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7月11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东方是怎样红起来的
艾青你看见过日出吗?你知道东方是怎样红起来的?我没有上过泰山我没有到过黄山我却看见过日出我亲眼看见的日出比传说中的更美丽日出之前天是黑的大地也是黑的黑得象人瞎了眼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在茫茫的黑暗里令人窒息的黑暗里象秋天的夜晚可以听见
千万种鸣虫的繁响好象大地在啜泣好象森林在呼号好象江河在呜咽好象一切都在挣扎好象为了推翻
黑暗的统治而挣扎在挣扎中发出呻吟好象一个临盆的产妇发出无比凄厉的呻吟然而黑暗是无情的它象岩山似的压住了万物它无动于衷地统治着世界地球好象停止了转动时间好象停止了呼吸黑夜显得漫无边际黑夜长得没有止境时间好象已经死亡或许比死亡更长长到几乎令人绝望有信心的人有福了时间没有死时间怎么会死呢时间在微弱地扭动着我好象有耳鸣从大地的那边从很远很远的那边从看不见的边缘传来了列车奔驰的声音很久,很久天边露出了一线光明露出一条抖动着的线一条发出响声的线一条中间部分在扩大的线一条响声不断在增强的线那就是黎明!那是可信的黎明那是大家所期待的黎明那是众人望眼欲穿的黎明天和地分开了象切开似的分开了天是深蓝色的地是深咖啡色的在天和地之间有一条跳跃着的弧形的红线好象一条从水中跳出的鲤鱼好象血染的半圆形的刀片那刀片不断地向上攻它终于离开了地面变成了一个很大的
鲜红色的圆形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它终于出来了光芒四射地出来了一个通体燃烧的火球一个火焰在沸腾的圆球战旗似的挥舞着的鲜红的圆球它一出来带着胜利的微笑驱散了黑暗它把自己的光辉撒遍了大地连天穹也亮了万物都苏醒了所有依靠黑暗而活动的东西
很快地销声匿迹了这时候大海的波涛唱着赞歌
向那火球汹涌高山上的森林
掌声雷动表示欢迎整个世界
象按响了千万个键盘
在伴随着大合唱的歌声那火球无比威严地
冉冉上升于是苦难深重的人间唱出了最纯朴的赞歌于是在我们的首都在北京车站在电报大楼在广播电台的上空在同一的时刻回荡着同一的旋律于是在天津在上海在武汉在广州在全国的城市和乡村的上空在同一的时刻回荡着同一旋律的回声……
1978年12月23日写
1981年6月初抄


第5版()
专栏:

女战士〔雕塑〕  白兰生


第5版()
专栏:

实干家的脚步〔报告文学〕
赵连城
我想,市委书记的工作是否应该从这里作起:人民需要的事、特别是那些小事……
——王崇伦
1980年夏末,寂静的哈尔滨市委大院忽然波动了。
新来了一位书记,叫王崇伦——就是鞍钢建设初期走在时间前面的那位劳动模范,现在的全国总工会副主席。
“王崇伦来了……”
“怎么没见到他人?噢,下去了。”

傍晚,当夕阳的余辉把松花江水映照成一江醇红的琼浆时,通往江沿的各条道路上,汇集了股股人流。
王崇伦从人流中穿过,走向哈尔滨的大街、小巷、饭馆、旅店、理发店、澡堂子……几天来,他一直是这么走着、看着、问着。他和人们唠得那么亲切,无拘无束,因此人们竟不知道他就是新来的那位市委副书记。而他也正是从这些普通人中间,获得那么多真实而具体的情况:他们的喜悦,他们的忧虑以及对人民政府工作的批评和希望。
在道外区的一条偏僻街道上,他的脚步又停住了。这是一个街道居民供水点,一百多个水桶九曲十八弯地排成长蛇阵,等水的人急得直冒汗,可水管里的水只是“滴嗒、滴嗒”地滴流。
“这儿吃水咋这么费劲!”他问一位等水的中年人。
“是啊!这两年吃水也成了一大难!不吃零嘴行,断了水不行啊,真是个麻烦事。”
“没向有关部门反映吗?”
