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2月17日人民日报 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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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美国通讯

来自“老朋友”的教训
  本报记者 袁先禄
华盛顿对以色列宣布吞并戈兰高地作出了迅速的反应。14日当天,美国政府发表声明,一再表示反对以色列的作法。此间观察家认为,美国这样做,为的是摆脱自己的尴尬处境。
仅仅半个月以前,美国和以色列签定了《关于战略合作的备忘录》。尽管当时美国强调,这种战略合作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对付苏联威胁,但世界舆论指出,这个文件把美国同以色列敌视阿拉伯国家的政策拴得更紧,只能助长以色列的扩张气焰。果然,以色列在“备忘录”签定后所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公然宣布吞并戈兰高地。这种无视国际法的蛮横举动,已经引起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强烈反应和国际舆论的严正谴责。美国同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将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可想而知。
华盛顿强调对以色列的行动事前毫无所知,事后立即反对,是否能有补于事呢?人们知道,以色列吞并戈兰高地蓄谋已久,在去年和今年3月以色列议会中都有人提出有关议案,贝京政府慑于国际舆论压力,一直不敢下手。只是在美以《关于战略合作的备忘录》公布之后,以色列才有恃无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采取行动。
当然,美国同以色列在战略上并非完全一致。美国为了对付苏联扩张,需要同一些阿拉伯国家改善关系,在阿以之间搞一点平衡。一些阿拉伯国家早就指出,他们的确感到苏联的威胁,但更直接面临以色列的侵略,因此,阿拉伯国家和人民首要的是制止以色列的侵略扩张政策。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超级大国利用中东局势混水摸鱼,也才谈得上在中东建立抑制苏联扩张的“战略一致”。但是,忠言逆耳,美国始终不肯放弃偏袒以色列的立场。今年以色列先后野蛮轰炸伊拉克的核设施和黎巴嫩的和平居民,加剧了中东紧张局势,对美国的中东战略造成不利影响。而美国仍不接受教训,还要同以色列建立什么“战略合作”。这就导致以色列肆无忌惮地宣布吞并戈兰高地,使美国在中东的处境更加被动。
美国坚持偏袒以色列,原因甚多,其中一条是“不能丢掉老朋友”。据说这是原则,也适用于以色列之外的其它“老朋友”。这种说法,听来堂皇,实则经不起推敲。抗拒时代潮流,支持不得人心的“老朋友”干坏事,最终结果必然是既害了“老朋友”,又害了自己。以色列宣布吞并戈兰高地对美国来说是又一个教训。现在的问题是,美国是否能从这里真正学到点什么。
(本报华盛顿12月15日专电)(附图片)
  陈封雄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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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综述

