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7月8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恩格斯一八八八年的美国之行
周锡荣
一八八八年八月八日,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恩格斯由马克思的女儿爱琳娜和她的丈夫艾威林以及著名的化学家肖莱马教授三人陪伴,在英国的利物浦码头乘“柏林号”轮船启程,开始了他横渡浩瀚的大西洋的美国之行。
这次横渡大西洋的旅行,是恩格斯盼望已久的。早在一八五二年一月,他就给在美国的战友魏德迈写信,谈起他要去美国旅行的打算,可是一直未能如愿。过了三十六年,恩格斯的这个宿愿终于实现了。
此时的恩格斯已经是六十八岁高龄。他那稠密而奇特地斜生的连鬓胡虽然开始灰白,但栗色的头发没有一根白发,仍然显得非常年轻。“柏林号”刚离开利物浦不久,他就兴致勃勃地说:“我迫不及待地期望着新大陆。”在大西洋上,不管天气多么不好,恩格斯总是喜欢在甲板上散步。当他要通过甲板上的那些座位或其它障碍物时,他总是一步跨过去而不愿绕弯走过去。爱琳娜说:“他有一条不可动摇的原则:在前进的道路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决不回避,要跳过去或者爬过去。”
恩格斯的这次美国之行,主要是游览和休息。在出发前,他曾写信告诉马克思的女儿劳拉说,“我要去游览而不是去宣传,主要是去彻底改换一下空气等等,以便完全克服视力的衰弱和慢性结膜炎……”这是因为,在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担负着繁重的工作,尤其是马克思《资本论》的整理出版,耗费了他的大部分精力,使他视力严重衰退,身体非常疲劳。遵照医嘱,恩格斯决定进行长途海上旅行,到美国游览。为了避开报刊记者和其他人的采访,以免破坏旅行的兴致和目的,恩格斯的美国之行是化名进行的。为此,他曾写信告诉有关朋友此行要绝对保密。
八月十七日,恩格斯一行顺利抵达纽约,亲切地会见了他和马克思晚年最亲密的朋友、美国工人运动活动家左尔格。艾威林原来在纽约的一家旅馆预订了几个房间,但没住多久,恩格斯就住到纽约附近霍布根的左尔格的家里。恩格斯患感冒,得到了左尔格夫妇的精心照料,很快恢复了健康。在纽约,恩格斯还会见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的英译者威士涅威茨基夫人和著名的英国工人运动活动家哈尼的夫人等朋友。
根据左尔格帮助制订的旅行计划,八月二十七日,恩格斯从纽约乘火车到达东北海岸的大城市波士顿,顺便参观了附近的剑桥和康克德;在康克德看了市容,恩格斯认为城市非常漂亮、美不胜收,但恩格斯说:“这是安葬的好地方,而不是生活的好地方”。在波士顿住了七天后,恩格斯乘车前往观赏著名的世界最大的尼亚加拉瀑布,他非常赞叹这里大自然的美丽景色和新鲜的空气。然后,顺着安大略湖驶往圣劳伦斯河,乘船顺流而下到达加拿大的蒙特利尔,途中参观了加拿大的多伦多、侯普港和金斯顿;再从蒙特利尔回到美国的普拉茨堡,并到海拔两千英尺的阿德朗达克山脉游览;接着又乘船经过香普冷湖和荒凉的乔治湖,驶向沃耳巴尼。最后,乘船沿哈德逊河回到纽约。九月十九日,恩格斯乘“纽约号”轮船离开美国,二十九日返回伦敦。整个旅行历时五十多天。
这次旅行,恩格斯对美国民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没有写完的观感《美国旅行印象》中谈到,在“柏林号”轮船上他第一次遇到了一大群美国人,恩格斯认为他们大多数是很可爱的人,他们精神饱满、健壮高大。但恩格斯说:“我对美国人的第一个印象无论如何说明不了他们对欧洲人的民族优越性,也无论如何说明不了他们是一个崭新的、年轻的民族典型”。在越过安大略湖到加拿大时,恩格斯发现了两个国家惊人的差别,以为到了一个显然在退步和衰败的国家。恩格斯一方面肯定地说,为了迅速发展新兴国家,多么需要有美国人那种狂热的事业心;但恩格斯同时又指出,这种事业心是
“在资本主义生产为基础的前提下”的。旅行结束后,他说,“我对美国很感兴趣”,“它是资本主义生产的乐土,应该亲眼去实际看一看”。马克思一生没有机会去美国。恩格斯这次旅行亲眼见到的事实再一次说明: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美国足以证实他们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分析,是完全正确的。
