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8月2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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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巴基斯坦通讯

听,阿富汗难民的愤怒控诉!
新华社记者 沈毓强 李家声
8月中旬,在白沙瓦的一所医院里,萨比尔·毕拉尔医生指着一位躺在床上的中年人,激动地对我们说:“请你们过来看看,他就是苏联军队暴行的受害者。”
这位中年人腿部受伤,打上石膏,扎着绷带,显得相当虚弱。他用微弱的声音向我们介绍了他受伤的经过。他的名字叫拉尔·汗,35岁,是个农民,家住阿富汗楠格哈尔省省会贾拉拉巴德东南辛瓦尔地区。7月初,配备着许多坦克和装甲车的苏联军队,向这里进行大规模的袭击。无辜的居民在炮火的轰击下东逃西躲。苏军直升飞机追逐着逃难的平民轰炸和扫射,造成了90多人的伤亡。拉尔·汗是受伤者之一。
“你的家属呢?”我们问道。
“逃避到山里去了。”站在旁边的一位花白胡子老人插进来说。原来他是拉尔·汗的父亲,是位牧民。他护送自己的受伤的儿子来到这里就医。他愤怒地说,“苏联飞机看到老百姓就炸!”
毕拉尔医生又领我们去看另外两个被苏军炸伤的阿富汗人。一位是瓦尔达克省19岁的农民哈吉·穆罕默德,另一位是洛加尔省25岁的工人比斯米拉。这位工人是被伪装成钢笔的苏联炸弹炸伤的。谈起苏联的伪装炸弹,人们莫不痛斥苏联侵略者手段狠毒。我们就曾在阿富汗全国伊斯兰阵线总部看到过两个苏联伪装炸弹的残骸,其中一个做成绿色塑料玩具鹦鹉的形状;另一个样子象块大型手表。这个阵线的人士愤恨地指出:“玩具炸弹可是诱杀儿童的啊!”
萨比尔·毕拉尔医生是喀布尔大学医学院去年的毕业生。当时的同班同学包括他一共20人,这些毕业后都从事医疗工作的人,如今已有19名被苏联占领者逮捕,只有他一个人幸免。他说:“苏联是惨无人道的。它口头上讲援助,昨天占领了捷克斯洛伐克,今天占领了阿富汗,明天和后天就可能占领巴基斯坦、伊朗以至海湾地区……”医生讲得很激动,他以切身的感受讲述了他个人被冷酷的现实逼着走上反抗的道路的经历,并呼吁世界人民对苏联的侵略扩张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谈兴正浓的时候,另外一位医生走了进来。他来自巴基斯坦第二大城市拉合尔,名叫萨加德·艾哈迈德。我们向他致意,他自豪地说:“我是巴基斯坦医生。我为了人道主义到这里来看病,完全尽义务。”这是一个生动的例证,说明抱有救死扶伤的正义感的人们,对侵略者的暴行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在医院的院子里,有一个异乡的青年人正在清理药柜。一打听,原来是位法国人,医学院的学生。我们问他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来帮帮忙。我要亲自看看在阿富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向我们介绍了一些受伤者的情况。他是苏联暴行的见证人。
走出医院,我们不禁回味起当天早晨访问阿富汗伊斯兰党时听到的一番话。这个穆斯林组织的一位发言人说,苏联侵略势力好象细菌,从这个国家侵袭到另一个国家,接着再侵袭一个国家。这是灾难,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要共同采取措施,努力消灭“细菌”。
这话听来很熟悉,原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经有人提出过“消灭法西斯细菌”的口号。对病人要救死扶伤,对病菌要坚决消灭。现在是大家努力消灭社会帝国主义细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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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外国人士看中国

《中国的新道路》
瑞典共产党机关报《星火》8月15日发表了一篇题为《中国的新道路》的社论,评我国当前的对内对外政策,摘译如下:
在中国,文化革命的道路给放弃了。早些时候被打上修正主义分子和叛徒印记的人现在又占据了显要的地位。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中国走上了资本主义的道路吗?
