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6月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寺庙之城加德满都
曾序勇
座落在尼泊尔中部河谷的加德满都,是古老而美丽的山国之都。这里四周群山环抱,花木葱郁,景色秀丽。
加德满都,尼泊尔语是“独木庙”之意。据史书载,公元十世纪,李查维王朝国王用一棵大树修造了一幢三重檐的塔庙式建筑,梵语叫加斯特满达普(尼泊尔语即为加德满都)。后来即以此为中心修房造舍,扩展城区,加德满都也就成了这座城市的名字。至今,独木庙仍保持完好,矗立在城里闹市区路口中央。
由于寺庙林立,加德满都素称“寺庙之城”。有人说这座城市是“五步一庙,十步一庵”,甚至说这里“房有多少,庙有多少”,这自然有些夸大其辞。但是在市内,你几乎找不到一条街道是没有寺庙神龛的。据统计,在整个加德满都,大小寺庙多达二千七百余座。这个国家宗教色彩之浓厚,寺庙对社会文化生活影响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在加德满都星罗棋布的寺庙和古迹中,最著名的有斯瓦相布佛塔、塔莱珠女神庙、帕苏帕蒂纳特寺、黑天神庙等。它们都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重要古迹保护单位。
二千多年前建造的斯瓦相布佛塔是尼泊尔最古老的宗教胜迹,据传佛祖释迦牟尼曾亲临此塔,并收了1,500名弟子。它耸立于城西小山顶上,造型奇特,被誉为尼泊尔佛塔建筑艺术的杰出典范。塔基宏大而庄重,四面均有三重檐的金门金顶佛龛。塔身由一个硕大的四方体和圆锥形13层相轮组成,顶端又承托着一个结构繁复的巨形华盖,上面竖起高达数米的铜质镏金宝顶,称为塔刹,光泽耀眼。清晨远眺,佛塔在阳光反射下金光闪耀,四周雾气缭绕,背后青山环屏,犹如书中描绘的仙山琼阁气象。
加德满都市内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新街西面,乃是城里古老寺庙最集中的街区,有二十余座寺庙。巍峨的塔莱珠女神庙是座三重檐镏金宝顶寺,高四十余米,建于三百多年前,是加德满都城里最高的寺庙。它具有典型的尼泊尔民族风格,台基高达12层,其中第八层最宽,上有16座玲珑剔透的金顶小庙。台基上才是女神庙,朝南的正门为金门,塔莱珠女神就供在金门上方的半圆形门楣中央。庙檐装饰考究,支柱上刻满了色泽鲜明的众女神像。三层顶檐全部以镏金铜质瓦板铺盖,檐下悬挂排排铜铃,随风摇曳,不时发出悦耳的当当声。
女神庙附近的贾格纳特寺,藏有中世纪的古老碑铭和木雕神像,是珍贵的文物。寺外的檐木支柱上刻的各种彩色浮雕,竟全是一些一丝不挂的男女人像,初见者无不惊奇。据说,这些浮雕,是故意安放在寺外,好让来此祈祷的人进庙之前就看到。因为进庙拜神必须心无邪念。如果见到这些浮雕而不动邪念,才能进入寺庙,求神赐福。听说刻有这类图画的寺庙在加德满都并非仅此一家,只不过因为贾格纳特寺地处闹市,更为惹人注目罢了。
在加德满都市内,还有名目繁多的其他古老寺庙,令人目不暇给。这些庙宇造型各异,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的以寺内精美的木刻神像而著称,有的以庙前的镏金铜狮而驰名。此外,杂于这些寺庙之间的,还有凶神恶煞、面目可惧的“黑色拜拉布”巨型石雕像,尼泊尔最大的铜铸巨钟、伽楼那金翅鸟王石雕以及普拉塔普国王的镀金铜像等,都是极珍贵的文物古迹。
我们特别注意到,大多数古老寺庙就位于大街两旁,闹市之中,与居民住宅和商店夹杂在一起,显示了与现实生活密切关联的特有风貌。这些寺庙为市民提供举行各种宗教仪式和节日活动的场所,也以它们古老神秘的色彩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外国游客。当你漫步在那寺庙林立的街道上时,你会情不自禁地赞叹:加德满都真是一座名不虚传的寺庙之城啊!(附图片)