“上哪反映去?下面解决不了,上面大事都顾不过来,这点小事……嗨!”一位老者插上那么一句,摇了摇头,忙着往前挪他家的桶去了。
小事?小事?他咀嚼着这两个字,苦笑着摇了摇头,急匆匆地离去了。
第二天黄昏,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从哈尔滨市第三净水厂开出来,奔驰在郊区的公路上。
王崇伦的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了的笔记本,两行潦草但十分有力的字迹下面被他接连划了几个大问号——哈尔滨市日用水总量需60万吨,而现在实际生产能力只有30万吨;第三净水厂要想扩大产量7万吨,还差4万吨款项无着。
王崇伦在思索:这笔专款市里和省里都难以解决,只好向中央伸手了。可是,眼下国家百业待兴,财政紧张,我们向中央伸手……尤其是我刚到地方工作就张口向中央报忧……他闭上眼睛沉思着。一百多个水桶的长蛇阵,打水人头上的汗珠,那位老者的话语,一齐涌进他的脑海。不,这不是小事;不能眼看着群众吃水难不设法解决。一下解决不了,也得立即着手逐步解决。要向中央报告……
几天后,人民大会堂的一个议事厅里,参加五届人大三次会议的哈尔滨市暨黑龙江省的12名代表,在一份提案上相继签名,其中有王崇伦。
王崇伦去国家计委讨援兵。国家计委的领导同志把满头是汗的他按在沙发上:“先喝杯水吧,崇伦同志。”
“水!对,我就是要给你们汇报一下水的问题:哈尔滨道外区的一个居民供水点,一百多个水桶排成一条长龙……”说着,他把12个人联名的提案副本递了上去。
他又到国家建委城建总局讲了水的问题。
五届人大三次会议闭幕了。中央决定拨出170万元专款,支持哈尔滨市扩大民用自来水生产。
他没来,但人们都想着他
这天下班后,王崇伦和机关的小伙子们打了一场篮球,随后便跟大家走进了市委机关的简陋浴池。他喜欢在热水池里泡一会,净净身子,解解乏,但此刻,他在热水池里泡着并不感到舒坦。
“咦!水怎么是红的?”他问身旁一位同志。
“是浑水……王书记,您不应该到这里来洗澡,这里人太多……噢!这有几块瓷瓦坏了,您小心点。”
“瓷瓦?”他瞅了瞅池沿,用脚试了试池底,不由地摇了摇头。
“一周可洗几次澡?”
“两次,一次男的,一次女的。”
“要是多开一次,把坏了的瓷瓦补上,想法把水澄清,你欢迎不?”
“那敢情好!可是……”旁边不少正在端着脸盆冲身子的人,都别过脸来瞅着这位还不太熟悉的领导。有人小声嘀咕着:“水清一点,洗两次,谁不欢迎,可谁去张罗呢?”
望着大家疑惑的眼神,他无心再在池子里泡下去了,匆匆擦了擦,穿上衣服,请浴池服务员领他去看看锅炉。
第二天,在党的小组生活会上,他最后一个发言说:“我来了一些时候了,大家给我提点意见吧……暂时提不出?那我说一点。”他向党小组长汇报了机关澡堂的情况和该修理的想法。
没几天,机关行政部门就组织人员对浴池进行了整修。每星期增加一次洗澡时间,就是水清问题还解决不了。如果把旧锅炉改成水蒸加热罐就好了,可这一时也改不了哇!行政部门负责人干着急。
王崇伦不声不响走来了,他又把锅炉房里里外外看了一番,说:“这台锅炉俗称‘轿车子’锅炉,太老了,毛病很多,一时难修好,看起来只能暂时清理清理。至于水清问题,你们看……”他把放水的闸门打开,水哗哗地流进浴池去。他又叫把浴池的塞子打开,把泛着红色的水放出去,再把锅炉的水放进来,水当时就清了。大家先是一愣,接着高兴地笑起来。“王书记懂科学哟!”
“真正懂得科学的是你们。”他拍了拍弯着腰添煤的锅炉工的肩膀,笑着说:“有招不露可不咋的,嗯!”
“哪里,王书记……不,王师傅……”那位锅炉工一边不好意思地答着话,一边使劲往炉里压上一层潮湿的煤,熊熊的火头平息多了。
“对,这就是科学。不要老是把水烧得滚开,水一打滚,沉渣还不往上泛啊!工人师傅有招,好,握握手。”不容分说,他一把抓过了锅炉工沾满煤灰的手,紧紧地握着,两人脸上都露出轻松愉快的微笑。
星期四晚上,机关浴池门前人特别多,家属也来了。有的同志并非来洗澡,而是来看一看新修整的浴池,看看那澄清的不再泛红色的浴池水。
“谁出的主意?新来的王书记?”
