但也有许多成功的经验可以总结。
可惜,我们没有能够将这些成功经验都上升为规律性的认识。五十年代中期以后“左”的思潮逐步滋长,在1962年后,“在对待知识分子问题、教育科学文化问题上发生了愈来愈严重的左的偏差,并且在后来发展成为‘文化大革命’的导火线。”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中,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则把这种“左”的偏差推向登峰造极的地步。林、江之流所作所为,正是当年无产阶级文化派思潮的继续与发展。他们对人类文化遗产,统统贴上“封、资、修”的标签,干脆来一个“彻底扫荡”。对待知识分子,除了他们豢养的个别御用文人外,则是全部作为专政的对象。这是对人类文明的反动。千古文化,遭受了一场空前的浩劫。“文化大革命”运动,实际上成了毁灭文化的运动。他们的理论与实践,比之无产阶级文化派犹有过之。这个历史教训,在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党的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已经作了正确的总结。胡耀邦同志指出:“过去由于‘左’倾思想和小生产观念的束缚,在我们党内相当普遍、相当长期地存在着轻视教育科学文化和歧视知识分子的错误观念。它严重地妨碍我国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
当然这并非说,我们对国际无产阶级文艺运动史上的经验教训的探索已非必要了。今天,我们正面临着在建设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建设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高度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任务。在精神文明的建设中,思想建设和文化建设是什么关系?是统一的、结合的、互相促进的关系呢?还是对立的关系呢?有道德、有理想、有纪律的要求,与有文化的要求是相互排斥、不能相容的吗?重视了科学文化就会削弱共产主义思想的作用吗?难道革命的理想、道德、纪律不是总与一定的社会文化相联系,而共产主义思想体系正是人类全部优秀文化遗产的结晶吗?我们还有没有象斯大林所批评的“决心歌颂我们没有文化”的现象呢?这些并非是每一个人都明白了的。与此相联系的,究竟怎样看待今天的知识分子?在阶级属性上,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还是一种异己力量?就整体而言,知识分子至今还立足于工人阶级之外、还需要把“转移立足点”作为“首要任务”吗?知识分子不应该与工人、农民一样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依靠力量吗?这些也并非是每一个人都明白了的。由此看来,结合学习、贯彻十二大的精神,研究历史经验还是十分必要的。这三本资料集的出版,在今天也还是很有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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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努力表现人民军队和人民群众的战斗风姿
——看建军五十五周年美展有感
孙滋溪
我看了建军五十五周年美展中的作品,心情是很激动的。我过去也是一个部队美术工作者,可以说是一个脱了军装的老兵,所以我看部队美展是带着感情的。
我爱这个美展中的作品。因为这些作品反映了我们时代最有意义的生活,具有鲜明的时代内容、时代特征和时代精神。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很伟大的。我们应该用画笔和雕刀来反映这伟大时代的形象,才能给后人留下不同于其他时代、其他民族的有独自特色的艺术作品。部队的美术工作者正是这样做的。画展生动地表现了人民军队在革命战争年代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丰富多采的斗争生活,塑造了一代革命军人的英雄形象。正如这个展览的前言中所写的那样:“这个展览反映了从法卡山到扣林山、从北京到珍宝岛、从西沙群岛到终年积雪的天山的斗争生活。这里有弥漫的硝烟,也有绚丽的春色,有往日的战斗,也有未来的憧憬……。”
我爱这个美展的作品,还因为这些作品具有教育意义,看后能激发革命意志,振作斗争精神。我在参观这个美展时,看到有些观众带上子女来参观,在一件件闪烁着革命思想光辉的美术作品前,认真的给孩子们讲解。这说明群众是很欢迎有革命思想内容的美术作品的。
