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月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日本猴年一月一日开始
按东方历法,一九八○年是猴年。日本的猴年从一九八○年一月一日开始,中国和其他一些国家的猴年按农历计算,要待二月才到来。(附图片)
日本一些明信片上描绘的猴子形象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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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你不是俄国人?那就来喝杯茶吧!”
编者按:这是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二日发表的一个美国记者两个月前在阿富汗旅行见闻的摘要。虽然文中所说的是苏联军队入侵阿富汗之前的情况,但从中仍然可以看出苏联怎样支持当时的阿明政权对阿富汗人民进行血腥镇压,和阿富汗人民对苏联干涉者的强烈憎恨。
每天一班从巴基斯坦白沙瓦开往阿富汗喀布尔的长途快车到站时,我是跳下这辆千疮百孔的旧公共汽车的唯一的西方人。
阿富汗穆斯林部落和苏联支持的人民党政权之间发生的内战,使这里一度兴旺的旅游业萧条了。喀布尔的皮革商、地毯商、铜器商因为没有顾客而濒于破产的地步。
几乎所有阿富汗的主要公路都在反抗者的炮火的不断袭击之下。公共汽车、卡车都必须在武装车队掩护下行驶。
十月初,我搭上白沙瓦到喀布尔的公共汽车,从开伯尔山口经过荒无人烟的地带和又深又窄的峡谷,这一路按说是没有反抗者的活动的,但是携带着A K—47自动步枪的政府军队至少叫公共汽车停下十多次,来检查乘客的身份证,搜查乘客是否带有武器。
沿路的桥梁、电站、水坝等地戒备森严,都有装甲车、高射炮守卫着。侦察直升飞机不时在我们头顶上飞过。
和我几年前的一次访问相比,阿富汗人变得更加多疑,也不如前次那么好客。我很快地看到这个政权的支持者,特别是苏联人,在这里很不得人心。街上过往的行人盯着我看,然后问道:“你是俄国人吗?”当我回答说不是时,阿富汗人才露出笑容说:“那么来喝杯茶吧!”
有一次,我在喀布尔一个人声嘈杂的古老市场里漫步。一个穿西服的青年布商向我招手,叫我到他店里去。我们寒喧了十分多钟,喝了绿茶,他就开腔谈国内政治问题。
“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时代”,他说,“我的朋友和家庭成员有四分之一被人民党逮捕或杀害。”他不知道他的朋友是否还活着。他说:“如果我去探监,他们也会把我逮捕。”
从外交人员和阿富汗其他方面传来的消息证实,人民党经常驾驶着俄国吉普车突然来到城镇或乡村把人抓去拷问,有时拷问以后把人送回来,但经常是抓去的人就失踪。
在喀布尔的一些反对派成员的安排下,我在一家人家会见了几名穿着政府军队服装的持不同政见者。他们都是被招募来当兵的学生。一个二十来岁剪短发的工科学生说:“我们不愿和反抗者作战,但是在战斗中,人民党军官们和俄国顾问站在我们背后,一定要我们开枪。如果我们不开枪,他们就要开枪打我们。”
苏联人在阿富汗的露面是有控制的。穿着便服的俄国顾问占了喀布尔市中心的几个大旅馆,通常能见到他们三四成群地出进。在市场上,俄国妇女被阿富汗人推撞或大声咒骂。一个在古玩店的老板告诉我,他拒绝和俄国人做买卖。他说:“如果他们来买东西,我就要价比卖给欧洲人和美国人高五倍。如果他们还是想买,我就告诉他,这东西已经有了买主了。”
在士气低落和军饷很低的阿富汗军队里,从上到下,直到排级,都有穿着阿富汗军服的苏联军事顾问。在喀布尔期间,我经常看到阿富汗人开着军事吉普车,后面坐的却是欧洲人面孔的“人民党军官”。
据说,反抗武装已控制了五分之四的阿富汗。对政局的缺乏信任也反映在西方外交界。英国、美国、加拿大、法国和西德使馆已将大部分家属撤走了。 (宜华摘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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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苏联在红海南口步步进逼
本报记者 邢象超
苏联悍然出兵阿富汗,除了企图直接控制和占领阿富汗之外,还有更大的战略意图,那就是进一步向南亚和中东地区进行扩张侵略。如果我们对苏联最近一个时期在红海地区的所作所为作一番回顾和展望,我们就能更清楚地了解苏联入侵阿富汗的目的。
