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2月2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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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随笔

“中国通”的有色眼镜司马达
几个世纪以前,中国曾经被西方认为是个谜一样的国家。直到十三世纪末年,欧洲人才从游历中国十七年的意大利人马可波罗的《东方见闻录》中,第一次了解到遥远的华夏古国的真相。明清以来,欧美传教士利玛窦、汤若望和李提摩太等人相继来华,被西方当作中国情况的目击者和见证人。到了近代,帝国主义用洋枪洋炮“打”开中国“门户”之后,形形色色的西方殖民者蜂拥而至,渗透到中国各个角落。在一个多世纪对中国进行武装侵略与精神奴役的漫长岁月中,有不少洋大人成了所谓的“中国通”。
随着时代的变化,历史的风暴早已把那些老“中国通”的歪曲描述与陈腐见解卷进了古董堆。但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将尽的今天,某些以新的“中国通”自居的西方政客、学者与报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中国历史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用说从这种变化中学到什么东西了。
万恶的“四人帮”被历史的巨轮粉碎之后,神州大地冬去春来,鸟语花香,呈现出一片明媚春光和壮丽远景。五洲四海,良朋近亲,无不为中国人民的胜利庆幸欢呼。可是,在这寰宇共鸣之中,也传来某种啾啾之声。
有那么几个西方文人,不知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特殊嗅觉还是迎合某些人的需要,最近竟然同莫斯科的反华喧嚣遥相呼应,接二连三地摇起笔杆,攻击那些抱着真诚友好态度访问中国的外国人士“看得少,写得多”。谁要是根据耳闻目睹的事实发表客观公正的访华观感,谁就会被他们扣上带着“玫瑰色眼镜看待(中国)事务”的罪名。他们不但声称要从“墙那边的中国”找出“中国的影子”来,而且自夸要给世人服“一帖大胆和及时的解毒剂”,解开今天的中国之“谜”。
这几个可爱的新“中国通”先生们,究竟在中国发现了什么呢?
据说由于揭批“四人帮”及其余党的斗争胜利进展,中国反而“出现了混乱”;据说他们来到中国“就象置身于钟表之中而不知道时针究竟向什么方向转动”;他们对“中国除流浪者外,每个人都属于一个单位”的状况横加讥议;而从中国人的衣着差别上,他们发现了“中国社会平等的假象”;据说在八亿中国人里,“允许外国人会见的人,包括外交官在内,总共只有六十人左右”,连招待外国人“喝茶的杯子都是中国各地通用的官方杯子”。有的人还抱怨别人上了“圈套”,因为据说人们本来“渴望在地球上有那么一块地方,人世间的一切问题都得到解决”,而现在发觉中国并非这样“一块地方”,因为这个“人间天堂”给他们看出了“漏洞”,等等。
请看,这些新“中国通”的观察之“细致”、判断之“高明”和愿望之“良好”,实在令人惊叹!
“四人帮”的横行一时,使中国天空出现过乌云。然而,阴云消散,阳光显得更加明丽。在我们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家园内,既有玫瑰,也有荆棘。拔除了荆棘,鲜花必定会盛开得更加美好。中国人民欢迎各大洲的朋友来访,并非为了爱听他们的赞美诗。一切善意的批评意见,都是珍贵而亲切的。即使别有用心的人想说三道四,对我们也无伤大雅。谁都知道,地球上根本没有什么“人世间的一切问题都得到解决”的“天堂”,中国人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国土已成了“人间天堂”。我们既无豪门巨富,也无十里洋场。倒是过去那些资本主义卫道士把存在着贫民窟、失业群、黑社会和人肉市场的“自由世界”说成是人间乐土,才真是使人作呕哩!