中国属于第三世界。中国已经摆脱殖民地的命运,并一直在拒绝屈服于新的主人——即使是社会主义名义下的主人。它不象越南那样正在对其邻国发动征服性的战争或把自己当成一个超级大国进行扩张的基地。中国也不象蒙古那样是一个殖民地。中国现行的对外政策是以它在1949年到1955年这个期间制订的基本原则为基础的。
对外政策是评价一个国家的政策的首要标准。从对外政策中,我们就可以知道,中国是朋友还是敌人,它的政策是在起着维护和平的作用呢,还是在起着导致战争的作用。中国的对外政策是没有变色的。
对于我们共产党人来说,我们还是要研究中国的国内发展的。众所周知,我们是在为社会主义而奋斗着。
我们认为,苏联不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现在实行的实际上是一种法西斯式的恐怖制度。如果这种制度也算是社会主义的话,那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把这样的“社会主义”引进到我国来。
然而,我们认为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这也并不是说,我们愿意在瑞典实行某种“中国式的社会主义”。瑞典人民必须寻找自己的道路。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社会主义还很年轻。马克思和恩格斯从未见过社会主义到底是什么样子,列宁也只看到社会主义的诞生。“苏联的社会主义模式”没有带来政治上的民主,也没有使其经济免除经济危机和得到持续不断的迅速发展。
中国一直在试图避免犯苏联所犯的那些错误。如果人们把苏联的计划经济和那些正统的习惯做法奉为模式的话,那他们可能就要认为中国在走一条资本主义的道路。但是,如果按传统做法来行事,那是解决不了官僚主义化的问题的。如果社会主义想显示出它对千百万劳动人民要比资本主义更好些的话,那么官僚主义的问题就必须要得到解决。社会主义必须在经济和政治民主两个方面都显示出它的优越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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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外论摘要

阿富汗游击队日益壮大
自从苏联武装干涉阿富汗以来,最初由当地部族居民的大约6个游击队发起的分散的反叛,现在已经发展成为范围日益扩大的起义。
上周,来自阿富汗各方面的消息,不断地勾画出一幅广泛的起义的图景:公路交通被截断,虽然实行了宵禁、一些城镇仍旧发生枪战,政府对某些地区失去了控制。
阿富汗政府保安部队有时对武装叛乱的队伍发起进攻,战斗通宵达旦。有些叛乱队伍的人数达300名之多。最近逃到喀布尔的赫拉特居民说,游击队实际上控制了这个城市。
苏联军队没有开进这座古城。他们的活动只限于控制城郊的飞机场、保护他们在赫拉特以南50英里的欣丹德新建的军用机场,力求保持从赫拉特东南通往坎大哈和向东通往喀布尔的要害公路的畅通无阻。可是,俄国人并没有能够保持赫拉特—喀布尔公路的正常使用。据逃到喀布尔来的人说,上星期这条公路经常关闭。
在喀布尔以东、位于通过开伯尔山口通往巴基斯坦的那条公路上的贾拉拉巴德,晚上10点钟就实行宵禁(比喀布尔早两小时),可是每天晚上都有枪战。游击队在城郊自由活动。
在阿富汗第四个大城市坎大哈,情况也是一样,游击队控制了大部分地区,俄国人离开了市中心,他们只坚守飞机场和交通网。
据传到喀布尔、未经证实的消息称,在阿富汗法里亚布等省的乌兹别克、土库曼部族居民,往往结成二、三百人一群,骑马向阿富汗政府的据点如学校、警察局进行夜袭。这个炎热、多岩石、荒凉的阿富汗西北地区,毗连苏联边境,许多人在边界两侧都有亲故。但是,在这里,苏联军队也很少。
(摘译自纽约《国际先驱论坛报》)
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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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苏联侵略者在阿富汗
阿富汗山地的苏联坦克兵
喀布尔街头的苏联“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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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罗马尼亚试用新汽车燃料获初步成效
罗马尼亚正在试验用汽油和甲醇混合液作小汽车燃料,已取得初步成果。
用这种混合燃料可以大大降低汽油消耗。试验表明,经过改装使用混合液的汽车在市区行驶100公里只需要4.2公升汽油和6公升甲醇,反之,则耗油量为9.4公升。
使用混合液还可以加快汽车时速、延长发动机的寿命并易于发动。改装后的汽车行驶8万公里后,发动机的性能仍然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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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保护大象 迫在眉睫
来自8个亚洲国家的专家,最近在科伦坡举行会议,讨论如何保护亚洲象使它不致于灭绝。斯里兰卡政府发言人对代表们说,讨论亚洲象问题不能不考虑到人类对象的生存环境的影响。人类不断地侵犯着象的自然栖息区。
