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8月2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人民公仆又来到我们中间
——话剧《陈毅市长》观后随感
袁鹰
这几天,首都观众都在称道一位好市长——陈毅同志,都在谈论一出好戏——《陈毅市长》。
今年春天,听到上海演出《陈毅市长》,我曾为之心驰神往。后来在5月号的《剧本》月刊上读到剧本,就更加盼望能早日看到它的演出。作为30年前在上海工作过的人,期待陈毅同志建国后的光辉形象在文艺作品中出现,这种急切心情,恐怕决不是我一个人所有的。
看了《陈毅市长》的演出,感到这个戏的思想道德力量和艺术魅力,远远超过上述心情之外。
对许多人来说,过去知道的陈毅同志,是一位南征北伐、战功彪炳的元帅,是一位有胆有识、誉满五洲的外交部长,是一位高瞻远瞩、谈笑风生的政治家,是一位才华横溢、文如其人的诗人。尽管林彪、江青、康生、张春桥那帮凶残险诈的佞贼唾沫四溅,费尽心机去诋毁他,这位赤胆忠心、堂堂正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崇高形象,在人民群众心目中却越来越展现出熠熠的光华,也越发让人看清那伙撼树蜉蝣们的渺小和卑劣。但是,对他作为一个坚决贯彻党的路线政策、时刻将群众疾苦放在心头的市长,一位鞠躬尽瘁、勤勤恳恳的人民公仆,恐怕上海以外的大多数同志是知之不多的。
如今,感谢剧作家沙叶新同志,感谢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导演、演员和舞台工作人员,特别是成功地扮演陈毅市长的魏启明同志,在别出心裁、别具一格的10场戏里,让我们这位好市长栩栩如生地来到首都人民生活中间。
今天,陈毅市长是在举国上下同心同德地进入新的历史时期、肩负起新的艰巨任务的时刻,作为一个领导干部站到我们前头的。他是在我们认真地学习和执行《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的时候,作为一个老党员、老干部的杰出榜样来到我们生活中的。他是在我们努力纠正党内不正之风、清除封建主义、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及其它种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的时候,来向我们敲一下警钟、送一帖良药的。他是在人民群众的困难还没有完全克服、生活条件还需要大大改善的时候,来告诉我们的许多领导干部怎样当好人民公仆的。
陈毅同志,我们的老市长,你来得多么及时、多么好啊!无怪在散场之后,我听到这样的议论:“我们多么需要这样的市长!”“如果我们的中央委员、省长、市长、书记,大小头头,都象陈毅同志这样,四化还有什么问题!”
作为市委第一书记、市长的陈毅同志,他忠实执行和坚决捍卫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他也时刻关心和竭力维护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他严格要求干部,不放过他所看到的干部身上的错误倾向,但他也最体谅干部,最能公正地评价干部的功过是非。他的这些品德和作风,在《陈毅市长》中都得到深刻的、生动的再现。人们评论“真象!”决不只是演员那一口四川话和那些维妙维肖的形体动作,我想,主要是写出了、演出了这个伟大的共产党人、这位好市长的精神气质。有好几场戏,引人振奋,使人鼓舞,发人深思,催人泪落。
我还听到一位老年观众对他的老伴说的半句话:“如果陈毅市长在北京……”
后半句没有听清楚,但却引起我的遐想。如果陈毅市长在北京,我们不是也有可能在石景山钢铁厂或是京棉一厂老工人三代同堂的宿舍、在中关村某一位科学家九平方米的书房兼卧室里、在崇文门外某一个小胡同居民院里见到他吗?会的,一定会的。他会出现在秩序混乱的工地上,出现在垃圾成堆而多年无人过问的街头,出现在拥挤不堪的实验室里,出现在货架空空的菜市场,出现在散发各种歪风邪气的场合……群众在哪儿呼唤、期望,他就会在哪儿出现。老百姓提批评,基层干部提要求,青年人发牢骚,他都会耐心地听取,细心地引导;而当一个象彭一虎那样居功自傲、向党伸手的高级干部站在他面前,当一个搞特殊化、搞邪门歪道或者不学无术却又热衷于一言堂、瞎指挥的人撞到他手里,对不起,你就等着挨克吧。
他平生最讨厌“官”字,最痛恨共产党人沾染上官气。《陈毅市长》里用了他引用“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这两句诗的真实素材。我还记得他用过另两句唐诗告诫进入上海的干部:“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一个共产主义战士,应该时刻记住自己是忠实的人民公仆,永远根绝任何官气,这一点,在今天尤其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戏的第八场,在纱厂工人徐根荣的家里,陈毅同志看到工人吃豆渣,他沉重地说:“解放之后的第一个春节,上海的工人弟兄就吃这个过年,我这个市长对你们不起……”
那位工人回答得好:“不,陈市长,你能亲自来看我们,这就比吃什么都香甜!”
