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5月21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回到历史中去
季羡林
一提到科钦,我就浮想联翩,回到悠久的中印两国友谊的历史中去。
中印两国友谊的历史,在印度,我们到处都听人谈到。人们都津津有味地谈到这一篇历史,好象觉得这是一种光荣,一种骄傲。
但是,有什么具体的事例证明这长达两千多年的友谊的历史吗?当然有的。比如唐代的中国和尚玄奘就是一个。无论在哪个集会上,几乎每一位致欢迎词的印度朋友都要提到他的名字,有时候同法显和义净一起提。听说,他的事迹已经写进了印度的小学教科书。在千千万万印度儿童的幼稚的心灵中,也有他这个中国古代高僧的影像。
但是,还有没有活的见证证明我们友谊的历史呢?也当然有的,这就是科钦。而这也就是我同另外一位中国同志冒着酷暑到南印度喀拉拉邦这个滨海的城市去访问的原由。
我原来只想到这个水城本身才是见证。然而,一下飞机,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机场门外,红旗如林,迎风招展。大概有上千的人站在那里欢迎我们这两个素昧平生的中国人。“印中友谊万岁”的口号声,此伏彼起,宛如科钦港口外大海中奔腾汹涌的波涛。一双双洋溢着火热的感情的眼睛瞅着我们,一只只温暖的手伸向我们,一个个照像机录音机对准我们,一串串五色缤纷的花环套向我们。科钦市长穿着大礼服站在欢迎群众的前面,同我们热烈握手,把两束极大的紫红色的流溢着浓烈的香味的玫瑰花递到我们手中。
难道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更适当的中国印度两国友谊的活见证吗?
但这才刚刚是开始。
我们在飞行了一千多公里以后,只到旅馆里把行李稍一安排,立刻就被领到一个滨海的广场上,去参加科钦市的群众欢迎大会。这是多么动人的场面啊!还没有走到入口处,我们就已经听到人声鼎沸,鞭炮齐鸣,大人小孩,乐成一团。最使我们吃惊的是,我们在离开祖国千山万水遥远的异国,居然看到了只有节日才能看到的焰火。随着一声声巨响,焰火飞向夜空,幻化出奇花异草,万紫千红。科钦地处热带,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在大地上看到万紫千红的奇花异草,那就是“司空见惯浑无事”。然而现在那长满了奇花异草的锦绣大地却蓦地飞上天去,谁会不感到吃惊而且狂喜呢?
就在这吃惊而且狂喜的气氛中,我们登上了大会的主席台。市长穿着大礼服坐在中间,大学校长和从邦的首府特里凡得琅赶来参加大会的部长坐在他的身旁。我们当然是坐在贵宾的位子上。大会开始了。只见万头钻动,掌声四起,估计至少也有一万人。八名幼女,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些什么东西,迈着细碎而有节奏的步子,在主席台前缓慢地走了过去,象是一朵朵能走路的鲜花。后面紧跟着八名少女,也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手里拿着烛台和灯,迈着细碎而有节奏的步子,在主席台前缓慢地走了过去,也象是一朵朵能走路的鲜花。我眼花缭乱,恍惚看到一团团大花朵跟着一团团小花朵在那里游动,耳朵里却是“时闻杂佩声珊珊”。最后跟着来的是一头大象,一个手撑遮阳伞的汉子踞坐在它的背上。大象浑身上下披挂着彩饰,黄的是金,白的是银,累累垂垂的是珊瑚珍珠,错彩镂金,辉耀夺目,五色相映,光怪陆离。它简直看不出是一头大象来,只象是一个神奇的庞然大物,只象是一座七宝楼台,只象是一座嵚崎的山岳,在主席台前巍然地走了过去。在印度神话中,我们有时遇到天帝释出游的场面,难道那场面就是这个样子吗?在梵文史诗和其他著作中,我们常常读到描绘宫廷的篇章,难道那宫廷就是这样富丽堂皇吗?印度的大自然红绿交错,花团锦簇,难道这大象就是大自然的化身吗?我脑海里幻想云涌,联想蜂聚,一时排遣不开。但眼睛还要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情景,我真有点如入山阴道上应接不暇了。
但是,花环又献了上来。究竟有多少人多少单位送了花环,我看谁也说不清楚。我们都不懂马拉雅兰语。主席用马拉雅兰话朗读着献花单位的名称。于是,干部模样的、农民模样的、学生模样的、教员模样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接一个地走到我们的桌前,往我们脖子上套花环。川流不息,至少有七八十人,或者更多一些。而花环的制作,也都匠心独运。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粗大厚实,有的小巧玲珑;都是用各色各样的鲜花编成:白色的茉莉花和晚香玉,红色的石竹,黄色的月季,紫红色的玫瑰,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朵,都是用金线银线穿成了串,编成了团,扎成了球。我简直无法想象,印度朋友在编扎这些花环时用了多少心血,花环里面编织着多少印度人民的深情厚谊。花环套上脖子时,有时浓香扑鼻,有时感到愉快的沉重。在我心里却是思潮翻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然而花环却仍然是套呀,套呀,直套到快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又有新的花环套呀,套呀。我成了一个花人,一个花堆,一座花山,一片花海。一位印度朋友笑着对我说:“今天晚上套到你们脖子上的花至少有一吨重。”我恨不得象印度神话中的大梵天那样长出四个脑袋,那样就能有四个脖子来承担这些花环,有八只手来接受这些花环。最好是能象《罗摩衍那》中的罗刹王罗波那那样长出十个脑袋,那样脖子就增加到十个,手增加到二十只。这一吨重的花环承担起来也就比较容易了。当然,这些都是幻想。实际上,我们清醒地意识到,这些花环决不是送给我们个人的,送的对象是整个的新中国,全体新中国的人民。我们获得这一份荣誉来接受它们,难道还能有比这更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吗?