印度、缅甸、泰国、孟加拉和斯里兰卡等8个国家的专家,普遍担心一些种类的象很快就会消失。目前,在这一地区仅有象不到4万头。据孟加拉国代表说,现在孟加拉国只有不到250头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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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组装剧场
瑞典有一家公司生产一种可以用卡车运载的组装剧场。这种剧场包括一个演员化装室、舞台和144个观众席。它的面积只有170平方米左右。这种剧场适用于学校和农村以及各种临时演出,组装时间只要3个小时。组装剧场的出现将进一步活跃山区农村的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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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印度洋出现一座新岛
最近在浩瀚辽阔的印度洋出现了一座新岛。
这座新岛是由于海底火山爆发形成的,位于印度洋东部安达曼群岛东南4公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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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老鼠——活的地震仪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位于地震活动频繁的西部沿海地区,科学家们对那里的老鼠进行了有趣的观察,发现在平时未发生地震预兆时,老鼠出洞找寻食物的活动时间都在夜间进行。可是,每当将要发生地震的前几天和地震爆发之前的片刻,老鼠的活动就打乱了它的常规,那怕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它们的活动也很猖狂,即使把它们的洞口堵住,也会千方百计逃出来,这些现象都是地震爆发前可靠的预兆。
因此,科学家们只凭借老鼠活动的规律,曾在加利福尼亚地区成功地预报了一次大的地震。老鼠被科学家誉为活着的地震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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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失业严重。许多人长期找不到工作,只好找各种零活以补生活之需。这是一位失业妇女在给别人看孩子,借此挣钱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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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美国通讯

京剧艺术在纽约
沈德彝 余志恒
最近,中国的京剧艺术成了纽约市民的一个热门话题。这是由北京京剧院的访美演出而引起的。继50年前梅兰芳先生访美演出之后,北京京剧院是第一个到美国访问演出的大型京剧团。在驰名世界的林肯表演艺术中心大都会歌剧院里,精湛的古典艺术,惊险的武打场面强烈地吸引了观众。当观众看到主演《十八罗汉斗悟空》的著名武生李元春,以高超的武功把孙猴子的调皮、机灵、不畏强暴的性格、气派、举止表演得淋漓尽致时,一阵阵如雷的掌声响彻剧场。
美国观众非常喜欢武功戏。《雁荡山》、《三岔口》、《盗仙草》、《红鱼公主》等都同样博得了观众的好评。当演员打斗激烈时,台下观众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演员的每一个动作,屏住呼吸,为演员捏一把汗。演到幽默谐趣之处,又引起观众一阵阵哄堂大笑。《时代》杂志的文章说“武功演员显示的才华可以赢得十几个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金质奖章。”
著名演员赵燕侠独特的艺术风格也深得美国观众的赞誉。她在《拾玉镯》中,把十五、六岁的少女那种天真和羞答答的细腻情思,演得维妙维肖。美国观众从演员的一频一笑,一招一式和眼角、眉梢、面部的表情窥视到剧中人的内心世界,也就理解了剧情的涵义。
赵燕侠和李元春告诉我们,美国观众和国内观众一样,凡是戏里应该笑的地方,他们都笑了,应该鼓掌叫好的地方,他们都鼓掌喝采了。这充分证明美国观众能够欣赏中国古老的京剧艺术。美国观众较普遍的评价是,中国京剧是一种内涵丰富的最优美的艺术表演,看了使人耳目一新。
在纽约的侨胞们见到迢迢万里来美演出的北京京剧院的演员,格外亲热。他们手拉着手问寒问暖。有的送鲜花,有的买水果、点心,总是想对来自祖国的亲人表示一点小小的心意。
8月18日在唐人街的中国酒楼,侨胞和京剧团的演员举行了茶话会。他们促膝谈心。许多京戏迷他乡遇知音,禁不住敲鼓鸣锣,操起胡琴唱起来。歌声、琴声、掌声、笑声,汇成了一曲欢快动人的交响乐。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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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国际航运中的诈骗案
顾玉清
