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1月10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写给世界的短信(西班牙)马科斯·安纳一副手铐的牙齿钉得我不能飞翔。我已挣扎得灵魂破碎,却不能挣脱,这绕过胸前的枷锁。月亮,七千二百次穿过我的上空;* 金色的自由,七千二百次穿过我的梦境。太阳使我心花怒放,为了什么?难道我白白地看着鲜血在牢墙里默默枯竭?你们不知道一个鲜血淋淋、遍体鳞伤、带着枷锁的人。如果你们知道,你们将劈浪顶风,从各个角落怀着破碎的心,举起拳头赶来营救属于你们的人。如果有一天你们来晚了,找到我已冷却的身躯,找到我那带着锁链,死在雪中的同志们……请捡起我们的旗帜、我们的悲痛、我们的理想,和我们含着甜蜜的爱在语言中录下的名字。如果你们阖上我们的眼睛,请把这牢墙埋在眼中!让它在我们的肉浆里腐烂,不再成为囚徒的新坟墓。你们不知道一个鲜血淋淋、遍体鳞伤、带着枷锁的人。如果你们知道,你们将劈浪顶风,从各个角落赶来营救属于你们的人。如果有一天你们来晚了,找到我已冷却的身躯,请在孤寂的牢墙中寻找我的遗言:我把我的一切,我的感情,在亲人中的我,现在的我,还有我保护的:一面没有眼泪的旗帜、爱情、几首诗……统统留给世界。在这无人居住的灰色院子里,在这悲伤的石头间,我的呼声将如一尊可怕的、红色的雕像屹立在中央。
* 此时作者已在狱中度过20年。
(殷恒民译)
译后记:马科斯·安纳系西班牙共产党中央委员。他曾两度被判死刑,后来改判60年徒刑以代替两次死刑。马科斯·安纳在狱中共度过23年。《写给世界的短信》选自他的狱中诗集《牢墙内的孤寂》。这首诗,反映了西班牙共产党员为革命事业忘我献身的精神。(附图片)
西班牙共产党人高举党的标志前进(左图)。西共党员有光荣的革命斗争传统。1977年阿托恰街流血事件后,他们在死难同志灵柩前集会,誓把革命斗争进行到底(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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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界一角

复活节岛之谜张渊浚陶冬
在浩瀚的太平洋中,不论在深深的海底,还是在孤零的海岛上,都有无数未被人们解开之谜。而伊斯特岛(即复活节岛)之谜,也许是其中首屈一指的。这个小岛位于太平洋东南部,在南美洲和澳洲之间。它距智利本土2,400英里。小岛四周礁石密布,地势险峻,人烟稀少。岛的面积仅百多平方公里,可是各国出版的世界地图几乎一无例外地标出了它的芳踪。
伊斯特岛为世人所知,不过才两个多世纪。1722年,荷兰航海家洛加文首次“发现”了它。因为他们登上小岛那天恰是耶稣复活节的第一天,于是就把它命名为复活节岛。
复活节岛呈三角形,上面分布着三座熄灭已久的火山。当年火山喷出的熔岩和火山灰覆盖全岛,土壤含硫量过高,因而农作物难以生长,加上全岛又无河流湖泊,只在暴雨过后,火山口或岩缝深处积存极少淡水。野生动物除老鼠外,别无走兽。自然环境如此恶劣,按理该是一座杳无人烟的荒岛了。可是出乎意外,岛上竟栖居着几百土著居民。他们靠打鱼、捕猎海鸟和种植一点红薯、甘蔗为生。
更令人惊奇不解的是,在这荒凉的小岛南岸,人们发现了断断续续的巨大石墙残迹,石墙后面矗立着五百多尊巨大的石像,它们个个脸长7米、颈长2米、身高20米,有的重达六十多吨,远看宛如一根根冲天的石柱(右图)。可是,人们靠近它们时就会发现,这些石像的脸型雕塑得十分生动,形态不下数十种,有的头上还顶着可以卸脱的红石帽。朗诺拉拉死火山山麓的那些石像更加有趣,它们的颜面一律朝北,身上雕刻着无数人物、禽鸟花纹。除了南岸外,该岛的四野还散置有数百尊石像。有人估计,全岛石像总共有上千尊。岛上还发现一种木块,上面镌满人、兽、鱼、鸟组合的方块象形文字,岛上的土著人称之曰“天书”。如今这种木块已如凤毛麟角,幸存于世的仅有25块,而且已无人能读懂它们了。在如此之小的海岛上竟有如此之多的巨大石像,显然并非出自近代稀少的土著居民之手。那么,这众多的石像是什么人的杰作呢?又是在什么年代雕刻的呢?为什么他们要雕刻如此之多呢?在十分原始的生产、生活条件下,依靠什么来使这些重达几十吨的石像牢牢地矗立起来呢?而“天书”上的文字又说明什么?这一切,引起世界许多科学家和考古学家的广泛兴趣和注意,也进行了长期的研究,但是,众说纷纭,至今尚无人能揭开谜底,作出中肯的解答。
