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79-12-19

1979-12-19新闻联播 文字版

昆明的文艺青年与民主运动

第6版()<br/>专栏:<br/><br/> 昆明的文艺青年与民主运动<br/> 闻一多<br/> 在抗战期间,昆明是后方,留在此地的本地人,和外面逃来的外省人,不管他们的目的是生产工作,还是逃难,或二者兼而有之,总之,他们是离着战争很远。在所有的大都市中,昆明无疑是最后的后方。虽然有一个时期,它几乎变成了前方,但那个威胁并没有成为事实。这并不是说在昆明的人没有受到战争的痛苦,恰恰相反,昆明人的苦难比谁都深沉,这是因为除了物质损失以外,在抗战期中,八年来昆明人精神上留下的伤痕最深,因为这里的灾难,与其说是敌人造成的,无宁说是自家人的赐予。抗战是我们自己要求的,为抵抗敌人的侵略而流血流汗,我们甘心情愿。但是眼看见自家人分明在给自家人造灾难,那就不能不使我们惶惑了。是的,我们惶惑了一个时期,我们苦闷,我们想,最后我们想通了,我们明白了,于是从一个民族的自卫战争中,孕育出一个民主自救的运动来了。民主运动是民族战争的更高一级的发展。更高的发展是由于更深的体念和更深的觉悟。<br/> 正如在抗战初期,武汉是民族战争的前卫,在抗战末期,昆明是民主运动的先锋。也正如当武汉负起它的民族战争前卫的任务时,文艺曾经是一个最活跃的工作部门,昆明的文艺工作者在民主运动中的贡献,历史将会证明它是不容低估的。这不是说这里产生了多少伟大的作家和作品,而是说这里的文艺工作者是真正为人民服务了的一群。他们一面曾将文艺的种子散播在民间,一面又曾将人民的艺术介绍给都市的知识层。通过文艺的桥梁,这里的诗歌、音乐和戏剧工作者已经开始把农村和都市联系起来了。正如民主的争取是一件长期艰苦的工作,今天昆明的文艺工作者的工作成效,也许得见之于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以后,但这成效必然是伟大的。<br/> 经过胜利复员之后,今后昆明文艺工作队伍必然要有些变化。继起的后备军自然是今天昆明广大的知识青年。希望他们认定此地的文艺工作者已经开辟了的道路,继续为人民服务和向人民学习。不要忘记西南的人民,尤其是那些少数民族,是今天受苦难最深的中国农民,也是代表最优良的农民品质的中国农民。西南是我们今天最好的工作与学习的园地。昆明的文艺青年不应辜负这块园地,相反的,应该勤劳的垦殖它,把它变成更坚强的民主力量。都市中知识层的民主运动,已经由昆明的发动而广泛的展开了,希望将来广大的劳动人民的民主运动,也从昆明发轫,而充当这运动的先锋的,应该是今天昆明的文艺青年。<br/> (原载1946年昆明出版的《今日文艺》)

