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2月8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求实、崇实
万联众
威廉·沃尔弗是德国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最好和最可靠的战友。马克思把《资本论》第一卷献给了他,恩格斯为他写了长篇传略,对他的战斗一生给予高度评价。
恩格斯在《威廉·沃尔弗》一文中讲了这样一件事:“沃尔弗是如何地认真负责——我只举一个例子。他给自己的一个学生出了一道一本教科书上的算术题。他把答数同所谓习题解答上的答数对了一下,说学生算得不对。但是,当这个孩子把这道题重算了许多次,得出来的还是同样的答数时,沃尔弗自己核对了一下答数,相信孩子是正确的,而习题解答上印错了。沃尔弗立即坐下来把书上所有的习题重做了一遍,以便检查习题解答中是否还有这样的错误:‘这种情况我不应该再发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105—106页)
虽然这段文字不长,但却耐人寻味,发人深思。沃尔弗教的这个学生不盲从教师,不迷信书本,“把这道题重算了许多次”,坚持自己验证过的正确结论。而沃尔弗作了演算之后,敢于在学生面前修正自己的观点,除支持学生的正确意见外,还能自觉地主动举一反三,“把书上所有的习题重做了一遍”,表示“这种情况我不应该再发生”。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任何一点调皮都是不行的。沃尔弗和他的学生可贵之处,就是勇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而不崇拜任何虚名和固有的答案。这种崇实的科学态度值得大加发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一种科学的态度。没有这种科学的态度,就是没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统一的态度,就是没有党性的表现。在四化建设中,我们多么需要这种求实的科学态度。
华罗庚教授在谈到他几十年来数学研究的最深体会时说:“科学的根本是实。”他联系到自己年近古稀的情况说:“树老易空,人老易松,科学之道,戒之以空,戒之以松,我愿一辈子从实以终。”(见一九八○年一月十九日《人民日报》第七版)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践,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每个共产党人、每个革命者都应该坚持一辈子,实行一辈子,决不能今天讲理论联系实践,明天就不讲了。我们要持之以恒,“戒之以空,戒之以松”,永远坚持求实、崇实的科学态度。须知,没有这种科学态度,我们四化建设的任何一件事也是办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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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游琉璃厂街有感
袁行素
北京琉璃厂是一条古老的文化街,有着悠久的历史。《帝京岁时纪胜》把它描绘为“图书充栋,宝玩填街”,说明在清初已经十分繁荣。后来虽几经沧桑,屡受摧残,但它却始终保留了经营文物古籍的特色。直到解放初期,还有上百家的店铺和不少零散的书摊,陈售书籍古玩、字画碑帖。那时的店铺,多没有今日书店的高架宽柜。书刊多为开架出售,或者干脆散摆在台子上,可以随意翻看,而且服务周到,接待热情。所以,我常到那里去逛逛。碰到可心的小物件,价钱又不太贵的话,偶尔也买上一二件。
文化大革命以来,文物商店都关了门。琉璃厂这条文化街,也变得冷冷清清。用来装点门面,留下了一个荣宝斋,但只是卖一点笔墨纸张和一些单调的一个模式的书画了!
黯淡的十年终于过去了。随着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开始了文化复兴的新时期,也给疮痍满目的琉璃厂这条文化街带来了新生。文物商店逐渐恢复,古籍门市陆续开放,老字号恢复不少,名匾额也都挂了起来。但是,今天再游琉璃厂,心头却又产生了一种忧虑!
细看琉璃厂的一、二十家店铺,除了荣宝斋、文物商店等两三家外,其余的大多数堂、阁、山房,都立下了“供应外宾”的界牌,宣布了“中国人不得入内”(当然也有例外)。就连中国书店这般堂皇的大店铺,原已开设的,深受人民欢迎的那间古籍门市部,如今也挂起了“文奎阁”的旧招牌,把自己的同胞挡在大门之外。中国书店陈售的是经史子集,却偏偏不准中国人入内,不也太自我嘲讽了吗?一个在旧中国就以文化走廊而驰名的北京琉璃厂,如今却没有几家中国人能进的店铺,岂非咄咄怪事!
