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2月26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献给五届人大的花束
风展红旗
韩嗣仪红旗呵,毛主席的伟大旗帜,飘扬在祖国的大地,二万五千里长征路,毛主席带头迎风雨……高举毛主席的旗帜呵——我们有英明领袖华主席,他力挽狂澜,高瞻远瞩,他驱散乌云,迎来晨曦……高举毛主席的旗帜呵——我们有英明领袖华主席,他来到大庆,大庆井架林立,他来到大寨,大寨花开遍地……风展红旗呵前途辉煌——五届人大的凯歌响彻寰宇,春潮如海呵所向无敌——各族人民从胜利走向胜利!
交车线上
北京二七机车车辆厂
李瑞明吊勾扯着八级风,炉火映着大雪飘,谁说正是数九天?交车线上春意闹!闪闪弧光胜春光,火车头在嗷嗷叫——争着抢着要出厂,扯开嗓子喊“让道!”火车头上愣小伙,甩开膀子抡大锹,大汗珠子刷刷落,咝咝啦啦白烟冒。冲着车下铁姑娘,甩一把大汗哈哈笑:“下雨喽!下雨喽!今年春雨来得早!”姑娘朝车下??嘴,——钻出支书大老赵,手里提把大铁锤,汗珠挂在浓眉梢!姑娘和小伙悄悄说:“瞧!老书记越活越年少,自从粉碎了‘四人帮’老树又把新芽冒……”忽听一片锣鼓声,恰似春雷落九霄!放眼望:张张喜报迎风抖,嗬!万紫千红涌春潮!
三峡舵工
刘不朽长江上十个舵工,有九个生在三峡。不信——你瞧他皮肤,都曾经过风雨吹打;你听他口音,清一色的川江土话。熟悉每一处险滩、暗礁,了解每一个漩涡、浪花……因为他——才学会扶墙走路,便以万里长江为家;才学会口唱儿歌,便喊着号子下河坝。风里爬桅,浪里滚打,一辈子在激流中度生涯!问他怎样学会斗风浪?得到的全是一样回答——革命为我们疏通航道,党教我们掌稳舵把;任凭风浪船头起,船台上常想着毛主席的话:“大风大浪也不可怕”!
三姐回壮乡
广西恭城县文化馆
谭荣生三姐重现银幕上,木叶歌声满山岗;青山含情水含意,喜迎三姐回壮乡!回壮乡,歌朋相聚诉衷肠:三姐犯的哪条罪,长期关闭在“牢房”?!蛇中最毒眼镜蛇,人中最毒“四人帮”,四条恶狼挥大棒,鲜花打落烂泥塘。三姐翻身得解放,各族人民齐欢唱!先唱五届人代会,唱得二月百花香!
扫 风 雪
铁道兵某部
刘宪宗寒风扫着地皮,层层雪浪飞旋,雪借风势,风助雪威,风雪迷漫遮住了天。风断树枝雪断路,封不住铁道兵心中的火焰:人大代表进北京,列车就要驶过咱工棚前!扫风雪,挥热汗,——雪片象礼花撒进空间;查枕木,看铆丁,——手锤擂出了一串鼓点……战士不知风雪寒,无限喜悦在心间:代表们,你好!再见!告诉华主席,战士心中早已
是春天……(附图片)
〔宣传画〕作者 魏铁生 张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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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月琴情思
(外二章)
王中才
我前线诸岛距蒋占金门岛最近者,竟不足两千米。夜静时,人喧车鸣,依稀可闻。
蜜一样的节日夜晚,班长脸上漫溢着甜味。他肩背乌亮的枪,怀抱小巧的月琴,同战友坐在礁石上,伴和涛声,拨动琴弦——
先弹一曲浏阳河……
再弹一曲交城的山……
礁石下的巨浪,闯进石缝,撞成千百条细流,又蜿蜒返回大海,叮咚,叮咚……
几度曲起,几度曲落,班长脸上的甜味渐渐蒙上一层海水的苦涩。他痴痴地望着海峡对面迷蒙的地方,自问:“他们能听见吗?”