苏联在红海南口的军事存在早已成为中东人民和世界舆论日益关注的问题。目前,它在亚丁湾和阿拉伯海已经驻扎了一支有二十八艘包括各种作战舰只的舰队;在陆上和一些重要岛屿上,建立了一批海、空军基地。在阿拉伯海、亚丁湾、曼德海峡,苏联的舰只、飞机、“拖网渔船”不断进行巡逻游弋。十分狭窄的红海南端瓶颈地区的两侧,已被宣布为空中禁区,民航飞机只能从仅有一万米宽的空中走廊通过。另外,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一支苏联式的“应急部队”,正在红海南口加紧筹组、训练。可以说,苏联在亚丁湾和红海口的军事存在,实际上已经进入了中东后院。它在八十年代的任务,当然是要登堂入室,大显身手了。
近年来,苏联在红海地区采取各种手段大大地加快了侵占阿拉伯半岛南端的步伐。戴维营协议和埃以和约签署以后,苏联被挤出了中东和平进程。然后,它除了施展挑拨离间的故伎之外,着意经营它在红海南端势力范围。七十年代最后两个月内,苏联、东德同南也门和埃塞俄比亚,接连签订了四项带有军事性质的条约。苏联在这里策划多年的“联邦”,实际上已经具有雏形。
在八十年代可以预见的时期内,苏联将利用它在亚丁湾和红海南端的军事实力和政治影响干些什么?这是中东国家和世界许多国家密切关注的一个问题。
第一,随着埃、以双边关系的发展与和谈形势的变化,苏联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利用红海南端瓶颈地区的战略地位,对苏伊士运河的航运制造麻烦,甚至实行封锁。
第二,向阿拉伯半岛腹地进行渗透,伺机制造事端。这既是苏联长远战略目标,也是它目前正在进行的活动。最近,不少西方报刊报道,麦加大清真寺事件,有苏联在幕后插手。
第三,加强在海湾一带的活动,造成一个正如沙特阿拉伯的一位负责官员所说的对阿拉伯半岛的“钳形运动”。目前,苏联军队正在大批开进阿富汗,进行事实上的军事占领。伊朗扣留美国人质事件发生后,美国舰队开进阿拉伯海,由苏联本土起飞和从亚丁湾基地起飞的军用飞机,经常在舰队上空进行巡逻。“钳子”的确存在,而且正在“运动”。
中东是东来西往的交通要道,也是西欧、北美等工业发达国家所不可缺少的石油供应地。苏联的行动无异于在油库旁边放上一桶炸药。神经再麻木的人,也会感到问题的严重。因此,在伊朗扣留美人质事件发生之前,美国朝野早已议论在印度洋建立第五舰队、组建十万人“应急部队”的问题。现在它把议事日程中的一些事提前了。象当年的地中海地区一样,苏美两国将在这里进行紧张、尖锐的军事、政治对峙。
当然,决定中东形势发展的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中东人民。二十三年前,英国势力被迫从埃及和运河地区撤出后,也曾在亚丁建立自己的中东陆海空司令部,但最后不得不完全放弃了苏伊士以东的阵地。今天的苏联还在张牙舞爪;然而,从政治上说,它在中东已开始走向下坡,它的面目正在日益暴露。它在中东越来越多地依靠军事手段,就是它政治欺骗手法日益失灵的一个反证。在广大的中东地区,死心塌地跟随苏联的,恐怕只能说是极少数。苏联在红海南端的猖狂活动,最终也必然象在别的一些地区一样,落得个走向反面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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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昭和年代三只猴”
新华社记者 孔迈
时代已跨入了一九八○年。按照日本历法,今年是猴年。由于这个缘故,带有猴子形象的装饰品在东京的商场里到处可见,而且非常畅销。今年猴子形象也不同于往年。以前,日本常用一只捂着眼睛、一只捂着耳朵、另一只捂着嘴巴的三只猴子的形象表示人生的处世态度是“非礼不看,非礼不听,非礼不说”,要“明哲保身”,不要多管“闲事”。而今年这三只猴子坐在一起,一只睁开眼睛在看,一只竖起耳朵在听,另一只张着嘴巴在说。人们称它们为“昭和年代的三只猴”。这种装饰品的制造商说,改变三只猴子的形象,目的是唤起人们关心世事,充分发挥看、听、说的机能,以便安然无恙地度过动乱的八十年代。
资源和能源短缺的日本,在今后的十年面临着更加严峻的考验。日本的一位评论家最近写道,日本在八十年代,既要向别人传授自己的经验,同时也要学习别人的长处,要有“昭和年代三只猴”的那种精神。
大平首相在新年记者招待会上说:“随着八十年代的到来,迫使日本在瞬息万变的国际舞台上发挥作用的压力将越来越大。”他认为,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是日本的“国际责任”。
据外务省公布,正在编制中的日本下一个财政年度的预算,将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的政府援助达八千四百亿日元
(约合三十五亿美元),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零点三三,比本财政年度的七千二百十七亿日元多一千多亿日元,其中无偿援助将第一次超过百分之五十。