“嗳!他咋没来呢?”
是啊!他没来,可人们都在想着他。
当机立断
中秋时节,北京正是秋高气爽,而纷纷扬扬的雪花却已降临到哈尔滨的大地上。夜半,王崇伦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厚厚的绒窗帘,趴在窗户上向外瞅着。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好冷啊!他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想到蔬菜科研所的玻璃温室。春天发生过大雪压垮千亩塑料大棚的灾情,这玻璃的温室能抵挡住第一场大雪吗?上百万外汇换来这么一套洋玩艺,不容易啊!他再也躺不住了,穿上衣服,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思索着……
天渐渐放亮。他挂通了市农办主任的电话。恰巧,农业口的一些领导同志也正要找他。
好,想到一块堆儿去了,走吧,去温室!
这是一座全国少有的几套从国外引进的现代化蔬菜生产温室之一。眼下,这座四面玻璃结构的庞然大物,猛然受到第一场大雪的袭击,在呼号的寒风中有些颤抖了。顶上有几块玻璃已经破裂,温室里种植的黄瓜、西红柿、豆角等结出的嫩稚的果实,有的已经冻坏了。
他踏进温室的门,迈着快步从这头走到那头,又慢慢地踱了回来,在靠近门口的一棵黄瓜秧前蹲了下去,用手托起一根小黄瓜,对科研所所长说:“这黄瓜、豆角冻得不轻呀!”又用手抠了抠地下的土,慢慢地走出了温室。
科研所办公室里,暖烘烘的。
“咦,你们这屋里可真够暖和的呀!”
心情沉重的科研所长,听市委领导这么一说,感到有些紧张:“……一天得四吨液化气……国务院还没批下来。不过,温室冻坏了,是我们主观上的责任……主要是我的责任……”
他望着所长,噗哧一声笑了:“哎呀!我说你这个同志,你不要紧张,我现在问你,你这个屋里怎么这么暖和?”
“屋里有锅炉送气呀。”
“那你们那蔬菜温室里不能安台锅炉送气吗?”
“锅炉,烧煤?……”
“对呀!煤可以搞到吧?可以取暖吧?等着国务院每天批给你四吨液化气,能批吗?老百姓煮饭还等着用呢?再说就是能批,得等到什么时候?明天气温如不回升,你这温室还不成了冷库?快去想法弄锅炉吧!知道上哪里办吧?”
“锅炉厂。”
“得先上劳动局锅炉处。我和你一起去吧!”
劳动局负责同志正在办公室,看到崇伦同志来了,忙打招呼:“您好!王书记。”
“您想吃青菜吗?”
“青菜?”老局长一时摸不着头脑。待听完全部情况,才松了一口气,乐了:“王书记,您真会做工作。好,我这就叫人去想办法。”
“麻烦你了,同志,和咱们跑一趟,去弄台锅炉,救救玻璃温室……”
小车顶着风雪来到了化工机械厂,厂子的负责同志立即帮助选好锅炉,并组成了一个安装小组,当天就把锅炉送到科研所。所里的领导同志和工人们一起冒着严寒,日夜奋战,8天时间,一座庞大的锅炉立在现代化温室旁。工人们先把锅炉升起火来,一边送气,一边盖锅炉房。800吨煤也运来了,均匀地堆积在温室的四周,象是给温室围上一条厚厚的棉裙。
温室恢复温暖了,嫩苗重新返青。
科研所的干部、群众蹙着的眉头展开了。
豆腐官
“咋咧!新电影不去看,闷在屋里看画呐!”
一口浓重的山西话,把正在面壁思索的王崇伦惊动了,他转过身来:“噢,文书记,领导看片您没去?”“是啊,想着看你这里有啥好看的呢?”
操山西口音的老者掏出花镜,也凑到西墙上那张图前。“噢!豆腐坊分布图?崇伦,你有眼光哩!哈尔滨有句民谣你听说了吧?‘干豆腐厚,水豆腐薄,排班站队买不着’。崇伦,大豆之乡的群众,吃豆腐难,我们对不起群众啊!”