黄鱼和盘子 〔拟童话〕

第6版()<br/>专栏:<br/><br/> 黄鱼和盘子 〔拟童话〕<br/> 金近<br/> 三个老大爷,都是有名有姓的。在这个童话里,他们要同时出场,为了好让读者容易记得住,我只提他们的姓,就不说名字了。<br/> 先介绍王大爷,是个胖子,头发秃得光光的,头皮油光丝滑,要是有片树叶掉在他的头顶上,就会很快地滑下。他坐下来还爱打呼噜。就是胃口好,吃得下。再介绍马大爷,他的样子,恰恰和王老汉相反,是个精瘦的瘦子,满头白发,精神好,爱说话。要是两个人对话,你可以闭上嘴休息,光听他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就行了。第三个是张大爷,人不胖不瘦,是个高个子,花白胡子养得长长的,平时不太爱说,喜欢想,你说一句话,他可以琢磨半天,你要征求他的意见,得在他的面前耐心等着,少说也要等上五分钟,才能听到回答。他们住在同一条街上,都是退休在家养老了。他们的爱好不是逛公园,也不是下象棋,更不是打太极拳,他们觉得这些都没意思。他们就是喜欢坐下来开会,照他们自己的说法,退休不工作了,可是开会这个习惯还要保持下来,他们三个人开,叫做开“小会”,觉得开会的好处多。比如王大爷想买一件衬衫,到附近的小百货店里买好呢,还是到大商场去买好?买什么颜色好?买棉布做的,还是买的确良做的?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那就得找马大爷和张大爷一起开会来决定。张大爷和马大爷想办一件什么事,就算给小孩买一件玩具吧,也得找王大爷一块开小会来研究,作出决定。有时候,这样的会从早晨出太阳开起,开到太阳从西边下山,会还没有开完。他们就喜欢开这样的长会。对他们来说,不吃饭不要紧,一天不开个会,心里就怪难受的。这三个大爷能够结成挺亲热的伙伴,也就是为了三人都有开会这个爱好。<br/> 有一天上午十点钟左右,三个老大爷又围坐在一棵梧桐树下面,开小会了。是为了讨论什么呢?你只要留心一下,便可以看到他们面前的小石桌上摆着一盘油煎黄鱼,这也是他们开会决定买来的。眼前开会要解决的问题,是先吃鱼头呢,还是先吃鱼尾巴好?要不要先从鱼肚子这部分下筷?他们觉得这个问题不解决,就没法吃鱼。<br/> 马大爷先发言,他说了一通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再谈谈他个人看法,接着又补充三点意见。最后还有个建议,要王大爷和张大爷特别注意,那就是吃鱼的时候当心喉咙卡了鱼刺,老年人经不住这个折腾,要好好记住。他讲了一个多钟头,盘子里的黄鱼,原来还冒着热气的,现在连一丝热气也见不到了。他要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话,主张先吃鱼头。<br/> 王大爷就喜欢听马大爷讲话,他一边听,一边点头,象唱歌打拍子。他觉得马大爷讲话声调高,每句都拖个长音:啊——,很注意快慢的节奏,怪好听的。他听着听着,差点要打呼噜了,幸亏马大爷讲完后,伸出手来,拍他的肩膀,希望他接着讲。他先讲不同意马大爷说的先吃鱼头,再讲为什么不同意,提出十条理由。接下去就讲吃鱼跟吃肉的吃法不一样,他满口都是假牙,主张先从鱼肚子吃起,鱼头和鱼尾巴留着,可以熬汤喝。<br/>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张大爷还没有发言哩。他说:“那么先吃吧,我提不出什么意见。”<br/> 马大爷和王大爷都同时说:“我们都讲了,现在只差你老的意见了。你的意见很重要,讲了就要作决定的。快讲吧。”<br/> 张大爷开口讲了:“我想一想,我想一想。”<br/> 他低着头,举起右手按着脑门。想啊想啊,快过去十分钟了,他才讲出三句话来:“我的意见,还是要等到大家都同意一个意见了,再吃也来得及。”<br/> 他又低着头想了,他办事是非常小心认真的,他要说话,总是想得多,说得少,有时候怕话说错了,就解释了又解释。他说了上面的话,接着又这样说了:“刚才我说的话不一定对,你们可以反对,也可以批评。我只是代表我个人说的,个人的话总是不全面嘛。”<br/> 他说了这几句,又低头想下面要说的话了。<br/> 时间一直在一秒钟一分钟的向前走,快到下午两点了。王大爷打呼噜的声音打破了小会的静寂。这呼噜声由低变高,由短变长,象一支催眠曲,催得肚子咕咕叫着的马大爷也闭起眼睛来了。低着头还在想的张大爷,抬起头来正要发言,见到两个伙伴都睡着了,他不想去惊动他们,让他们休息一下也好。