虽然在旅途中有过两次强烈的风暴,恩格斯也为被蚊子咬了六十八处而生过气,但他对这次美国之行是非常满意的。他认为这是一次很出色的旅行,了解了很多情况,非常愉快、有趣和有益。他在返欧途中给他弟弟海尔曼·恩格斯写信说:“旅行对我好处极大。我感到自己至少年轻了五岁。我的一切小毛病都消失了,眼睛也好转。”他还计划第二年再去一次。
回到伦敦以后,恩格斯又以充沛的精力投入《资本论》第三卷的整理、出版,去完成他的亡友马克思遗留下的这件刻不容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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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德大学名城哥廷根
一九二三到一九二五年间,敬爱的朱德同志曾在哥廷根大学念过书。那里现在还保存着他当年注册入学的证书。
胡君亶
哥廷根,早就听人讲起你的美景,早就知道你是朱德同志当年曾经留学的地方,今天,我终于来到了你身边!
吉斯湖湖水溶溶,碧波荡漾,两岸青山叠翠,湖中白帆点点。海堡山上一片翠绿,郁郁葱葱。哥廷根,无数到过你身边的人,赞美你那大自然的景色,但更令人赞美的是你这座大学城从古到今培养了多少有用之材,多少世界知名的科学家!
哥廷根这个城市在中国人心里并不陌生,因为它同伟大的中国革命领袖朱德同志的名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两周访问中,感谢哥廷根大学校长克纳格教授亲自陪同我们参观这所著名的大学,使我们能亲眼看一看朱德同志当时在德国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好客的主人首先向我们介绍了哥廷根大学的历史。哥廷根大学始建于一七三四年,至一七三七年建成,已有二百四十多年的历史了。哥廷根现有居民十二万三千人,而大学生却有二万四千人,是城市人口的五分之一。所以,哥廷根素有大学城之称,真叫做名不虚传。
哥廷根大学目前设有九个学院,一百四十个专业,是西德设有最广泛专业的综合性大学之一。专业中以数学、物理、化学为主要偏重面,师资力量雄厚。不仅西德各地有专门到哥廷根来求学的大学生,而且有八十三个国家的一千二百多名留学生在这里学习。一些专业如数学、物理、医学、法学和哲学等是他们所热衷的科目。
许多世界闻名的自然科学家以及社会科学家都是“哥廷根人”。这一点也足以说明哥廷根大学是培养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的摇篮。这里产生过象高斯这样闻名几世纪的数学、物理学家,以及象著名的历史学家施皮特勒尔、著名的生物学家哈雷尔教授、著名的古典哲学家约盖斯内尔等对人类做出重要贡献的科学家。
许多诺贝尔奖金的获得者同哥廷根大学有关,他们被称为“哥廷根的诺贝尔奖金获奖者”。他们的名字数不胜数,其中有物理学家布莱克特、波尔恩、鲍特,化学家爱根、哈尔范贝格、瓦拉赫,医学家考赫,哲学家奥伊肯等约有三十几人,其中一些科学家得到特殊的荣誉:在哥廷根大学树立了纪念牌。
无数文人墨客、知名政治家、教授,慕名来到这里参观访问,并且写诗、做文章歌颂哥廷根。他们称“哥廷根是大学的故乡”,说哥廷根“对于发展文化的气氛”,“活跃学术讨论空气是足够大的了”。的确,哥廷根大学是在德国历史上最早进行自由的学术讨论和自由教课的大学。
我们敬爱的朱德总司令,就是于一九二三年至一九二五年在这样一个有着光荣文化传统、充满自由学术讨论空气的最高学府里学习和生活的。为了寻找马克思主义,为了学成救国的本领,朱德同志在哥廷根大学政治系念书,进行了刻苦的学习。我们的主人、该校校长亲自带我们参观了一个中心楼。在那里观看了当年朱德同志在里面参加全校师生会议的大礼堂。我们还看到了当年他在里面自修和查阅参考书的图书馆阅览室。我们用手抚摸阅览室的桌椅,仔细端详阅览室里的古典式的台灯,心中不知不觉想象出朱德同志当年在阅览室里读书和钻研革命真理的情景……
当我们问起朱德同志当年住宿的地方时,校长告诉我们,就在大学附近。他本人还兴致勃勃地陪我们去看。这是座落在马克斯·普朗克大街三号的一座古典建筑式样的三层楼房。当然房子经过历史变迁也已经改换了主人,变成一个治疗风湿病的理疗所。大家在朱德同志当年住过的屋前拍照留念,欣赏着这里的街景,心里想着当年朱老总可能就是徒步往返学校和宿舍的,这条街上曾踏过他老人家多少脚印呵!