有的学者认为,这个小岛和传说中的大西洋岛国一样,曾是一个不知名的大陆陆沉后残存的小小一角。这种推测被称为“梦幻中的某大陆文化遗迹说”。
有的学者认为,还在欧洲人和美洲人发现并来到该岛前,外岛来的土人曾血洗过小岛,使岛上的原土著居民大量遭残杀,留下来的就是他们祖辈精心雕造的大量巨型石像。
但是,竟然有人认为,小岛上的土著人如此之少,小岛的物质条件和人力都绝不可能完成如此巨大的石像工程。他们异想天开地断定:这些石像是地球以外的宇宙人的杰作,因为石像的造型,很象人们想象中的宇宙人。根据这种充满浪漫色彩的推测,他们甚至于把复活节岛也说成是“宇宙人过去的一个基地”。
日本学者小松左京等为了揭开石像之谜,曾前往该岛考察。他们发现,凡挖掘出来的石像都是没有眼珠的。1978年秋天,他们偶然发掘出一颗由红色凝灰岩和白色珊瑚石雕琢成的眼珠。经过研究,他们认为约在10世纪到14世纪前后,岛上原有10至15个土著人的村落,当时众多的土著人为了纪念自己的祖先和作为村落的守护神,长年累月接连塑造了这些石像。由于土著人过分倾心雕制石像,使岛上的资源枯竭,又遇长期的饥荒,于是村落之间为争夺食物,相互发生了劫掠和搏斗。在残杀中,为使作为对方守护神的石像无法施展“神力”,于是把石像的眼珠统统敲掉。但这说法也仅仅是一种推测。
多年来,神秘色彩浓郁的复活节岛吸引着许许多多科学家、考古学家和探险者,他们相继登岛考察,梦想揭开岛上的不解之谜。可是,究竟什么时候、谁能揭开岛上昔日的奥秘呢?这是人们极感兴趣的问题。(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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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引人入胜的新加坡鸟类公园
鸟语花香、莺歌燕舞,足以引人入胜。新加坡裕廊城名闻世界的鸟类公园,就是这样一个吸引人的去处。它位于过去荒凉的沼泽地的绿洲之中,沿裕廊山西坡延展,地形起伏平缓,占地面积达20公顷。
裕廊鸟类公园是世界最大的鸟类公园之一,饲养着各种鸟类七千多只,属三百五十多种不同的鸟禽。
走进公园大门,游人就会受到栖息在一排秃枝上的四种长尾鹦鹉的欢迎,其眼圈羽毛呈深蓝、鲜绿和火红色。公园里展出的鸟类中,有羽毛绚丽的热带鸟,有来自冰天雪地的南极企鹅和北极鹅,有五颜六色的金刚鹦鹉和“傲慢”的犀鸟、凶猛的食肉禽以及咕咕地叫个不停的各种鸽子,也有水鸟、鹈鹕、大雁、野鸭,以及各种长脚的涉水鸟如仙鹤、朱鹭和西班牙红鹤(火烈鸟)。在这里,人们还可以看到来自澳大利亚的鸸鹋,来自北京的知更鸟,来自新几内亚的食火鸡,来自巴西的三趾鸵鸟和非洲各种形体奇特的鸟类。
整个公园布局美观雅致,意趣盎然。公园里修建了95个展览鸟舍和14个活动鸟舍,有为企鹅安装的冷冻设施,有经过挖掘和修整了的池塘、湖泊、河流和岛屿,有最吸引人的占地2公顷、可步行入内参观的飞禽饲养场。
巨大的鸟禽饲养场靠近小河谷。河谷尽头一条30米高的人工瀑布飞泻而下,一条小河从瀑布脚下蜿蜒流经河谷,沿着夹岸的岩石流到湖中。几座幽美的小红桥横跨小河,景色奇趣。在这田园诗一般幽美的环境里,栖居着大量半驯服的鸟禽,它们自由觅食、啄土或在河中涉水,也可以自由自在地凌空飞翔或在树枝间筑巢做窝。
由于生活在自然环境里,也不受人们的恐吓和伤害,各种鸟禽对参观者并不害怕。它们到处踱来踱去,互相嬉戏追逐。可以说,裕廊鸟类公园真是禽鸟的天堂。正因此,人们在这里不时可以看到那羽毛绚丽的孔雀开屏媲美,白冠的画眉鸣啭欢歌,饶舌的鹦鹉学人絮语,洁白的海鸥绕人旋飞……。这些可爱的禽鸟与游人近在咫尺,几乎到了人们伸手可及的地步而毫不畏缩,使裕廊鸟类公园真的成了“花木四时茂,人来鸟不惊”的境地。
