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5月26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她为新中国的黎明高歌
——怀念战友绿川英子
白浩 高凯 聂长林 孙汉超
为了希望的未来我们不惜流血成海,五年的抗战奠定了中国解放的基石,筑成了人民和平的堡垒。今天我们挺着胸脯高唱黎明的赞歌吧!这响亮的歌唱在明年第七个“七七”,一定会变成侵略者的黄昏葬送曲。
一九四二年七月七日,正当中国抗战极其艰苦的年月,日本女作家、世界语运动者、英勇的国际主义战士、中国人民的亲密战友绿川英子同志,以《黎明的合唱》为题,在重庆《新华日报》上发表了这充满国际主义激情和气贯长虹的诗篇。如今,绿川英子离开我们已经三十三年了。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新中国的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前第一次升起,但她确是一位以自己的斗争参加了新中国“黎明的合唱”的热情、坚强的歌手。
绿川英子是在一九三七年参加中国革命的。在整个抗日战争的艰苦历程中,她始终与中国人民同战斗,共甘苦,一起为中国的解放,为人类的和平高唱黎明的战歌。虽然她不幸病逝已三十多年,但我们对她的悼念,总是深深地萦绕心间。
一九二九年,当绿川英子在日本奈良读书时,她便参加了左翼学生运动和“普罗世界语运动”。一九三二年,她因“共产党同情者”的罪名被捕入狱,释放后又被开除学籍。一九三七年,她和结婚才一年的爱人中国留学生刘砥方(即刘仁)同志,先后于一月和四月回到中国,积极参加我党领导的抗日爱国斗争。
一九三八年八月,她在《新华日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可惜得很,我只有一个身体,只有两只手,假如我有百个身体,要到前方的日本军队中去,不让他们再杀中国兄弟、中国老百姓。假如我有千只手,要到所有的战线去,给中国士兵绷一绷受伤的地方,替他们洗一洗衣服。”
当时,绿川英子正在武汉担任对日广播工作,她全力以赴地向世界揭露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正因此,东京《都新闻》诬蔑她为“女卖国贼”。但她对此却嗤之以鼻。她坚信:“中国的胜利是全亚洲甚至全人类走向明天的关键所在。”她常怀着深挚的感情说:“我爱日本,爱我自己的双亲、姐姐、弟弟、亲戚和朋友等许多值得怀念的人们所赖以生存的祖国。同时我也爱中国,爱这有那么多的亲切而勤劳的伙伴围绕着我的第二故乡。”她说:“我恨,我要拿出全身的力量,最最憎恨两国人民之间的杀戮”;“我们唯一的敌人就是法西斯。”她呼吁中国人民:“你们无情地、顽强地打下去吧!我也在后方用一切方法来支援抗战。”这是多么崇高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啊!
我们和绿川英子同志相识于一九四四年的下半年。当时,我们都在重庆“东北民众抗日救亡总会”担任机关刊物《反攻》半月刊的编辑工作。“东北民众抗日救亡总会”是我们党的外围组织,总部设在重庆,领导该会的是高崇民等同志。当时,《反攻》半月刊的主编就是绿川英子的爱人刘砥方。而我们,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同她们夫妇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起初,绿川英子给我们的印象是温柔、深沉而娴静的,就象一汪明镜似的湖水,平静无波。然而,经过一段相处,我们发现她不仅是一个性格开朗、思虑深沉、对人生和社会都有着透彻理解的女作家,而且,在政治上也是怀有鲜明信念的一个意志坚强的无产阶级战士。当时,《反攻》半月刊社附近,国民党特务设有暗哨,我们经常都在国民党特务的监视之下,而绿川却总是处之泰然。当时我们在经济上也处于十分困难的境地,除接受一些热心抗日的同志们的资助外,几乎别无任何固定的经济来源。我们都是既无工资,又无稿费收入的义务编辑。而绿川英子却总是那么乐于和我们在一起,同甘共苦,长年累月地和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那富于纤维素的空心菜和挑不尽砂子的“平价米”。偶尔,阎宝航、陈先舟、杜宏如等领导同志,也轮流请我们进城打打“牙祭”。每逢这样的日子,绿川总是高高兴兴地,把小星儿架在我们背上一起下山,渡江,来回走几十里地,也不觉得劳累。那时候,我们和绿川夫妇生活、战斗在一起,总是充满着生气和欢乐。