我们深切地怀念朱总司令,想知道他在哥廷根生活的一切情况。可是事隔几十年,校长是无法解答我们提出的这些问题的。但主人热情地答应,一定帮助我们查找朱总司令当年生活的有关资料,他还把珍贵的朱德同志当年的注册入学证的复制品赠给我们留念。
事有凑巧,正在我们询问朱德同志当时生活情况时,陪同我们参观的苏珊女士却主动地告诉一点线索。原来她父亲的老邻居二十年代就是住在普朗克大街三号这所房子里。他们曾回忆起,当年有一个中国房客住在他家里,很有礼貌,从不打扰别人休息。只记得这位中国人总是一个人坐在窗前读书,手不释卷,一声不响。只有星期日有中国朋友来聚会时才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和爽朗笑声。八十多岁的老妈妈回忆不起太多的东西,只记得那位中国人特别爱做咖哩饭,爱吃辣子。这意想不到的收获真令人高兴!
结束了短短两个多小时的参观,我们穿过森林,乘车回旅馆。沿途看到浓密的青松翠柏和公路两旁绿色绒毯似的草地和各色各样逗人喜爱的野花。苍松翠柏,再加上欣欣向荣的小花朵,哥廷根的自然景色真是美丽如画呵!我们欣赏着大自然的景色,心中深切怀念着敬爱的朱总司令,不由得心潮澎湃。这思绪、这怀念,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附图片)
哥廷根大学的礼堂,朱德同志曾在这里参加过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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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菲律宾的国旗、国歌、国花
张结 吴帆
被称为东海明珠的菲律宾,曾经长期遭受殖民统治。菲律宾人民为了摆脱殖民枷锁,进行了英勇的斗争。今天菲律宾所用的国旗和国歌,是在这一斗争中产生的,它们都表现了菲律宾人民强烈的爱国热忱和高昂的战斗意志。
从十九世纪九十年代起,菲律宾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特别是在一八九二年七月七日菲律宾爱国者何塞·黎萨尔被西班牙殖民当局放逐后,更使人们认识到不能对残暴的殖民统治者抱有任何幻想。一个民族主义的革命团体“菲律宾同盟会”,即于同时诞生。同盟会主张菲律宾诸岛组成一个统一的国家,特别指出要通过革命手段取得民族解放和独立。同盟会制订了自己的会旗,在长方形的红布中间嵌有白色的“K”
(同盟会的第一个字母)字。一八九六年八月,同盟会在巴林塔瓦山区举行武装起义。起义迅速扩大到八个省,参加的人日益增多,旗帜也作了一些改变。新的旗帜仍为红色,中间是一个白色太阳,向外散发着八条光芒,代表最初起义的八个省,中间仍有一“K”字。
一八九八年六月二十日,阿根那多将军在马尼拉南部的甲美地省卡威,宣布菲律宾独立。当时升起的就是这种旗帜,后来就被正式确定为菲律宾国旗。旗的右侧,是上下并列的蓝、红两色,左侧为一白色的三角形,中间有一黄色太阳,周围有八条长的光线和一些较小的光线,三个角各有一颗黄色的星。据解释,蓝色表示忠心、诚实、正直,红色表示勇敢与胆量,日光表示阳光普照全国,八道长的光线仍代表最先起义的八个省份,其余光线代表其他各省,三颗星则象征菲律宾群岛的三大区域,即吕宋、米沙鄢和棉兰老。
菲律宾的国歌原名马达洛菲律宾国家进行曲,是菲律宾著名的钢琴家及作曲家斐力普教授在一八九八年六月为菲律宾革命军领袖阿根那多将军的起义部队创作的歌曲,马达洛则是阿根那多领导的起义组织的名字。一八九九年,爱国诗人帕尔马为进行曲填了词,在歌词中表达了菲律宾人民对祖国的热爱和争取祖国独立的决心,同时也热情地讴歌了起义军所用的旗帜。原曲共五节,其中的二节是:
可爱的神圣国土,
无数崇高英雄的摇篮。
侵略者将再也不能,
践踏你圣洁的海岸。
那对每一个人都无比热爱
的旗帜,
它的太阳和星,光辉灿亮。
啊!它所照耀的土地,
将永远不屈服于暴君的力
量。