这是普通人民的肺腑之言。革命胜利了,人民当然有理由期望改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条件。但是,人民理解党和政府的困难,能识大体、顾大局。在这种时刻,市长来到工人家里,同工人一起吃豆渣,一起经受艰难困苦,并且一起来动手消除它。什么叫党和人民心连心?这就是。什么叫联系群众,依靠群众?什么叫同心同德?这就是。这不真是“比吃什么都香甜”吗?(附图片)
《陈毅市长》第八场剧照:
春节,陈毅同志带着资本家傅一乐到工人家拜年,一起吃豆渣。
陈 志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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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不妨向国外图书馆学一学
溪声
不久前听到一件事:某大学的一位对某一问题有专门研究,并出版过研究专著的教师,因研究工作需要,想向某资料馆借阅一份资料。该馆说,要所在大学开了介绍信方可查阅。这位教师开了一张校一级的证明,赶去借阅。不料又说光凭大学证明还不行,还要经过该馆的上级领导单位某某局批一批才行。没奈何,这位教师又去作一番努力,辗转托了好几个人,欠下了好几个人情,才算借到了这份资料。
说来也巧,就在差不多同时,看到一份介绍日本图书馆情况的资料:在日本,借阅图书十分方便,打个电话也能借到。如要借的书已被借走,图书馆就会与别的馆联系。如别的馆碰巧也出借了,他们就会记录下读者的地址和要借的书目,一俟别人还来,即通知借阅者。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情况,不由使我产生一种联想:我们的图书馆能不能也向人家学一学?当然,人家用于图书馆事业的先进的计算机、电子设备,一下子可能不好学,但是这种想方设法方便读者的精神,我们的图书馆总可以学一学吧!
大凡图书馆,都有种种禁令,而且似乎图书馆越大,禁令越多。一定的规章制度当然是必要的,但规章制度要从实际出发,要考虑如何方便读者,而不是卡读者。但是,确有一些图书馆却想方设法卡读者,特别是卡一些急于求知而又没有地位的读者。例如有的馆规定,没有工作证、学生证不得入内,结果,使一些很有才华、求知欲强然而还是社会青年的人,受到被图书馆赶出来的冷遇。也有的馆规定,粉碎“四人帮”以前的报刊杂志不能出借,以致查阅解放前的资料更是比登天还难,这就使许多人的研究工作无法正常地进行。
伟大革命导师列宁非常看重图书馆事业。据有些回忆录记载:他在国外期间,常常根据图书馆事业是否健全来判断一个国家的文化水平,他认为“图书馆事业的状况是整个文化的标志”。列宁对“没有任何官僚架子,编有完备的图书目录,图书是开架式,并且对读者非常关心”的瑞士图书馆“非常称赞”。列宁并设想在革命后如何整顿俄国的图书馆事业。由此可以看出,图书馆工作是多么重要,多么不能忽视的一件工作。
看来,在图书馆事业上我们是大大的落后了,在这方面提倡向外国学习,包括学习资产阶级的图书馆的管理经验,也不见得没有好处。即使被人认为犯了忌,也并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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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盛夏里的一阵清风
——听新爱尔兰室内管弦乐团音乐会
胡士平
7月底,新爱尔兰室内管弦乐团的艺术家们来到北京,为我们演奏了欧洲古典音乐和爱尔兰的乐曲、古典民歌。聆听这优美悦耳的旋律,就象在盛夏里吹来的一阵凉风,使人感到清凉舒畅。
新爱尔兰室内管弦乐团是由都柏林优秀的独唱家和管弦乐演奏家于1970年成立的。从1972年开始,他们先后访问了英国、法国、意大利、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积累了丰富的演奏经验。指挥约翰·贝克特是一位擅长演奏古典音乐的指挥家。这次他成功地指挥了亨利·浦赛尔的《组歌组曲》,巴赫的《“结婚”康塔塔》、莫扎特的《D大调嬉游曲》,以及《爱尔兰弦乐组曲》、《麦克纳安底“利尔”舞曲》等爱尔兰乐曲。乐团14名演奏成员有很敏锐的听觉能力,技巧纯熟,音色和谐,表现细腻。