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们也该睡午觉啦,这样,他利用这个时间,自己也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想休息一下,不知不觉的,他也睡着了。<br/> 听说有这样的事,一个人醒着的时候,他想一件什么事,睡着了,做梦还会接着想那件事。这三个老大爷,也是那样,他们睡着了,各人都还在想着吃鱼的事。他们做梦都还在开小会。不过,三个老大爷做的梦有不同的地方。王大爷在梦里见到大家都同意他的意见了,就是先吃鱼肚子,他们有说有笑的,吃得真高兴啊,特别是王大爷自己,他最爱吃黄鱼,觉得这黄鱼新鲜,味儿也很美。他吃一口,就品着味儿,舍不得一下咽到肚里去。在马大爷的梦里,他改变了自己的主张,同意王大爷先吃鱼肚子。不过,他拿起筷子把鱼头鱼尾巴拨到一边,他说,这还可以熬汤喝。他喜欢吃黄鱼肚子里的鱼膏,怎么找来找去总是找不着?张大爷呢,他在梦里主张先吃有尾巴的那半条,留着半条晚上再吃。那两个老大爷也同意了,就先吃半条。<br/> 三个老大爷都还在梦里吃黄鱼,忽然从树荫下钻出一只背上有黄条纹的小猫,它见到三个老大爷都睡得挺香,他们面前的那盘黄鱼还是整整齐齐的,没有给筷子夹过。这小猫可高兴了,就卜的一下跳到小石桌上,啊呜啊呜大吃起来,一直吃得连一根鱼刺也不留。它正伸出小舌头,舔着油光光的猫嘴唇,没想到王大爷在梦里也舔着嘴唇,还大声赞美起来:“好吃!好吃!”<br/> 这一句响亮的梦话,吓得小猫赶紧撒开腿快跑,它的后腿不小心钩翻了盘子,哐啷一声,把三个老大爷惊醒了。<br/> 王大爷醒来,嘴里还留着鱼的鲜味。“啊!好吃好吃!味儿真不错。”<br/> 马大爷睁开眼来就嚷:“哎!盘子呢?还有鱼头鱼尾巴没吃哩,盘子哪去啦?”<br/> 张大爷低下头,想着要说的第一句话,忽然发现盘子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了,他大声嚷起来:“怎么?谁把盘子砸碎了?还有那半条鱼呢?我明明记得还有半条鱼在盘里的。”<br/> 他们怎么也想不起这盘子是谁砸碎的,你猜我猜他猜,也猜不出来。决定再开个小会来讨论。还是王大爷先发言,他说:“我刚才吃鱼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盘子落在地上。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给大风吹到地上去啦?那也不会吧。你们瞧,咱们头上的树叶子就纹丝不动,哪来的风呀?”<br/> 接着马大爷说:“吃鱼的时候,我不是说把鱼头鱼尾巴留下来熬汤的吗?我还特地用筷子拨在一边,这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现在找不到鱼头鱼尾巴,连盘子也砸碎啦?这可能有这样几个原因,第一,……”<br/> 他一连讲了五个原因。<br/> 下面该轮到张大爷发言了,他先低着头,还是举起右手按着脑门。“奇怪!奇怪!还有那半条鱼哪里去了?我想想看,我想想看,……”<br/> 他开口讲话的时候,太阳在远处离开地面还有几丈高,等他讲到最后,天色已经暗沉沉了,周围一排排街树,望过去都变成漆黑一片了。他们头上的一盏街灯,忽的亮了起来,这个张大爷的话还没有讲完,他想说清楚盘子是怎么砸碎的,说来说去,总是说不清。<br/> 一群小孩子又叫又跳的跑来了,他们有男孩,也有女孩。越跑越近,嗓门也越叫越高。<br/> “爷爷,爷爷,该回家啦!你怎么不回家吃午饭?”<br/> “爷爷!你怎么忘了回家啦?奶奶说,你还没吃午饭哩。”<br/> 三个老大爷都慢慢地站起来,有点舍不得散会。张大爷还怪孙女儿不该来叫他,把他要讲的话都给打断了。他说:“今天这个小会还没有开完哩,明天再开,你们赞成吗?”<br/> 王大爷和马大爷都同声说:“当然赞成!”<br/> 这三个老大爷为了吃一条黄鱼,开了整整一天的会,还没有开完哩。他们这样想,黄鱼是吃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就是这个盘子怎么砸碎的,还得开会好好讨论,闹个清楚。<br/> 开这样的长会,他们把它看做是一种最快乐的享受,每次开了长会,心里就觉得挺舒服,晚上睡觉也会睡得好。这是他们多年来开长会得到的经验。不过,他们也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说好多人都主张开短会,这不是要跟他们唱对台戏吗?他们非常看重喜欢开长会的人,还希望有第四个人来加入他们这一伙,一块儿开长会,享受其中的乐趣。