我们就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大会结束后,欣赏了南印度的舞蹈。一直到深夜,才回到旅馆前布置得象阆苑仙境一般的草坪上,参加市长举行的、有四个部长作陪的十分丰盛的晚宴。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
我们万没有想到,在第二天,在暴风骤雨之后,又来了一个风和日丽。在极端紧张的访问活动中,主人居然给我们安排了游艇,畅游科钦港。我们乘一叶游艇,在波平如镜的海面上,慢慢地航行;在错综复杂的渔港中,穿来穿去。我们到处都看到用木架支撑起来的渔网。主人说:“本地人管它叫中国网”。我们走到长满椰林的一个小岛旁,主人问:“你们看小岛上的房屋是不是象中国建筑?”我抬眼一看,果然象中国房屋:中国式的山墙,中国式的屋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我的心忽然一动,眼前恍惚看到四五百年前郑和下西洋乘坐的宝船,一艘艘停泊在那小岛旁边。穿着明代服装的中国水手上上下下,忙忙碌碌,从船上搬下成捆的中国的青花瓷器,就堆在椰子树下。欢迎中国水手的印度朋友也是熙熙攘攘地拥挤在那里。我真地回到历史中去了。但是这一刹那的幻影,稍纵即逝。我在历史中游逛了一阵,终于还是回到了游艇上。艇外风静縠纹平,渔舟正纵横。摩托声响彻了渔港,红色的椰子在浓绿丛中闪着星星般的红光。
从历史中回到了现实世界以后,又到两个报馆去参观,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又举行了一个象兄弟话家常般的别开生面的记者招待会,匆匆赶回旅馆,收拾了一下行李,立刻到了机场,搭乘飞机,飞向班加罗尔。
人虽然已经离开了科钦,但又似乎没有完全离开。科钦的水光椰影,大会的热烈情景,印度主人的一颦一笑,宛然如在眼前,无论如何也从心头拂拭不掉。难道真能成为“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吗?到了今天,我回到祖国已经半个多月了。每当黎明时分,我伏案工作的时候,偶一抬眼,瞥见那一条陈列在书架上的科钦市长赠送的象牙乌木龙舟,我的心就不由地飞了出去,飞过了千山万水,飞向那遥远西天下的水城科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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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万里长城〔木刻〕  曾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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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抒怀
〔叙利亚〕阿卜杜·麦伊尼·马卢海
游香山香山啊,你确实壮丽,然而,你却不要自鸣得意。你只有一尊大铜佛,闭目侧卧,朦胧睡去。我们却有千百万英雄儿女,头脑清醒,充满朝气。香山啊,你确实壮丽,然而,你却不要自鸣得意。你只有五百罗汉五百张脸,无精打采,卑躬屈膝。我们却有高尚的千百万民众的同一面貌:为革命为建设献身不惜。香山啊,你确实壮丽,然而,你却不要自鸣得意。你只有红叶千万片,它们正在枯黄凋零飘落满地。我们却有无数的红孩子,活泼乱跳逐渐长起。香山啊,你确实壮丽,然而,你却不要自鸣得意。你只有满山野花香馥郁,我们却有劳动汗水浇大地。香山的香风哟虽然宜人,却不能同汗水的芬芳相比!