  澳大利亚对外关系的新变化
  魏玉琴
据堪培拉消息,澳大利亚外长斯特里特不久前在一次晚宴上说,澳大利亚过去
“习惯于过分重视欧洲和北美,现在认识到,我们是亚太地区不可分隔的一部分”。他也曾郑重表示,澳大利亚和亚太地区“在国际关系、政治以及经济问题上也是决不能分开的”。这表明,澳大利亚的对外关系已有一些新的变化。
澳大利亚是一个大洋洲国家。在过去十年中,苏联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力量不断增加,特别是苏联侵占阿富汗,使它打通暖洋的战略图谋暴露无遗。苏联的飞机、军舰不时出没在太平洋通往印度洋航道的海、空领域。苏联使用金兰湾和岘港的军事基地,使它到南太平洋地区的航程缩短了2,500英里。
这一切,都严重地威胁着亚太地区的和平与安全,也改变了澳大利亚“所面临的战略局势”。在这种形势下,反对苏联霸权主义、维护地区和平的目标,日益把澳大利亚和这一地区的国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近两年来,澳大利亚进一步加强了与亚太地区各国的联系。澳大利亚总理和外长先后访问了东盟五国、中国和日本,发展同这些国家的关系。
作为贸易国家,澳大利亚在亚太地区有着重大的经济利益。亚太地区一些国家有着丰富的矿物资源、能源资源以及维持经济增长所必需的多种资源。有的国家和地区还是国际金融市场的据点,在国际贸易、支付、流动资金和技术转让方面,保持开放的政策。
近年来,同世界许多国家经济增长缓慢或不断下降的趋势相反,东南亚地区的东盟五国,经济增长较快。澳大利亚在它同英国的贸易额不断下降的情况下,逐渐转向这一地区,寻求贸易出路。在过去十年中,澳大利亚与东盟各国贸易额增加了5倍,年平均增加30—40%左右。去年,双方还达成了一项协议:澳大利亚废除了对东盟商品的12.5%的附加税,为扩大双方的贸易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在1979—1980年度里,澳大利亚同亚洲的贸易已超过了135亿澳元,约占总额的40%。
现在,澳大利亚出口的65%、进口的55%都依赖亚太地区。在经济上可以说澳大利亚已离不开这一地区。
就安全方面来说,澳大利亚一方面继续增加国防费用,促进武器现代化,加强军队训练,扩大巡逻范围,积极提高自身的防御能力;另一方面,在加强澳、美、新军事同盟的同时,努力与亚太地区一些国家实行军事合作。澳大利亚同新加坡、马来西亚同是五国联防安排成员国,同菲律宾、泰国同是马尼拉条约成员国。当前,澳大利亚是这两个组织的一个积极成员。它一再重申恪守马尼拉条约和五国联防安排,加紧了与这些国家的军事往来。澳大利亚国防部长吉姆·基伦先后访问了它们中的一些国家。为增强海军防御能力和联合作战能力,澳大利亚和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一些国家举行了联合军事演习,根据成员国的十年防务安排,还将举行一系列陆、海、空军事演习。澳大利亚与日本一起在澳大利亚东南海岸也举行过联合军事演习。澳大利亚把同这一地区国家的双边和多边的安全合作,作为维护亚太地区利益的好办法。
澳大利亚在对外关系中这些新变化表明,它以现实的态度,适应世界局势的变化,努力同与自己战略目标一致、经济利益相关的国家,加强政治磋商、军事合作和贸易往来,为维护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作出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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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亚各国为节省能源而努力
  耕砚
南亚各国战后相继取得独立,都面临建设本国经济的重任,但在原油方面均为贫油国,每年不得不花费大量外汇,从波斯湾和阿拉伯国家进口石油,致使经济建设的速度受到一定影响。苏联侵占阿富汗、增兵印度洋,使南亚各国不仅在军事上,而且在进口石油的通道上日益受到威胁。面对这种咄咄逼人的严重局势,南亚各国节省和挖掘能源已成为当务之急。
迄今,南亚各国中,只有印度和巴基斯坦探测到一定的石油蕴藏量,分别为3.97亿吨和0.27亿吨。目前,印度国内原油生产只能满足40%的需要,60%(约2,200万吨)依靠进口,巴基斯坦85%的石油(约350万吨)依靠进口;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尼泊尔和不丹几乎全部依赖进口。
1973年世界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之前,南亚各国进口石油所耗费外汇最多不超过外贸出口所得外汇的100%。但1973年后,特别是1979年石油价格再次上涨后,所费外汇扶摇直上。据世界银行最近公布数字,过去两年来,南亚七国进口石油的费用猛增了80%,其中,斯里兰卡进口石油的费用,几乎相等于传统出口商品茶叶的出口值。
由于进口石油费用与年俱增,使南亚各国的外贸长期出现逆差。
石油的匮乏不仅使南亚国家的工农业发展步履维艰,而且波及广大人民的日常生活。家庭用电及燃料价格上涨,又加重了经济拮据的中下层人民的负担。
为了缓和、摆脱能源不足的被动局面,南亚各国正从各方面设法对付困难。为了地区安全和改变历史形成的经济上舍近求远的现象,今年4月和11月,南亚七国两次召开外交秘书级会议,商讨开展地区合作来减轻缺乏能源给各国带来的经济压力,增加回旋余地。这两次会议迈开了南亚国家合作可喜的一步,为各方所瞩目。
南亚各国除普遍强调节约能源外,还因地制宜采取措施来挖掘和发展能源。例如,印度在今年上半年专门成立了能源补充委员会,主要负责进一步勘探石油和发展其他能源。计划把目前年产1亿吨煤的产量,在本世纪末提高到4亿吨,逐步改变一些工业单位用石油作动力的现状,去年约有300家工厂完成了这方面任务;加强发展迄今只开发了五分之一的、占世界第七位的水力资源;增加对核电站的投资,使已投产的2个和正在施工的2个核电站的发电,从目前占总发电量的2.8%,在本世纪末提高到7%。与此同时,大力利用拥有2.3亿多头牲畜的优越条件,在广大农村使用畜粪制造沼气。
巴基斯坦的具体措施是一方面加强勘探,加速已投产的3个主要油田的日产量(例如,占国内石油总产量67.8%的梅亚尔油田的日产量已由1974年的477吨增加到1978年的935吨,每年为国家节约外汇2,000万美元左右),另一方面加快开发已探明的天然气,把这项任务作为解决能源的主要途径。此外,还重视发展已投产的137兆瓦的核电厂,并加速建设新的核电厂,计划在本世纪末核能源占总能源消耗量的59%。
孟加拉国已决定把开发能源作为仅次于提高粮食产量的重要任务,加速开采已探明的天然气,计划在今后7年内打35口天然气井。斯里兰卡已邀请国际石油公司加紧勘探沿海石油。尼泊尔有占世界前列的约为8,300万千瓦的水电潜力,已计划扩建现有的11座水电站,1980年的投资比上一年增加了33%。不丹决定加紧建设发电能力为336兆瓦的楚卡水电站,计划1984年完成。
南亚各国的上述措施,近年来已取得初步成果,但要完成计划仍是任重道远,需要作出不懈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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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天外”起源的钻石
据报道:在苏联西伯利亚极北地区发现的一些微细钻石颗粒,是“天外”起源的。这是苏联科学家经过多年研究后于最近确定的。
这些钻石颗粒是在哈坦加河支流波皮盖河流域一个巨大漏斗形坑穴的底部发现的。这个坑穴所在的波皮盖凹地直径有一百公里,比周围地区低四百米。凹地呈正圆形,充满了曾经再熔融的岩石碎块。
苏联列宁格勒地质研究所天文问题地质学方面的一些科学家认为,这个凹地是地球上已知的“星伤”(由于陨星撞击在地面形成的伤痕)中最大的。这是一次规模空前巨大的天体撞击。这次撞击发生于地质史上的晚第三纪,约在几千万年前。撞击的陨星估计直径有一点五公里。它一直撞进地壳表层,在一公里深处爆炸,一瞬间全部汽化。这个时刻就发生了钻石的晶体化过程。理论计算表明,爆炸中心的压力可能达到一百万大气压,温度达到摄氏两千度,爆炸的力量相当于几枚热核弹头同时爆炸。在这里发现了微细钻石颗粒一事,证实了这种理论计算。
这些科学家认为,波皮盖陨石坑中的微细钻石颗粒没有工业意义,但是可用来解释一系列科学之谜。例如,这使科学家可以认为,有时在陨石中发现的极微量的钻石乃是这些陨石在辽阔的宇宙中互相碰撞的结果。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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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连载