第7版()
专栏:学术与思潮

音乐社会学的兴起
赵鑫珊
在西方国家,近年来,一门新的学科——音乐社会学正在兴起。它作为国外现代社会学的一个活跃分支,日益引起人们的兴趣。一些国家的大学都设有这方面的讲座。
所谓音乐社会学,就是从社会学角度,采用社会学的方法,研究音乐现象同社会现象的关系,探讨音乐作品同社会状况和变迁的有机联系。音乐社会学家认为,音乐是一门社会性的艺术,具有感人的社会功能,是社会交往的有力工具,它对广大听众会产生巨大的、直接的影响。
有的学者探讨了音乐的阶级属性问题。如宫廷音乐既供封建权贵消遣,也是为了使臣民百姓安分守己。宗教音乐则是让教徒从感情上加强对唱词的共鸣,这比干巴巴的说教更为有效。而在战争中,为了鼓舞士气,一首激励人心的进行曲很起作用。
另一种对立的观点认为,音乐应是一种超社会的艺术。音乐的最高理想,就是追求一种独立于社会之外的、想象中的和谐与美。早在十九世纪,德国哲学家叔本华就认为:悲苦的人生,唯有陶醉于艺术(尤其是音乐)才能得到暂时解脱。他的见解,对西方音乐哲学产生了深远影响。
关于音乐的社会功能,许多学者指出,音乐家必须饱经人类的一切感情,然后他才能打动广大听众(出自内心,才能进入内心)。音乐之所以能超越空间和时间,原因之一,就在于旋律语言还是一种国际性的、具有纯粹数学性质(即2+3=5)的语言。有的音乐社会学家认为,还有一种没有任何社会目的的音乐,它们只为人们提供纯美学的享受。另外,即使是以统一步伐、执行纪律为目的的军乐,也可能使士兵得到片刻的休息。
在音乐社会学家看来,一些民歌、摇篮曲、情歌和劳动歌曲,表白了发自肺腑的情感,往往是当时社会生活的逼真写照。劳动歌曲起源于减轻繁重、单调的体力劳动以及进行协同动作的需要。按照社会学的解释,现代人之所以会被贝多芬的《田园交响乐》所深深打动,是由于十八和十九世纪工业革命后,越来越多的人脱离了纯朴、恬静的农村,人们对大自然就愈是思念。当时,这种眷恋之情,既流露在卢梭的哲学和歌德的诗歌中,亦反映在风景画和古典音乐中。到了二十世纪,人们离大自然更远,怀念故土、追求人性复归的心情也更切,因而他们便在纯正、优美的古典乐中找到了共鸣和慰藉。听众的爱好,往往与文化素养有关。知识程度较高的人,比较喜爱古典音乐。
近年来,西方国家青年人对震耳欲聋的摇摆乐的狂热,引起音乐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和教育家的共同关注。有人认为,摇摆乐不仅是一种音乐,而且已成了表达青年的不满和苦闷的手段,说明了青年一代精神危机的加剧。
音乐社会学也分析音乐家的职业变迁和社会地位,认为一般因时代和国家的不同而异。十九世纪是作曲的时代,音乐指挥总是排在歌唱家后面;现在则是演奏的时代,名指挥托斯卡尼尼等的声誉,远远超过了作曲家。至于流行歌曲歌唱家,由于电子技术发达,录音带泛滥,有的人一夜之间便可成为百万富翁。当然也有些音乐家的收入甚少,有的甚至流浪街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音乐社会学除了研究音乐家,也研究音乐出版商、音乐评论家这些间接从事音乐活动的社会阶层。各种国际性音乐组织和各国音乐团体的活动以及他们在现代社会文化生活中的不同作用,也是音乐社会学的研究内容。


第7版()
专栏:

