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7月10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无愧于《资本论》献词的人
乌兰汗
当我们翻开马克思划时代的煌煌巨著《资本论》时,我们可以看到扉页上诗一般的献词:
献给
我的不能忘记的朋友
勇敢的忠实的高尚的无产阶级先锋战士
威廉·沃尔弗
一八○九年六月二十一日生于塔尔瑙
一八六四年五月九日死于曼彻斯特流亡生活中
马克思在这几行字里对沃尔弗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使我们不难感受到伟大的导师对这个人充满了多么深厚的情感。这是一位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沃尔弗出生在德国西里西亚一个农奴的家里,从小饱尝当农奴和服徭役的辛酸与痛苦,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对封建压迫的强烈憎恨。一八四四年他有机会读到马克思、恩格斯的文章,促进了他从革命民主主义者向共产主义者的转变。沃尔弗流亡国外以后,终于结识了这两位革命导师。从此,他紧跟马克思和恩格斯,积极参加他们创建德意志工人协会、创立无产阶级政党、创办《新莱茵报》等艰巨的革命活动。他有渊博的知识、丰富的幽默感、明确的政治方向和鲜明的爱和憎。他是一位受学生尊敬的老师,受工人爱戴的演说家,受读者欢迎的政论作家,受党信赖的国会议员。他认真地执行党的各项任务,勤勤恳恳、一丝不苟,沉着而果敢,英勇而谦虚,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表现出无限的忠诚。
在革命低潮的时期,猖狂的反革命势力迫使沃尔弗流亡到英国的曼彻斯特,当时他是恩格斯在该市的唯一的知心同志。他和马克思虽然分处两地,但心却紧紧联在一起。马克思在指导革命斗争中对重大问题采取决定之前,总要事先征询恩格斯和沃尔弗的意见。
沃尔弗在担任教师的年月里,长年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从不肯随便多花一文钱。有些人对他很有看法,包括一些最亲近的朋友,认为他年老了,越来越古怪了。沃尔弗并不介意,听任最亲近的人去埋怨。
一八六四年五月二日,马克思收到恩格斯一封电报,得知沃尔弗病危。马克思立刻放下紧张的写作,从伦敦赶到曼彻斯特。沃尔弗欣慰地见到他跟随多年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清醒的片刻,他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们还来吗?”等马克思和恩格斯再度探望他时,他已经长逝了。德国革命失去了一位忠诚的战士。
马克思和恩格斯清理沃尔弗的遗物时,发现他有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和在一八六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立下的一份遗嘱。他在遗嘱中说明自己的大部分存款,以及他收藏的书籍和其他财物都留给贫困中的马克思,并且指出,倘若马克思先他而逝,则留给马克思的夫人及孩子们。这是语言难以表达的阶级感情和真挚友谊的“遗嘱”呵!
马克思当时的经济状况,只有党内最亲密的战友才了解:家里稍有价值的东西都典当一空,没钱买煤、买菜、付房租、交学费,甚至连写作用的纸张和寄稿件的邮资都没有。沃尔弗的这笔存款不是英镑,而是一个无产阶级先锋战士的赤诚友爱的心。马克思全家对沃尔弗的这种友谊深为感动。马克思夫人说:“现在才弄明白,这位俭朴节省度日的人,由于非常勤勉和努力,积存了一千英镑数目庞大的财产,但他并不想在晚年安稳地和无忧无虑地来享受自己劳动的果实。他给了我们帮助,减轻了我们的负担,使我们从生活的烦恼中摆脱出来。”
两年后,马克思的伟大著作《资本论》问世了,为了悼念这位充满无产阶级革命情谊的战友,马克思把自己呕心沥血写成的这部伟大著作献给了沃尔弗。(附图片)
《资本论》扉页上马克思写给沃尔弗的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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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纽约的两个世界