乐团的女高音独唱家艾琳·桑德福的演唱是很成功的。在乐队轻淡的伴随与衬托下,她演唱了巴赫的《“结婚”康塔塔》。这部独唱的声乐套曲,由咏叹调和宣叙调交替组成,末段是加伏特舞曲。艾琳·桑德福很好地掌握了古典风格,轻松自如,流利顺畅地向听众“讲述”了一个优美的爱情故事。她演唱的古典民歌更是别具一格。如演唱《她穿过闹市》时,不用伴奏,自由随意地唱着,使听众如同见到一位姑娘,唱着歌儿走过闹市一样。她还热情洋溢地用华语演唱了两首中国歌曲:《祝酒歌》和《女康拜因手》,赢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
新爱尔兰室内管弦乐团是应邀来我国访问的第一个爱尔兰艺术团体,一个播下友谊种子的友好使者。友谊是一种感情,而音乐是传达感情的最直接、最迅速、最有感染力的手段之一。新爱尔兰艺术家的演奏演唱虽然结束了,然而动人的音乐声则长留耳际,将友谊永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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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舞台与银幕

峨影正在拍摄一批新片
由雁翼编剧、钱千里导演的彩色故事片《山城雪》在紧张拍摄中。影片描写皖南事变前后,周恩来副主席在重庆组织抗日民主统一战线,团结各阶层人士,坚持原则,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斗争的故事。周恩来副主席由成都市话剧团演员吴刚饰演,著名演员项堃在影片中饰演国民党军政头目何应钦。
根据郑义同名小说改编,郑义编剧、张一导演的《枫》即将摄制完成。影片描写了一九六七年这一难忘的年代里,青年学生卢丹枫和李红刚在现代迷信毒害下的悲剧命运。卢丹枫由北京一位中学生李娟饰演;李红刚由海政文工团话剧团演员王尔利饰演。
正在拍摄的还有彩色故事片《迟到的春天》,由饶趣、谭愫编剧,马绍惠、太纲联合导演,描写一对知识青年为实现四化献身的故事。另一部正在开拍的影片《法庭内外》,歌颂了一位刚直不阿、执法如山的女法官。影片编剧宋日勋、陈敦德,导演丛连文、陆小雅。著名演员田华饰演女法官。
此外,正在筹拍的还有描写南宋诗人陆游和唐婉爱情悲剧的《风流千古》,根据理由的报告文学《扬眉剑出鞘》改编的反映我国年轻运动员为国争光的故事片《剑魂》,以及舞台艺术片《绣繻记》等。(文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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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谢幕与电影的结尾
张春熙
舞台上,幕布闭而复启,演员入而再出,观众掌声阵阵,演员施礼频频,这,便是通常所见的一出戏演完后的谢幕。“通常”之中亦有例外,我看过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话剧《群猴》,这出戏揭露和鞭笞了国民党反动政府官吏们尔虞我诈的丑行,是个讽刺闹剧,戏终时,随着帷幕几落几起,剧中人不断变换造型,象泥塑立于舞台,使观众继续对戏中情节进行回味,堪称戏外戏。可喜的是,类似戏剧中“谢幕”的一种别致新颖的结尾艺术处理,亦已出现在银幕上。电影《今夜星光烂灿》,戏终时衬以满天闪闪烁烁的繁星,女主人公杨玉香仰天怀念牺牲的战友和同志,战友们果然呼之而出,向杨玉香(也是向观众)频频点头挥手;而杨玉香(也代表亿万人民)则躬身向前,更显出继承先烈遗志的决心,寓情于景,以景拟人,天上人间,虚虚实实,产生了强烈的思想力量和艺术效果!
然而,更多的戏剧演出还是“通常”的那种谢幕,有些影片的结尾也未能起到补充和引申戏的作用。我认为谢幕与结尾的问题,确可以作为一个小题目研究探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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