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9月6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朝鲜〕 郑西村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党;人在最危难的时候,也最先想到党。党啊,没有您,不会有我们的生命,没有您,不会有我们的幸福,没有您,不会有我们的锦绣前程!白云在蔚蓝色天空中缭绕,金色麦浪在田野里翻腾,孩子们尽情地欢乐,我们自由漫步的每一块土地,这一切怎能离开您的光辉,又怎能离开您的呼吸?党啊,您在任何时候,都站在人民的前头。在工厂机器前,您和工人们制定百年大计;在田野地头上,您和农民沐浴着清晨的露珠。正是您——党啊!在废墟上重建家园的日日夜夜,您每时每刻地把人民的生活疾苦挂在心间。啊,在那万籁尽寂的深夜,您聆听着南海传来的怒涛。兄弟姐妹深沉的呻吟,使您彻夜不寝,灯光在您窗前从未熄灭。为人民,您呕心沥血,您用自己的光和热,融化了白雪覆盖的大地,您给我们祖国带来了百花争艳的春天!党——伟大的舵手,您掌握着祖国的命运。从祖国踏上革命征途,您经历了多么艰难的路程!在白头山密林的白雪上,革命志士们洒下了热血;穿过弹雨纷飞的火海,在废墟上筑起了钢铁长城。今天,您把我们的祖国,变成了世人景仰的乐园。啊,阳光把祖国的河山普照,大地上吹遍了和煦的春风,高楼大厦上闪烁着明亮的窗门,人们啊,可曾想过这一切幸福之源?朝鲜劳动党,您是伟大领袖创建的党,您是伟大领袖领导的党。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祖国,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日,更没有我们的明天!
〔周有光译〕


第3版()
专栏:

杨度同志二三事
夏衍
读了王冶秋同志的《难忘的记忆》(见七月三十日《人民日报》),我想起了杨度同志的一些往事。
杨度同志的入党,不在一九二六、一九二七年,而是一九二九年秋。从李大钊同志牺牲后,他思想上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和章士钊先生奔走营救被捕的共产党员,周济被难者的家属。到上海后,他加入了“中国互济会”,捐助了一笔可观的经费。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经人介绍,他申请入党,经周恩来同志批准,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秘密党员。周恩来同志离开上海后,组织上决定由我和他单线联系。他当时住在上海旧法租界薛华立路附近的一座小洋房里,我每月跟他联系一次,送给他一些党内刊物和市上买不到的“禁书”,也和他谈些国内外形势——主要是我们所知道的中央苏区的战争情况。他从敌阵中来,知道许多北方军阀、国民党内部的派系矛盾,谈到这些问题时,他常常高谈阔论,奇语惊人。他还曾不止一次地把他亲笔写的国民党内部情况,装在用火漆封印的大信封内,要我转给上级组织。最初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他是一位姓杨的秘密党员。后来逐渐熟悉了,他才告诉我:“我就是杨皙子”。当时我也的确大吃一惊。
关于李大钊同志牺牲前后的经过,他也和我讲过,大致和陶菊隐先生所著《六君子传》的记述相同,即他从汪大燮口中知道了张作霖已派便衣军警包围了俄国兵营,准备逮捕中共地下党员的消息,当晚就要国民党北京特别支部书记胡鄂公通知中共组织(当时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是由于有人不相信张作霖会冒跟外交使团冲突的危险,推迟了撤退时间,以致李大钊等三十五人被捕。杨度同志和章士钊先生等奔走营救,无效。李大钊同志等二十人被处绞刑。这件事抗战时期我在香港问过当事人胡鄂公先生,所述也和杨度同志的自述相符。杨度同志入党的事,逐渐为外人所知,有人说他投机。他曾对我说:“我是在白色恐怖最严重的时候入党的,说我投机,我投的杀头灭族之机。”
近代史家谈到杨度时,都说他傲慢自大,是个“知过不改”的人,特别在袁世凯死后,他还对新闻记者说:“宁受审判,不能认错。”但是,最少在他晚年,我认为他倒很善于自我解剖。他对我说过:我平生做过两件大错事,一是辛亥革命前,我拒绝和孙中山先生合作,说黄兴可以和你(指孙中山)共事,我可不能和你合作,对这件事,我后来曾向孙中山先生认过错;二是我一贯排满,但我不相信中国能实行共和,主张中国要有一个皇帝来统治,这件事直到张勋复辟后,我才认了错。
他在上海住的房子是杜月笙送的。他虽自称卖字画为生,但实际上他的生活是由杜月笙供应的,因此上海小报上都说他是杜月笙的徒弟,但他不承认。他说:我一没有递过帖子,二没有点过香烛,我称他杜先生,他叫我皙子兄,老实说,我不是青帮,而是“清客”。这句话含有自嘲的意思,但我认为是可信的。解放后也有人说,在“杜公馆”他的地位和章士钊先生相似,但据我所知,杨度同志晚年生活简朴,不挥霍,无嗜好,也不为杜出谋策划,因此,杨章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杨度同志在军阀、官僚、政客中,度过了大半生,一旦觉悟,可以反戈一击。但是,他的道路是崎岖的,在思想作风等方面,还是有许多矛盾的。例如,他入了党,还相信佛教,写过一部篇幅很大的研究佛理的书,有时,还和我说过所谓“禅悦”之类的问题;又如,他在同志间从不互称同志,不必说象我这样年青的联络员,谈起周恩来同志,他是十分敬佩的,但也还是开口翔宇兄,闭口伍豪先生。习之难改也如此。
周恩来同志对我不止一次地谈起过他,解放后当我告诉他杨度同志的女儿杨云慧同志回国后,已在电影厂工作,周总理很高兴,说:她有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读了王冶秋同志的文章,知道总理病重期间,还想起杨度同志,让后人知道他是共产党员,这件事使我非常感动。现在,知道杨度是“筹安会六君子”者多,知道他是共产党员者少,因此,跟他有过工作关系的人,有实事求是地说明事实、表扬他的晚节的责任。
一九七八年八月