近年来,西方报刊上充满着种种所谓“社会危机”、“道德危机”、“价值危机”和“信心危机”之类的哀号。那些生活在资本主义暗淡日子里的“中国通”,为什么想从社会主义中国的晴空中寻找一点尘埃来大做文章呢?光明的中国,正在以巨人般的步伐不可阻挡地向着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冲刺。那千帆竞发、万马奔腾的豪迈气势和壮阔图景,是举世有目共睹的。自称要解开中国之“谜”的新的西方“中国通”先生,还是摘掉你们过时了的有色眼镜好好地瞧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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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漫谈非洲的民族和语言
蔡宗夏
非洲是一个古老的大陆。非洲人民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古代文明。据新近的考古资料证明,远在更新世早期,也就是大约二、三百万年前,非洲就有人居住了。
非洲现有人口四亿零一百万(一九七六年),民族成分相当复杂。现有各民族的形成有着漫长的历史过程。影响非族民族形成的因素,首先是原住的尼格罗人在热带非洲的多次迁徙,其中规模最大的是班图族逐渐扩展到东非和南非;其次是七——十一世纪时,阿拉伯人从亚洲移入北非,以及当地居民阿拉伯化;最后,也同近代史上帝国主义对非洲的殖民分割有关,它使非洲的民族问题更加复杂化。由于非洲民族成分复杂,民族和部族又非常多,有许多民族还很少研究,所以至今尚无一致的分类法。通常采用的是按语言特征划分的语系和语族分类法。按照语系和语族分类法,非洲居民通常可分为四大语系,即闪含语系、苏丹语系、班图语系和科依桑语系。
闪含语系(闪米特—含米特)各族,一般俗称为闪族。这一语系的居民分布在北非和东北非,包括马格里布(摩洛哥、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撒哈拉、埃及、苏丹和索马里等国家和地区。在人种学上,属于欧罗巴人种南支(地中海类型),特征是肤色较浅,和阿拉伯人属同一类型。闪含语系结合了闪米特语族、库希特语族和柏柏尔语族。其中使用最广的是闪米特语族中的阿拉伯语,通行于整个北非。闪米特语族诸语互相间比较近似,有共同的基本词汇和语法结构。
苏丹语系各族在人种学上和班图语系的居民一样,同属尼格罗人种,特征是肤色黝黑,头发鬈曲。他们分布在撒哈拉以南,赤道非洲以北地带,包括西非沿海和内地许多国家和地区。
苏丹语系包括一些完全不同的语言。因为西苏丹各族人民渐渐在同班图人接近,所以他们的语言也被称为班图伊特语,意即“类班图语”。苏丹语系主要分东部、西部和中部三个语族。东部语族结合了尼日利亚和喀麦隆的各族语言;中部语族结合了西非内地国家的一些语言;西部语族亦称大西洋语族,结合了西非沿海各族的语言,其中主要的有富尔贝等族。
班图语系的分布从苏丹语系以南,直达南非(阿扎尼亚),除了西南非洲(纳米比亚)卡拉哈里干草原和半荒漠地带和马达加斯加岛以外,都可以包括在内(参见附图)。这一语系结合了赤道非洲、东非和南部非洲大量有亲缘关系各族,约共计六十多个以上。班图语系虽然幅员广阔,民族、人口众多,但各族人民的语言都惊人的相似,有着共同的语法结构和统一的基本词汇。班图语系通常分为七个语族,即西北、北方、刚果、中部、东部、东南、西部等语族。值得一提的是,属于东部语族的斯瓦希里语在东非沿海一带广泛传播,“斯瓦希里”就是“海岸人”的意思。东非一些国家如坦桑尼亚已确立斯瓦希里语为国语。
科依桑语系范围最小。这一语系居民分布在西南非洲(纳米比亚)卡拉哈里干草原和半荒漠地带。主要包括科依—科依族(即“霍屯督族”)和桑族(即“布须曼族”)。在人种上具有蒙古—尼格罗人种相结合的人体特征,肤色带黄色。
除了上述非洲大陆四大语系之外,马达加斯加岛是一特殊的情况。马达加斯加岛虽然就在非洲大陆近旁,仅一水之隔,然而岛上的马尔加什人在人种学上属于亚洲的蒙古人种,肤色带黄色。他们的语言属马来—玻利尼西亚语系。在语言文化和风俗习惯等方面,同近在咫尺的非洲大陆不同,而与远隔重洋、千里之外的印度尼西亚人相近。举一个例子来说,马尔加什农民以种植水稻为主,象东南亚农民那样插秧种田,并以稻米为主食,这一点就同非洲大陆其他民族完全不同。这确是个饶有风趣的岛屿,引起学者们的注意。
自六十年代非洲国家纷纷独立以来,非洲各国的民族文化和语言都有很大的发展。不少国家确立本民族的语言作为民族语言或国语,从而取代英语和法语等欧洲语言。这是肃清殖民主义残余影响,维护本国主权独立和发展民族经济文化的必要措施。(附图片)
非洲民族语言分布示意图
1、闪含语系 2、苏丹语系 3、班图语系 4、科依桑语系 5、马来—玻利尼西亚语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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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巴比伦古城遗址漫步
宋龙根
应热情好客的伊拉克朋友邀请,我们在伊拉克游览了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巴比伦古城遗址,观赏了反映巴比伦时代的珍贵出土文物。
巴比伦古城位于巴格达以南约九十公里。伊拉克朋友向我们介绍说,巴比伦的原名是由巴卜和以拉两个阿拉伯字组成的,意为“神门”,后被误写成一个字,就读作为巴比伦。
当汽车驶近这座“神门”城时,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连绵不断的枣树。要是没有人做向导,谁能想到,已有几千年悠久历史的巴比伦古城竟沉睡在这茂密浓郁的枣树林之中呢!