  “我们死了连棺材都没有”
  ——访问衰落的越南
梯茨亚诺·特尔察尼
  (三)北越人在南方横行无忌
南方所有的国营企业与工厂的领导人都是北越人,或是五十年代就参加共产党的本地人,官方的理由是:“他们熟悉社会主义的领导体制。”
实际上,他们是战争结束后新产生的来自丛林的新的社会阶层。他们要求在战利品中应有他们的份额。他们肆无忌惮地接管了过去统治阶级的房子、地位与特权。
西贡街上的交通警察来自河内,芽庄的出租汽车司机是北越人,甚至本松一家农业企业的会计、顺化博物馆的馆长、岘港东方宾馆的经理,也都是北越人。连这家宾馆的工作人员全都换成革命干部的子弟。
甚至那些站在共产党一边、作为越南南方临时革命政府的士兵与代表、在丛林中度过了漫长岁月的南越人,今天也遭到歧视与冷遇。
行贿这种灾祸,在今天的共产主义越南有甚于阮文绍时代。为了取得居住许可证、在国内旅行、找医生、逃亡国外等等,都得私下用钱行贿。
不这样搞是不行的,因为只有少数人能靠自己的工资过活。一些工人兼营副业与水上走私。警察、党的干部、乡村管理人员也都这样干。他们难以靠工资维持生活。
一名警察为掩护一个越南人的海外亲戚来访,索取两包价值100元的外国香烟。一个在居住区负责分配肉的党的干部,按官价只出售几公斤肉,其余的都拿到自由市场上卖去,与知情者共分利润。
很久以来,党就失掉了神话般的色彩与它在战争中(甚至在南越)享有的威望。那时,党在地下工作、在战斗。
现在,党的干部住上最好的房子,到专门的医院看病,不关心人民日常生活的疾苦。他们的别墅修缮一新。过去在西贡富有传统的大陆旅馆,今天专门用来接待来自河内、万象与金边的干部,还为他们安装了空调设备,人民中流行的说法是:“现在鱼儿已经离开了水,住到水族馆去了。”
不久前,河内的墙上写着:“出租漂亮的别墅:内有五间房、两间浴室、带空调设备与游泳池;地址:吴权街32号。”这是共产党第一书记黎笋的住处。
在越南重新统一后的六年中,经常有敌视现政权的破坏行为发生。比如一个月之内,海防港就发生了两次火灾,烧毁了储存苏联货物的整个仓库。在南方,一列火车遭到袭击。有时一个共产党的干部被杀害。
在新的红色资产阶级居住的西贡的一个区,电话线经常被切断。甚至开往大叻的公共汽车也被劫持。他们自称是一个名叫“救国小组”的成员。
逃离越南早就不是容易的事了。人们必须找到一条船,先向真正的警察付款,牺牲一个家庭成员,即把他留下来看家。如果逃亡失败,又只好返回,穿过海岸。如果能找到一条真正能经得起风浪的船那就走运了。
一个曾在阮文绍的监狱坐了3年牢、在新政权的监狱中又度过一年时光的作家说:“当我们看到一条大船时,我们已经在海上漂流了15个小时。我们高兴得流下了眼泪。我们想,我们会到达安全地带了。随后看到了一面有锤子镰刀的红旗,这是一条俄国货船,我们被逮捕了。”
在逃亡时被逮捕的南越人都被投入监狱,最多关两三个月,海岸的监狱中挤满了人,都是逃亡失败被抓住的。
平均每个月大约有10,000人能成功地逃离越南。许多人都在制定大胆的逃跑计划。他们主要是以前的南越资产阶级、越南华裔、知识分子、从“改造营”回来的士兵与军官,以及失去当局信任的党的干部和前革命者。
(秦祖镒摘译)(附图片)
  大批越南难民冒着生命危险,乘船逃往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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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考古

