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5月1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航标员赞
洪洋
冰凌象羽箭挂在船舷,北风呼啸着掠过江面,一艘航标艇如飞驶来,船头上,站着一个老航标员。
额头上皱纹象江中的泡漩,手中的量水篙如风车旋转,粗壮的膀臂能倒提大江,呵出的热气要溶化这漫天冰雪!
三九天,江水枯,航道出浅,大江就是航标员的火线。
踩冰凌,斗北风,挺立船头,那里有“情况”就冲向那边!
仿佛有一团火焰,熊熊地燃烧在航标员的心田;现代化要高速前进,绝不能有一分钟的迟延!
红标灯,绿标灯,精神抖擞,笑迎来千船万轮鼓浪向前;瓶子口,界牌关,变了通途,喜煞了北风里的老航标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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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金砂歌
吉林九台县 杨子忱绿色的浪,金色的砂。松花江边砂滩上,走来双双大脚丫。银锹挖下去哟,开出朵朵花;赤臂甩开去哟,甩出片片霞。挖出金砂去烧砖,挖出金砂去压瓦。那双金砂磨亮的手,常常捧出一捧的话:“我携金砂铺新路,金砂邀我奔四化。”银色的汗,彩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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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峡江牡丹
武汉长江航运管理局 李道林夜的峡江是一条湛蓝的锦缎,月光下,它抖动着,波光闪闪。忽然间,一夜春风起,江面上,绽开火红的牡丹。难道是九天仙女下凡,把这水珠绣成锦簇花团?难道是三峡花翁艺高,把这花中之王移到江面?不!为了开劈新的航道,航道工把夜晚当作白天,每座礁石上燃起一堆篝火,满江的牡丹开得多么鲜艳。啊,一堆篝火——一朵牡丹,在把远方的汽笛召唤。莫要说牡丹也有凋谢之时,到那时,生命已化作新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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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勘探短笛
四川达县 陈官煊
野餐石灶、石碗、石凳、石桌,野鸡、野兔、野菜、野蘑,桌上挤满万岭千山,铝锅煮沸千江万河。邀来大山和咱一起进餐,勘探队员并不孤单寂寞,今天,我们在这里咽风饮雪,明天,生活在这里开花结果。
梦怀抱星月,头枕山岩,勘探队员夜宿在茫茫林海,伸腿踢掉零下三十度奇寒,舒臂卸下八十里尘埃。飞舞的雪化作阳春蝴蝶,勘探者的梦是花的境界,待黎明,再把夜半的梦拾起,去追寻那比梦更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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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掌声
长春第一汽车厂 赵鹏万 刘允章热烈的掌声把她推到台上,绯红的脸象花儿开放,“万件无废品,有啥可说的?”心里的乱鼓敲得直响。“我配不上‘新长征突击手’的称号,不出废品本是理所应当,就象农民在金黄的秋天里,该收庄稼不该收稗草一样。”她羞涩地飞一样跑下,小伙子又为她更热烈地鼓掌。“唉!真不如让我干一个通宵。”——那急跳的心还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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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问讯处窗口
二七机车车辆厂 李瑞明你是赤日下的一片绿荫,你是沙漠中的一眼清泉,你是秋色里的一片红叶,你是寒冬中的一团火焰……工人说:你是一座火红的炉口,农民说:你是一块金色的良田,战士说:你是一个忠诚的哨卡,诗人说:你是一本诗集的封面……你虽然只是铁路问讯处的窗口,却包含着南来北往的铁道线……有各种各样的风光,有各种各样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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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齐齐哈尔 李风清月儿弯弯,给我做一根扁担。银河淡淡,送我条毛巾擦脸。早晨,我来造田,脚板敲动春的鼓点——蓝天也真太矮,云海也真不宽。我一头担着太阳,我一头挑起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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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月的汽笛

车出隧道
昆明铁路局 李霁宇隧道很长很长……车进隧道,就不见俏丽的月亮;不是夜吧?车尾系着流萤般星光。嗬!远处隧道口,天上和地上的光,宛如一轮太阳!自豪吧!这一切呵,只有司机才能欣赏——车出隧道,因为走在生活的前列,最先看见光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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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洁白的奶
张重宪
每当我一看到那洁白的奶汁,心里就油然浮起一个人来。
他是一个街道取奶点管奶的老人。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曾听见多嘴的孩子们叫他“牛大爷”,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姓。也曾经听到有人这样议论说:他原来打过仗,负过伤,所以腿脚不方便。有人劝他说:“在家里过个幸福的晚年算了,何必老找街道要事干!”但火热的四化建设,使他在家里呆不住,街道只好安排他在这取奶点工作。
我妈妈身体不好,病在床褥多年了,为了保养身体,家里订了一瓶奶,每天早晨取奶的任务,也就义不容辞地由我担任了。
这个取奶点,设在街上一个街办工厂后院的一间小房里。起初,只是开上一个小窗口递票取奶,是只见牛奶不见人的。可自从牛大爷来到这,无论是春夏秋冬,风雨霜雪,总可以看到:便道上摞着几个奶箱,摆成一个小小的柜台,牛大爷就站在这柜台里为人们拿奶。这样一来,取奶的人再也不用下车加锁,穿宅进院了。牛大爷把奶送出了院子,使我们省了多少时间啊!