车停在古城的大门外。大门高达四米多、宽达二米许。门的上部是拱形结构,两边与残存的又高又宽的城墙相连,与我国封建时代皇城的大门十分相似。门内外的墙上,用黄、棕两种颜色画有雄牛、神龙、雄狮的图像。这些画像大小一致,对偶地排列组合成美丽的图案,虽经几千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至今仍然色彩鲜明,神态逼真,栩栩如生。这些画像,不但在绘画艺术上有很深的造诣,而且在构思方面也是独具匠心,使人一看就可以想象到这座古城当时的威严和文明。
走进大门不远,就是伊拉克政府为介绍巴比伦古迹而修建的博物馆。里面陈放着巴比伦时代的各种出土文物。其中有金银首饰、珍珠宝石,器皿用具,还有伊拉克考古学家根据出土文物而设想制成的巴比伦古城全貌的模型,以及描绘当时皇帝宫院生活的图画,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这些出土文物和制品,反映了巴比伦人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显示了他们的勤劳、勇敢和智慧。
展品中最引人注目的要算是一座大石雕了。这是用整块大石头雕成的,高达二米左右,宽达半米许。上面用巴比伦文字十分精细地刻着一部较完整的法律条文,奖惩条款均有,是当时统治者用来管理国家和统治人民的工具。伊拉克朋友对我们说,这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世界上最早的法律,现在已被语言学家译成现代阿拉伯语,列为伊拉克大学法律系学生的必读教材。
丰富多采的出土文物和制品告诉我们,巴比伦城早在公元前四千多年就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了。清澈的幼发拉底河河水自北向南从它旁边潺潺流过,城外还挖有很深的壕沟,筑有内外两道围墙。外墙长达十六公里,内墙长达八公里。城内还有用大块砖头和天然沥青铺筑的宽广、平坦、笔直的道路网。莫卡卜大道是其中最主要的道路之一。原面积达五千七百平方米的“南宫”遗址就坐落在莫卡卜大道的西侧。这座宫殿原由五所庭院组成,每所庭院的周围都是成群的厅堂。其中有当时帝王们登位处事的一座宫殿,面积达八百平方米。宫里还有著名的“空中花园”,这是巴比伦帝王们的寻欢作乐之处。巴比伦城的围墙和“空中花园”一起被希腊和罗马的历史学家列为七大奇迹之一。我们所见到的尽管已是断壁残垣,荒地枯草,有的尚未完全挖出,但从其星星点点的残存遗物中,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仙山琼阁”遗址,仍然依稀可辨。
与“南宫”紧挨着的是主要宫殿所在,可惜其概貌因尚未挖掘整理而无法辨认。然而作为巴比伦人勇敢和不可战胜的象征——巴比伦狮却气势轩昂,令人瞩目。它是用一整块青灰色的大石头雕刻成的,狮身长约三米,高约二米,宽约一米五,巍然屹立在一块长方形的石垫上。强有力的狮爪下踩着一个象征着“敌人”的石头人。这个“敌人”四脚朝天,在雄狮的踩压下已奄奄一息,与巴比伦狮威风凛凛,不可战胜的雄姿适成了十分鲜明的对照。我们对巴比伦人细致入微、引人入胜的石刻艺术深为赞叹,更为他们勇敢、坚强、不可战胜的英雄气概所感动。
当我们驱车返回住所时,天已下起蒙蒙细雨了。望着公路两旁被绵绵雨丝淋得更加苍翠挺拔的枣林,不禁想起伊拉克朋友在向我们介绍古迹时说的:“谁敢与伊拉克人民为敌,谁就是巴比伦石狮脚下那个可悲的石头人”。是啊,巴比伦石狮难道不正是伊拉克人民不可侮的象征吗?!(附图片)
图为根据遗址描绘的当年巴比伦古城景象。古城有通向外界的桥、碉堡和宏伟的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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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外国谚语

外国谚语
(阿拉伯)*没有知识的生活,就象没有香味的玫瑰花。*害怕攀登高山的人,只能永远在洼地里徘徊。*善于工作的人决不会失败。*看到狮子露出牙齿,不要以为它在微笑。*狼在梦中也想着羊群。*一把斧头砍不倒大树。*蛇不会因为有毒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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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以色列的所谓“定居点”
最近世界各国报刊在关于中东问题的报道中,经常提到以色列在阿拉伯领土上非法建立的所谓“定居点”,究竟这种“定居点”是什么东西?
