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9月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印度洋——海上交通的摇篮
晨曦
浩瀚的印度洋象慈爱的母亲,以她丰润的乳汁哺育着身边四十个国家的十二亿儿女。有谁知道,在她那七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水晶宫”里有多少有生命和无生命的宝藏呢?尽管今天是科学技术飞跃发展的时代,但科学之神也只是刚刚敲开印度洋的大门,这“水晶宫”内的一切依然是神秘的谜。难怪著名的美国海洋学家R·雷维尔慨叹说:人类对印度洋的了解还远不及对月球表面的了解。
然而,人类毕竟早就晓得,印度洋是古代文明的一个发祥地;也终于认识到,地中海应该而且必须把“世界航海摇篮”的光荣桂冠拱手归还给印度洋。
几年以前,法国古生物学家们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发现了一具罕见的隆鸟骨骼化石,和比普通鸡蛋大一百八十倍的隆鸟蛋化石。这虽然足以使考古学家们如获至宝,但真正令他们惊喜若狂的却是隆鸟腿上的小小铜环,这青铜环上镌刻的花纹清晰可辨。“马达加斯加古代文明的见证!”——科学家们的脑袋里立即闪出智慧的火花。但是,科学的验证却表明,这布满花纹的铜环虽然属于五千年前的古代文明,但却不属于马达加斯加,而属于印度河谷地。在印度发掘的五千年前的摩辛始—达罗古城遗址中发现的古代文物上,科学家们认出了与隆鸟腿套环上一模一样的花纹。
隆鸟象驼鸟似的,只会奔跑,不会飞翔。设想它在大洋中游泳,简直是笑话。那么,这铜环是怎样远渡重洋,从印度到达马达加斯加的呢?唯一正确的解释是,在远古时代印度洋上就有船舶航行了。
在波斯湾西岸的巴林群岛,考古学家发现了五千年前的古庙、仓库等建筑遗址,还发现了属于八、九千年前石器时代的遗迹。这就是说,远在八、九千年前,人类文明就踏上了巴林群岛。但是,巴林群岛上的远古文明却与波斯湾沿岸石器时代的文明迥然不同。巴林群岛上的文物、建筑形式、商贾标记,却与印度河谷的远古文明惊人地相似。此外,在南阿拉伯、甚至在古埃及的首都菲瓦,都曾发掘出古代印度的遗物。这表明,远在石器和铜器时代,印度就已经是印度洋和红海的航海国家了。
印度考古学家曾在洛塔尔(今孟买港)附近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港口。七千年前的洛塔尔港就有码头、货栈和长二百十八米、宽三十七米的船坞。洛塔尔的物物交换贸易的印记同在巴林群岛、印度洋其它地区所发现的完全相似。根据巴比伦人的祖先苏麦尔人四千五百年前留下的文字记载,曾提到来自麦路西国(中国佛语称天竺)即古印度的商船。洛塔尔古代印度港口遗址的发现及其他大量考证表明,印度洋(而非地中海)是世界航海的摇篮。
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人就跨过南海波涛进入印度洋了。汉武帝在位时期(公元前一四一年——八七年),中国人就乘着满载黄金和丝绸的海船,从广东的徐闻、合浦出发,穿过南海,经印度尼西亚、缅甸,航行到印度东海岸,在那里“市明珠、璧琉璃、奇石、异物”。几乎同时,印度的商贾船也穿越马六甲海峡前来中国。那时,中国已能建造容纳千人的巨大楼船。
中印海上航路开辟之后,中国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建立了直接通商往来,并由阿拉伯人作中间人,沟通了中国同伊朗、阿拉伯和埃及的海上联系。据阿拉伯历史资料记载,公元五世纪经常可以看到中国船舶来往于幼发拉底河上。唐宋时期,中外海上交通盛极一时。广州、杭州、泉州都是当时重要的国际贸易港口。阿拉伯大旅行家伊本·白图泰访问中国时,称泉州为“世界最大港之一,或径称为世界唯一之最大港亦无不可也”。
中国通过印度洋同非洲东海岸的直接往来始于唐代。宋代,中国海船远航亚丁湾和东非。近几十年来,在北起索马里、南至莫桑比克的东非海岸,陆续发掘了大量中国铜币和瓷器碎片,唐宋元明皆有。这些文物显然是中国和非洲人民传统友谊的历史见证。公元一四○五到一四三三年,明朝郑和七下西洋,遍访亚非三十几个国家,是印度洋古代航行史上的壮举。郑和一行从东南沿海出发,经印度支那、印尼,穿过马六甲海峡,到达斯里兰卡和印度,然后或横渡印度洋直抵东非海岸,或进入阿拉伯海,经波斯湾和亚丁湾,驶抵东非。随同郑和下西洋的巩珍在《西洋番国志》中写道:“惟观日月升坠,以辨西东,星斗高低,度量远近。皆斫木为盘,书刻干支之字,浮针于水,指向行舟。经月累旬,昼夜不止。……其所乘之宝舟,体势巍然,巨无与敌,篷帆锚舵,非二三百人莫能举动。”可见当时中国造船与航海技术之发达。显然,印度洋是中国同东南亚、南亚、阿拉伯、非洲乃至欧洲各国友好往来的传统纽带和历史见证。