“还是作了大量工作的,省市领导都很重视,豆腐生产供应上还是有成绩的……”王崇伦说。
“……可是,我们的工作也不能高估。吃豆腐难的难处到底在哪里?生产上,供应上,到底存在啥问题?它和我市的财贸工作以及其他工作中的问题有哪些相似之处?……”
夜已经深了。市委常委办公楼下,文书记紧握着王崇伦的手深情地说:“豆腐牵着万人心哪!”
次日清晨,王崇伦邀着财贸办和二商局的领导同志下到基层。从道里到道外,从南岗到太平,从动力到平房,一连四十多个日出日落,他的足迹跑遍了分布在7个区的属于二商系统的29个豆腐坊,还利用节假日到社会上其他单位的一些豆腐坊了解情况。
一个初冬的黎明,他一身普通装着,向街头上一家一家卖豆腐的门市部走去,同买豆腐的人唠着:
“怎么样,今年的豆腐?”
“比去年强多了。有票能买到豆腐了。”
“我是说,今年豆腐的质量。”
“比往年强不少,但还不太均合。”
他点点头记下,又向别处走去。他问另一个豆腐供应点的售货员豆腐送得及不及时,运输上有什么困难……
许多买豆腐和卖豆腐的都和他面熟,见他经常围着豆腐摊子转,问这问那,但又不买豆腐,估摸是管点事的豆腐官。
你看,天还没亮,他就把市食杂公司经理和蹲点抓豆腐生产的二商局副局长用电话找来。几个人就站在院里,研究着豆腐坊的锅炉、豆腐板的材料、送豆腐的汽车……
夜已经深了,他还和做豆腐的师傅们扯着豆浆的度数、点卤的技术、豆腐的厚度……
他到底到过豆腐坊多少次,谁也说不清。但道里豆腐一车间的工人们清楚记得,他第一次来到豆腐坊是怎样蹙着眉头从厂房里到厂门外的破茅楼之间,一步一步丈量着,严肃地追问豆腐坊领导:夜班宿舍在哪里?女工们和家远的男工下了夜班,在哪里休息?工人们的水靴子为什么不能加个毡袜?
夜班宿舍、厕所、毡袜……多小的问题,又是多么实际的需要啊!从豆腐坊开张算起,三十年来,满头大汗的工人,不都是穿着单薄的衣服跑到厂外黑洞洞的茅楼去解手吗?下了夜班的工人,不都是靠家属和朋友半夜往回接吗?没有人接的,不都是蜷曲着身子靠在炉子旁挨到天亮吗?谁想到过要改善呢?他想到了,提出来了。临走还对厂长说:“这几项一定要解决,有困难找我,我还要来检查的。”
好似一股热流扑在人们的脸上,连胡子一大把的人都眼泪巴巴的了。
过后,他果然检查这个车间来了。他望着宽敞暖和的夜班休息室,20张新焊的铁床,干净的室内厕所。他叫工人脱下水靴子,亲自用手捏了捏厚厚的毡袜,笑了,拉起厂长的手说:“走,到我那里去喝茶,我等着你讲豆腐课呢!”
十几名豆腐老工人和豆腐坊的几名厂长兴冲冲地走进了市委常委会议室。王崇伦请大家喝茶、吃糖,说:“我现在正式宣布,特聘请诸位为我的豆腐顾问。怎么样?……现在我们开第一次联席会。”
爽朗的笑声在这宽敞的会议室里回荡着。这笑声是从人们心底发出来的。在欢笑声中,关于建立标准化的工艺操作规程和质量检查制度的建议,关于组织群众选举生产经验丰富的车间主任以及关于开办豆腐供应新网点等等合理化建议,都一一提出来了。
金鸡长鸣,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哈尔滨的民谣变了,不再是“干豆腐厚,水豆腐薄,排班站队买不着”了,而是“水豆腐好,随时随地可买到”。大街小巷里不时激荡着买豆腐人的欢声笑语。
抓 鸡
市委常委会议室里,常委们及各路“诸侯”
(包括财办、农办、商业局、畜牧局、农场局、供销社、银行、各区区长及特邀人员)聚精会神地在听王崇伦讲全市养鸡工作的现状和蛋品生产供应的前景。
“……黑龙江号称北国粮仓,饲料不成问题;我市现有鸡舍近20万平米,养鸡条件蛮好;我们有大批富有经验的养鸡技术人员,有系统的防疫机构、健全的收购站、点,有先进的孵化设备,为什么吃蛋还要靠外调?全市200万人,每人一月半斤蛋,一年1,200万斤。加上商业、副食和其他方面用蛋,有2,000万斤就够了,存栏200万只蛋鸡就有保证,不是办不到啊!可,我们就是没办到,为什么?”他站了起来,接着说:“香坊区和平公社和平大队有个果园养鸡场,养了6,000 只鸡,投资15万元,声势那个大啊!就是没人当事业办。去年,把鸡养得只剩下了200只,傍年底,这200只又丢了197只,剩下了3只,还有一只没有脑袋……