我还记得,有一个星期六,我们厂新长征突击队加班搞一个革新设计,我很晚才回家,又乏又累。第二天早晨,妈见我太累了,又是歇班,便没有叫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我骑着车,心急火燎地来到取奶点,门口那熟悉的柜台和身影不见了。墙上分明贴着:“取奶时间:早六点到八点半。”“完了。”我心里凉了半截,但不知为什么,希望好象还在我心底,我快步走到后院的小屋,推门一看,啊,牛大爷果真没有走,坐在桌边正守着唯一的一瓶奶。没等我说些道歉的话,牛大爷却先开口了:“晚了,小伙子!”声音里并没有责备,但这更使我过意不去了。我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几句迟到的原因。不知为什么,牛大爷听了我的话,象是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晨,我去拿奶时,意外地发现,原来墙上的时间通知,加上了这样一行字:“星期日早六点到十点。”一股热流就象沸腾的奶,一下子涌上心头。晚上,我把这事说给妈妈,妈妈竟流了泪……
从此,当我每天再去取奶时,总觉得捧在手里的不是一瓶普通的牛奶,而是老人也要为四化贡献力量的一份心意,那么洁白、那么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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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市劳动人民文化宫的三十年
屈春发
在天安门的东首,苍松翠柏簇拥着一所古老的建筑,那红墙黄瓦,白玉栏杆,把这里的屋宇殿阁点缀得光彩耀目,这就是北京市劳动人民文化宫的所在地。
文化宫的原址是太庙,建于公元一四二○年,是明清两代封建皇帝祭祀祖宗的地方,是劳动人民的禁地。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诞生,人民政府就立即着手筹办劳动人民文化宫。周总理亲自批准把太庙交给工会作为工人文化活动的阵地,毛主席亲题匾额,刘少奇、周恩来、朱德、董必武、贺龙、陈毅等中央领导同志多次来文化宫与首都劳动人民同娱乐,同休息。
根据基层生产建设和文化活动的需要,经常举办各种不同类型的学习班和讲座,是这里活动的中心课题。三十年中(除去文化大革命中被停止开放的八年),这里共举办这样的学习班和讲座六千七百多次,参加人员近二百万人次。通过这些学习班和讲座,为基层培养了人材,推动了生产建设和各项文化活动的开展。如在科技方面,近年来,他们开办的课程有三十门,学制二年、一年、几个月不等。市劳动模范、北京图钉厂厂长周勇仁同志就是这里电子班毕业的。他在这里系统地学习了电工、开关电路、电子原理,结合生产实践,回厂后同工人一起搞成了五项技术革新,获得全国科技大会奖。北京铁路分局的刘文汇同志是这里无线电遥控班的学员,他和同志们研制成功了无线电遥控信号机,把这种信号机装在司机驾驶室内,机车司机就可以根据信号接受指挥,无需再探出头来看红绿旗的挥动。
在文学艺术方面,这里有一个一千二百多平方米的文艺活动厅,供学员们听课、练习。著名的文学家老舍同志,以及著名的音乐家吕骥、李焕之,作家林杉、于敏,音乐指挥家李德伦,相声演员侯宝林等,都曾来这里热心地对工人进行讲学、辅导,深受工人的热爱。工人诗人李学鳌、工人作家夏宝森、相声演员李文华等,都是这里的“工人科班”出身。
座落在文化宫南侧的图书馆,是这里开展群众性的图书阅览活动的中心。这个图书馆分阅览室和借阅处两部分,目前有藏书十二万余册,订有各种报纸杂志四十多种。为了帮助读者提高阅读能力,图书馆经常组织读者座谈会,交流读书经验,曾请著名作家,如老舍、赵树理、艾青、姚雪垠等同志与读者见面。三十年来,这个图书馆共接待读者一百七十多万人次,图书流通量达三百一十万册。
文化宫院内设有光荣榜、画廊、橱窗,供各种图片展出,还举办各种展览会。在展览中,人们可以看到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大好形势,可以看到在向四化进军中的全国和市劳动模范的形象和英雄事迹,还可以看到专业和业余艺术家们的书法和美术作品。
文化宫还是首都人民欢度节日的重要场所。每逢佳节,这座古老的建筑内,假山曲径、殿角楼台,更是灯火绚丽,生机勃勃。那绿荫丛中的花香鸟语,教人格外地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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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与铁牛〔木刻〕 朱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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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闲不住
蔡旭
摸了大半辈子坑木,架了大半辈子支柱,退休时,又主动请求到一个任务:管理矿山的小苗圃。你呀,迷的就是树木!
苗圃里吃,苗圃里住,一片心意献给了幼树:为树洒雨露,为树把虫除,风来为树撑“腰杆”,冷天为树披“衣服”……
春来啦,细雨沙沙喊:“植树!植树!”你满面春风,送树苗上路:去吧,去吧!青松,翠柏,冷杉,绿竹……你仿佛看到了:一棵小苗——一根大梁!一株树秧——一条坑木!一转身,又回到苗圃里,再用汗水浇幼树。
有人劝你:退休了,何不享几年清福?
你嗬嗬大笑:请看矿山里要多少支柱,矿井下要多少坑木,祖国需要栋梁材,我哪里闲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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