第3版()
专栏:

欢腾吧,全国农场田野
〔朝鲜〕 李永白欢腾吧,农场田野!我们的管理委员长当上了英
雄!宣传员姑娘抱着报纸疾风般地飞跑。她的声音象银铃般清脆,连无边无际的蓝天也激起了层层波涛。整个村庄一片腾跃!我们农庄的顺姬当了英雄!老大爷跑出房门,连收音机也没关好。飘动在他那银白胡须上的笑声,惹乐了黄金的一万高峰!这喜讯传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唤起了全国一片激情,带来了不尽的喜悦。每块孕育金色谷穗的田野,每个孕育金色果实的山坡,都沐浴着金星奖章——恩惠的阳光!人们纵情歌唱、欢呼跳跃!自古以来没见过这样的喜事,自古以来没经受过如此的光荣!是领袖您从大地上赶走了干旱,让生命水象彩虹似地喷向天空!祖国大地上的丰收,是领袖关怀培育的结晶,您让我们分享了五谷丰登的欢欣!穿过金色的滚滚麦浪,领袖送来了明媚的春光!领袖送给我们的机器,步步都播下丰收的种子。从春天就在雪地里耕耘,走遍大地千万里,直到那秋收时节!管理委员长和农庄员们向领袖汇报了工作,
“农民们,辛苦了!”领袖向我们表示祝贺。今天我们光荣地参加了农业大会,您给全国农场田野带来了“金星”的荣耀!您的恩情即使用高山做笔,无边的田野做纸,也难以写尽。只有翻腾在我们内心里的激情,将世世代代长存人间。啊,在恩惠的土地上,领袖向欢呼的农民致意。农民们拥戴敬爱的领袖,定要把田野变成金色乐园。全国的田野将永远欢腾,全国的金山将永远腾跃!金星般的海洋啊,闪烁在天边!你将无止尽地欢腾,用年年增产的金色果实报答领袖的关怀,歌唱领袖的英明领导!
〔周有光译〕


第3版()
专栏:

关于杨度入党问题
李一氓
看见王冶秋同志发表的讲起周总理关心杨度问题的文章,这是确实的。杨度确是党员,确是同志,但杨究竟是何时入党,还要证实。冶秋同志估计说是一九二六——二七年这个时间,我则估计是在大革命失败之后,一九二八——二九年这个时间。因为这种特殊的事情,党内总会传开的,在一九二八年以前,党内没有提起过,没有听说过;如是一九二六、二七年入党,正处于大革命高潮时期,他会公开出来。我听说他是党员,是在一九三○年的事,他是在革命处于低潮时期入党的可能性最大。一九二六——二七年周恩来同志时而在上海,时而不在上海;一九二八——一九三一年周恩来同志一直在上海,更便于直接的领导。此外还附带说一件事,上海一九三○年党中央出版的《红旗日报》的报头,就是请杨度同志题的。


第3版()
专栏:战地

焦骨牡丹
赵翼如
春风送暖的时节,我第一次跟师傅去凤凰山下的牡丹园写生。
这就是常呈现于花样图案中的牡丹园么?眼前,千姿百态的牡丹,喜盈盈地舒开笑脸,在春风微荡之中浅唱低吟。周身披满采羽也似簇簇野花的凤凰山,遥对齐放的百卉,显得格外绚丽……
“颜色不够用啊!”不知谁感叹了一声,我回身一望,原来是我们印染厂里画牡丹出名的“老牡丹”!这当儿,她双眼闪射出清新明朗的光采,急切地奔到一株花前,象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叫了一声:“焦骨牡丹!”不一会儿,她笔下的翠叶间,托出了一朵重瓣的大红牡丹。红得那么热烈,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那花秆上还有点黑糊糊哩。我正想上前问个究竟,蓦地,问话冻结在嘴唇上了——只见两串泪珠涌出来,打湿了她手中的画稿。这是咋回事?
中午,为了听取贫下中农对花样的意见,我和老牡丹搭伴,到牡丹种植能手刘大嫂家串门。
嗬,真不愧为牡丹乡人家!一进屋,但见铺的床单、盖的被面、挂的窗帘,全都开着各具特色的牡丹。可巧,那窗帘布的花样,正出自老牡丹之手。
直言快语的刘大嫂,笑指窗台上的一瓶花儿说开了:“眼下这日子,就象焦骨牡丹,越开越红啦!我,这个过去穷卖花的,从没件花衫上过身……”
“穷卖花的?”老牡丹不由微微一震,她颤动着眼角的鱼尾纹:“你,你可是当年的卖花女?”
刘大嫂睁大了眼睛,开始惶惑,继而惊呼:“啊,你是那卖花样的……?”
焦骨牡丹有着堂堂骨气!相传古代有个残暴的封建帝王,为了寻欢作乐,在严冬季节硬要百花齐开。有九十九盆宫花都绽蕾了,独独就是倔强的牡丹,偏偏扬头绷脸紧含苞!皇帝盛怒之下,便把牡丹从宫廷贬走,抛在荒郊,还叫人点火焚烧。谁知,这牡丹就在熊熊烈火中昂首怒放!花秆被烧焦发黑,但它傲骨不折,依然挺立在穷乡僻壤,把它全身的丹皮——一种扶伤治病的上好药材,奉献给当地相依为命的贫苦乡亲。
这,就是焦骨牡丹……
三十年前一个晚上,在闪着霓虹灯光的路口,靠卖花样为生的老牡丹,碰上了正受阔少欺凌的卖花女。这时,身后的舞厅里,五光十色的花裙在旋转!而刚才,老板不正是要她设计一套这种舞衣的花样吗?她的目光迅速移回到披着麻袋片的卖花女身上;最后猛然停留在卖花女手中的焦骨牡丹上!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跳了出来:罢笔!宁可穷极潦倒,也决不再用画笔为这黑漆漆的世道抹几道虚假的光彩!她毅然奔到滚滚的太湖边,将自己的画笔和调色板猛地都投下湖水……
从此,花草在她眼中失去了颜色,她不愿看见花,总感到在这穷苦人心里没有春天的年头,花瓣上闪耀的不是露珠,而是泪水——正所谓“感时花溅泪”呀!……