近年来,国际航运界由于海上失事而损失的商船数字急剧增加。据统计,1978年损失262艘,总吨位达140万吨;1979年为279艘(其中5艘载重量在20万吨以上),总吨位约230万吨,比1978年损失的吨位增加了64.3%。今年以来,船舶大量损失的事件仍在不断发生。
据有关方面调查,船舶损失增加的原因固然与船只的安全管理不善有关。但是,更值得注意的是,有不少船只不是“遇险”沉没的,而是为领取巨额保险金故意凿沉的。去年被人为地破坏的船只,估计达100艘,损失金额达2.5亿美元。据报道,每年因航运舞弊造成的损失,差不多都在几亿美元以上。
今年1月发生的“萨勒姆”号超级油轮的沉没事件就是一例。它是一起“百年来航运界最大的诈骗案”。因为油轮连同所载原油的保险价值高达8,400万美元(船壳2,400万美元,原油6,000万美元)。该轮属于一家瑞士公司,去年11月30日它从科威特满载约20万吨原油开往意大利的热那亚港。今年1月17日,这艘船行驶到西非塞内加尔南部海岸150公里的大西洋上沉没。奇怪的是,船下沉时未发呼救信号,船长和全体船员都安然无恙,全部登上了救生艇,船员们行李也毫无损失。案发后,根据口供知道,该轮在途中曾停靠南非的德班港,卸下17.7万吨原油,然后为了给人造成船上满载石油的假象,在油槽里灌满了水。
在国际海运中,类似这样的诈骗案件很多。例如有一种被称为“生锈的大破船”的诈骗案。所谓“破船”,就是诈骗者们往往用一艘陈旧的船进行作案。他们将买主的货物装上船后,开到未经规定的港埠停下来,将货物高价出售,然后把空船驶入深水区域凿沉,谎报出了“事故”,使保险公司无法进行调查。买主丢了货,承保人赔了钱,作案者既得到了船上货物出卖的现金,又得到了赔偿船、货损失的巨额保险金。
从已侦破或有待于侦破的案件中看,世界海运中诈骗的案情曲折离奇,惊险可怕,诈骗的手段多种多样。
进行各种海上诈骗活动的人,不仅有运输公司的职员,港务工作人员,而且有保险公司的调解员和商人。他们人数之多,活动范围之广,危害之大,都是极为惊人的。
面对日益猖獗的海上诈骗活动,国际航运界和一些受害的国家已经行动起来,采取对策。它们进一步加强海关和警察的作用,给诈骗活动以直接有力的打击;建议银行建立和健全严密的管理和检查制度,把好银行这一关;尽量利用有保证的联合公司或老牌的运输公司从事运输,不给犯罪分子或集团以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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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在外国报刊上

现代人起源于亚洲
日本《朝日新闻》不久前刊登一篇文章,题为《美国学者指出,不管黑人还是白人都起源于亚洲,在18—36万年前都具有相似的遗传基因》,摘译如下:
不管黑人、白人还是黄色人种,如果追溯到18万年到36万年前,可以发现是同一个祖先——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布朗博士通过解析人体细胞中的“线粒体”这个小器官的遗传基因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现代人的祖先是谁,这是人类学的重要的谜之一。
“线粒体”是细胞内的“能源供给工厂”,具有独自的小遗传基因。布朗博士从13名白人、4名中国人、4名黑人共21人的细胞里取出线粒体基因,用18种酶切碎,把基因组成型作比较。结果,每种型的片断的组成要素出现了和每个人种非常相似的型。人类的祖先是谁,事实上并不那么清楚。人类是从大约400万年前出现的猿人进化成原人、旧人和新人的。旧人被总称为尼安德特人,一直生存到几万年前。可是,尼安德特人的形态和现在的人有很大差异,所以,是否是现代人的直接祖先值得怀疑。为解开这个谜,几年前美国的学者使用狒狒的病毒基因作为标准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现在的人的基因与其说象非洲猴,不如说更近似于亚洲猴,指出了现在的人的起源在亚洲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中国前年在陕西省大荔县发现了大约20万年前的旧人的基本完整的头盖骨化石。被起名为大荔人的这块化石具有北京原人和新人共同的要素。布朗博士指出的“诞生各人种共同祖先的18万年至36万年前”是相当于亚洲出现大荔人、欧洲出现尼安德特人的时代。因此,被认为和现在的白人没有直接联系的欧洲的尼安德特人在几万年前完全消灭,在同一个时期亚洲的大荔人不仅对黄色人种,而且对白人和黑人来说也是共同的祖先。那么,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人类从北京原人经过大荔人,发展到现在的各个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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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东南西北

不堪压迫 离乡背井 历尽艰险 死里逃生
一位名叫弗拉达斯·萨卡里斯的立陶宛人,为了摆脱苏联当局的迫害,步行穿过芬兰,泅渡库克拉河,经过十天跋涉,历尽艰险,进入瑞典边境,要求长期政治避难。
萨卡里斯曾因参加反对苏联当局的活动被关押六年。今年奥运会前,他与八位朋友联名写信,反对在波罗的海沿岸地区举行奥运会的某些项目比赛,为此又受到逮捕和判刑十年的威胁。因此,他被迫离乡背井并留下妻儿,只身逃亡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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