他们度着苦难的童年
卞文
并不只是在狄更斯或高尔基的作品里才有那些在昏暗、狭小作坊里干重活的童工,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今天,童工仍然广泛存在。据国际劳工组织最近估计,全世界15岁以下的童工至少有5,200万人。当然,童工的实际人数远不止这些。因为有许多是被非法雇用、在统计时找不到的。还有许多是在小工厂、小作坊劳动或当临时工的。至于那些靠从垃圾堆里捡废品、在街头卖香烟、擦皮鞋甚至被迫卖淫谋生的孩子,更是没有办法可以统计了。
在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和大洋洲那些人口激增的发展中国家里,有一半居民年龄在15岁以下,大多数劳动者每年收入低于200美元。因此,许多孩子从小就得参加劳动,象大人一样挣钱养家。
在西方国家,尽管经济发达,但童工仍然比比皆是。这是因为,儿童是驯服而又价廉的劳动力,老板们为了榨取更大利润,喜欢雇用身体灵活、手脚勤快的童工。美国劳工部承认,在这个国家,在服装业、汽车加油维修站、饭店等行业,“合法”童工就有一百三十多万人。在意大利等西方国家的城市里,到处可以见到在饭馆、商店内有许多小跑堂、小店员在接待顾客,或是捧着货物、食品盒在大街上跑腿送货,整天忙碌不停。
在制造手工艺品的行业,童工们代代相传。如在中东一些国家,贫苦家庭的女孩从六岁起便在织机旁用纤细而敏捷的小手指编扎地毯,男孩则学习加工大理石或黄铜等手艺。国际劳工组织调查的材料表明,童工们受剥削最重,待遇最低,劳动条件最差。他们不能参加工会,也往往没有社会福利。许多儿童不得不经常在恶劣条件下劳动,任凭风吹、日晒、雨淋。即使在室内,也往往被挤在一小块地方,那里阴暗潮湿,闷热肮脏,尘土飞扬,空气污浊。许多儿童一天劳动十到十几小时,有的重活超过儿童体力能支持的限度,加上童工们缺乏技术和经验,发育不够,注意力不如成年人集中,他们遭到工伤事故的机会就更多。
在拉美、亚洲一些国家的小煤矿里,8—13岁的孩子就当矿工,爬进低矮狭窄、成人进不去的采煤巷道,把煤块吃力地挖运出来。他们每天劳动时间10—16个小时,所得工资却微乎其微。黑黝黝的煤窑里不但渗透着这些可怜孩子们的血汗,而且埋葬了不少弱小的生命。这些国家有的砖厂用童工运砖。孩子们由于长期用头顶承担沉重的砖块,常常不是损了颈椎,就是伤了腰部。儿童甚至被迫从事危险的工作。美国劳工部发现,美国许多十四五岁的儿童在各种危险场合及矿井中劳动,他们被迫下矿井采煤,上山伐木,上屋顶拆房,屠宰牲口等,以致每年都发生致命事故。
在许多国家,童工们不仅报酬微薄,而且任人摆布,备受欺凌。有的地区童工遭到体罚、辱骂与折磨,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以致多病、夭折,处境十分悲惨。
由于在许多国家,成人都纷纷失业,成千上万儿童更是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被迫以各种形式出卖劳力,挣扎在饥饿线上。有的靠擦皮鞋、出售黑市香烟糊口,有的在垃圾堆上与饿狗争夺残羹肉骨头,为了向肥料厂换得几毛钱。有的竟沦为乞丐、小偷或妓女。据统计,美国有30万名16岁以下的儿童从事色情行业,仅纽约市就有1,200名童妓,洛杉矶有三万名。巴西东北部也有五万名童妓。
世界童工们的悲惨境遇,一直受到舆论的普遍关注。西方一些社会学者们也认为,这种罪恶现象是一种“社会的灾难”,是对人类文明的莫大讽刺。联合国曾将1979年定为“国际儿童年”,希望引起各国对童工命运的关心。现在,尽管所有国家都不得不以法律形式禁止使用童工。但是,童工问题涉及社会、经济等根本原因。因此,在许多国家要真正解决这种不人道的童工问题,还得经过艰巨的努力和长期的斗争。(附图片)


第7版()
专栏:

儿童是诗人
杨钟
繁花似锦的春天,也是比利时小朋友写下无数首诗歌的时节。特别是在每年3月21日“诗节”这一天,各学校都组织少年儿童朗读、欣赏和写作诗歌。
比利时教育、文化界很重视发现和培养少年儿童的创造力。近几年来,每年出版一本少年诗集:1978年是《儿童和他们的世界》,1979年是《为把战争赶走说几句话》,1980年的诗集取名为《儿童是诗人》。这些诗集的作者大都是6至12岁的小学生。小诗人富于幻想,语言形象,思想纯朴,给诗坛带来一阵阵清新的气息。他们有的把翩翩飞舞的蝴蝶比作一朵会飞的花朵;有的描绘山中的飞泉,说:“你瞧,山在哭”;还有的形容月亮是:“月牙是瓣甜西瓜,朝我看看笑开花。”
小孩观察事物、认识世界的角度与大人不同。在《儿童是诗人》诗集里,有一个八岁的小学生写一棵大树,构思很耐人寻味:
儿童爱树木,
树木爱儿童,
大树看着孩子玩,
不觉成了百岁翁。
12岁的玛丽·法朗斯在诗中抒发了她对全世界小朋友的友情:
中国的小朋友皮肤黄,
扎伊尔的小朋友皮肤黑,
比利时的小朋友皮肤白。
皮肤不同没关系,
我们的心是一样的:
这是一颗美丽的心,
这是一颗稚嫩的心;
这颗心充满友谊,
这颗心满怀善意。
您将会看到,
全世界的儿童,
将把这个世界,
变成兄弟们的天地。