美国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国度,纽约是一座充满矛盾的城市。
我到过纽约以后,朋友们问,对纽约有什么印象?我说,纽约存在两个世界。它们外表上截然不相同,但内里都同样反映了美国社会的腐朽性。
纽约东端的曼哈顿区,是美国“近代文明”的橱窗。它有上百层楼的“帝国大厦”、“世界贸易中心”;有象征“金融帝国”的华尔街、洛克菲勒大厦;有罪恶渊薮的“时报广场”,特别是四十二街,被称为纽约的“不夜之街”或“白光大道”。那里集中了夜总会、酒吧间、黄色影院、“成人书店”和“活的裸体模特儿”……。
但是,如果你从曼哈顿驱车,不消半个钟头,就到了纽约的另一个世界——哈莱姆区。它从第一百一十街开始,延伸到一百六十二街,东到哈莱姆河,西抵赫德森河。这是纽约黑人的聚居区,同曼哈顿的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在纽约的时候,一家电视公司正在放映瑞典记者拍的一部名为《哈莱姆:声音和面貌》的电视片。从这部影片里,我们看到一个妓女流着泪叙述她悲惨的遭遇,我们看到白天耗子成群,夜里警车呼哨而过。还看到哈莱姆的社会犯罪、酒鬼、吸毒和失业……。
这块居住着一百多万人的地方,到处是垃圾、满街是纸屑,不少地方散乱着烂砖破瓦、用过的食品筐子,道路坑坑洼洼。和曼哈顿相比,这里的房屋矮小、破旧,许多屋子的窗户是破碎的,一眼望去都是黑黝黝的。
我们在伦诺克斯大街下车走了一段路。这算是哈莱姆区比较象样的大街了。街上聚集着许多黑人,他们多半很年轻,有的围在商店门口,有的在屋檐下喝酒,突然之间,一个人倒下去了,人们不知道他是病了,还是醉了。有的在垃圾桶旁边的小桌上打牌,有的靠在墙上收听半导体收音机播送的尖声的音乐,有的在街口交头接耳……。他们都没有家吗?美国朋友说,唉,他们的住宅太小、太老、太旧、太破,他们想出来吸一点新鲜空气,他们没有工作做呵!据说,哈莱姆区三分之一以上的黑人居民生活在贫困线下。
朋友们说,哈莱姆区有“三多”,就是殡仪馆多,教堂多,小酒吧间多。这“三多”是有联系的:黑人的处境很悲惨,他们想从宗教得到一点安慰和解脱,但这种安慰毕竟是虚无的,“天堂”是身后的事,失业、贫困驱使他们去酗酒解愁,但是最后等待他们的是殡仪馆!
我们在伦诺克斯大街仅仅走一段短短的路,就看见三、四家殡仪馆。小酒吧间都是既阴暗又狭窄。更多的人抱着酒瓶在马路上跌跌撞撞地喝。
在曼哈顿,有华尔街,有数不清的银行大楼,但是在哈莱姆代替银行的是“当铺”。我们好奇地走进一家当铺,看见铁窗里典当的东西五花八门,从乐器吉他到日常用的刀叉盘碟。这些穷人的抵押品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铺内有一横排大字:“抵押时间不得超过六个月”!那就是说,过了六个月,典当的东西就不能物归原主了。
在纽约的“自由岛”上,有一个博物馆,它告诉人们二百年前各大洲许多穷苦人抱着美好的希望,漂洋过海来到这块“新大陆”,想得到一个幸福的“新生活”。他们为建设美国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哈莱姆”原名“新哈莱姆”,是“新地”的意思,在移民初期,大约有一百万来自西班牙、西印度群岛和原来居住在美国的黑人到了这里,形成了一个黑人区。但是这片“新地”在美国建国已逾二百周年的今天,还是一个悲惨世界。
当我们漫步在伦诺克斯大街的时候,出乎意外地发现一家“解放书店”。进去一看,里面有毛主席著作,有斯诺、杜波依斯的作品,但大部分是黑人的作品或有关黑人解放运动的书籍。这家书店的门口有两行字,颇象中国的对联。这两行字是:“如果你不懂,就学习;如果你懂,就去教别人”。
我两次到哈莱姆,使我深深感到,曼哈顿的摩天大厦,掩盖不了哈莱姆的一片凄凉。
我快离开纽约的时候,纽约市政当局正在刷洗“时报广场”,报纸煞有介事地作了一番宣传,纽约市副市长说,被洗刷后的“白光大道”堪与巴黎的香榭丽舍林荫大道媲美。如果说,两个资本主义城市的大街有许多相似之处,那还说得过去,可是要说把“时报广场”“从精神到形体上打扫得干干净净”,那不过是欺人之谈。这个摩天大楼林立、贫富对比鲜明的美国大都会,在繁荣、豪华的表面之下,隐藏着多少的罪恶和肮脏,这一切难道能打扫得干净吗?