在房间里
我爱花。一来到中国,我就买了三盆花。它使我悦目赏心,我用几行诗句回赠:我房间里放着三盆花:这一盆小小的花朵象明眸,那一盆黄花憔悴心欲碎,另一盆红叶似火乃是自由的象
征。它瞧着我,我瞧着它,彼此交
换同情。它跟我谈,我跟它说,相互不
隐真情,一个异乡人他能做什么,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影,又和谁来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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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茨威格的悲剧
峻骧
饥荒对人类的祸害,历史上是有大量记载的。精神的饥荒,对于人类的损伤,却记载甚少。而这种饥饿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比生理的饥饿更加痛苦难忍。因为生理的饥饿,只要一息尚存,给予适当食物,很快就可康复。而精神的饥饿却能毁人灵性,即使侥幸得到精神粮食的补养,恢复正常,但那严重的后遗症,多少年后,还会重新发作。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就是一篇关于精神的饥饿对人的摧残与祸害的富有艺术魅力的小说。
斯蒂芬·茨威格(一八八一——一九四二)是以独具风格的传记文学作品赢得世界声誉的。他的《玛丽亚·安他涅特传》、《苏格兰玛利皇后传》等书,曾经名噪一时,至今尚有大量读者。茨威格有极高深的文化教养,他不只能诗、善写小说,而且对许多举世闻名的文学家进行了精湛独到的研究,写出了《三诗人》、《三大师》等许多逸趣横生、见解精深的文学评传。他是第一个被介绍到我国的奥地利作家,半个世纪之前,他的书就在我国翻译出版了。
一九二八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罗曼罗兰》(译者杨人楩,作者译为刺外格)是一本装帧典雅的书。道林纸本,卷首除了印有罗兰不同时代的五幅照片和手迹外,还有茨威格一幅颇为传神的画像(赫尔莱作)。这幅画像显然是作者创作旺盛的中年时代的留影。饱满宽阔的额下,无边夹鼻镜片后,一双灼灼有神的大眼睛,闪动着智慧而沉思的光辉,修剪得整齐而浓密的黑髭下,紧闭的丰唇,透露出他对人生的信心。谁会想到有一天,在理智清明,物质生活并不匮乏的情况下,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会自杀呢?就某种意义说,他的自杀,也是由于不堪忍受精神的饥饿的结果。在他的作品被介绍到我国五十周年之际,读了他一生的压卷之作《象棋的故事》,则更加理解他不幸的命运。
茨威格的小说是有独特艺术风格的。这位从人道主义、唯美主义,进到反法西斯主义的作家,善于描写妇女不幸和痛苦的心理。他那体贴入微的笔触,深受高尔基赞赏:“他真诚、明睿而又心地单纯,不愧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托马斯·曼也称赞他以德语创作继依拉兹姆之后赢得了世界声誉的第一人。我国《译文》杂志介绍的《一个女人一生的24小时》和被译为十几种文字的《一封未寄出的信》最能说明作者的风格。《象棋的故事》写的却完全是男人的事。在一艘远洋客轮上,几位乘客与偶然相遇的世界象棋冠军之间有趣的比赛,引出了这个由于精神饥饿而成为象棋狂的受害者的动人心魄的故事。
德国法西斯为了摧毁一个囚犯的精神堤防,施行了一种特殊的刑罚:把他囚禁在斗室之中,虽然吃喝不缺,也不打骂,但却隔绝了一切文化和交往,不许读任何书籍或书写任何字句。这种精神的饥饿法,使那囚犯几乎发疯,为了维护精神,免遭崩溃,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在被提审时偷了法西斯强盗大衣袋里的一本书,不幸的是这是一本他毫无兴趣的棋谱。他用这本味同嚼蜡的棋谱,填补了精神的饥肠,避免了由于孤独而来的精神崩溃,战胜了法西斯的阴谋。但是这种专一、单调的自我对奕,却使他得了象棋疯狂症。康复多年后,一接触到象棋又会突然发作起来。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离奇,但是细想起来,特别是经历过“四人帮”制造的精神饥荒后,却深感真切。对一个素有文化教养的成人,施用精神饥饿法,会使其神智昏迷,对于一个民族进行长时期的精神饥荒,则后果更为严重。我国的短篇小说《班主任》所塑造的两个由于精神营养不良而造成的畸形儿的形象,所以引人注目,就是由于精神饥荒造成的这种孩子不是个别的。
出生于欧洲文化中心维也纳的茨威格,一直是以欧洲文明为其精神故乡的。一九三四年由于德国法西斯的迫害,他远离故土,两渡重洋到巴西流亡。眼看着他终生陶醉的文化在法西斯的铁蹄下沦亡,他是极其痛苦的。一九四一年写出的《象棋的故事》沉痛地描绘了精神饥饿者的痛苦,愤怒谴责了法西斯主义。然而他终于忍受不了精神饥馑的折磨,于一九四二年二月写了一封感情真挚的遗书后(注)与妻子从容自杀了。茨威格的悲剧,当然与他终究摆脱不了资产阶级思想的牢笼有关,但是深受“四人帮”戕害的中国人民,对于这位奥国作家的不幸遭遇,不是更易理解和更加同情吗?