据笔者观察,这种划禁区、立界牌的事,不仅琉璃厂有,在王府井和其他一些地方亦然。不过,琉璃厂较突出就是了。
随着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繁荣昌盛,国际交往日益频繁,旅游事业兴旺发达,对外宾、华侨的游览参观,以至选购商品,提供方便,专设友谊商店,在一些特种商店专设供应部和休息室,都是无可非议的,人民也是理解的。但是,如果不加区别,竞相效尤,不适当地划禁区,立界牌,甚至以此为荣耀,进而达到损伤民族感情的话,那就做过了头。过了头不但人民不满意,就连爱国侨胞、国际友人,也是不领情、不高兴的。这不是已有不少批评文章见诸国内外报端了吗?遗憾的是,我们有些当事者,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写到这里,应该提一下荣宝斋。就在前不久,它也立过界牌,但很快就自己拔掉了。看来,它是听到了人民的声音,理解自己同胞的心情的。还有王府井的北京画店,北京工艺美术商店,它们的大部铺面,都是不分中外,自由进出,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就是从纯营业的角度出发,不也是多一点顾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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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郭沫若遗墨》后记
郭庶英 郭平英 张澄寰
郭老的书法艺术研究和创作道路十分漫长,前后历七十余年。于立群同志在叙述郭老的学书经过和平时书法言论时,曾经写道:“沫若同志早年曾学写颜字,能悬腕作大书。喜读孙过庭《书谱》及包世臣《艺舟双楫》。领悟运笔之法,在于‘逆入平出,回锋转向’八字。中年研究甲骨文与金文,用工颇深。秦汉而后,历代书法,几乎无所不观。故其用笔不拘一格,唯能运用中锋,似为其特点。……尝阅孙过庭《书谱》并‘通会之际,人书俱老’句,自叹人已老,而书不老,可为憾耳。”又说:郭老以为,须有革命化之人格,而后始有革命化之文艺,书法艺术亦为如此。于立群同志的这两段话,集中地阐明了郭老的书法实践过程和理论主张。
郭老于书法艺术方面,诣力很深,作品甚富。其书迹几遍全国,远及海外。他的书法艺术作品也同他的其它艺术创作一样,富有大胆的创造精神和鲜明的时代特色。无论在字体、行款、布白、气韵等方面,都独创风格。既师承前人,又不泥守旧法,能冲破藩篱,自成一家。人们称之为“郭体”。郭老尤精行书,笔奔如风,力透纸背,洒脱豪放,气概雄迈,读之令人精神奋发。
本集子,共辑录郭老书撰的中堂、条幅、横幅、对联、扇面、册页等遗墨七十八帧,包括行、草、隶、篆等各种字体。这是他半个世纪(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七七年)以来大量书法艺术作品中珍贵的一部分。集子中绝大部分书法艺术作品和一些诗文内容,过去没有发表过,诗文题目多系原有,少数是编者所加。为了便于读者了解和研究郭老书法创作的发展历程,我们按作品书写时间的先后顺序加以编次。
本书是在广大书法爱好者的热情敦促下,并根据河北人民出版社、北京市书法学会的具体要求辑录而成的。在收集和整理遗墨的过程中,受到郭老生前友好的热情关怀和指导,并得到中国历史博物馆、中央电视台、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八一电影制片厂、荣宝斋等有关单位的大力支持。
郭老遗墨甚多,藏布也广,由于时间、条件和编者水平的限制,尚有大量作品未加辑录,敬请读者鉴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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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崇武海眺
莫文征崇武的海,千里海峡一条带,海底下大陆连宝岛,岛在大门外,岛峙海上显雄姿,带绕祖国添丰采。海那边吹过来蓝色的风,海这边飘过去缤纷的霭,唱一支咸水歌海两边和,奏一曲芗剧乐海两边爱,今宵月明张帆去,明朝霞升喜归来。自从海峡划鸿沟,屏障一道路难买,东去的云萦绕盘环,西来的风踯躅徘徊,那边,处处望海石,这边,林立相思台,连绵的情——
银白的雾,望穿的眼——