人类对印度洋的考察和研究,大约可分三个历史阶段。第一阶段由古航行期到一七七二年。公元前三○○○年到一○○○年,埃及、印度、中国和腓尼基航海家们就遨游了北印度洋。人们对印度洋水域和陆地的分布作了许多研究。从一七七二年英国航海家库克考察印度洋开始,人类着手了深水研究,直到一八七三年。这是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是从一八七三年至今,人类对印度洋进行综合科学考察。然而,正如本文开头所说,人类对印度洋这个大千世界的认识,也许刚刚入门罢了。
十六、十七世纪葡萄牙、荷兰、法国、英国等殖民主义者相继闯入印度洋,从此印度洋上风云突变,激荡不安。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旧殖民主义体系的崩溃,印度洋沿岸国家相继宣布独立。但如今,两个超级大国又争相闯入印度洋,特别是早在彼得大帝时代就觊觎印度洋暖水港的俄国,如今正竭力把印度洋变为北极熊的游泳池。正因为这样,印度洋发出了“印度洋是属于印度洋人民的!”“北极熊滚出去”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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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波托马克河畔的马蹄声
刘宓庆
波托马克河流经华盛顿。离河岸不远,就是那个幽静的波托马克公园。公园北面是通向国会山的宾夕法尼亚大街,南边是一条滨河大道。在这些坦荡的大道上,可以看到千篇一律的美国城市风光:川流不息的汽车,急驰而去。
可是在那些供汽车行驶的公路上,最近出现了一些令人诧异的奇景:人们听到的不是高速汽车的飕飕声,而是的的达达的马蹄声;路旁的停车计时表前,不是停放着汽车,而是拴着带马鞍的坐骑。在加油站前还可以看到焦躁不安的人群和长达几十辆、上百辆等待加油的汽车长龙。看到这些景象,就不禁使人联想起瓦克·埃文斯(注)拍摄的那些纪录三十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的照片。不同的是,今天的景象由于四十年来美国在技术上的巨大进步和发展而带有某种令人寻思的奥秘色彩。人们不是为面包和救济金,而是为几加仑的汽油而心急如焚。在加油站边,等待加油的人在汽车里苦苦期待着、思索着,面色阴沉忧郁;处处都可以看到“无油可售”的牌子……
今年入夏以来,美国的油荒日趋严重。汽油短缺首先出现在汽油消费量最大的西部和南部几个州。据报道,石油公司向全国加油站网供应的汽油,每个月比去年同时期减少百分之五到二十。在加利福尼亚州能买到的汽油大概只能灌满小型轿车油箱的四分之一。由于零售汽油供应短缺,许多加油站不能按时营业。加利福尼亚州有些地方的加油站只能在周末供应两天汽油,纽约市有些加油站只能从上午七时到十时,下午四时到七时定时供油。排队买油已经成了许多家庭主妇每天清晨的第一项采购任务。
“油荒”的浪潮冲击着美国人民的正常生活,最严重的问题是油价飞涨。美国汽油零售价格在短短五个月内就上涨了百分之二十。许多城市的油价已突破一美元一加仑大关,有的地方已达到一美元三十美分一加仑,预计年底将高达一美元五十美分一加仑。黑市汽油价格更骇人听闻。
在“油荒”的威胁下,许多美国人正在被迫改变生活习惯,很多驾车上班的美国人改骑自行车或改乘火车或公共汽车上下班。现在洛杉矶的公共汽车客运量比乘座标准高出百分之一百五十。
长岛铁路公司每天都有四千乘客上车后找不到座位。美国的公用客运交通设施并不发达,因为全国客运总量的百分之八十五是私人小汽车,公用交通的客运量不到百分之五。许多城市公共汽车奇缺,不少铁路线上客运列车陈旧,而且经常误点。客运量的猛增给美国公用客运企业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为了解决公用交通问题,美国准备回头发展公用交通事业。其结果,重担又落在美国劳动人民身上。今天,在许多交通线上,都可以看到一群群焦急地等着上车的乘客。拥挤的车厢里,常常可以听到一句牢骚话:“吃苦头的还是纳税人。”也许,这正是症结的所在。在美国,到处都可以看到成千上万“吃苦头”的纳税人,那些坐在僵死的汽车里发愁的普通技工,那些一早起来为几加仑汽油而奔波的家庭主妇,那些等火车上下班的办事员,他们为本来只值几美分的汽油付了高出十倍甚至几十倍的代价!他们在周而复始的所谓“石油危机”的冲击下备尝了负债和通货膨胀的恶果!