绿川同志是一位十分勤奋的女作家。她勤于工作,勤于学习,更勤于写作。在《反攻》半月刊的编辑室里,她总是孜孜不倦地写作。除了星儿偶然打扰她,使她不得不停止一下写作外,她几乎没有一刻休息。《在战斗的中国》一书的第一部,就是她在这一时期写成,从一九四五年开始在《反攻》上连载的。这部书,给我们这份多灾多难的刊物以极大支持,也给我们这份多灾多难的刊物增添了很多光彩。
当时的重庆,处在国民党反动派残酷统治下,暗无天日。绿川把这叫做“浓雾遮住了太阳”的时期。但她对中国共产党满怀热情、无限向往。她在书中这样写道:
“我们要在黑暗中看到光明,要看到新的斗争仍在延安所指挥的全国各地进行着。”她说:“我可以满怀喜悦而自豪地说:中国人民绝不会在暴力面前屈服”;“我来到中国,是站在血染的大地上,但是我相信,在远东的这一角落,必将把反对法西斯的斗争进行到取得最后的胜利”。她还常常引用诗人雪莱的名句激励我们:“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郭沫若同志对于这样一位坚强的国际主义战士,也十分器重。一九四一年,他曾亲笔为绿川英子同志在一块二尺见方的红绢上写下了一首热情洋溢的诗。郭老在诗中不仅热情地歌颂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指点着绿川同志要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革命前景,而且也对绿川英子同志给予高度的赞扬。绿川英子同志对于郭老的题诗是十分珍惜的,尽管几经颠沛流离,这首诗却总是贴身带着,完好地保存下来了。
同中国人民并肩抗战八年的绿川英子,听到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喜悦的心情是难以表述的。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宣布投降的这天晚上,是我们《反攻》编辑部的一个狂欢之夜,绿川和我们一道到街上去参加火炬游行。在欢乐之余,我们共同想到的是:中国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我们又将投入两种命运、两个前途的大决战。而绿川英子同志除了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之外,还想到了她的祖国——日本将向何处去?她说:“离开祖国已经八年了,怀念之殷莫过于今时。但是我们要和平的日本,要民主的日本。”过了几天,高崇民同志传达了周恩来同志的指示,要求东北干部迅速返回东北开展工作。于是决定:我们青年干部先离开重庆;绿川夫妇暂留重庆,把《反攻》半月刊坚持到九月十八日停刊后再北上。
我们到武汉时,已是九月中旬了。当时国民党反动派正积极准备内战,将海、陆、空运输工具统统控制起来,我们便被困在那里。一九四五年十一月间,绿川夫妇也带着星儿到达武汉。于是我们便筹措一起北上。直到一九四六年一月初,我们才把一切准备停当。出乎意外,就在我们化装待发的一天傍晚,突然,四岁的星儿失踪了。这不仅对绿川夫妇是一个极大的冲击,就连我们这些叔叔们也都心急如焚。但是绿川英子却表现出高度的镇静,没有一点张惶失措。我们意识到这是国民党的迫害,就一起研究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策略。此时,正是“重庆谈判”之后,“双十协定”签订不久,我们利用这个气氛,多方营救,绿川同志也勇敢地亲自到汉口警察局,找警察局长报案,据理交涉。这样,在国共签订“停战协定”的一月十日晚上,国民党特务才偷偷地把星儿放了回来。于是,第二天的晚上,我们便秘密登船,经南京到上海,待船北上,终于在招商局顾问、进步人士金月石帮助下,搭上了招商局为国民党向北运兵的轮船。船长也是同情革命的,他把我们秘密安排在船尾的狭窄杂货舱里。里面堆满各种破烂东西,空气污浊,白天黑夜都要点支小蜡烛照明,每日三餐都是啃着冷硬的年糕。绿川英子和大家一样,蛰居在里边。大约经过两周多,轮船才开出吴淞口,驶向秦皇岛。绿川和我们这才放心地从一个一米见方的小舱门爬出来,走上甲板,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这时,绿川站在甲板上,无限感慨地说道:“八年前,是这茫茫的大海,使我同祖国和亲友隔离,把我引向新的生活;今天,又是这茫茫的大海,把我同旧世界隔绝,引我走向光明的彼岸!”
