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5月10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让农村幻灯发挥更大作用
许翰如 梁泽楚
幻灯,是向八亿农民进行宣传教育,活跃农村文化生活的一个有效的工具。在配合党的中心工作和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上,都起过积极的作用。
近年来,有些地方的幻灯工作又有了新的发展。例如四川省宜宾县文化馆结合本地区特点,通过深入调查,总结经验,制作出《茶果满山红》、《甘蔗切节育苗》和《柳加猪种好》等幻灯片,在全县农村放映后,效果很好。山东省的掖县、黄县,山西省的临猗、万荣,吉林省的榆树、舒兰、延吉和河北省的昌黎等县农村电影队的映前幻灯宣传,在制片、解说和放映等方面,都有所创新,已发展成为一种视听结合、综合性的文艺形式。他们的幻灯节目结合当地实际,宣传四化建设中的新人新事,普及科学知识,形式多样,引人入胜。
但是,也有不少地方的农村幻灯工作还没有开展起来。原因之一是对幻灯的特点和作用,缺乏正确的认识,对幻灯的发展和革新不了解,说什么“现在电影、电视多了,群众不爱看幻灯了,幻灯工作没啥搞头!”其实,许多地方的实践说明:由于幻灯有自己的特点,它是电影、电视所代替不了的。只要掌握幻灯的特点,提高幻灯的质量,就会受到群众的欢迎。
幻灯的特点可以概括为:
一,简便经济,容易普及。买一架幻灯机,花钱不多。幻灯片的制作比较容易。电影队、文化馆、站干部,甚至农村业余文艺骨干,经过短期培训,都能自己制片。他们携带幻灯机、片,深入农村、庭院,有的甚至把幻灯送到炕头放映。
二,地方色彩,效用及时。通过幻灯,能及时把党的方针、政策向农民宣传,做到家喻户晓。对本县、本社、本队的先进集体、个人,能及时表扬;对他们的先进经验和事迹,能及时传播。
三,综合性强,生动活泼。幻灯,特别是三镜头幻灯机能采用包括文学、美术、摄影、音乐、说唱等相结合的、综合性的艺术形式,如果在放映上运用电影的“淡出淡入”、“切出切入”、“重迭法”、“摇镜头”等手法和特技,更可以增强艺术感染力。
四,视听结合,图文并茂。通过幻灯,农民不仅在银幕上看到图像真实的画面和字迹清晰的字幕,而且可以听到简明生动的解说,因而易懂易记,特别是向农民普及科学技术、卫生知识,效果很好。
据一九七九年统计,全国有农村电影队七万一千多个,文化馆二千八百多个,文化站两万一千多个。如果这些电影队、文化馆、站都能把幻灯工作开展起来,这对广大农民的宣传教育,活跃农村文化生活,将起多么大的作用啊!这种容易办、效果好、群众欢迎、对促进四化建设作用显著的事,应该积极提倡,大力支持,努力兴办,使幻灯更好地为八亿农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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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快速和洗炼
叶浅予
一九三五年起,我带着小本子在生活中画速写,为漫画创作记录人物形象。一九四二年后,我从事国画创作,依靠速写作为人物形象的仓库。速写除了为我的创作服务,已逐渐发展为表现生活的新创作体裁。快速和洗炼是速写的特性。因此,对生活的形象的敏感并能概括而准确地表现它,便成为我们画速写的人所必须努力追求的本领。但不能单纯追求快速,而不顾形象的准确。凡是画,都要求形神兼备,有人认为“得意”可以“忘形”,就是说,传神可以遗形,这是不妥当的。神是依附于形的,形不准,神也就失其真。所以我们常说:“以形写神”。
要画好运动中的形象,必须发挥记忆和想象的能力。说实在的,任你眼快手快,绝对赶不上演员的动作快,所以要靠脑子记,但不能死记,要记住运动的规律和特征,以便进行“由表及里”,“由此及彼”,“举一反三”的想象和推测,想象和推测是记忆的发展,是造型创作的重要思维活动。画速写是锻炼这种思维活动的好方法。
(此文是叶浅予速写画展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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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歌好唱口难开
王朝闻
经过三峡出川,在奉节、巫溪和巫山的一些县社,好几次听到这样的反映:有不少山区社员,一辈子还没有看过电影。由于居住分散和远离市镇(有的离市镇一百二十多里),别说下山看场电影,就连买油盐等日用品也很费事。怎样才能使他们在辛苦劳动之余,得到丰富一些的文化生活,的确是一个令人关心的迫切问题。
在巫溪的一个公社所在地,县委帮助我们满足了听听山歌、号子和锣鼓的要求。这些业余演奏者,来自不同的社队,平日少有机会在一起合奏,所以听起来难免觉得有不太谐调的地方,诸如结尾少打了两锤锣等等。但一时还说不出原因,为什么我们常常听得很入神。现在我一面写这篇短文,一面也在听着这些令人振奋的锣鼓录音。单说那锣鼓牌子,例如《牛擦痒》这样的名称,就很有乡土味,也是很有趣的。