虽然菲律宾人民已经于一九四六年取得独立,实现了多少烈士长期梦寐以求的愿望,但这在起义斗争烈火中产生的曲调和歌词,仍然激励着人民,深受他们的喜爱,也一直被作为菲律宾的国歌。
除了国旗和国歌,菲律宾还有自己的国花,即被称为“三巴吉塔”的一种茉莉花。这是一种灌木类植物,一般高三、四尺,花色洁白,香味浓郁,有单瓣和双瓣两种。据说,这种花遍布菲律宾各个地区,特别在距离马尼拉市不远的内湖省,更是成片成片地种植。开花时节,漫山遍野异香扑鼻,往往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一片花海。在城市的花园里,在一般人的住宅院内,也都可以看到一棵棵这种茉莉花。
在他加禄语中,“三巴吉塔”是青年男女之间表示坚贞爱情的话语,菲律宾青年常常把“三巴吉塔”花献给自己的爱人。但这种花也被用来作为纯洁的情操和友谊的象征。人们爱把一瓣瓣鲜花串成花束和其他形式,摆在房间内或案头。每当外国客人来到菲律宾,好客的主人更常把“三巴吉塔”花结成长长的花环,亲手挂在客人颈上。把菲律宾的国花和它的国旗、国歌联系起来,人们会自然地想到,菲律宾人民是热爱和平和致力于同其他国家人民发展友谊的,但为了自己的独立和民族解放,也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斗争。(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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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今古人物

桑地诺和尼加拉瓜
“一个民族的主权,不是靠言辞,而是要用武器来保卫它。”
——奥古斯托·桑地诺
郭伟成
一九三四年二月二十一日晚上,尼加拉瓜首都马那瓜豪华的总统府里,正在举行盛大宴会。主宾席上坐着尼加拉瓜的陆军首脑阿·索摩查与他请来的客人、尼加拉瓜游击队领导人桑地诺将军。宴毕,索摩查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桑地诺和他的随员。可是,不大一会,在离总统府不远的地方,一阵尖厉的机枪声划破了马那瓜寂静的夜空;桑地诺倒在殷红的血泊中。而总统府内,索摩查和他的帮凶们,在一阵狰狞的狂欢中,又干了一杯酒。这是一场美洲历史上不多见的“鸿门宴”。一场毒辣的预谋,杀害了尼加拉瓜人民引为骄傲的民族英雄奥古斯托·桑地诺。
桑地诺,一八九五年五月十八日诞生在尼加拉瓜一个小庄园主的家庭里。当时尼加拉瓜这个中美洲的小国正处在英、美帝国主义的争夺中。桑地诺早年在家务农,二十多岁时离开祖国,先后在洪都拉斯、危地马拉和墨西哥做工。他切身体会到外国资本压榨下人民的苦难。对祖国的爱,对人民的同情,是他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思想的萌芽。在墨西哥,桑地诺参加了当地人民的反美爱国斗争。一九○九年,美国在尼加拉瓜策动政变,搞掉了带有自由主义倾向和民族主义色彩的塞拉亚总统。后来,又在美国海军陆战队刺刀的“监督”下举行了选举,扶植了忠于美国利益的傀儡政权,并同美国签订了“布莱恩—查莫罗条约”,规定给予美国以排他性权利和赋税豁免权,以及修造经尼加拉瓜湖或其它任何地方的运河的特权;尼加拉瓜实际上成为美国的殖民地。桑地诺终于悟出了一个真理:“一个民族的主权,不是靠言辞,而是要用武器来保卫它。”