既然有“吃苦头”的纳税人,就必然有“吃甜头”的得利者。根据美国能源部提出的数字,美国七大石油公司仅在一个项目上就“非法从美国公众身上攫取了十七亿美元的暴利”。在七大石油公司中,德士古公司得利八亿八千八百余万美元,海湾石油公司得利五亿七千八百万美元。石油公司获得这笔暴利的手法是通过谎报“新油”来抵制政府的价格控制。美国能源管理部门为鼓励开采增产,曾经提高了新开采的石油的价格。石油公司就将“旧油”以获准的“新油”价格作价,从而将巨额差价转嫁到消费者身上。
这一切都使人想起埃文斯拍下的那些时至今日仍然使许多老一代美国人记忆犹新的摄影作品:尽管汽车长龙取代了三十年代那一群群领救济金的饥饿的失业者,尽管四十年来美国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技术进步,但在那里,一次又一次重复的仍然是那个古老的资本主义的故事……
正因为这样,当繁华的市区里竟然听到了马蹄声的时候,人们也就用不着惊奇了。
(注)瓦克·埃文斯是美国已故著名摄影师。他如实纪录了从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期美国社会的贫困、混乱和幻灭。
(附图片)
多恼人呵!没有油,车怎么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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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今古人物

拉普拉普与麦哲伦
李翼振
由珊瑚礁形成的马克坦岛是菲律宾宿务港的天然屏障。在菲律宾朋友的陪同下,我们驱车经过新建的现代化跨海长桥,来到了马克坦岛北岸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那里,在滨海的椰林之间建了一所纪念亭,亭中有一块石座铜碑。负责保护文物的菲律宾历史委员会在铜碑的正面用英文镌刻着菲律宾民族自豪的语句:
“拉普拉普。一五二一年四月二十
七日,拉普拉普和他的战士们,在这里
打退了西班牙入侵者,杀死了他们的首
领——费尔南多·麦哲伦。由此,拉普
拉普成为击退欧洲人侵略的第一个菲律
宾人。”
碑的背面是这样记载着:
“费尔南多·麦哲伦之死。一五二一年四月二十七日,费尔南多·麦哲伦死于此地。他是在与马克坦岛酋长拉普拉普的战士们交战中受伤死亡的。麦哲伦船队的一艘船只——维多利亚号,在埃尔卡诺的指挥下,于一五二一年五月一日升帆驶离宿务港,并于一五二二年九月六日返抵西班牙港口停泊,第一次环球航海就这样完成了。”
这篇简短的碑文勾起人们对于历史的回忆。
麦哲伦原籍葡萄牙,是世界上第一个进行环球航行的航海家。十六世纪初,他投靠西班牙国王,要为西班牙开辟新航路,寻找东方殖民地。一五一九年八月十日,麦哲伦率远征队的五艘船只,二百三十六名水手,自西班牙港口出发,渡过大西洋,通过美洲南端的海峡,进入了那时欧洲人未曾探索过的另一片茫茫海洋——太平洋。水手们乘风破浪,继续西行,经受了吃老鼠、喝污水、船破人亡等等艰险,一五二一年(明朝正德十六年)三月终于在大洋西侧看见了升出海面的陆地,那就是后来被誉为“东方明珠”的菲律宾群岛的岛屿。四月七日,麦哲伦的船只驶进了宿务渔港,他发现这里是一个货物集散地,港湾内停泊着中国和阿拉伯商人的帆船。
麦哲伦登岸后竖起天主教的十字架,竟宣称整个群岛归西班牙所有。当地居民不懂得他的意思,反而以客相待,供应大米、玉蜀黍和肉类。麦哲伦以为他们软弱可欺,野心增大。四月二十七日,麦哲伦带领西班牙水兵向海峡对岸的马克坦岛侵犯。
拉普拉普酋长和部落人民,守卫自己的土地,顽强抵抗,把入侵之敌赶下海去。
就在这个纪念亭的主墙上,菲律宾的美术家们,把引为自豪的本民族人民抵御外来侵略的战斗场面,描绘成壁画,画中情景激动人心:
远处,隔着海峡是群山环抱的宿务港,西班牙的大型战船在海峡中抛锚。入侵的西班牙水兵从海滩的浅水中蜂拥而上,企图登岸。拉普拉普的战士们个个赤膊,手持大刀或长矛,从椰林和礁石之间突然跃出,迎上前去,与来犯之敌拚死搏斗,把敌人打死打伤在海滩上。