据说,这些群众自己娱乐自己、自己教育自己的节目,过去不只是在节日里才演奏,而且在薅秧等劳动场合,也经常要演唱的。可惜在那些极左思潮泛滥的年月,被当成妨碍生产的东西取消了。当这次我们欣赏这些节目,屋里和院里,都有大人小孩挤着来听。当我们已经上路,转弯时还听得见广场上欢畅的唢呐和锣鼓。这是演奏家被人们留住,重新在为大家演奏。我希望,在那些乐于欣赏这些节目的孩子中间,很快会出现未来的、既乐于娱乐自己,也善于娱乐别人的演奏者,免得这些民间艺术失传,并争取新的条件使它发展起来。
正如东北有二人转,四川也流行过金钱板、洋琴……。在成都过春节,我欣赏过一些很好的评书等曲艺。木偶、皮影、说书,虽和各省的形式风格不同,却都是长期为群众所欣赏、所喜爱的。在山区,当放映队和电视机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的现在,如果能使那些一两个演员走村串户的群众文艺、地方文艺,及时得到继承和发展,便可以部分地填补群众文化生活的空白。即使将来电影、电视都能够普及到山区,为了巩固和发展群众文艺的地方风格,各地的文艺主管部门也都有必要重视这一点:趁老一辈的业余艺术家还活着,还有机会把他们的本领传授给后代的现在,立即动手,在抓满足城市群众需要的文艺节目的同时,抓紧各种小型的却为广大农村所迫切需要,所便于掌握的文艺活动。
当然,这可能有“山歌好唱口难开”的困难。但是,只要各级领导热心支持,就一定也会到处盛开出文艺的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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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观众的话

要注意文艺生活中某些不健康的情况编辑同志:
我们是非文艺界的文艺爱好者,也算是本单位文艺活动的积极分子吧。我们感觉到现在群众文艺生活中有一些值得注意的情况,向你们反映,希望得到你们的重视,采取适当的方式进行引导。
粉碎“四人帮”以来,文艺界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政治路线、思想路线,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广大文艺工作者解放思想,打破禁区,创作了许多优秀的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话剧、电影以及其他艺术形式的好作品,我们对好书、优秀的话剧、优秀的影片争相观看。我们对文艺界的同志表示深深的感谢。对文艺界所取得的成绩应该充分肯定,是决不能低估的。
但同时,我们也感到确实还存在一些问题。有些问题,虽然责任不在文艺界(顺便说一句,现在有一些人一提到社会上的什么不好风气,就不加分析地归罪于文艺界,这是很不公平的),但总是与文艺有一点关系,所以我们也把它作为文艺方面的情况提出来。
我们都爱唱歌,也爱唱抒情歌曲,但使我们纳闷的是:为什么近来“流行歌曲”那么盛行?有的电视台播放广告时也伴奏一些外国酒吧间的音乐。更奇怪的是,在一些公开的演唱会上,有的演唱者也迎合某些听众的低级趣味,演唱时挤眉弄眼,摹仿各种动作,从某些放荡女郎的风骚到小偷得逞的洋洋得意都有。有个别演员公开演唱日伪时流行的《蔷薇处处开》等歌曲,甚至还灌了唱片和录音带。那些充满低级趣味和颓废情调的歌曲,即使在四十年前,比较严肃的演员都不屑一唱的。前几天,在北京西单的某展销门市部竟播放《何日君再来》的录音,简直使人惊讶。
在戏剧舞台上,也有片面追求“票房价值”的偏向。有的剧团不是着眼于提高剧目的思想艺术水平,而是片面追求豪华的服装布景,曲折离奇的情节和刺激的场面。为了多卖票,甚至把解放初期就禁演的剧目或未开放的剧目,如《杀子报》、《十八摸》等封建糟粕也冒充传统剧目上演了。有少数青年对一些不好的东西如痴如狂,而对具有教育意义的好戏反而不太愿意看了。这是值得研究的。
还有,图书出版方面是否也有些问题值得研究。三年来,各地出版社出了许多好书和好刊物,对推动我们的四化建设,起了很好的作用。但有个别出版社是否也有一味追求利润的倾向呢?有些消闲小说,内容不健康、艺术技巧也很拙劣的翻译作品,也成为争相出版的热门书,这种情况,我们觉得是不够正常的。
以上是我们接触到或者听到的一些情况,虽然不一定十分准确,也不全面,却是确有其事的。当然这些情况,同我们国家和文艺界的大好形势比起来,是属于支流性的问题。但“蚁穴溃堤”的事情也是常有的,虽属支流,也应提起注意。我们本着热爱我国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心情,提出这些情况,希望引起有关方面关注,多做引导工作。我们用的是“引导”这个词,而不是“堵塞”。如果,因此就如临大敌,搞得草木皆兵,那就不好了,也不是我们写这封信的本意。意见妥否,请予批评。
周一兰 姚英 秦竹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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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把下一代带进诗的天地