帮助人们认识人类自身的美(包括人类的生活美和心灵美),是美术作品对群众进行审美教育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揭示和歌颂人民在革命和建设斗争中的生活美和精神美,是社会主义美术创作极为重要的任务。而部队美术工作者,还要揭示革命军事斗争的生活美和革命军人的形象美和心灵美;通过感人的艺术形象,对部队进行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教育、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教育、革命历史和革命传统教育,为提高部队的政治素质和战斗能力服务。观众把这个美展视为课堂并不奇怪,因为在这个美展里,有许多能够把欣赏性同教育性、美育同德育结合起来的好作品。
人们从那些表现革命战争和国防建设生活的作品中,从那些讴歌革命忘我精神和革命牺牲精神的作品中,看到了我军战士在战火硝烟中、在艰苦的劳动和训练中的形象美和精神美。这些作品使得那些空虚、无聊、无病呻吟或抹着口红染着指甲卖弄风骚的低俗的所谓美人相形见绌。
人们从那些表现军民关系和同志关系的作品中,看到了人民群众间的人情美。从那些表现革命人道主义的作品中看到了我军战士的高尚的道德情操。在这种高尚情怀的光照下,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便显得分外渺小和丑恶。
人们从那些表现我军战地和军营生活的作品中,看到了我军战士那种爱祖国、爱人民、爱生活的丰富情感和乐观精神。人们从那些反映我军现代化建设的作品中,又看到了用先进技术装备起来的我军的新风貌。
人们还从那些表现部队文艺战士光辉形象的作品中,看到了我军文艺工作者遵循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的精神,深入生活、深入群众,为人民和战士创作演出的情形。
革命军事题材的美术创作,是我国社会主义美术创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部队美术工作者在这方面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可是,有个别同志认为军事题材领域狭窄,形象单调,总想表现军事题材以外的生活。当然,部队美术工作者也可以表现军事题材以外的生活,但是以主要的精力去表现军事题材和部队生活,乃是部队美术创作的传统和特色。
生活的领域虽然是很宽广的,但一个画家只能从中选择一个局部领域甚至只能选择这局部领域中的一两种题材,哪里有不受生活领域局限的画家呢?问题不在于生活领域对画家有无限制,问题在于你能否在自己被限定的那个领域内去发现美。罗丹说过:“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来说,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这话说的是很对的。福楼拜说:“任何事物里,都有未曾被发见的东西,因为人们用眼看事物的时候,只习惯于回忆起前人对这事物的想法。最细微的事物里也会有一点未被认识过的东西。让我们去发掘吧。”福楼拜这话虽然是对文学家讲的,但对于美术工作者,也是有启迪的。这次美展中,就有许多从新的角度挖掘了革命人民生活美和心灵美的作品。如高泉、孙向阳、张双炎的油画《过草地》,题材和主题并不新鲜,过去有不少人都表现过。但由于它突出刻画了红军战士同陷进沼泽的艰险作顽强斗争的情景,使作品有了新貌。陈国力、路璋的油画《基石》,画的是济南攻坚战,题材也并不新鲜。但由于它没有用常见的大场景构图,而采用特写手法,集中刻画了一个战士用肩膀撑起被炮火打断了一条腿的梯子的动人形象,使作品具有强烈的震撼力。油画《淮海一日》(秦大虎作)是一幅以淮海大战为背景,塑造陈老总光辉形象的画。由于它脱出了或在战场上或在指挥部地图前表现军事统帅的窠臼,使元帅在大战的间隙同支前民工悠闲的聊天,这就从一个新的角度表现了陈老总的大将风采。
这次美展中,还有许多描绘步兵日常生活习惯的作品,各有风采和情趣。这里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原因,就是这些充满生活气息和感情的作品,有许多都是战士和基层干部创作的。例如木刻《酸甜苦辣香》、《生活的乐队》的作者于长江便是一位战士。这是两幅描绘炊事兵的画。前者是画一位年轻的炊事兵,正在一排坛坛罐罐前品尝自己腌制的酱菜,形象生动可爱;后者是描绘几名炊事兵切菜的情形,作者巧妙的将他们比为“乐队”,将案板菜刀比为“乐器”,那位掌勺的炊事兵站在一旁宛如一位乐队指挥,人们仿佛能从画中听到叮叮当当悦耳的节奏。木刻《汽车兵的运动会》的作者陈林也是一位战士。这幅画描绘了汽车兵运动会上的一个富有特色的项目——滚轮胎比赛的情形。选材新颖引人。木刻《节日》刻画了四位战士正在捕捉一头大肥猪,人物生动,趣味横生。作者刘毅是一位副指导员,难怪能画出这样富有连队生活情趣的画来。