第7版()
专栏:友谊之花

难忘的会见
五月四日,瑞士首都伯尔尼的克莱弗尔德学校体育厅内,悬挂着象征中瑞友谊的两国国旗。
从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凯旋的中国乒乓球队部分队员,又到瑞士苏黎世参加了第二十七届瑞士国际乒乓球锦标赛。在伯尔尼候机回国时,他们应邀为该市儿童进行表演赛。几百个孩子兴致勃勃地观看中国运动员的精彩球艺,时而发出“噢!”“啊!”的惊叫,时而报以热烈的掌声。每场表演结束之后,小观众们立即团团围住中国队员,要求他们签名留念。有的拿着笔记本、乒乓球拍,有的象接种牛痘一样,干脆挽起袖子要把冠军的签名留在白嫩的小胳膊上。有个小姑娘说,为了保存这珍贵的纪念,她宁愿几个月不洗澡。
为了满足小观众的愿望,活动组织者伯尔尼乒乓球协会的名誉主席弗利勇先生,临时加了一个项目:将中国队五名队员分在五张球台,观众可以轮流和中国队员打两分钟球。这一宣布引起全场的轰动和热烈的掌声。每张球台旁边立刻排起长队来,等候着这珍贵的两分钟。一个个孩子拿起了球拍,勇敢地迎战世界第一流水平的中国对手,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后来连李云川大使也拿起球拍卷进了这场友好的会战。
这场别开生面的友谊赛对许多孩子来说都将是难忘的。《伯尔尼日报》在评论这次会见时写道:“我曾与世界冠军打过一次乒乓球!”将会成为这些孩子毕生引以自豪的、不寻常的经历。
许颖之(附图片)
“我在同世界冠军赛球”。


第7版()
专栏:域外杂谈

被扭曲了的苗苗
梁丽
四、五月的西柏林,人们一窝蜂地挤到电影院里争看新影片《克里斯蒂安妮——从动物园车站来的孩子们》,因为这是部根据真人真事拍摄的、由一位14岁的女孩主演的故事片。但是这部片子的大部分观众是儿童这一事实,又成了西德一些社会学家和家长关注的问题。
女主角长得很可爱,但她扮演的既不是个用好奇的眼睛探索世界的恬静姑娘,也不是个逗人喜爱的、常闹笑话的小淘气。影片的主人公克里斯蒂安妮是个生活在繁荣的西德社会边缘的可怜女孩,她既吸毒,又当妓女。她总是在靠近动物园那个地铁站鬼混,不是在地铁站内弯曲的过道里听下流的录音,就是在那肮脏的厕所里自己注射海洛因(右上图),再不就穿着高跟鞋装出一副轻佻的模样在街上来回逛荡寻找嫖客,赚些钞票来解解毒瘾。
几年前,西德《明星》周刊关于克里斯蒂安妮被摧残的童年的真实报道在西德社会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和密切注意。虽然采访时她已戒除了毒瘾,但在这篇报道出来以前,几乎没有人公开讲到过西德存在着的吸毒问题。克里斯蒂安妮的骇人听闻的经历,说明在这个自称是“经济上的巨人”的国家,青年滥用毒品的现象已很严重,而这问题却长期被忽视了。
根据《明星》周刊报道写成的书很快就成为1979年的畅销书,已经售出130万册。作者和书商本来希望这本书能唤起社会的注意和家长的重视,但叫他们吃惊的是这本书引起的却是孩子们的强烈反应,80%的读者竟然是少年。
现在,根据这本畅销书拍成的同名电影再次轰动了西柏林。一些禁毒专家已担心这一来会刺激孩子们对吸毒的兴趣。因为,影片还正在上映,许多小女孩的服装式样已变成“克里斯蒂安妮”式的了。当地和外地来的孩子也纷纷到动物园车站去寻访当年克里斯蒂安妮呆过、被折磨过的每一个角落。
过去十年内,西德已成为欧洲最大的非法毒品市场,估计毒瘾深重的吸毒者达五万人,其中相当大的数字是十几岁的青少年。有关克里斯蒂安妮这一书引起的广泛兴趣,将会抑制还是助长青年的吸毒问题?在西德,不少人担心的是后者。
岂止是在西德,人们才为克里斯蒂安妮这类孩子焦虑呢?少年儿童正是在生命的春天时刻。他们这些娇嫩的鲜花,理应在阳光与和风的照拂下,向蓝天纵情伸展枝条,抽叶吐蕾,茁壮成长。但是,在社会风气日益污浊的资本主义社会,孩子们却难以无忧无虑地长大。充斥在电影、连环画里的色情、暴力宣传不断腐蚀他们稚嫩的心灵。犯罪、吸毒、娼妓等等陷阱也很容易吞噬这些无知的牺牲品。一所医院可以专设一间无菌室防止感染。可是,偌大的社会上,安得无菌室千千万万间,庇护这些脆弱的幼苗,使他们不被扭曲、不过早地凋零在西柏林动物园地铁站这类阴暗的角落里呢?(附图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