指导员挨紧班长,轻声说:“他们能听见的!你听!”
隆隆的浪声中,时而透出如琴的声响:叮咚,叮咚……响声这么近,又那么远,在脚下,也在海峡对岸!
啊,听见了,他们听见了!把两岸连在一起的海峡的水,和着琴弦在唱歌。
甜味又漫上班长的眼角……
每到蜜一样的节日夜晚,班长总是背上钢枪,抱上月琴,携战友坐在礁石上,伴着海峡的涛声,拨动细流般的琴弦。这时,他总是听见,海峡的水,不,两岸人民相通的心海,都伴着琴弦在唱歌——
先唱一曲浏阳河……再唱一曲交城的山……
这时,班长总在心里说:“世界都会听见的!”
海 祭
月黑夜,如墨的海上滚过一阵凄厉的枪声……
曙光中,在海岸久待的战士,看见早潮涌来一只双尾台湾舢板,象久别的婴儿见到母亲,一路踉跄地扑向战士脚边。
啊,船里并不见逃出的台湾兄妹:船邦布满弹洞,船舱里遗下一件千补万缀的衣衫,每条衣缝都灌满了冷凝的血浆……
战士无声的泪,卷进大海的怒涛!
采来木麻黄的翠枝,织成一个蒲团;摘来峭壁上的红杜鹃,编成一个花篮。把血衣摊开在蒲团上,把花篮放在血衣上。战士们轻轻抬起这花堆成的“血衣墓”,放进浪山波谷间。
那血一样的花,花一样的血,在白的、绿的、蓝的波浪间漂去,远了,远了,终于不见了……
但,战士们还在久久地望着,他们知道:那不是花,那不是血,那是一团火种,埋进了深深的大海。终有一天,它会燃成烈火,煮沸海水,把蒋帮玷污的每块礁石洗净!
小 岛 的 心
前线诸岛最小者,仅零点零六平方公里,
地面少建筑,而地下坑道纵横。
象灵巧而勇敢的渔家妹,遨游在险涛恶浪中间,任咸味的海水浸泡脚趾——那参差错落的礁石,任苦味的海风撕扯衣衫——那绿影婆娑的草木。
这,就是祖国前线的小岛!她吸苦风,喝咸水,年复一年,屹立不动,久久凝思……
啊,她想什么?
你伏耳崖畔草丛,会听到“突突”的声响,浑厚,强烈,急促——这是小岛的心声,是小岛的心房跳动。
你拨开伪装的草丛,在崖畔打开小岛心房的门,你会看见那火热的心室。那里有正在擦枪的步兵,有正在操炮的炮手,有正在抱着风枪“突突”开石的勇士,有正在开会的指挥员,那宽大的会议桌上,铺着一幅巨大的五颜六色的台湾地图……
啊,小岛的心到底装着什么?
