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2月31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严与爱
张聿温
随着祝贺中国女排夺魁的热潮奔流,也传开了一句格言:“严是爱,松是害,不闻不问要变坏。”如果把女排的组建、重建,直到实现夺魁,比作一支胜利的进行曲,这句格言就是它的主题歌。
女排的成功,是从严格训练起步的。这不能不使人回忆起闻名遐迩的“魔鬼大松”来。
1965年4月,周恩来总理邀请当时奥运会冠军的日本女排的著名教练大松博文,来中国担任为期一个月的排球教练工作。那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一个月,有些被他训练过的姑娘至今回忆起来仍印象极深。有的姑娘练到后来简直瘫在地上不能动弹了,但大松还是一边叫,一边将球猛砸过去。从那时起,中国女排开始了名副其实的严格训练。1976年女排重新组建以后,教练袁伟民、邓若曾继承发扬了这种“严”的精神,并使这种严的训练日臻充实、完善,形成了社会主义中国的体育风格。
“严”与“爱”并不是对立的。大松先生回国前说过一段令人动情的话:中国有这么多顽强好学的女选手,有这么好的观众,有这么关心排球的国家总理,不拿世界冠军是说不过去的。他送给中国女排每人一条毛巾,意味深长地说,这是“希望你们今后流更多的汗水”……至于袁伟民、邓若曾同志同女排姑娘之间互相尊重、真诚相待,对她们的严格要求,我们从电视和报纸、广播中,已经了解到不少了。
女排姑娘们对于教练的这种“严”,开始也曾有些不适应、不理解,甚至因此产生某些反感。这从她们曾称大松为“魔鬼大松”、袁伟民为“铁石心肠”、邓若曾为“打手”可以看出来。但相处、磨练过一段之后,就适应了,理解了,自觉努力了,彼此之间的心完全相通了。于是“严是爱,松是害,不闻不问要变坏”的格言创造出来和流传开来了。于是自觉地要求加练,互相主动地协练,练意志、练作风、练体质、练技巧、练硬功……终于用汗水和泪水练就了雄伟业绩,谱奏出了动人心弦的“严”的颂歌。
世上许多事物的道理是相通的。中国女排训练的这个“严”字,不但其它运动项目的训练需要,各条战线、各行各业同样需要。这个问题需要从两方面来理解:一方面,我们提倡自觉性,严格自我要求;另一方面,领导对部属,师傅对徒弟,老师对学生,父母对子女,无论从思想上、工作上,还是从学习上、作风上,要求严一点,标准高一点(前提是以身作则),无论对于做好工作,还是对于部属、徒弟、学生、子女的成长进步,都是有益的。这才是真正的爱。
当然,“严”不是吹毛求疵,苛求于人,应当严得入情入理,严中包含着爱。但现在的突出问题,是一些单位的工作、作风严不起来,个别的甚至相当松散。这些单位的各方面工作要上去,看来需要有更多具有强烈的事业心、高度的责任感、以身作则、从难从严要求、用汗水去浇灌胜利之花的“教练”。由于一段时间思想政治工作的涣散软弱,有的人对要求严了,一时会想不通。这并不奇怪。只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过了一段之后,他们也会象女排姑娘那样自觉起来的。因为,“严是爱,松是害,不闻不问要变坏”这个真理,是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的,何况,有谁不愿我们的各行各业都出现如同中国女排那样的业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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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小镇·蓝天·乡土
——小伐木人的笔记
文牧
小镇
这里的街道旁还有树墩,新建的林区小镇还有林木的芳香在飘荡。
小镇离森林小火车站不远,这里有林区的学校,有新盖的纤维板厂,还有商店、林业局机关……森林俱乐部大院里高高的旗杆上飘着火红的旗帜,远远看去,象一支火炬亮在蓝天。
啊,小镇连着原始林子的许多个林场,小镇的四周有红松母林,有白桦母林,还有长白美人松母林。从小镇乘坐小火车可以通到长白山天池主峰下的峰峦,可以通到过去抗联的密营,可以走到奶头山的营盘。你来吧,到我们北方林海的这个普通小镇来看看。
啊,北方林海的小镇,你激荡着春天的旋律,我们唱着小伐木人的新歌,象奔马似飞燕在小镇的大街走过。
青与蓝
我们的林区小学办得很有生气,学生尊敬老师,老师热爱学生。伐木工人的子女可以在就近的小学念书,林区的小学,跟着林场搬家。
我们的女校长是个五十岁的老教师,她对学生严,她对老师更严,有个年轻的女教师是她的学生,她从城里来到山间。
“老师,我觉得这里太偏僻,这里的教具和设备,远不如城里。”
“今天是这样,明天就发展了,我总是跟着林场走,越走越有奔头!”