头缠红巾的拉普拉普,怒目而视,双手擎起大刀,向迎面的麦哲伦用力砍去。刀口染上了敌人的血迹。骑士装扮的麦哲伦,由于挨了致命的一刀,面露惊恐,右手握着的利剑掉进水里。他身向后仰,即将跌倒在海水中。
拉普拉普和部落民众的英勇作战,真正表现了菲律宾人民不可侮的民族精神。败退的西班牙人甚至连麦哲伦的尸体也弃置不顾而开船逃逸。敌人得到了教训,久久不敢再来侵犯,菲律宾人民此后过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和平安宁生活。
人民崇敬民族英雄。现在马克坦岛上拉普拉普家乡的广场上,已经修建了一座拉普拉普全身铸像的纪念碑。我同很多慕名来访的游客一道,怀着崇敬的心情到那里瞻仰。
拉普拉普的全身铸像,挺立在五米多高的座基上。他身披战衣,右手握剑,左手持矛,注目前方,时刻准备予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的英姿,栩栩如生。
拉普拉普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四百五十多年来,他的英名和事迹在菲律宾人民中广为传颂,深受敬仰。据传说,拉普拉普出身于渔民之家。“拉普拉普”本是一种鱼类的名称,这种海鱼伶俐活泼,不易捕捉。在海岛以捕鱼为生的拉普拉普的父母,看来就是这样亲昵地称呼他们的爱子为拉普拉普。
访问结束离开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从热带的椰树丛中传来了悦耳的琴音。原来,岛上男女青年弹起了他们自己制作的吉他琴。拉普拉普的后代同其他民族的人民一样,热爱劳动,热爱生活,热爱自己国土的山山水水。
(附图片)
图为菲律宾壁画。拉普拉普(右二)正率领马克坦岛上的人民,英勇反抗麦哲伦船队(右一)的武装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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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扶桑老少惜“兰兰”
冬明
“上野动物园大熊猫‘兰兰’之死,使日本的知名人士和普通公民都感到悲伤”。日本共同社在九月四日发出的一条电讯中,这样反映了日本人民的惋惜心情。
这些天来,成千上万的日本儿童和成人,来到东京的上野动物园,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吊唁刚刚死去的“兰兰”。在队伍里,有人臂戴黑纱,有人悲伤得掉下了眼泪。东京都知事铃木在一份书面讲话中把“兰兰”称为“中日人民间的友好使者”,他十分惋惜地说:“人们将永远看不到她的幽默和可爱的形象了。”
八月三十一日中午,“兰兰”突然发病,意识不清,使上野动物园里笼罩着沉重的气氛。熊猫饲育班的十一名成员,立即会同有关专家全力以赴地进行抢救:输氧、点滴、注射、做心电图、进行血液检查……。同日下午六时半,动物园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这一不幸消息。有关这一情况的报告,随即送到了内阁官房长官的办公桌上。
九月一日,日本各大报纸都在显著的位置报道了“兰兰”突然病倒的消息,把她的脉搏、体温、表情都及时详细地告诉广大人民。动物园熊猫馆的周围挤满了前来探询病情的人群。从日本全国各地发来了无数的慰问电报、电话、书信和送来了鲜花。前去探望的人,有的送去苹果和药物。数十万儿童为“兰兰”的健康而祈祷。不少天真无邪的小朋友,站在熊猫馆前不肯离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怎么‘兰兰’不见了?”“我要看‘兰兰’。”
九月三日,因治疗的需要,上野动物园的正门上挂起了“本日休园”的牌子。领着幼儿前往探望的母亲们,不得已从大门的栅栏缝里不断张望,恳切地说:“就是为了孩子们,也请一定恢复‘兰兰’的健康!”光是这一天,来到上野动物园的儿童就达四万人。