一九二六年,桑地诺回到祖国。他先在北部的贡阿尔比落金矿工人中间进行艰苦的发动和组织工作,号召进行武装斗争。桑地诺教工人们用旧罐头盒制土手雷,秘密收集武器,准备起义。他们举起了象征自由或死亡的红黑两色旗,宣誓为祖国的自由而战。最初,桑地诺领着三十多位勇士,用美国公司开金矿用的炸药炸毁了矿场,袭击了美国驻军和独裁政府的警察部队。尔后,他们跑进了山区,在万马齐喑的尼加拉瓜,燃起了不熄的自由之火,竖起了反抗的大纛。桑地诺宣布斗争的目标是赶走外国侵略军,争取民族独立。桑地诺提出没收外国资本家的土地分给尼加拉瓜人的民族民主改革纲领,吸引了尼加拉瓜的贫苦农民。人们纷纷投奔桑地诺。桑地诺的部队以拉斯赛戈维亚斯山区的大森林为根据地,神出鬼没地袭击美国侵略军。桑地诺曾这么叙述当时的情形:“我们的队伍已使敌人感到恐惧了。在高原和山岳上,到处留下了敌人的尸体;在那些偏僻的山岗上,庄严地升起了我们红黑色的战旗。”在桑地诺的领导下和人民的支援下,游击队坚持抵抗达七年之久,终于迫使美国侵略军于一九三三年撤出了尼加拉瓜。这是本世纪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拉丁美洲人民反帝斗争的一个巨大胜利。不幸的是,美帝国主义豢养的走狗阿·索摩查却以请桑地诺到首都和谈、重建国家的名义,残忍地杀害了桑地诺。索摩查以此发迹,建立起统治尼加拉瓜达近半个世纪的索摩查家族独裁政权,揭开了尼加拉瓜历史上黑暗血腥的又一章。
今天,在桑地诺旗帜下集结了尼加拉瓜一切反独裁斗争的力量,他们正以桑地诺的名义进行战斗,争取民族的解放。
(附图片)
桑地诺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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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风土人情

岛国斐济种种
熊静芬
在西南太平洋岛屿世界中,有一个美丽富饶的岛国斐济。那里生息着斐济族人、印度族人、欧洲人、罗图曼人、华人以及其它太平洋岛国人。
斐济人口六十万,其中斐济族二十六万人,占百分之四十四点四。斐济族属于美拉尼西亚人种,但带有波利尼西亚人的血统,身材高大,体格健美,皮肤比波利尼西亚人稍黑,头发厚密而卷曲。服饰整洁,男子着上衣系领带和索罗裙,女子着花连衣裙,学生有朴素大方的学生装。斐济族人酷爱体育运动,特别喜爱集体运动项目和橄榄球、排球、篮球、板球、曲棍球等。在第一、二次南太平洋运动会上大部分奖章都被斐济获得。
斐济族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古老的传统习惯——喝“洋格纳”。“洋格纳”是用一种叫做
“卡瓦”树的辣椒属植物的根茎磨成粉末,用冷水冲调而成的溶液。据说,经常适量饮用“洋格纳”能健肾脏,降血压,但喝过量就会感到全身无力。在古时候,凡遇生、死、婚、嫁、酋长上任、船下水、欢迎显要客人时,都举行“洋格纳”仪式。
在欢迎宾客的仪式上,除了喝“洋格纳”外,还赠送鲸鱼牙齿。得到一枚鲸鱼牙齿被认为是无上荣幸的。这种仪式已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本来斐济族人用的是一种用木头作的、形状很象鲸鱼牙齿的东西,叫做“宝塔”,意思是神圣,当捕鲸者发现鲸鱼牙齿与他们木制的“宝塔”如此相象,于是就用鲸鱼牙齿取代了木制的
“宝塔”。
斐济农村的社会结构是酋长制。每个斐济村子都有一座漂亮的村社大厅,斐济语叫“布雷”。它是村民聚餐、集会、娱乐、编织训练、举行欢迎仪式、社交等活动的公共场所。它造形美观,富有斐济民族特色。斐济族人自古就是能工巧匠,遍布于斐济群岛上的一座座富于诗意的“布雷”,闪烁着斐济人的聪明智慧和建筑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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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采访续记(二则)
张 化文 方 成画
在越南人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
还是难民
——首先谈关于我国外出人的名称问题。正如《人民报》说的,这些人外出不是“避难”,而是因为他们受到煽动。所以,不能称为“难民”。“难民”这个名称是别人强加的,我们从来不承认什么“难民”。
——那么,对这些人的问题,你们准备怎样解决?