彻底消灭生理的饥荒,只有社会主义加现代化才有可能。要消灭精神的饥荒,就必须狠批“四人帮”,打烂他们的紧箍和枷锁,真正贯彻执行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文艺方针,而且还必须时刻警惕,不许使人疯狂和让孩子畸形变态的精神饥荒再来。
注:茨威格在遗书中说:“我自己的语言所通行的那个世界对我说来业已沉沦……我在极清醒的状态下了结我这个从来以精神工作为最纯净的快乐,认个人自由为世间无上珍宝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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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智识过剩”和铲除知识
郑伯琛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围剿”革命文化,大叫要铲除“智识过剩”。尽管当时全国百分之八、九十的人是文盲,但在反动派看来,“智识”还是“过剩”了,因为革命文化是服务于革命的。针对这种奇谈怪论,鲁迅先生写了一篇题为《智识过剩》的杂文,尖锐地揭露了国民党扼杀民众文化教育的反动实质,剖析了他们对于所谓“智识过剩”的恐慌心理。读读这篇文章,对照对照“四人帮”,令人大开眼界。
革命者总是把提高人民的智识文化,看作是一件大事。新中国建立前,伟大领袖毛主席就指出:“从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中扫除文盲,是新中国的一项重要工作。”又说:“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新中国建立后十七年中,我国社会主义文化教育事业有了蓬勃兴旺的发展。“四人帮”竟认为中国的这种“智识”早已“过剩”,赶紧进行“铲除”,宣称“知识越多越反动”,“宁要没有文化的劳动者”!希特勒放火烧书,蒋介石嫌大学生、中学生太多,架起枪炮打。“四人帮”的办法比起这两位来要“高明”得多,也彻底得多:大学生主要是“管”“教”老师的;中学一些课程(如历史、地理)不必学;优秀的书籍查封起来;优秀的电影、戏剧禁止上演;革命的作家、演员、科学家、技术人员统统在批倒、批臭、甚至拘捕之列。这是一场多么怵目惊心的反革命文化“围剿”!
反动派为什么对所谓的“智识过剩”那样恐慌呢?鲁迅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智识太多了,不是心活,就是心软。心活就会胡思乱想,心软就不肯下辣手。结果,不是自己不镇静,就是妨碍别人的镇静。于是灾祸就来了。所以智识非铲除不可。”可不是么,懂得点马克思主义的,就会对“四人帮”把属于上层建筑的资产阶级权利,当作产生新生资产阶级的经济基础的“发明”感到荒唐可笑;有点历史知识,就要对“四人帮”搞的儒法斗争史打几个问号,例如怎么把中国封建社会的形成往后推了几百年啦,怎么把法家吹成历史发展的动力啦,等等。总之,有了丰富的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知识,学习、掌握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心眼就活了,就能辨别真假、善恶、美丑,对“四人帮”搞的一套就要多问几个为什么。不但不会跟着他们对革命干部、群众、知识分子“下辣手”,而且要坚决抵制,坚决斗争。
历代的反动统治者自然也办教育。但那目的无非是要培养为自己服务的奴才和奴隶。“四人帮”打着教育革命的旗号,公开叫嚷全国的大学只办一个斗“走资派”的专业,这就赤裸裸地暴露出他们所谓的教育革命,实质上是要把学校办成专无产阶级政的工具,为他们篡党夺权培养一批奴才、打手。仗着张铁生一类的奴才、打手去“改朝换代”,篡党夺权;靠着没有文化的奴隶贡献玉食,维持千秋帝业,这就是“四人帮”在教育阵地上打的如意算盘。这种如意算盘,自古以来的反动统治阶级都曾打过,结果全都落了空。“四人帮”不是也没有铲除掉“过剩”的知识,反而被具有丰富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知识的革命人民铲除掉了吗?
任何时候,在人民群众中决不会有什么“智识过剩”;就当前来说,我们整个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同实现新时期的总任务的要求比,同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水平比,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因此,英明领袖华主席在全国科学大会上发出了“一定要极大地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的伟大号召。我们要承认落后,而又不甘落后;我们决心赶上去,也一定能赶上去。我们要批判地继承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文化科学知识。任何时代,“智识过剩”的观点和在人民中铲除知识的作法都是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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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野马河之夜
江西九江市 钟祖基放浪不羁野性子的河,今夜是你抖鬃扬蹄把天撞破?哟,一天星落个满河满岭,雷串儿电闪也挤进来集合。几百年骜烈惯了的野马河,这下咱要骑你的背按你的脖,千双茧手正在掏着个新床位,喝令你捎花拎果乖乖过。篾筋火把比星亮,比星多,夜炮炸响恰似春雷从天落,流星锤打着唿哨扯着闪,镐光中大山又缺了半边胳膊。不能再是九曲十弯,混混浊浊,一线拉直,从此清水醉绿禾。锤呵,炮呵,吓滞云,惊呆天,朝霞抹红了山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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