九月四日凌晨,“兰兰”终因治疗无效,停止了呼吸。经过病理解剖发现,她怀孕在身的小熊猫已长到十点五厘米,再有个把月就可以出世了。“兰兰”的死,使四个昼夜来几乎不休不眠地在“兰兰”身边护理的饲育班长本间胜男等人失声痛哭。
大平首相对“兰兰”的病故表示“太令人惋惜”。正在会议期间的一些内阁成员回顾了一九七二年田中前首相访华时,周总理代表中国人民宣布把熊猫送给日本人民的情景。田中前首相听到这个消息,也难过地说:“日中友好的象征——‘兰兰’死去了,绝大多数国民都对此感到惋惜”。
“兰兰”作为中国人民的友好“使者”,七年来受到日本人民的盛情接待。为了保证“兰兰”的身体健康,日本人民让她吃最好的嫩竹叶,每周休息两天。用四千万日元建成的熊猫馆,是有冷、暖气设备的“舒适”住宅。一年四季不断的客人每天都向“兰兰”问候。“兰兰”从一九七二年十月二十八日到达上野动物园定居以来,已接待了三千二百八十多万观众。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一头动物象“兰兰”那样牵动过这么多人的感情,赢得过这么多人的友谊,在促进两国人民的友好和了解上起过这样大的作用。作为一个“友好的使者”,“兰兰”已完成了她的使命。她的可爱的形象,将永远留在日本儿童和日本人民的记忆中。
(附图片)
左:许多日本儿童来到东京上野动物园向“兰兰”告别。
右:动物园主任饲养员小森为“兰兰”之死伤心流泪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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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伊拉克椰枣种种
熊仲琪
提起椰枣,人们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伊拉克。
伊拉克全国十八个省中,有十二个省种植椰枣,共约有三千万株椰枣树。全国年产椰枣三、四十万吨,一半以上供出口,出口额占世界第一位,每年可以赚取上千万美元的外汇。
在伊拉克有一百万农业人口和椰枣种植有关。椰枣在国民经济和人民日常生活中,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椰枣的生长需要炎热的气候和适时的灌溉。伊拉克是大陆性气候,夏天气温高达摄氏四十多度;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丰富的水源,给椰枣的繁殖生长,提供了有利的自然条件。伊拉克朋友说:一株椰枣,种植七年后开始结枣,可结实近百年,树龄二十到三十年时,是产枣旺期,最好的树每年可结枣五十公斤左右。
椰枣含糖量很高,营养丰富。由于其化学结构不同于蔗糖,不能提炼成为结晶糖,但它不需要加糖腌制,就香甜如蜜,非常可口。伊拉克民间烈性饮料“阿拉克”,就是以椰枣作原料,加上茴香等制成,饮用时加水和冰块,就变成牛奶一样乳白色,芳香醉人。椰枣树干可用于建房造船等,叶梗可编制桌椅家具,叶可作造纸原料。每当伊拉克朋友谈起椰枣时,他们都为自己祖国的宝树而流露出自豪的感情。
椰枣的种植在伊拉克有着悠久的历史,自古以来它就和伊拉克人民生活密切相连。人们到农民家作客,主人总是以甜蜜的椰枣和酸牛奶招待。这种民间风俗,现在已成为招待国宾的一种礼节。凡是国宾来访,当抵宾馆时,身着阿拉伯民族服装的一对男女小孩,就手捧一盘椰枣和一杯酸牛奶送上,以表达主人的情谊。