——我们已经请联合国有关机构帮助,并已达成协议。
——什么机构?
——难民事务办事处。
友好合作
——有人说我们“输出难民”,纯粹是恶意诽谤!我再重复一遍,这些人是受人煽动自己跑出去的。
——可是,据报道,已经给东南亚国家造成很大困难。
——噢,我们从友好合作的原则出发,已经多次向东南亚国家表示同情。
——今后采取什么措施?
——每月再输出一万。(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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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李约瑟书斋记
陈乐民
我所说的李约瑟“书斋”,就是世界著名科学家、英国皇家学会会员、剑桥大学冈维尔和凯厄斯学院院长、英中了解协会会长李约瑟博士的“东亚科学史研究所”。也许可以说,这座十分平常的小楼是去年访英之行最吸引我的地方。
我们抵达英伦时已届寒冬,到剑桥的那天早晨云低雾重,沿街一片瓦灰颜色。午后,我们冒着蒙蒙细雨到布鲁克兰茨路十六号李约瑟工作的地方去作客。一座三层小楼矗立在并不宽敞的院落中间,绕楼一圈发绿的小草坪,点缀着几颗同寒风斗胜的红玫瑰,这一红一绿,在这种天气里显得别有韵致。这就是产生《中国科学技术史》浩瀚巨著的地方了。
鹤发童颜的李约瑟博士,八十岁了,步履矫健,竟无老态。他把我们引进了小楼,那本来就不宽裕的楼道竟被书架占去了三分之一。客厅的陈设十分简约:几张沙发、一个茶几,三面墙依然是直顶天花板的书架。在进门的右侧墙上悬挂一幅郭沫若同志一九四三年在重庆写给博士的题辞手迹,文曰:“科学为人类精神之最高发展境地,科学家之生活无殊于古之圣者,世人以物质文明菲薄之,皮相之至。”那时,《中国科学技术史》的纲目轮廓在李约瑟的头脑里已大体酝酿成熟了。
李约瑟博士同对外友协代表团团长楚图南同志攀谈时,我就悄悄溜出了客厅,串进了老人的两个工作间。那里分门别类的科学技术典籍使房间颇嫌拥挤。这真是书的世界,而使我感到格外新鲜的是,还有许多象《齐民要术》、《天工开物》、《梦溪笔谈》、《本草纲目》之类的线装书。中间一张大写字台,一头摊开许多大小规格不同的卡片。李约瑟博士总是亲自动手摘记资料、编写索引和目录的。有时为了找齐一个材料,必须向国内外大图书馆、研究所函询。当然,也要答复来自世界各地的提问。他为了研著《中国科学技术史》这部学术巨著,已经费了三十多个寒暑,还曾经走遍中国的南北大地,真称得上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为这项科研项目还特意刻了一方“为中国科学技术史用”的篆体图章。在这两间斗室里,他废寝忘食,全神贯注,使用材料一再核实,务求其确切无误。有一次为了查清一个针灸资料的最早出处,助手们查遍了二百多种资料。他的助手说,偌大的功力就是为了要这短短一行字。
李约瑟博士为什么要如此专注地长年研究中国的科技发展历史呢?他是怎么想的呢?他认为:中国的全部科学技术史应该是任何一部世界成就史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他确信,有着如此光辉古代的中华民族,定会有更加光辉的今天和明天。他是抱着对中国人民的深厚情谊和殷切期望来进行这项研究工作的。
是的,这小小的工作室诚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无非到处是书而已,但它使我激励,使我受到启发。它凝聚着一种严肃的治学态度、赤诚的事业心和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同时,偶然地我内心深处却也不免略有感慨:我们中国古代的科技发展史,我们自己没有系统地整理,却由一个外国人以全部精力为之!
当我们告别李约瑟“书斋”时,楚老中肯地为主人写下了八个字:“锲而不舍,为而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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