  世界上最古老的神庙
美国和西班牙的考古学家不久前在西班牙北部海港城市桑坦德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世界最古老的神庙。据考证,这个保存完好的神庙建于石器时代初期,距今已有一万四千年之久。
神庙位于山洞洞口,占地120平方英尺左右,中央有一块71英寸长、47英寸宽、6英寸厚、重量近1吨的祭祀板和一个不寻常的石雕头像。这个石雕头像14英寸高、13英寸宽、18英寸厚,放在一个小土墩上,头像面朝山洞的入口处。雕刻者利用石头上天然的竖裂纹把石头像分成两部分,半边是留着胡须的人脸,另外半边是动物的脸。头像下部的横裂纹形成了人和动物的嘴。石雕头像(见图)是本世纪独特的发现,它在考古方面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引起了学者们的注意。
美国芝加哥大学的人类学家弗里曼说,他们发现的这个神庙是用来举行某种集体祭祀活动的场所。洞内的画、葬礼祭品和动物遗骸等表明,宗教信仰可追溯到五万年以前。(元)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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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考古

  土耳其发现一座古墓
据安卡拉报纸报道,12月初在土耳其西南艾丁省泰基尔村发现一座古墓。
艾登博物馆官员说,这座古墓两米长、一米宽,墓内发现一个类似青铜镜的物体、两个盛香料用的瓷器、一尊小雕像、七枚硬币。
据土耳其考古学家鉴定,这座古墓很可能是公元前十世纪到四世纪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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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考古

  希腊又发现两座马其顿王朝古墓
希腊萨洛尼卡大学教授马诺利斯·安德罗尼科斯的考古队不久前在希腊北部韦尔伊纳地区又发现了两座马其顿王朝的古墓。这两座古墓与安德罗尼科斯1977年发现的第一座马其顿菲利普斯古墓相距一公里,被命名为第七号墓和第八号墓。
安德罗尼科斯教授认为,这是两座公元前300年左右的马其顿墓,是继1977年发现第一座古墓后的又一重大发现,它对进一步研究亚历山大以后的马其顿王朝具有重要的价值。
马其顿地区历来受到西方考古学家的重视,1 861年拿破仑三世曾派遣一支法国考古队去那进行马其顿王朝的考古发掘工作,后因发生传染病而离开。目前发现的这两座古墓距离法国考古队发掘过的地方5公里远。
到目前为止,马其顿地区共已发现古墓30座。
(本专栏除署名者外均新华社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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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考古

  突尼斯发现古罗马时代雕像
突尼斯考古学家最近在突尼斯首都郊区的迦太基遗址发现了一尊古罗马时代的大理石雕像。
这尊雕像是在古罗马时代的竞技场附近发现的。这是一尊古罗马的赛马骑士或赛车御者的洁白大理石雕像,它的造型优美,栩栩如生。
据考古学家说,这一发现,表明早在古罗马时期,人们就特别喜爱竞技场上的各种比赛活动,就象今天的足球比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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