直到披麻袋片的穷人穿上花裙跳起欢乐的翻身舞,一叶叶颤动着喜悦的花瓣,才又在她眼中重放异彩,画笔也就又跟她形影不离了。日新月异的祖国,每时每刻都开着各种奇葩;人民荡满春风的脸颊,笑成一朵朵红花,这一切,在她心里编织着一幅春光烂漫的图画。笔下的牡丹,也就越开越美,越开越旺!连名字也同牡丹粘在一起——“老牡丹”成了大家对她亲切而又尊敬的称呼。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老画工满腔热情地投入这场大革命运动中。她在反复地思考并且实践着:怎样使笔下的牡丹更美?更活?更好地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服务?她不知疲倦地画呵,画呵,她说: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为文化大革命添锦绣。就在这时,林彪、“四人帮”的棍棒闯进百花园,开始了大砍大杀!老牡丹笔下的牡丹,又何能幸免?有一个“打砸抢”分子扬言什么:“牡丹花是富贵花,不准再设计。”竟然把老牡丹的画夹抢走、砸坏了!还强令对数百种牡丹花样资料进行火的葬礼。真是一把烧心火呀!
难道就此罢笔么?刚从外地赶回厂的老支书转送来了两封信。那贴着外文邮票的一封,显然来自异国。展开信纸,一行行字,象一排排浪头一样扑打着她的心:“我是曾在贵厂做过印染工的英国华侨,在广交会上看到你们印制的八套色牡丹花涤棉时,眼前不禁闪现出当初一只破染缸里捞起的灰暗土布。我是多么希望能得到一块牡丹花的样布,让祖国的风貌,时刻在眼前……”
另一封信恰是刘大嫂代表牡丹乡人写来的,信中发出了急切的呼吁:为啥俺贫下中农最喜爱的牡丹花布好一阵子不见了?莫非也有人要扼杀那富有民族传统特色的牡丹布,叫咱们再披麻袋片么?……
两封信,激起她心海里一串串飞旋的浪花,她无意地顺手拉开抽屉。啊!该不是梦境吧,那被抢走砸破的画夹,不知已由谁用胶汁粘牢后好端端地放在抽屉正中,更为惊奇的是里面竟夹上一张红得耀眼的焦骨牡丹花样!霎时,她面前又一次出现了焦骨牡丹在熊熊烈火中爆开花蕾的勃勃英姿。她感到无数粗壮的手在撑自己的腰,有一个声音在喊着:人民的春天需要花,画吧,画吧……
激动的热泪夺眶而出,落在焦骨牡丹的花样上,谁能计算出这泪珠孕育的热力?春蚕到死丝方尽,她调出最浓最艳的朱红,倾澎湃的热情,勾勒焦骨牡丹的形象……几度春秋,光阴迅速。“忽见缤纷光照眼”——华主席粉碎“四人帮”,迅速铺开了四个现代化的宏伟蓝图!此刻,她正伏案工作,在为二○○○年的花布设计图案。她画的是牡丹,也象是二十一世纪的第一片红霞;她画的是牡丹,也象是老画工的心……
丹青手就用这一朵朵多姿的牡丹展示美好的生活。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时代,这就是抓纲治国的岁月呵!
次日,我重新置身于牡丹园,老牡丹显得年青而有朝气,充溢着豪兴的神情,向我展示了多么丰富的生活涵义啊——象朝霞一般明亮、春光一样饱满,仿佛把蕴蓄的精神、热力都尽情挥发出来了!老牡丹的画笔尽情挥洒,象是借得七彩长虹的妙色,泼一纸胭脂,画了个“芙蓉国里尽朝晖!”
亲爱的同志,你想知道新长征生活的颜色么?请看这翠羽丹霞的浓艳基调;你想了解八亿英雄人民今日的精神风貌么?请看这晨露晶莹的焦骨牡丹!


第3版()
专栏:

金日成主席和儿童在一起
〔朝鲜美术作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