椰枣很早就从丝绸古道传入中国。我国明代大药物学家李时珍,就曾对它的药性进行过研究,他在《本草纲目》中指出:椰枣是“补身体、壮颜色”的良药。在一九五八年伊拉克民主革命胜利初期,石油资源尚未收归国有,椰枣出口是主要外汇收入来源,当时一些殖民主义者,曾企图以抵制进口椰枣来为伊拉克新政权制造困难。中国就大量进口椰枣,给了伊拉克以有力的支持。从那时以来,我国一直是伊拉克椰枣的最大进口国,每年占它的椰枣出口量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不等。伊拉克朋友曾开玩笑地说:如果九亿多中国人每人都吃一颗椰枣,我们的椰枣就只能全部出口到中国,让帝国主义去抵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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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希特勒的“最后堡垒”
刘新粦
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巴伐利亚州境内的一座山上有一座花岗石砌的别墅。这座别墅高耸于一个峻峭的花岗石的顶峰上,俯瞰着贝希特斯加登市。这座地势险要孤悬在山顶上的别墅是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德国纳粹头子希特勒的一个巢穴。当第三帝国处在土崩瓦解的时候,纳粹分子散布流言说该地将是希特勒决一死战的“最后堡垒”。一九四五年五月初美军派出一支分遣队来到这里搜捕当时被认为藏在“最后堡垒”里的希特勒。
这些美军发现这个地方是在一千七百九十米高的克尔施泰因山上,阴森森的,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迹。但别墅里面有电灯和自来水,厨房里放东西的架子上堆满了干菜、干果和供据说不喝酒的希特勒饮用的矿泉水。一个电梯门旁边的一块板上有十三盏小电灯在亮着。“元首会不会带着足够维持一段长时间的食物而巧妙地隐藏起来了呢?”这些搜索者问自己。作为预防措施,他们破坏了电梯。可是那些电灯还在亮着,这使他们感到不安。这些灯会不会意味着电梯井的四周有横的坑道,坑道里藏着希特勒或一支党卫军呢?要弄清这点,唯一的办法是亲自下去检查电梯井。一个士兵自告奋勇下去了。他带着一支电筒和一支自动手枪一步一步地攀下一百二十二米深的电梯井,仔细检查了四面的墙壁。他的大胆行动解答了问题:希特勒并不在这山峰上。
另外一个可能性是希特勒也许藏在邻近的山里。这座山里面有星罗棋布、错综复杂的坑道网。这些坑道筑有工事,它们通往纳粹头目们的防空洞。这些防空洞大部分是两间房加浴室的单元套间。坑道纵深通向山的中心,有许多向左拐和向右拐的四十五度弯。在每个拐弯处的走廊里都有厚钢板构成的机枪掩体。每个掩体有两挺机枪和八个射击枪眼。美军搜索时发现这些机枪都上好了子弹带,随时可以射击。
坑道体系是一个完整的地下小社会。除了单元套间之外还有一个医疗门诊部(它有装备齐全的手术室)、牙科诊室、图书馆、理发室和储藏室。颇令人惊讶的是,储藏室里食品很少;但有一个储藏室却存放着各种各样的酒。如果希特勒是一个禁酒主义者的话,他手下的那些头目肯定不是的。尽管没有人,然而所有的设备都完好无损。巨大的涡轮发电机在嗡嗡运转。
通过这次搜查,纳粹分子散布的神话破产了。这个所谓的“最后堡垒”没有足够的防御手段,与其说这是一个战斗堡垒,毋宁说它倒是一个美丽的休养地。
一九三八年九月,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同英国首相张伯伦会晤,双方作了一笔黑交易:德国可以吞并捷克斯洛伐克的苏德台区。希特勒曾经把他这座山顶上的别墅命名为“鹰窝”,大概是他把贝希特斯加登看作他的发迹地之一吧!可惜当年他还没有来得及在他的“最后堡垒”里作困兽之斗,第三帝国就覆灭了。“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这个如今已成为供人游览的历史陈迹“鹰窝”,也许可以向企图步希特勒后尘的现代恶霸们,提供一点有益的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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