自一九六七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以来,以色列犹太复国主义者在其侵占的阿拉伯和巴勒斯坦土地上,野蛮驱逐当地阿拉伯居民,划地建立犹太人“定居点”和军事设施。一九七六年,以色列在戈兰高地、耶路撒冷附近、约旦河西岸、加沙地带和沿亚喀巴湾一带加速设立新的“定居点”。今年年初,在埃以直接谈判开始以后,以色列不仅顽固拒绝拆除非法建立的“定居点”,而且竟无理宣布在西奈地区新建八个“定居点”,继续制造既成事实,为中东问题的合理解决设置障碍。
据不完全统计,以色列在被占领区建立的“定居点”有一百多个(约旦河西岸四十多个,西奈十九个,戈兰高地二十八个,加沙地区二十二个),犹太居民约达一万人。据英国《经济学家》杂志透露,以色列还有一个庞大的扩建“定居点”的计划,打算在今后三年内在戈兰高地增设六个“定居点”、在加沙地区增设十到十五个、在约旦河西岸增设二十到二十五个。“定居点”总数将增加到一百五十个,犹太人移民达到一万四千到一万六千人。
这些“定居点”分作三种:以色列边防军垦兵团“纳哈尔兵团”建立的准军事性质的“纳哈尔村”;在以色列力图并入其版图的地区设立的犹太人“定居点”;在以色列侵占的其他阿拉伯领土上建立的犹太人“公共村”。以色列政府头目贝京宣称:这些“定居点”“将完全置于一支以色列防御部队的保护之下”。以色列建立的这种“定居点”,实际上是它的“定据点”,是它在阿拉伯领土上安下的一把把尖刀。
以色列的扩张政策遭到阿拉伯各国和世界舆论的强烈反对。埃及报纸已经指出:以色列“在被占领的阿拉伯领土的任何部分地区建立定居点的政策都是埃及所不能接受的”。
(晓林)(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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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界一角

不安宁的博斯普鲁斯海峡
冯佐哲
土耳其共和国西部的黑海之滨有一条狭长水道,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土耳其的最大城市和港口、伊斯坦布尔就坐落在海峡两侧。这是一座历史名城,地跨欧亚两洲。连结伊斯坦布尔的博斯普鲁斯大桥,横跨两岸,鸟瞰海峡,雄伟壮观,风光别具一格。
博斯普鲁斯海峡由海水侵入大陆淹没古河道形成,全长三十多公里,最窄处仅七百米多一点。它同马尔马拉海以及达达尼尔海峡一起构成黑海咽喉。凡从黑海驶出的船只,必须通过这里才能经爱琴海进入地中海通向外洋,因而战略地位十分险要,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沙皇俄国曾亟欲攫取博斯普鲁斯海峡作为其对外侵略扩张的出口,公然声称海峡为“俄国房门的钥匙”。沙俄的侵略扩张目标,是夺取对中近东和巴尔干半岛的控制,进而称霸欧洲。恩格斯指出:“俄国如果控制了土耳其,它的力量几乎会增加一倍,它就会比其它欧洲国家加在一起还要强大”。正是由于这一原因,沙皇俄国处心积虑地要征服土耳其。从彼得一世到叶卡德林娜二世;又从尼古拉一世到他的后代,数百年间,沙俄一再悍然发动侵略土耳其的战争。只是由于土耳其人民的抵抗和当时其他欧洲列强的反对,沙俄独霸海峡的企图未能得逞。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沙俄又勾结英法等国秘密达成协议,幻想胜利后独吞博斯普鲁斯海峡。但是,列宁领导的伟大十月革命的胜利炮声,彻底粉碎了沙俄几个世纪以来企图独霸海峡的黄粱美梦。
今天,承袭了老沙皇侵略扩张衣钵的克里姆林宫新沙皇,仍然妄想控制海峡地区,以便称霸地中海,从南侧威胁、包抄欧洲。因此,多年来苏联一直在地中海保持着一支庞大的舰队。一九七六年七月,苏联一次就派出了包括“基辅”号航空母舰在内的十几艘舰只,通过海峡,扩充其在地中海的军事实力。苏联舰只平时频繁出入海峡,横冲直闯,肆无忌惮。它的“渔轮”甚至还冲上海岸,撞进了滨海大街。苏联的这种称王称霸的卑劣行径,激起了土耳其人民的强烈不满和愤慨。(附图片)
图为连结欧亚两洲的博斯普鲁斯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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