这一对女教师,把青春献给了北方的山区,她们用心血谱写着北方林区的春天。
几年的艰苦创业,林区发展了,学校也前进了。
老校长介绍我们的老师入党了,林业局的干部也来参加林场的庆祝大会,这两代教师和全校师生一同向前。她们象母女,她们是战友、是同志。青春和热血为祖国林海的花朵而燃烧,我们也象林区的小松树,沐着雨露,迎着阳光在林海成长。
蓝天
在森林里,在长白山的林海里看蓝天,蓝天又近又远。
如果看树梢的蓝天,那是很近很近的,好象片片老红松插到了蓝天里边;等你攀上了峰峦,登上山顶看蓝天,蓝天显得深远,好象是看不到边缘。
蓝天似海,蓝天如镜,伐木叔叔在原始林子里伐下原木,他们的斧子、油锯,就好象在蓝天里飞舞,他们喊:
“顺—山—顺—山—倒—喽!”这好象是伐木叔叔对蓝天呼唤,好似与蓝天谈心,伐木人的歌声在林中回旋,在蓝天扩散,歌声传得很远很远。
蓝天似海,蓝天如镜,蓝天离我们很近;蓝天悠闲,蓝天碧郁,又觉它很远很远。
乡土
我要归来时,一定去看你的坟丘。
啊,爷爷的坟丘,那前边有松树,有花草,还有一条小路。
我归来时,便要到你的身边,我要看爷爷的坟,我的爷爷是一个抗联战士,是游击队的指导员,爷爷把生命和鲜血献给了故乡的土地和亲人。
有谁不爱故乡的土地?故乡的土曾埋下抗联战士的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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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郁达夫的《钓台题壁》
——记外籍留学生的来访
于听
12月上旬,复旦大学中文系的7个不同国家的外籍留学生二十多人,在老师们的带领下,访问了富春江边的作家郁达夫故乡——富阳。
留学生们从桐庐吊严陵,访桐君回程,于午后到达富阳,在夕照辉映中登上城东的鹳山。展眼一望,宽阔的江面共长天一碧,两岸的霜桕似春花竞红,都情不自禁地纷纷赞叹:“太美了,真是诗人的故乡!”有一位留学生说:“这大概就是中国古话说的地灵而人杰吧!”
留学生们在不久前刚学习过郁达夫的著名散文《钓台的春昼》,今天又循着散文所记的游踪亲历了严陵、桐君,因此,这就成了最感兴趣的话题,纷纷提出各种疑问。这篇散文写于1932年8月,但全篇所记的却是1931年暮春三月的事。这年1月,国民党对江西的第一次“围剿”,刚以失败告终,接着就集结兵将,组织第二次的2月“围剿”。在上海这个租界交错的复杂之地,国民党为配合武力围剿,开展了全面的“文化围剿”,实施了白色恐怖。左联的柔石、殷夫等五位青年作家和一大批共产党员接连被捕。2月7日,五位作家和十八名共产党员竟被秘密杀害。鲁迅和郁达夫同时都接到了国民党当局的警告,鲁迅避居日本人的花园庄,郁达夫则于3月中旬“仓皇离去了(上海)寓居”,辗转回故乡,乃有钓台之游,春昼之记。因此全篇贯串着祖国大好壮丽河山,竟无我小民容身之地的潜流,特别是文中引载了一首旧诗,犹如画龙点睛:“不是尊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劫数东南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悲歌痛哭终何补,义士纷纷说帝秦。”这首诗,说的并不是钓台的游踪,根本与钓台无关,但却名之为《钓台题壁》。这是作者为避文祸而沿用古代诗人们所惯弄的形式标题,其实却另有概括全诗主旨的诗题。据作者写给自己看的日记,此诗写于这年1月23日前后,正式诗题是:“旧友二三,相逢海上,席间偶谈时事,嗒然若失,为之衔杯不饮者久之。或问昔年走马章台,痛饮狂歌意气,今安在耶?因而有作。”原来这是在上海与几个老朋友一起喝酒谈天,谈到了“时事”,为之沮泄丧气。有人要问:过去是那样放荡不羁,无所顾忌,那样乐于为革命而干杯,那样敢于对新军阀大声疾呼,这种豪放意气今天到那里去了呢?作者就写了此诗。读此诗,似闻作者在侃侃而谈,坦率地向友人解剖了自己的苦闷和义愤,表白了自己始终如一的政治态度,慷慨激昂地斥责了卖国独裁的当代秦始皇蒋介石!正由于他的满腔义愤无处泄,尽管此诗与钓台并无关系,他也把它题上了钓台的祠壁以泄愤,正象古人常把直抒胸臆之作,例如“直把杭州作汴州”等诗句题上毫不相干的旅店驿舍的墙壁一样。作者不仅把此诗题上了壁,还写了散文,借托做梦,对“几位已经做了党官的朋友”也背诵了此诗,“闹得心里各自难堪”云云。全篇散文把山川的灵秀与对国事的忧怀艺术地熔铸于一炉,遂留给后人以一朵鲜明的时代浪花。