康志强
《诗刊》今年五月号以显著的地位,集中地编发儿童诗,这是《诗刊》复刊五年来,甚至是创刊以来的一个“创举”。
这个“儿童诗小辑”是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开展世界儿童诗歌比赛,我国社会舆论强烈要求加强对青少年教育的背景下编辑的,得到热心儿童教育的同志的支持,从好几百首儿童诗中选出的。内容比较丰富,有欢乐和痛苦的童年回忆;有对少年儿童优秀品质的赞歌;有对老师诚挚的爱;也有对少年儿童缺点的善意批评和诱导。诗的形式有抒情叙事诗、童话寓言、散文诗、翻译诗以及诗配画等等。许多诗是从生活出发,从描写儿童的心灵世界入手,着力探求刻画革命后代的形象,感情真挚、朴素自然。如《那时,我也是个孩子》中的《“事务长”》、《信仰》,描写林彪、“四人帮”十年浩劫时期的一个革命家庭,父母成了“黑帮”,在非常困难的生活条件下,孩子们仍然保持着革命的纯真和乐观向上的精神。这场黑风暴,把孩子从学校刮进了厨房,孩子挑起“事务长”的担子,巧妙地支配着很少的钱:爸爸住院得给他买鸡蛋,妈妈挨了斗也该做碗热汤,弟弟过生日,咬咬牙给他买块巧克力糖。他们毫不懂悲愁,把它看作这是又一次过雪山草地,炊事班的行军锅,红军的儿子不扛谁扛?至此,一个新时代的天真烂漫的儿童,栩栩如生地站在读者面前。这一组诗,接触了现实的许多侧面,读后令人气壮。
“小辑”在注意艺术性的同时,也充分注意了儿童特点。许多诗是以饶有风趣的语言,富有儿童情趣的笔触,再现了一幅幅优美动人的儿童生活画面,如《塔·草地》、《想起燕子这一家》、《竹林奇遇》、《有一个大人后悔了》、《他们说我一本正经》、《小兰兰和未来爷爷》、《军犬》、《蓝天》、《铅笔和橡皮》、《我要把自己寄给你》等等。这些诗都较成功地从儿童角度看世界。一件十分平常,司空见惯的“小事”,却被他们写得出其不意,妙趣横生,大胆地夸张和幻想,寓教育于趣味中,读后使人感到开心和幽默。
希望那些“我就不看儿童诗”的大人们,为你的孩子着想,为祖国的明天着想,“浪费”你一点时间,教孩子们读些诗吧!亲爱的老师和家长,让我们共同努力,把我们的下一代都带进诗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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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全国当代诗歌讨论会在广西举行
全国当代诗歌讨论会四月下旬在广西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一百多名诗人、评论家、报刊编辑和教学、研究人员,集中地就我国新诗发展中普遍关心的理论问题进行了学术性探讨与交流。
讨论会从总结新诗的历史经验入手,围绕着粉碎“四人帮”以来诗歌创作的成就与存在的问题,就诗人的职责、社会主义诗歌的内容与形式以及如何对待诗坛新人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讨论。
这次讨论会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中国作协广西分会和北京大学、广西大学、广西民族学院联合主办的。(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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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京、沪电影宣传画联展在京举行
北京—上海电影宣传画联展,五月十日起在北京北海公园北岸的植物园展出。这个展览,共展出京、沪两市七十余名作者创作的一百三十余幅画。为了繁荣电影事业,宣传好每一部影片,同时为了使电影宣传画真正成为一门艺术,给人们以艺术上的享受,这些作者进行了艰苦的劳动。
去年和今年初曾分别在京、沪两地举行的电影宣传画展,不仅获得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同时还受到关心电影宣传画创作的美术界有关同志的重视和关怀。这次联展中的大部分作品,就是在总结上两个展览的基础上重新创作的。这次联合展出,将进一步广泛听取广大观众的意见,以便使电影宣传画这朵文艺百花园中的一朵小花开得更加鲜艳。
(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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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繁荣昌盛〔中国画〕 郭怡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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