·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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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瑞士的钟表
继铭 继宾
漫步在日内瓦湖畔,你可以看到一个倾斜的花坛。其实这是一只大钟。那翠绿的钟面是鲜嫩的芳草,那火红的阿拉伯数字是浓密的花簇。有时候,那钟面又开满了艳丽的花朵,而它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却成了平整的绿茵。它常随着季节而改变色彩,但总保持着鲜艳和芳香。那近两米长的指针,不论是在阳光下还是在风雨里,一直不停地走动。人们到了这里,禁不住要对一对手上的表:“啊,不错!这个在地面上的大花钟,走得还真准哩!”游客们总爱在这儿照张彩色照片留念,记下这难忘的时刻。
瑞士素有“钟表王国”之称,以盛产钟表闻名于世。到了瑞士,你就会感到,这确是名不虚传。在日内瓦大街上,钟表店比比皆是。特别是在商业中心,几乎每走过十家八家商店,就会见到一家钟表店。即使到了山乡小镇,你也不难找到几家颇为象样的钟表铺。难道瑞士真有这么多人买表吗?不,这里外国游人很多,一年有好几百万,加上广阔的世界市场,这才是瑞士钟表的主要顾客。
随意走进一家钟表店,你会看见橱窗里陈列着花色繁多、型号不同的钟表。有专给小学生们用的塑料表,彩色的表面上,绘有孩子们喜爱的动物图案。这种表价格低廉,用上两年丢掉也不可惜。有适应某些工作需要的特种表,表上有方位盘和指示器,它会象闹钟一样,按拨好的时间发出轻轻的响声。有供国际旅行家用的双面手表,在一个表盘上指示的是国际标准时间,另一个指示的是当地时间。有供那些不爱戴手表的人用的各式怀表,有的可以立在桌上当只小钟,有的则把表安装在打火机上、烟盒上、钢笔上、小计算机上……。还有为爱好装饰的妇女们用的表,让表和装饰品合而为一,把表装在戒指上、手镯上、别针上和项链上。那项链上坠着的一块小小“鸡心”,就是一只精制的表。
表的形状、款式更是丰富多采。那小的就象一颗有机玻璃扣子,精巧玲珑,这适合于纤瘦的女郎;那大的,有豆腐干那么大,敦敦实实,适合魁梧的男子。除了常见的圆表、方表之外,还有长方的、椭圆的、三角形的、菱形的、六边形的、鸡心式的、梅花式的,……配上各种色彩柔和、晶莹可爱的表盘以及各色各样的表带、表链,真可谓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偶尔在橱窗里,还可以看见标价近万元的手表。据说,这种表是黄金、宝石、金刚钻镶嵌而成的珍品,与其说它是一只表,还不如说它是一件贵重的工艺品。有个瑞士朋友这样说:“既然有人愿意显示自己的富有,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呢?当然,我们是不会用这种表的。”是的,瑞士人是很讲实际的,尽管自己能生产各种名贵的手表,但一般人都使用普通表,却让各国的王公贵族、富豪巨贾去炫耀他们的珠光宝气,而把钱留在瑞士。
关于表的制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同一个牌子的表就有好几十种。其实,在瑞士,真正“大而全”的表厂是极少的,多数厂的规模都不大,有的只生产部分零件,有的生产表芯,有的生产表壳表盘,有的加工,有的装配。有些厂就象我们国内的街道工厂;还有些是家庭工厂。因此,许多表往往很难说究竟是哪家厂的“产品”。但不管怎样,他们注意讲究规格和质量,能装配出品种繁多而质量冠于全球的表。
在日内瓦的一座钟表展览馆里,可以看到瑞士在四百多年前就已能够生产时钟,二百多年前就已能制造很精致的怀表,表壳上的珐琅彩画绘着圣经故事里的人物。它们至今仍然鲜艳夺目、栩栩如生。还有许多古老、精致的座钟,装潢十分精美,有的还装配有雕塑的人物、禽鸟等等,用多种动作、鸣声或音乐来报时,使人不禁联想起北京故宫珍藏的钟表。这个钟表展览馆显示了瑞士人民的精巧手艺和古老传统。
瑞士的表不仅质量为人称许,而且数量也相当可观。这个只有六百多万人口的国家,去年生产了8,100万只表,其中在瑞士国内生产的成表就有6,000万只,占世界总产量的21.8%。这是瑞士一项重要的外汇收入。此外,还生产钟表的机芯和零件出口。由此可见钟表业在瑞士经济中所占的地位。