日本通商产业省最近发表的经济合作白皮书指出:“为了实现‘经济安全保障’的目标,日本应在八十年代确立自己同发展中国家进行经济合作的基本态度,但要避免引起误解或怀疑。”
《读卖新闻》发表的元旦社论指出:日本“要克服迄今为止的自私地追求国家利益的哲学”,而要“树立全面的国际合作的理想,这不仅有助于改变日本的国际形象,而且是八十年代综合安全保障政策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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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埃及古城卢克索
卢克索古称底比斯,是古埃及帝国中王朝和新王朝的都城,它兴建于古埃及帝国第十二王朝,距今已有四千多年历史。随着历代法老(古代埃及国王)的不断增修和扩建,到十八王朝(公元前一五五五年),底比斯进入了鼎盛时期,成为三千五百多年前世界上最大和最负盛名的城市。由于它的繁荣昌盛,被誉为“一百座城门的底比斯”。据考古学家估计,约有五百座古墓散布在卢克索地区,仅卢克索对岸——尼罗河西岸的帝王谷就有三十七座帝王陵墓。从这些陵墓中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可以看到埃及的伟大文明。这些壁画有描写战争的,有描写演员和工匠的,有描写捕鱼和狩猎的,也有描写古代埃及人的宗教信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建筑在三个大土台上的哈脱舍普苏皇后的庙宇,它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庙宇的壁画和浮雕内容丰富,有村舍景色、渔夫捕鱼等等。它们生动地反映了几千年前埃及人广阔的生活画面。
卢克索遗迹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卡纳克神庙,它占地六十英亩,由十七个部分所组成,是当前世界上仅存的规模最大的庙宇。卡纳克神庙是古埃及人精心构思的伟大杰作,其规模之大,结构之完美,工艺技术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神庙大门的两侧分别站立着一长排巨大的羊头狮身石像,守护着整个庙宇。神庙的大院占地八万六千平方英尺,平坦宽阔,整齐美观。而主殿的雄伟神奇,巍峨凝重,早在古代就被视为世界奇迹之一。主殿面积五万四千平方英尺,由十六行一百三十四根巨石圆柱组成,其中最高的十二根,每根高达二十一米,柱顶圆盘宽可站立一百来人。庙里尖顶的石碑如林,巨大的帝王雕像随处可见。古埃及人还用苍劲有力的刀笔,在神庙的石壁上,用象形文字写下了他们光辉的历史。 (陈忆村)(附图片)
上图为埃及卡纳克神庙外景 刘六塘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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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体坛

一九七九年世界田径优秀成绩一瞥
一九七九年世界田径界又涌现出一批名手,共打破十七项世界纪录。
其中,男子十三次破十项;女子八次破七项。绝大部分集中在径赛这个项目。
英国健儿跃登宝座
二十三岁的英国选手塞巴斯蒂安·科在去年七、八月间的四十一天中,以一分四十二秒三三、三分四十八秒九五和三分三十二秒一的成绩连破男子八百米、一英里和一千五百米三项世界纪录,被誉为一九七九年世界田径之王。
另一个风云人物是美国黑人选手雷纳尔多·内赫米亚。
他在短短的二十多天内先后两次打破男子一百一十米高栏世界纪录,将成绩从十三秒二一提高到十三秒正。
还有意大利选手彼德鲁·门内阿,在墨西哥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以十九秒七二打破了美国选手多米·史密特在同一地点创造并保持了十一年之久的男子二百米世界纪录。
东德女将崭露头角
女子方面,二十二岁的东德短跑选手玛利塔·科赫二年共创九次世界纪录。去年她三次破二项世界纪录。目前女子二百米二十一秒九一和四百米四十八秒六○的世界纪录均由她保持。
另一名年已三十二岁的东德女选手露特·富克斯自一九七二年以来,五破女子标枪世界纪录,一九七九年又以六十九米五二再创新纪录。
美国短跑独占鳌头
就国家而言,美国男子短跑实力最雄厚。在一百米和二百米去年世界前十个名次中独占十三名。
亚洲田径在去年蒙特利尔的世界杯赛上成绩并不理想,尚需奋发图强。我国虽已涌现出象邹振先(三级跳远)、郑达真(女子跳高)这样具有世界水平的田径好手,但在今后必须作出更大的努力,去攀登世界水平的高峰。