作家旧居在鹳山之西的一条狭巷里。1931年作家避祸回乡也从这里去钓台。正中一间,是他每次回家接待乡亲的客堂,如今四壁都是三十年代以来和当代诸名家书赠的字画。留学生们来到这里,真如同进入了艺苑一角,还获见了作家的一些手稿、书信、日记、生活留影、不同版本等照片。一位日本女留学生在结束访问时请主人签名留念,主人以《咏院中梅》一首相赠。诗云:“浮香端的有新知,疏影无心月上时。非为报春春自莅,年年腊节惹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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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迎春的花朵

时间之歌
——致钟表厂工人
孙友田月影无声地移动,花儿无声地开放,大地冷了又热,小草绿了又黄……时间的长河呵,在无声地流淌。是钟表工人,用智慧和才华,使时间发出美妙的音响,嚓嚓嚓嚓……没有生命的钢,有了跳动的心脏。我捧起这个神奇的精灵,把钟表厂的工人赞扬,是他们把自己青春的年华,是他们把自己宝贵的时光,浓缩在闪亮的钻石眼里,寄托在精巧的齿轮身上。用不锈钢储存,用润滑油保养,然后,毫不吝惜的,一秒一秒的,给勤奋者无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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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迎春的花朵

花圃
谢先云满坛的花,香喷喷,四边的草,绿莹莹,别在办公楼的胸前,光闪闪,笑吟吟。打扮得那么好看,嘻笑得那么尽情,你有什么喜事要办,值得大家庆幸?一把挽住春风,悄悄讲给她听:不是机关前进了,那有这样的环境,花红草绿,处处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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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迎春的花朵

短笛轻吹
解放军某部 王晋军
红壤刚落过一场绿色的雨,原野上,重新洒满金色的阳光。我躬身在这年年五谷丰收的田地里,轻轻抓起一把湿漉漉的土壤:它为什么这样肥沃丰腴呢?蓦地,思绪飞向远方……我看到了巍峨高耸的烈士塔,我想起了浴血鏖战的父辈兄长。
米酒下哨路过瑶家竹楼,瑶家女,照例敬我一盅米酒。我脸红了,那能总喝呢,“你们瑶家该有多少米酒?”“喝吧,喝吧,管你够,瑶寨到处是醉人的芬芳,瑶岭到处有米酒的源头……”
木牛车驮着生活的甘甜和辛酸,沿崎岖小路坚定地驶去,好一身古香古色,仿佛来自遥远的中世纪。有人摇头,有人嘲讽,“这与现代化如何协调统一?”但,我要向整个世界宣称,你和火箭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尽管步履蹒跚,我也深深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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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迎春的花朵

海峡新唱
韩嗣仪
大海有时,你那么恬静,象母亲般的温柔,流露出你对真善美的希求。有时,你暴跳如雷,象雄狮般怒吼,显示出你对黑暗嫉恶如仇。
彩贝你静静地躺在海边的沙滩,
向着暴风雨后的艳阳,
唱着一支生命的歌。
感谢母亲——大海对你的孕育,
你的生命才彩色斑驳……
海鹰你赞美大海博大的胸怀,最爱飞翔在她蓝色的海空。沉思中蕴藏着大智大勇,从不畏惧风暴的凶猛。傍晚你飞过静谧的大海,扑向母亲——大陆的怀 抱。拂晓你沐浴着金色的晨曦,又飞往祖国的宝岛。你是精卫鸟,你是彩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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