在这个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年代,任何美好的传统都必然会受到新技术的挑战。瑞士的表,当然也不例外。早在70年代初,瑞士曾年产九千多万只表,占世界总产量的70%。但到了70年代中期以后,美国、特别是日本大量发展电子表,其产量在几年内增加好几倍,而价格一再下降,直接威胁着这个“钟表王国”多年来稳固的“宝座”。近几年来瑞士采取了许多措施,大力发展新技术,特别是电子表和石英模拟表。仅去年用于研究和发展电子表的投资就达八千多万美元。去年销售的瑞士表中,就有12—15%是电子表。目前,瑞士已初步扭转了被动局面,产值又开始上升。
瑞士是个山明水秀的国度,但自然资源不算丰富。然而,瑞士人民能运用他们的智慧和辛勤劳动,努力保持和发扬自己民族的古老传统,发挥自己的优势,利用为数不多的资源,使用规模不大的厂房,力求发展先进技术,在工艺上精益求精,把人民生活中一件小小的实用品——表,做得既精巧美观,又准确实用,满足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们的需要,在这同时,他们也使自己的国家变得越来越繁荣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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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大仲马轶闻
法国19世纪著名的小说家大仲马,写过许多作品,但最脍炙人口的要算《基度山伯爵》和《三剑客》了。大仲马有个习惯,撰写不同体裁的作品时,使用的纸是不同的:写小说用蓝纸,写诗用黄纸,写杂文则用浅红色纸;笔也是分开的,而且从来不用蓝色墨水。
大仲马的童年是在贫困中度过的。他的祖母是个黑人,因此大仲马有黑人血统。他身体肥胖健壮,由于精力充沛,据说他每天能为报刊写5篇小说的续稿。但是他生活奢侈,虽然收入惊人,却仍入不敷出。到了晚年,则穷困潦倒。
大仲马曾与一个女裁缝同居,生了一个男孩,他就是《茶花女》的作者小仲马。1852年,小仲马的剧本《茶花女》首演,引起轰动。小仲马打电报给正在布鲁塞尔的大仲马,说《茶花女》获得“巨大的成功,就象我看到你的一部作品初次上演时所获得的成功一样……”。对此,大仲马风趣地答道:“我亲爱的孩子,我最好的作品就是你!”
·辛婉·(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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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高龄之国——日本
日本人的平均寿命越来越长,高龄人越来越多。日本总理府发表的一份《高龄化社会白皮书》指出,四十年后日本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将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九。日本人高龄化的速度,比欧洲、美国发展快得多。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日本的老头、老太太之多,将在世界上首屈一指。
各国的人口,一般都是青年人最多,中年人次之,老年人是少数,这样自下而上地形成一个人口结构的“金字塔”。这样,在社会生活中,纯消费者占少数,从事生产的人为多数。如按目前趋势发展,日本人口构造将反转过来,成为上大下小的倒“金字塔”,那时,日本将成为“老人王国”。这也将出现一个社会问题:到二一○○年,在日本,每三个半劳动力就得养活一个靠养老金生活的老人。
·达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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