(赵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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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体坛

悬挂式滑翔创世界纪录
去年十二月的一天,风和日丽,碧空如洗。太平洋奥阿胡岛上空一支硕大的苍鹰矫健轻捷地飞翔于山峰峭壁之巅。细看之下,原来这是有人在作悬挂式滑翔飞行。三十一岁的杰姆·威尔是夏威夷的一位商人。他这次空中飞行历时十九小时又三十六分钟,打破了悬挂式滑翔飞行的世界纪录。 (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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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连载

麦加枪声
元潞
(五)激烈而持久的战斗
怎样才能有效地对付这批据险固守的武装分子呢?看来,唯一的办法是发挥部队的火力优势,向隐藏在寺院里的武装分子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占领大清真寺事件发生后不久,哈立德国王就召集这个国家的宗教领袖商议对策。在宗教领袖们作出决定之前,沙特阿拉伯军队一直把“饥饿战术”作为收复大清真寺的主要手段,希望严密的包围将使那些武装分子得不到食物和水,终于无法坚持抵抗而被迫投降。但是,几天来的情况表明,这些人员在事前早有周密准备。使用“饥饿战术”在短期内是不能奏效的。
必须采取果断有力的措施,不然就会遭到更重大的损失。
二十四日,利雅得国家广播电台宣布了一项宗教法令:沙特阿拉伯的三十二位伊斯兰教圣哲,根据古兰经的规定,决定授权政府军队使用任何必要的力量来清除亵渎神圣的大清真寺的“异端分子”。
沙特阿拉伯政府对军事行动进行了部署。这次最后攻击的任务,由国民警卫队——沙特阿拉伯的皇家军队执行,法赫德王储亲自指挥。
下午五点,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几辆装甲车隆隆地开进了大清真寺,向盘踞着武装分子的寺楼开火。寺院的一侧冒起了大火,滚滚浓烟弥漫半空。国民警卫队的士兵随着装甲车冲入大清真寺巨大的庭院,向寺楼的大门和拱门扫射。被包围的武装分子拚命抵抗,他们甚至第一次用手榴弹进行还击。但是,凭借着优势的火力,国民警卫队攻进了寺楼,开始在这个要塞般的建筑中对密布的厅室、曲折的回廊和高耸的尖塔一个接一个地同武装分子展开了争夺战。经过激烈的战斗,这个极其艰巨的任务终于取得了进展。
二十五日,沙特阿拉伯官方宣布,寺楼的楼上楼下,七座尖塔和其它制高点都已经收复,治安部队完全控制了大清真寺。当天下午,这个圣寺有一部分地区重新开放,供穆斯林做礼拜。
但是,在这所圣寺地下的底层,枪声还在震荡着。那里,蜂窝似的小室和迷宫式的通道,可以隐藏成千上万的人。部分武装分子押着一批人质躲进了地下,继续进行抵抗。他们依然战斗得这样顽强。二十八日,沙特阿拉伯的报纸报道,参加解决大清真寺事件的一名军官祖瓦伊德·诺法伊少校承认,只是在政府部队使用了催泪瓦斯之后,一些残余的武装分子才开始投降。有的外国的报道还说,“救世主”的一些年轻的追随者在被迫投降时,还倔强而愤怒地向政府的军队吐唾沫。
地下的搜索是旷日持久的。十二月二日,哈立德国王在内阁紧急会议上介绍麦加形势时说:“仍然躲藏在清真寺底层的叛徒已经寥寥无几了。”三日,官方又透露,军队正在完成对底层的控制。直到四日,内政大臣纳伊夫发表声明,宣布“被包围在大清真寺内的残余武装分子已被击毙或被俘虏”。但是,美国《新闻周刊》的报道说,在一个星期以后,仍有三名叛乱分子还没有从大清真寺的地下室清除出去。
这场冲突造成的伤亡是严重的。尽管各方报道并不一致,但都说死亡者数以百计。关于那个自命的“救世主”的下落,一开始各方的报道莫衷一是。到十二月三日,沙特阿拉伯部队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了他的尸体。这批武装分子中的第二号人物、这次占领行动的军事指挥者,据报道已经率领一批追随者突破包围,逃到部族地区去避难了。美联社的一则消息还说,逃跑的武装分子多达九百人。其中多数是装成刚被释放的人质通过军队岗哨的;有些则是从通向麦加西面沙漠的地道中逃掉的。
(待续)(附图片)
被包围在大清真寺内的残余武装分子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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