从以上这些例子说明,在军事题材这个领域内,无论是战争年代的生活还是部队的现实生活,都有许多可以继续开发的东西。这次展出的300多件作品,正是部队美术工作者对过去和现在革命军事生活中那些未曾被人发现和认识的生活,进行开掘的结果。
总之,看了这个美展感到很兴奋,但也感到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有许多构思构图都是很好的作品,但由于作者的造型能力、基本功和专业技法没有跟上去,而影响了作品应有的艺术效果。这是很可惜的。我认为军事题材美术创作的进一步提高,除思想性外,关键还在于艺术质量的跃进,因为艺术质量不高的作品是没有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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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老一辈人的过去获得力量
——读柏山的长篇小说《战争与人民》
陈其五
《战争与人民》是亡友柏山同志的遗作,现在已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了,我感到很高兴。
1979年夏天,微明同志来告我:她苦心珍藏的小说的手稿,经过十年动乱,在党的关怀下失而复得。她还将《战争与人民》手稿六大册带来,给我阅读。我躺在病床上,花了几天时间一口气将它读完,我的心被深深地打动了。革命战争年代的艰难岁月,许多激动人心的往事、情景和熟悉的人物,在柏山同志的笔下复活了,重现了。书中并没有什么惊人之笔,写的也只是些普普通通的人和事,读起来使人觉得如数家常,但确实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个伟大的时代和伟大的人民的精神风貌。
1946年7月,汤恩伯指挥国民党军15个旅、12万人,气势汹汹,向我苏中解放区进犯。我华中野战军18个团,在粟裕同志和谭震林同志指挥下,自7月13日至8月27日,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军6个旅及5个交通警察大队,7战7捷,驰名中外。小说通过我军一个主力团——“老虎团”的活动和黄桥地区人民的斗争,写出了我解放区军民奋起自卫,打一场真正的人民战争的波澜壮阔的场面。作者选定了一对年青农民夫妇作为故事的中心人物,男的叫季刚,是“老虎团”一营一连的一排长,女的叫丁秀芬,是黄桥周围丁王乡的民兵队长(起先是个妇救会主任)。这样,主力部队的作战,地方武装和民兵的配合,人民的支前,都能透过这一对年轻夫妇的离合悲欢、巧妙而又自然地结合在一起了。选定黄桥作为故事展开的中心地点,也比较恰当。黄桥是抗日战争时期陈毅同志进行有名的“黄桥决战”的所在地,是群众基础深厚的老区,也是此次战役联系东西南北战场的枢纽地带。从这里展开,较易照顾战争的全局,较易将主力、民兵、游击队的活动联结在一起……我以为这样的结构设计和安排,是非常之好的。由于柏山同志在抗日战争时期,就曾长期在那一地区坚持武装斗争,此时又正是“老虎团”(即华野6纵队的48团)的政治委员,因此写来就比较得心应手。
读了小说,有两点感触很深。
一是在革命战争年代,党与人民同甘苦,共患难,血肉相连。不论在哪一条战线上,也不论在何种环境何种条件下,战胜任何艰难险阻的唯一办法,就是紧紧依靠人民、真正与人民打成一片。这种党与群众的亲密联系,就是我们党在革命的征途中形成起来的最根本的优良传统,也是我们革命事业必然要胜利的根本保证。解放以后,我们党处于执政党的地位,地位变了,不少同志慢慢地也离开人民远了,我党工作上也有过几次大的失误,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我们的同志脱离了群众,而一旦脱离群众,势必要脱离实际。这是一条从正反两方面得出的同一条最宝贵的痛苦的经验教训。我们改进党风,必须牢牢记住继承和发扬我党这种联系群众实事求是的最好传统。