轰,全场人都笑了。对于这个新闻,在座的大多还是第一次听说。
“还有,”他接着说:“市综合牧场,原投资40万元,一千多职工,一万多米鸡舍,养过上万只鸡,年年赔钱,鸡成群成群的死:去年把9,000只鸡一下子全卖了,不养了,养不活,瘟鸡。可是,卖出去的鸡,老百姓大都养活了,有的还下蛋。真是,条件好的养不活,条件差的养活了;投资多,规模大,鸡死得多,场子垮的快!笑话,天大的笑话!场长本应该总结总结教训,向人家能养活鸡的人学习学习,不,他出国了,到外国学习去了。”
轰,又一阵笑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都象他们那样吗?不是,道外万宝公社双榆大队,有12位老人,是二、三线劳力,养了6,000只鸡,实行责任制,去年按七成给国家交商品蛋,当年为集体赢利2.8万元,每人分配所得800元。国家多收蛋,社员富起来,鸡也跟着享福。你看那鸡舍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你看那鸡食,洗得那么净,剁得那么细。没有国家投资,没有专业技术人员,他们有的是一颗颗对国家对人民负责的心啊!
“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没有别的意思,看起来无论是豆腐问题,还是鸡的问题,或是其他一些问题,是好是坏,关键在于我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我们工作中确实问题不少,‘左’的影响还未清除啊!实践证明,过去我们的一些国营、集体养鸡场只讲大发展,很少讲政策,讲管理;经营混乱,浪费惊人;对个体养鸡,则是今天‘割资本主义尾巴’,明天‘砸资本主义蛋’,加上收购供应方面的关系学,才使我们一年吃不上几斤鸡蛋……”
春天来了。春天里,乡村道路不象城里柏油马路那样平坦光滑,而是到处稀流流的,一脚下去,连泥带水溅一身。泥泞中,王崇伦迈开双脚,领着一批干部,带着市委关于发展各种形式养鸡的指示,向着一个个养鸡场、一个个生产队走去。一天,两天,三天;一个场,两个场,甚至是一户一户地走着,看着,问着,谈着,一件一件事地落实着。国营、集体、个体养鸡事业有了新的发展,连综合牧场和果园养鸡场也重新养起鸡来。
随从中有人问:“王书记,咱们老是走啊走,那,家里的工作……”
“走?必要时候还得跑呢!鞍钢建设初期,我们还不是天天跑,以后我担任了鞍钢的领导工作,也没有多少坐办公室的时间。毛主席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现在,调整时期,生机勃勃又矛盾重重,没有第一手材料,调整从哪里下手呢?我们不下来具体地办点实事,一些矛盾能很快地解决吗?发展养鸡的号召能成为现实吗?”
一早,市委秘书又堵在寝室旁:“王书记,今天下午有会请您出席一下。”
“我一定按时参加。不过上午我还得下去跑,春天里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哦,明天修江堤,我也得参加,和大家一块干干活,其乐无穷!”
也有人疑惑地说,市委书记不抓大事……
他笑了:“年轻人,啥叫大事啊,200万人吃不上豆腐,吃不上鸡蛋,省会的供应赶不上齐齐哈尔,这可不是小事,整不好会闹大乱子的。嗯?”他迈开大步走了,身后留下了一趟清晰坚实的脚印……


第5版()
专栏:


杨献瑶九万万中国人民的心曾经如锚一样沉重沉在痛苦的底层今天,又热腾腾跃出了生活的海面九万万中国人民的梦曾经被拳打脚踢曾经被囚禁牢笼今天,又五光十色架起了希望的长虹在今天,在金色的今天在中国,在生活的海面升起了比树叶还多的帆比小鸟还快活的帆比月亮还丰满的帆永远不褪色的生命之帆坚定不移的信仰之帆以钢铁的意志以燃烧的呐喊鼓动着社会主义之船向前,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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