王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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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中外交流史话

郑和七下“西洋”传友谊
公元一四三三年春,在碧波万顷的印度洋上,有一支庞大的船队从西往东行驶。这支船队共有大小船只二百艘左右。其中最大的海船长一百五十米,宽约六十米。几只大船的船舱建造精美,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船上分别写有“清和”、“惠康”、“长宁”、“清远”等船号,船上装满各种香料以及亚非各地的奇珍异兽和特产。
这支船队的乘员约有二万七、八千人,他们有掌握罗盘的导航员、水手、工匠、翻译、医生、纪事,还有一些护航的武装人员。总负责人是一位年过花甲、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老者,他是中国明代著名航海家“三保太监”郑和。这一次,是他们完成了对太平洋、印度洋沿岸亚非国家的第七次访问后,正在日夜星驰,归航祖国。
郑和(一三七一——一四三五年)是云南昆阳人。他原名马和,出身于一个贫苦的回教徒家庭,父亲早年去世,不久他被选入燕王宫(今北京),成了朱棣的宦官,被赐姓改名为郑和。从公元一四○五年起,他奉明成祖朱棣之命,率领这支船队,开始了举世闻名的七下“西洋”(注)的壮举。
这支庞大的船队在海上活动了将近三十年。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恢复和建立中国与亚非各国的邦交,发展贸易和交流文化。他们曾先后到过当时的南洋群岛、印度洋、波斯湾、红海以及非洲东部沿海一带的三十几个亚非国家(见上面的航线示意图),大致是今天的柬埔寨、泰国、越南、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孟加拉、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巴基斯坦、伊朗、阿曼、沙特阿拉伯、民主也门、索马里、肯尼亚等国。郑和的船队把大批中国出产的茶叶、丝绸织品、金银器、瓷器、铁器、铜器带给亚非各国,同时也带回各国的特产,如药品、香料、象牙、染料,以及长颈鹿、斑马、犀牛、鸵鸟等中国少有的东西和奇兽。船队每次返航,还载着各国友好使节到中国回访,这样更加深了中国与亚非各国的友谊。
由于各方面条件的限制,当时从南京附近的刘家港到非洲东部海岸要冲,破太平洋、印度洋的万顷巨浪,绕过无数浅滩暗礁。但他们以顽强的精神,百折不回的毅力,战胜重重的艰难险阻,与大海的波涛、酷热的气候、复杂多礁的地形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正如古籍中所记载的,他们不怕“洪涛接天,巨浪如山”,顽强地“云帆高张,昼夜星驰,涉彼狂澜,若履通衢”,最后终于完成使命,胜利返航。
当时我国的造船技术和规模居于世界首位。我国海员积累了丰富的航海经验和航海技术。郑和的船队备有《航海地图》、《导航手册》、《针位编》等航海资料。我国的航海人员掌握着“牵星术”。火长(也叫舟师,是掌握指南针的导航人员)白天观日,夜晚观星,阴晦观指南针。船员们根据多年的航海经验,可以通过观察日出日落、天气阴晴、风向、浪花、电光、水深等来掌握航行。
郑和的随行人员归国后,编写了许多著作,如马欢的《瀛涯胜览》、费信的《星槎胜览》以及巩珍的《西洋番国志》等书。这不仅对我国的地理学作出了重大贡献,而且在这些著作中还记载了亚非各国的风土人情,习俗物产,后来成为研究这些国家历史的宝贵资料。
我国郑和的七下“西洋”,要比一四八六年葡萄牙人地亚士航海到非洲南端的好望角,比一四九二年西班牙人哥伦布渡过大西洋到达美洲海岸,比一四九七年凡斯科·达·伽马绕过好望角,横渡印度洋到达印度古里城早半个世纪到一个世纪。这说明我国航海事业直到明代初叶还位居于世界的前列。
郑和率领船队七次出航“西洋”的壮举,在古代中外交通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直到今天,五百五十多年前郑和访问亚非各国的故事和传说,还在这些国家流传着,成为他们同中国友好的佳谈。
(注)明代人以婆罗洲为分界线,称婆罗洲以东为东洋,婆罗洲以西为西洋。
冯佐哲(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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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札记

师出何名
向光
古巴派出几万军队远征非洲,究竟师出何名?
世人看得清楚,这是为虎作伥,给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扩张侵略充当打手。可是,哈瓦那的领导人却硬要冒充英雄好汉,为他们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辩解,说什么古巴是个“非洲—美洲国家”,因此就“有责任帮助非洲人”,云云。
难道古巴的版图大得横跨非、美两洲大陆吗?或者不到一千万的古巴人同时具有非洲国家的双重国籍?如果照哈瓦那的说法,因为古巴黑人的祖先来自非洲,他们就可以自封为
“非洲—美洲国家”,那么西半球的南北美洲,有千百万黑人是非洲黑奴的后裔,它们是不是都可以挂起“非洲—美洲国家”的招牌,随便跑到哪个非洲国家去横冲直撞呢?反过来说,那些黑非洲国家,岂不因为美洲黑人是非洲的后裔,也可以自称为“非洲—美洲国家”,而把军队派到古巴去驻扎呢?