其次,在新中国的阳光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可以从这本小说中看到,革命战争时代的青年人是怎样生活着和战斗着的。他们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人,有着各种不同经历和觉悟的人。但是,在党的领导下,他们艰苦奋斗,团结一致,信心坚定,生气勃勃,热爱生活,要求和平。但是,当阶级敌人发动战争破坏和平的时候,他们毫不迟疑地拿起了枪;在革命需要的时候,毫不吝惜地贡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位在敌人囚牢里坚贞不屈的女战士丁秀芬对季大娘的一席话说得多好:“如果你能活到80岁,你还可以看到社会主义……。”请看,在他们的身上,是怎样地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的气息,他们心里想的是大家,眼睛向着未来。他们懂得什么叫做幸福,无论活着或者光荣地死去,都是为了使大家生活得更美好。正象季刚和丁秀芬这一对青年夫妇谈话中说的:“我们追求的是未来。”亲爱的青年朋友们,你们的今天,不正是他们追求的未来?你们也经历了十年动乱的大风雨,现在正在党的号召下展翅飞翔,相信一定可以从老一辈人的过去得到力量。
柏山同志早年参加革命,参加左翼文艺活动。1934年在鲁迅先生的直接鼓励和帮助下写作的《崖边》等短篇小说,是最早反映苏区人民斗争生活的文学作品之一。他在敌人的监牢里受过熬煎,抗日战争开始后到新四军工作,解放战争期间我们同在陈毅同志和粟裕同志的领导下南北转战。1955年以后,他因“胡风问题”的株连,受到不公正的惩处,长期身处逆境,但他对党始终无怨言。1962年春,我曾去厦门大学看望他,他告我正在修改《战争与人民》和编写文学概论讲义,愿以有生之年,从事教学和写作。“文化大革命”中,又受到林彪、“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的残酷迫害,不幸含冤去世,终年仅58岁。去年中共上海市委已经为柏山同志公开平反,恢复党籍,恢复政治名誉。现在他的遗著又将出版问世了,柏山同志死而有知,当可含笑于九泉。
(本文是作者为《战争与人民》写的序,发表时本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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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艺动态

《人民戏剧》将恢复《戏剧报》原刊名
本报讯:《人民戏剧》从明年一月号起将恢复《戏剧报》原刊名。
《戏剧报》是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办的戏剧刊物,创刊以来在宣传党的戏剧方针政策、评介戏剧创作和介绍戏剧艺术活动等方面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十年动乱时期被迫停刊。粉碎“四人帮”以后,复刊改名为《人民戏剧》,刊物在拨乱反正等方面做了许多工作。相信改刊后的《戏剧报》,将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开创我国戏剧事业新局面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剧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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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艺动态

新近发现的《立波遗稿》
本报讯:一九八二年六月份出版的《外国文学研究》第二期,刊登了新近发现的周立波同志的遗稿《在鲁艺的〈名著选读〉讲授提纲》第一部分。遗稿全文共八万余字,该刊拟分三期连载,于年内全部登完。
这是周立波同志一九四一年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的讲课的提纲。当年,他就是根据这个提纲而讲了许多课的。这个提纲扼要地记载了周立波同志当时对西欧、俄国以及苏联众多作家与作品的分析和研究。全文逻辑结构严密,旁征博引、内容丰富,还有许多发人深省的警句。它是我国近代文艺理论研究中的重要著作。
从《立波遗稿》中可以看出,立波同志不仅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创作经验,而且,他还饱学了外国文学的名家巨著,有着较高的文艺理论素养,还有深厚的外文底子。正是这些,保证了他文学创作的成功。 (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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