船靠秦皇岛后,我们改乘火车于一九四六年二月到达沈阳。当时沈阳虽然仍在苏军的控制之下,但已被国民党反动派所接收,特务横行,白色恐怖十分严重。一天深夜,我们聚集在砥方和绿川同志临时借居处,商量办法。此时,得知高崇民同志已到东北局,正在本溪解放区。我们便决定立即到本溪去。还是我们几个年青人先离去,绿川因身怀第二个孩子晓兰,暂留沈阳等候。但当我们前往本溪请示任务后,刚要返回沈阳时,沈阳城郊已发生战事,交通断绝,返沈阳已不可能了。从此,我们同绿川夫妇的联系便中断了,各自分别在不同的岗位上开始了新的战斗生活。
后来我们得知,绿川同志夫妇是在一九四六年冬,冲破国民党反动派的重重封锁,离开沈阳到达解放区哈尔滨的。一九四七年一月,经东北行政委员会第十三次会议决定,任命他们夫妇为东北社会调查研究所研究员。后因国民党进攻,绿川夫妇身边已有两个孩子,而且在沈阳生的女儿晓兰还不满周岁,为照顾他们安全,让绿川同志全家先撤退到佳木斯。不幸的是,正当她满怀政治热忱和革命激情献身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的时候,竟在一次人工流产手术中意外地受到感染,抢救无效而与世长辞了,那时她才三十五岁。三个月后,刘砥方同志也因病去世。佳木斯的党组织和人民群众,为了纪念这位英勇的国际主义战士,把绿川英子夫妇安葬在佳木斯烈士公墓里。
全国解放后,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那天,当大家聚集一堂欢度国庆时,我们对绿川夫妇的怀念倍增。高崇民同志十分感慨地说:“绿川英子要是能活着该多好啊!她对新中国的建设、对中日友好事业的发展,将会做出更大的贡献。”一九五二年春,高崇民同志率领中央代表团到佳木斯一带慰问中国人民志愿军伤病员时,还特地到墓地去凭吊长眠地下的战友——绿川和砥方同志。
三十三年过去了,每到春天,我们总会想到:绿川英子和刘砥方同志坟头的草,不知又深了多少?中国人民是不会忘记绿川英子这位曾同我们一道,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为人类和平高唱黎明赞歌的国际主义战士的。绿川英子的名字将同我们所有的革命先辈一样,永远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插图:苗地 金秋)(附图片)
学生时代的绿川英子(一九三一年摄于东京)
“八年前,是这茫茫的大海……把我引向新的生活;今天,又是这茫茫的大海,……引我走向光明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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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京都、箱根即景
陈泉璧
今年四月,人民日报代表团应朝日新闻社邀请访问日本,二十、二十二日游访京都、岚山和箱根。京都乃日本故都,有一千二百年历史。在京都期间,夜宿粟田山庄,主人以清酒日式筵席相款待。席间歌舞伎石之助弹起三味线,唱起“祗园小调”,其声缠绵;君香伴舞,婀娜动人。在京都、箱根期间,得诗三首,特记之,以赠日本友人。
岚山
烟花四月下京都,
水似明镜柳如丝,
闻道岚山秋更好,
满山红叶寄相思。
粟田山庄
寂寞山庄客来迟,
为君料理几多时,
弦歌一曲祗园调,*
堪称京都第一枝。
箱根
万里关山此登临,
芦湖风月漫漫情,
钟山涌园传佳话,**
烟雨箱根分外亲。
* 祗园小唱是日本著名歌曲,作于昭和五年,为日本著名文学家长田干彦所作,歌词描写祗园风光和眷念祗园生活的情景。
** 箱根为日本观光胜地。箱根的小涌园旅馆与我国正在建设中的南京钟山饭店互派代表团,进行经验交流,结成亲密友谊。钟山饭店主要电化设备的安装,由小涌园提供帮助。(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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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帕格尼尼的手
余凤高
一百四十年前,一八四○年五月二十七日,当帕格尼尼在法国尼斯去世时,著名的匈牙利音乐家弗朗兹·李斯特怀着无限悲痛的心情在讣告上写道:“我毫不犹豫地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帕格尼尼了。”
李斯特的话也许太绝对化了。不过在音乐史上,象帕格尼尼那样在生前死后的长时间内受到如此热烈称赞的人,确实是不多见的。
自从一八二八年在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演出成功后,这位意大利小提琴家简直成了人们崇拜的偶像;一八三一年更在巴黎和伦敦引起巨大的轰动,此后盛况历久不衰。
在音乐史上,帕格尼尼被誉为十九世纪“小提琴之王”和浪漫主义音乐的创始人。他革新了小提琴的演奏技巧,扩大了它的表现力。他的乐曲和演奏对李斯特、舒曼、勃拉姆斯、柏辽兹、拉赫玛尼洛夫等人的创作和演技都有过深刻的启发和影响。因此,作为一个例外,帕格尼尼打破了一条历来为音乐界所公认的法则:不朽的伟大只有作曲家才能获得。恰恰相反,帕格尼尼赢得永久的称颂,主要不是由于他创作了许多首名扬乐坛的小提琴曲,而是由于他的演奏。
例如,帕格尼尼写过一支十分难懂的曲子《无穷动》。据说,直到现在,只有最优秀的小提琴家才能演奏它,但是也得花三分三十秒钟方能奏完。而帕格尼尼自己演奏起来,只需三分钟就行了。这说明什么呢?据计算,这就意味着每分钟帕格尼尼必须奏出一百二十六个节拍,即一千○八个音符。更主要的是帕格尼尼以完美的音色把曲子解释得极其明了,正如德国小提琴大师路德维格·斯波尔说的:“他连拉得极快的时候都非常和谐!”