她心里装着:阿里山被践踏的森林——同胞姐妹被撕乱的青丝;
她心里装着:日月潭凄冷的水波——同胞姐妹呼救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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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大无畏的实干家
吕 助
社会主义的实干家李锁寿同志在平定的所作所为,无不贯穿着大无畏的革命精神。
他不怕“不抓大事,好行小惠”的讽刺议论,下车伊始便大抓群众的柴米油盐。
他不怕“四人帮”的“新精神”和所谓“造反派”的捣乱,毅然选择“老大难”锁簧公社作为突破口,打响了狠批资本主义的第一炮。
他不怕“整顿就是复辟”的逆风,决定在县委班子中整风,并在全县普遍整顿各级领导班子。
他不怕“右倾回潮”的大帽子,大胆拨乱反正,把被“四人帮”打下去的真先进重新竖起来,把被“四人帮”吹起来的假先进揭出来。
他不怕有人在会上搞突然袭击和无端攻击,义正辞严,针锋相对地展开斗争。
今天,尽管“四人帮”早已打翻在地,被他们颠倒了的许多是非得到澄清,李锁寿当时“不怕”的那些东西,有的已不复存在;但是,他的大无畏精神,仍需继续发扬。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出:“我们在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而斗争的时候,必须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
大无畏的精神,就是要压倒一切困难,而决不被困难所屈服。这是一个革命者必须具备的战斗风格和宝贵品质。我们共产党人是为着解决困难而工作、而斗争的。在革命战争年代,为了推倒三座大山,老一辈革命者在毛主席领导下,无所畏惧,压倒各种困难,终于取得了建立新中国的辉煌胜利。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在二○○○年以前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们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不管在那一条战线上,都需要用李锁寿那种大无畏精神去一个一个压倒面临的困难,也都需要用李锁寿那种实干精神去一个一个解决面临的困难。
李锁寿的事迹说明:理直才能气壮,无私才能无畏。李锁寿干社会主义所办的每件事,不只是符合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之理,而且他都能说出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之理,因此他心里有主心骨,路线是非分明,是资本主义就批,是妖风邪气就顶,什么也不怕。他忠心耿耿为党的事业奋斗,真心实意为人民谋利益,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这是非常可贵的。
我们的事业,需要许许多多李锁寿这样的带头人,需要许许多多李锁寿这样大无畏的实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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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正月十八吃元宵
顾笑言
每到农历正月十八这一天,松花江边上的一个小屯子张家窝棚的贫下中农都要欢欢喜喜地吃一顿红糖、芝麻、青丝、玫瑰馅的元宵,这已是三十年来的风俗习惯了。
人们习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吃元宵,张家窝棚的贫下中农为什么在正月十八?说来话长。
三十年前,我所在的连队随着南渡松花江的大军到过张家窝棚。我们的队伍开进张家窝棚那天,正是农历正月十八。屯子里,除了一户姓张的恶霸地主之外,全是扛长活打短工的。当晚,二十几户乡亲都揭不开锅。我们在地主家的库房里发现一笸箩元宵——这家地主在城里开了个铺子,每年到元宵节,滚不少元宵拉进城去卖。今年,这地主畏罪逃跑,没运出去——为了给贫下中农解决燃眉之急,我记帐,屯里的地下党员韩铁匠掌撮子,按着各家人口,一撮子两撮子地分起来。快分完的时候,我吃派饭的那户人家叫我去吃饭,韩铁匠说:“你快去吧,呆会儿饭凉了。剩这几户,我一个人分就行。”
我看看元宵不多了,说:“手底下有点准儿,别分冒了。”韩铁匠说:“咳,打铁的,手头上没准还行?”
这天晚上,屯里的乡亲都欢乐地吃上了元宵。当我吃完了元宵,去找韩铁匠商量第二天分粮的事儿时,在他家门口碰上个七八岁光景的男孩子。小家伙穿一身开了花的棉袄棉裤,光着头,一双大眼睛和韩铁匠长得一模一样。
“我爹爹出去了。”小家伙边说,边举起个糠菜窝窝,一口咬掉小半拉。我心里纳闷:家家户户都分了元宵,韩铁匠为啥还让自己的儿子啃糠菜窝窝?
我问:“你家咋没吃元宵?”
“元宵不够分了。”
“你叫什么名字?”