蓝色的海。那时节,岛上生活难,母子相别在船台,“大陆那边叔伯亲呵,等明天妈妈就回来!”就回来啊就回来,海边上望你三十载,三十秋果实年年结,三十春百花年年开,三十年水滴岩石穿呀,孙孙们隔海唤奶奶!那时节,海边别,渔船大,海儿窄,洞房敞门等你归,艳装未卸闻惊骇,挑破泪泉:不是负情是风暴,隔断归途:不是水海是人海!白云层层遮眼断,风尘阵阵锈金钗,一衣带水水渺茫,二百里路多关隘,三十年情郎音尘绝,三十年思念浪涛埋。多少情,多少怨,多少恨,多少爱,浪纹描愁脸,浪花染鬓白……崇武的海哟,相思的海!盼归涛声急呵,呼归敞情怀!待何时,破阴霾,情帆千叶走银梭,织我祖国一腔爱。
* 崇武镇,在福建惠安县海边突出部,为大陆距台湾最近点之一,只有十二小时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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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生活里的科学

提倡“勿药而痊”
决风
药物,如果对症下药,用得恰当,就可“药到病除”。如果滥用药物,对人体反而有害。
有些药物会使人体发生过敏,厉害的会发生过敏性休克、剥脱性皮炎,这病症都是要人的命的。过敏性休克,就是在医院急诊室里,有时都来不及抢救;最常用的抗菌素青霉素、链霉素就是产生过敏性休克的重要药物中的几种;剥脱性皮炎的患者全身皮肤起泡、溃烂,人没有了皮肤那就完全暴露在大量病菌的攻击下。常用匹拉米洞一类药就可能引起这种病。
药物对病菌有“毒”,能杀灭病菌,但它对人体同样有毒。有些药物在体内排泄很慢,长期服用,就会在体内积蓄而发生中毒。古医书《内经素问·五常政大论》说:大毒治病,十去其六……无毒治病,十去其九。意思是治病要留有余地,十分病用七、八分药治就可以,其余就待身体自己慢慢制胜、恢复。有肝病的人,更宜慎药,因为药物要经过肝脏解毒,肝有病,不能解毒,就容易中毒;有肾病的人,药物排泄不正常,也容易因积蓄中毒。大量应用肠道抗菌素,不仅会把病菌消灭,而且能把人体必不可少的细菌也消灭光,从而产生“菌群失调症”。
还有些人喜欢吃补药。要知道,只有“缺”,才需要补。贫血的人吃补血药,缺钙时吃钙片,除此以外,其他补药,多数属于白费。人体必要的营养素如蛋白质、脂肪、各种维生素和无机盐等,几乎全可以从饮食中取得,只要你不是胃肠吸收不好,就不必吃任何“补”药。至于那些高级“补品”,如燕窝、白木耳等,对一般健康人并没有什么强壮作用。
人体本来有防卫的本能,它能抗御致病因素。因此,在治疗疾病中,在不得已时,才借助于药物,有不少药物,还是通过加强身体的抗病机能来达到治病的目的。让我们加强锻炼,积极提高人体抗病机能,反对滥用药物,提倡“勿药而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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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科盲”质疑
毛西旁
《人民日报》一九八○年一月四日八版郭开桂《扫盲纪事》有“不扫科盲,农业怎么大上?”一句。其中“科盲”一词已在《人民日报》见过数次了。仔细想来,“科盲”一词,实在不妥。“科盲”是仿照“文盲”而造出来的。不识字叫文盲,讲得通,标准也明确。可“科盲”的含义怎么理解呢?要懂得什么样的科学知识才不算“科盲”呢?全国的文盲都还没有完全消灭,要扫所谓“科盲”谈何容易!而且科学知识包罗万象,就以自然科学来说,何止千百种。对擅长某科的专家来说,不懂另一科的知识就是“科盲”,当然也有兼通数科的专家。对农村广大人口来说,提“扫科盲”不切合时代的实际。请问郭同志,你算不算“科盲”呢?我认为,不仅现在提“扫科盲”不适合,将来也不适合。切实的提法应该是:在农村继续扫除文盲,普及中等教育、普及科学知识。广大农村连初中也还没有普及,谈什么“扫科盲”?农业大上,也应根据我国现在农村各方面的实际情况,采取逐步“上”的办法才行得通。在逐步“上”的过程中,必然也会逐步普及科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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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从小爱科学〔宣传画〕
何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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