按照这种逻辑推论下去,古巴大概还可以算作一个“美洲—欧洲国家”哩,因为古巴全国有不少的白人,而白人的祖先是从欧洲移民到美洲大陆上去的。根据这个理由,哈瓦那不是还可以出兵欧洲,到大西洋的东岸去登陆吗?
显而易见,哈瓦那领导人的这种借口,是多么的荒唐滑稽。他们这个国家究竟算个什么样的国家?从他们唯苏联之命是从、为苏联火中取栗的所作所为来看,只能说这是一个莫斯科的附庸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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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孽种 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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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界一角

“地球的伤疤”——东非大裂谷
蔡宗夏
著名的东非大裂谷是世界上最大的裂谷带,素有“地球的伤疤”之称。全长六千公里以上,平均宽度约三十五至五十公里,南北纵贯整个东非高原。
强烈的地壳断裂运动是东非大裂谷形成的原因。先是地壳出现两条大致平行的大断裂,其后裂缝中间的地面渐渐下沉,同时断裂两翼相对抬升,形成裂谷的两壁(参见附图)。一条深陷下去的宽条带状的低地,夹嵌在两侧高原之间,如同一条干涸的巨大河谷,在群山中延伸。裂谷底部比两侧高原表面平均要低五百至八百米。纵深地带相差达三千米左右。高原上火山座座,巍然屹立;裂谷底湖泊点点,星罗棋布,使东非的湖光山色具有雄浑多姿的色彩。
东非大裂谷的走向和分支如附图所示,南起赞比西河下游谷地,自莫桑比克海岸的贝拉港附近开始,向北延伸至马拉维湖(原名尼亚萨湖)。由此起裂谷分为两支,东支为主裂谷,纵贯坦桑尼亚和肯尼亚两国的中部并继续向北延伸。西支裂谷沿坦噶尼喀湖、基伍湖、阿明湖和蒙博托湖延伸,到蒙博托湖以北逐渐消失。在肯尼亚,裂谷的轮廓非常清晰,高山深谷景观特点鲜明。谷底湖泊很多,作串珠状分布。东支裂谷自图尔卡纳湖向北,便进入埃塞俄比亚境内和索马里境内,裂谷带越来越宽。尔后,裂谷再度分为两支,东支形成亚丁湾,西支形成红海并继续北延至亚喀巴湾、死海和约旦河谷地而告终。由此可见,大裂谷带的分布不限于东非,实际上已进入亚洲境内。因此,也有的地质学家将大裂谷统称为“非洲—阿拉伯大裂谷系统”。
大裂谷带自然景观瑰丽多彩。大大小小的断裂湖共有三十多个,大都是南北狭长的深水湖。大裂谷各段都分布着火山,其中比较著名的有乞力马扎罗山、肯尼亚山和梅鲁火山等。乞力马扎罗山位于坦桑尼亚东北部,为非洲第一高峰,海拔五千八百九十五米。它虽然座落在炎热的赤道附近,山麓地带却蕉林如海,咖啡遍野,一片热带风光。它的主峰高耸越过雪线,终年白雪皑皑,在赤道骄阳的照耀下,格外绚丽夺目。成为罕见的“赤道雪峰”。与此相对,大裂谷最低处是约旦的死海,是世界陆地上最低的洼地和湖泊。
关于东非地壳断裂的形成,近年来有一些地质学家倾向于认为由于地幔上层的热对流使地壳受到张力而引起的破裂。根据这一理论推断,他们认为,东非大裂谷总有一天会在这种张力的作用下,完全同非洲大陆裂开,成为非洲东部一个比马达加斯加岛还大得多的岛屿。
这虽然只是一种假设,但说明地球面貌的变化,是由于地球内部活动的结果。(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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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界地下铁道之最

世界地下铁道之最
一九七六年,全世界有二十七个国家的四十四个城市有地下铁道。
* 伦敦的地下铁道修建得最早,始建于一八六三年。
* 纽约的地下铁道最长,为三百九十三点五公里。
*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地下铁道最短,只有六百一十米。
* 美国芝加哥地下铁道的一个车站是地下铁道车站中最长的车站,全长一点一公里。
* 莫斯科地下铁道的输送量最大,平均每天运送旅客五百三十八万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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