别无长物(图片)

第6版()<br/>专栏:<br/><br/> 别无长物 英韬 插图

读闻一多的佚文想起的

第6版()<br/>专栏:<br/><br/> 读闻一多的佚文想起的<br/> 康伣<br/> 在纪念闻一多八十诞辰的日子里,昆明师范学院的同志发现了闻先生遗著《昆明的文艺青年与民主运动》这篇重要佚文。这是研究闻一多后期思想的一篇重要文章,也是研究昆明民主运动的重要材料。<br/> 让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这篇文章的历史背景。<br/> 抗日战争末期到解放战争前夜的昆明,号称“小解放区”,一批批的文化战士和青年学生云集于祖国这南疆重镇。记得有一位刚从河南逃来的同学,在西南联大的“新诗社”开会时,用浓重的乡音朗诵着自己的新作,称道这里是“有阳光、有青草”的地方,深得作为“新诗社”导师的闻一多的赞许。<br/> 这个“有阳光、有青草”的“小解放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昆明人带着“精神上的伤痕”,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学习老解放区的榜样,向制造灾难的“自家人”作斗争取得的。民主战士闻一多,抗战初期和青年学生们一起,步行三千五百里,途经湘、黔、滇数省的山山水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昆明。他把所见所闻有关西南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和优良品质,都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心田上,终成为他参予开辟“小解放区”活动的一种动力的源泉。<br/> 这个“小解放区”的民主运动,有这么个突出特点,它始终是与文艺活动胶结在一起的。那些冲锋陷阵的民主青年,许多便正是活跃在城乡各方面的文艺工作者。<br/> 那时,青年们象一匹匹脱缰的骏马,也不知灵感打从那儿来,整天文思如潮涌,总是编个歌就唱,抓住诗就吟,拉起个班子来就演戏。我们的文艺是无价的,演出几乎从不售票;我们搞文艺工作是无私的,从不知创作还会有稿费,也未想过作品上要留下自己的大名。我们的文艺是战斗的、健康的、活生生地向前飞奔的。它表演的机会也真多:比如诗人节到了,“新诗社”就请来诗人光未然朗诵艾青的《火把》,闻一多又亲自介绍田间的诗;反内战呼声高,“剧艺社”就将《凯旋》搬上街头演来演去;国民党在重庆开个什么反动宣传会,我们的“阳光美术社”就活画出一幅亲蒋教授的尊容,张贴在西南联大新校舍的土墙上;“一二·一”运动前后,“高声唱”歌咏队在广场、在街头高唱《我们反对这个》、《民主是哪样?》:“民主是哪样?民主是哪样?民主是一杆枪……”的歌声响彻大西南,它同风行一时的《茶馆小调》、《古怪歌》等歌曲一起,辛辣地讽刺了国民党反动派,使他们丑态百出。<br/> 那时,新中国剧社曾辗转来滇,演出了反封建的古典名剧《大雷雨》及郭沫若的历史剧《棠棣之花》;纳西族青年歌手们到昆明舞《跳月》,奏叶笛,歌芦笙。胜利复员前夕,一九四六年的“五四”之夜,昆明学联为欢送北上师友,又在云南大学的操场上,演出了秧歌剧《兄妹开荒》;参加这营火晚会的青年们,憧憬着解放后的新生活,应和着鼓点的节奏,扭起了秧歌。<br/> 配合运动的开展,各种刊物如《民主周刊》、《文艺新报》、《学生报》、《妇女旬刊》、《今日文艺》等等,都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至于各大中院校里的壁报,自创新形式,结合它的战斗内容,吸引着成群的读者。应时而来的报告会、讲演会,一次一次地向青年灌输新思想,启发他们去考虑新问题。正如闻先生在这篇文章中所说:“这里的文艺工作者是真正为人民服务了的一群。他们一面曾将文艺的种子散播在民间,一面又曾将人民的艺术介绍给都市的知识层。通过文艺的桥梁,这里的诗歌、音乐和戏剧工作者已经开始把农村和都市联系起来了。”<br/> 治学严谨的闻一多教授,是爱国诗人,同时又是严谨的理论工作者。五四运动以来,他深感国穷民凋的苦楚,激情似火,愤而成诗;晚近十年间战乱频仍,更迫使他从各方面接近劳动群众。他从古书堆中钻出来,参加了尖锐的政治斗争;他在“惶惑”、“苦闷”中反复探索,研究马列主义,并把它化为自己的思想感情,自己的血肉。通过生活实践,他终于“想通了”,“明白了”:民主自救的运动是从民族自卫的战争中孕育出来的。并向群众宣传:“民主运动是民族战争的更高一级的发展。更高的发展是由于更深的体会和更深的觉悟。”从“体念”到“觉悟”是一个认识上的飞跃,作为民主运动思想基础的体会与觉悟,又是从劳动人民受压迫的现实和他们的不屈意志里孕育出来的。<br/> 因之,闻一多的民主理想是:“广大的劳动人民的民主运动”,他总结出昆明文艺工作者的贡献,在于他们用文艺架起了从都市到农村的桥梁,并肯定这项工作的成效必将是伟大的。闻一多深知“民主的争取是一件长期艰苦的工作”,同样,要走上文艺工作者已经开辟的这条道路,也必将是漫长的。只有“继续为人民服务和向人民学习”,踏踏实实地坚持走这条道路,才可能通向“广大的劳动人民的民主运动”。在运动中“青年是先锋,文艺作桥梁”已为革命历史所验证,我们从“一二·一”运动前二十七年看五四运动,从后三十年看一九七六年的“四五”运动,文艺的新里程不是一再地与民主的新高潮联翩而至的吗?<br/> 二十年代初期,闻一多在一篇著名的诗评中就说过:“二十世纪是个反抗的世纪”。在将近六十年的时间里,中国人民与各种类型的反动势力进行了反复的搏斗,于今又争取到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新长征,新长征路上更需要劳动人民的民主,因此,“思想解放”就又成为新时代的新呼声。读闻先生这篇佚文,对我们考虑文艺与民主运动的关系,是大有启发的;闻先生以生命争民主的实践,更可以鼓舞我们的勇气。