帕格尼尼这种非凡的技巧,很自然地引起研究者对他的手的注意。
在马赛时,西拉斯·皮隆迪医生观察到,帕格尼尼的锁骨已经形成这么一个样子,使他仅靠下巴而不用左手支撑,就能让小提琴牢固地保持恰当姿势,而可以熟练自如地演奏。皮隆迪指出,曾经有人以为他的指头特别长,这是一大误解。他的手指不动的时候确是长短正常,只是显得格外的纤细。但“在演奏时,他能够伸张得长一点儿……”。皮隆迪尤其惊异于“他左手的模样和柔软实在独特无比,例如,他能够把拇指往后翻到不寻常的地步,而且毫不费力”。巴黎的医生弗朗西斯科·本纳蒂也说:帕格尼尼“能够使左手各个指头的第一指骨……作奇特的屈曲动作,这个动作可以不需活动整只手,就使指头向侧面作自如的屈曲——并且轻易、准确而又敏捷……”本纳蒂惊叹说:“一定是造物主让他在实践中完善这种构造特性”。
本纳蒂的这句话颇有意思。但是并非由于“造物主”,而是由于劳动——旷日持久的勤奋练习,才产生了帕格尼尼的手。恩格斯在提出“手不仅是劳动的器官,它还是劳动的产物”这一划时代的命题时曾经指出,只是由于劳动,由于和日新月异的动作相适应,由于这样所引起的肌肉、韧带以及在更长时间内引起的骨骼的特别发展遗传下来,而且由于这些遗传下来的灵巧性以愈来愈新的方式运用于新的愈来愈复杂的动作,“人的手才达到这样高度的完善,在这个基础上它才能仿佛凭着魔力似地产生了……帕格尼尼的音乐。”
帕格尼尼的手的奥秘就在这里。只要想一想,还不到六岁,小帕格尼尼就得到爱好音乐的父亲的指导,每天在房间里刻苦练习小提琴十个小时以上,除了一次病危外,从不间断。于是,九岁就在故乡和佛罗伦萨独奏演出,十三岁时已经成为一位小提琴家了。以后,帕格尼尼漫游欧洲和定居巴黎期间,也从没有放松过练习。因此,看看他数十年如一日的艰辛劳动,人们对他绝妙的演奏技巧,也就不难理解了。(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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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星空采矿
“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宋朝大诗人苏东坡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名句,反映了古往今来多少人对星空的种种幻想。可是,在星际飞行逐步变成现实的今天,一个更加大胆的幻想——星空采矿,正日益成为吸引科学家们认真研究、探索的课题。
人类早有陆上采矿的历史。近代,海底采矿也日益广泛地进行。那么,空中采矿是不可思议的吗?不!
首先,空中的矿是存在的。不仅存在,且还不少。它们就存在于地球周围的星体中。据估计,已知的围绕太阳运转并穿过地球运行轨道的星球有上千颗。美国科学家曾对它们进行研究,企图寻找既能与宇宙飞行器相会合,又含有足够高的矿物成分的星球,使人类能实现在宇宙中采矿。经过多年研究,已经发现了十二颗能飞越地球的星球,其中与地球运行轨道比较接近的、编号1977HA这个星体,因运行方向与其它星体相反,运行轨道又与地球最近似,最宜于宇宙飞行器经济地登临其上,因而最适于人类实现宇宙采矿。
据说,一颗含铁和镍的直径为一两百米的星体,其矿藏就可供人类数年之需。而在目前已知的一千多个这类星体中,最少也有数十个可作为未来宇宙采矿的理想母体矿脉。当然,星空采矿不是短期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可以预料,人类在星空中采矿,终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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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外国谚语

外国谚语
△把握住今天,胜似两个明天。(拉丁美洲)
△智慧不是天公的恩赐,而是经验的结晶。(阿富汗)
△要是不加琢磨,宝石也不会发光。(日本)
△没有一所专门造就“天才”的学校。(土耳其)
△知道自己不足的人最聪明。(意大利)
△无聊是疾病,勤劳是良药。
(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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