“铁锤。”小家伙天真地回答。
我想起我吃饭的这家还剩有元宵,就说:“走吧,铁锤,跟我去吃元宵。”
铁锤往后一躲说:“不。我爹说了,有好吃的,应该先尽着群众!”说完,又咬了一口糠窝窝,喊了一声:“驾!”骑着那根秫秸杆,一溜烟地跑了。
见到韩铁匠以后,我责怪他不该不给自己留一份。韩铁匠轻快地笑着说:“这有什么!共产党员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这是我们党的传统。”
以后,为了纪念正月十八这个翻身解放的日子,张家窝棚的乡亲们便相约在正月十八这天吃元宵。
一转眼三十年过去了。正月十八,我恰好又去张家窝棚。离县城越远,路上那些闹得暴土扬尘的大“解放”小“热特”渐渐稀少起来。行人也拉开了档儿。就在这时,我遇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挑着一对装得满满的箩筐,长相很象韩铁匠,可年岁看上去才四十上下。会不会是韩铁匠的儿子铁锤?我上前打问,果然是。再看那箩筐里,盆盆碗碗,装满了元宵,上边一一贴着小纸条,写着姓名、斤数。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知识青年集体户的一个盆空着。
我们边走边回忆着三十年前的往事。韩铁匠已去世,铁锤现在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前两天,他去县里开会,怕社员们进城买元宵耽误工,顺便把各家各户要买的元宵捎了回来。“怎么没给知识青年集体户买?”我问。铁锤说:“公社临时通知他们去参加学习班,一两天回不来。这东西搁不住,没给他们买。”
来到张家窝棚,屯子已经变得认不出来。散落在屯子里的破落不堪的窝棚,早已换上了座座新屋,孩子们衣履齐整,蹦跳着,欢叫着。铁锤家住在集体户的隔壁,三间砖挂面的土房。
我们一进屋,铁锤媳妇就忙着烧水要给我煮元宵。铁锤说他先去办点事就回来,死活不让我走。这当口,从外边冲进来一个小子,长相和当年的小铁锤就象一个模子刻的,他妈叫他“小锤儿”。
小锤儿一点不怕生,他用两个铃当似的大眼睛看看我,然后走到箩筐前,看到元宵,拍着小手说:“噢,买元宵了!妈,我要吃元宵。”他妈赶忙说:“没看见有客么,快出去玩儿,呆会妈就给你煮。”
元宵刚下锅,小锤儿又跑了回来,小嘴直嚷嚷:“妈妈,集体户的哥哥姐姐回来了。”铁锤媳妇问:“真的?”小锤说:“撒谎你就别让我吃元宵。”铁锤媳妇说:“快去找你爹。”一会儿功夫,铁锤回来了。他邀我先去见见集体户的知识青年。我到集体户里坐不大会儿,铁锤媳妇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元宵过来了。铁锤把元宵接过来,往桌子上一放说:“老顾同志,你就在这儿吃吧,顺便给小青年们讲讲咱们张家窝棚,为什么正月十八吃元宵。”
我推辞不得,只好盘腿打坐上了炕里,边吃边讲起来。我的故事讲完了,元宵也吃得只剩了两个。就在这时,我发现小锤儿依在门框上,手里拿个粘豆包,闪动着两只大眼,聚精会神地听我讲呢。我连忙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
“小锤,吃元宵吧。”
小锤看看我,咬了一口粘豆包。
我又说:“吃吧。”
小锤仰起小脸儿,用银铃般悦耳的童音,学着大人的腔调说:“不。我爸爸说了,他是共产党员,我们是干部家属。有好吃的应该先尽社员和集体户的大哥哥、大姐姐,这是我们党的传——统。”
小青年们听了孩子的话,都放下了碗筷,用潮乎乎的眼睛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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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随感录

桥墩·铺路石
工程兵某部 旭东
我们固然应当瞩目车水马龙的宽阔桥面,放眼高矗入云的巍峨桥堡,欣赏玉兰灯下的雕石花栏,然而更应当赞美那屹立江心的雄浑桥墩。它,上托架架钢梁,承担万钧压力;下迎滔滔激流,粉碎千里浪花;任凭风吹浪打,犹自岿然不动。这不正是九亿神州的中流砥柱——中国共产党人的生动写照?
公路宛如一条玉带,穿过茫茫无垠的草原,翻越重重迭嶂的峰峦,逶迤曲折,通向九霄。这壮观的公路,却是由无数颗平凡细小的铺路石奠基而成。那些栉风沐雨,劈山开路,为实现四个现代化甘把热血洒的战士,不正是社会主义金光大道上的铺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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