生活中的小景

第6版()<br/>专栏:<br/><br/> 生活中的小景<br/> 刘湛秋<br/> 沙漠<br/> 浑浊的黄色染遍了天空、大地<br/> 还有从海水里洗过的太阳和月亮<br/> 永远看不到一丝飘荡的流云<br/> 甚至飞燕,或者一只讨厌的苍蝇<br/> 砂粒的波浪伸出锋利的刀刀<br/> 切碎人间可能存在的一切生命<br/> 白天和黑夜都在寻求着声音<br/> 渴!就是这里发出的唯一召唤<br/> 但是,坚定的骆驼脚印留下了幻想<br/> 一根绿枝呈现出一泓泉影<br/> 人,并没有遗忘他自己的土地<br/> 黄砂,吞没不了人的思想和灵魂<br/> 日落<br/> 最后的几丝红云一闪<br/> 天的舞台降下灰色的幕<br/> 从树叶,从山峰,从屋顶<br/> 太阳收走了它温暖的光波<br/> 黑暗在空气中膨胀<br/> 潮水一样把万物淹没<br/> 消失了,阳光下的喧闹<br/> 消失了,阳光下的自由<br/> 但这并不是光明的结束<br/> 这一边黑了,另一边却亮了<br/> 太阳永远是光明的化身<br/> 旋转着一团不灭的火……<br/> 秋天<br/> 金黄的、赤红的、成熟的颜色<br/> 鼓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br/> 秋天驾着向日葵的凤辇<br/> 摇山果珠链,穿五谷织成的衣裳<br/> 大自然在举行盛大的宴会<br/> 空气灌满了甜的酒浆<br/> 各种小鸟仿佛从夏梦中惊醒<br/> 一张嘴不知该吃还是该唱<br/> 透熟了的香味渗进毛细孔<br/> 大地忽然间变得辽阔空旷<br/> 无用的叶子、枝干都垂下头<br/> 挺起的全是果实——丰收的幻想<br/> 即使有那么几阵绵绵的秋雨<br/> 也不能打湿人们心上的欢畅<br/> 飘飘而下的黄叶并不流泪<br/> 它腐烂,却为明年准备丰富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