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0月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国际随笔

不敲自开的门户
世芳
《“哈罗,俄罗斯!”》
汉城的《中央日报》,不久前以这样的题目,发表了一篇谈论朴正熙集团与苏联关系的文章。乍一看,人们也许会感到吃惊。南朝鲜的官方报纸是否有点不识时务,居然敢于主动地向“发达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打起“招呼”来了。可是事实上,这并非一厢情愿,而是事出有因,说明汉城与莫斯科之间的关系,正在越来越热乎起来。
据报道,朴集团的一个所谓“保健社会部长”申铉碻,最近破题儿头一遭,以南朝鲜的“官方”人士身份访问了苏联。他不但参加了九月间在阿拉木图举行的世界卫生组织会议,而且同苏联卫生部长“进行了直接接触,就两国的保健、卫生问题交换了意见”。莫斯科异乎寻常地把这个“部长”当作“大韩民国”代表,给了“同其他国家的代表团完全平等和友好的待遇”。在莫斯科的盛情“邀请”之下,申铉碻在参观游览的过程中受到了东道主的“细致入微的关照和善意”。他深受感动,连声称赞“苏方给予了极其亲切的接待”。
由此可见,汉城《中央日报》的“哈罗”之声,并非是自作多情,而是在莫斯科向它伸出了热情之手以后的自然反应。
其实,还在莫斯科同汉城这次公开勾搭之前,它们两家之间早已“暗渡陈仓”,频频往来了。
一九七三年,莫斯科给汉城打开了方便之门。朴集团派出的一个代表团参加了在苏联首都举行的世界大学生体育比赛大会,受到了“远远超过预料的欢迎”。
同年,在华盛顿,苏联的高级外交官与朴集团的“官员”进行了会晤,就朝鲜问题“深入地交换了意见”。
此外,南朝鲜的记者、演员、音乐家以至资本家,源源不断来到苏联,名曰观光,实则是为双方之间的进一步交往铺设道路。
之后,莫斯科继续同汉城勾勾搭搭。按照汉城《中央日报》的说法,莫斯科在过去几年内向朴集团“打开一扇又一扇的窗户”之后,如今由于“官方”代表的正式访苏,已经发展到“打开了可供人们出入的不大不小的门户”了。
可笑的是:莫斯科一面向朴集团开放门户,大拉关系,一面却还在装腔作势,大唱高调。差不多就在申铉碻访苏的同一时候,苏联报纸假惺惺地指责“南朝鲜独裁政权……加剧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并且表示苏联“始终支持朝鲜人民”“在没有任何外来干涉的情况下和平民主统一祖国的斗争”。人们倒是要问:莫斯科究竟怎么个支持法?难道公开“邀请”朴集团的“部长”来访,承认其“大韩民国”官方身份,就是对朝鲜人民的支持?前几天,葛罗米柯在联大发言,故意只字不提朝鲜问题,也算是对朝鲜人民的支持?
朴正熙集团心里有数,它对于苏联表面上的疾言厉色,无需担惊受怕。重要的是,莫斯科已经向它“开始微笑了”!因此,它亲昵地喊出“哈罗,俄罗斯!”来,有什么可奇怪的呢?(附图片)
(方成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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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德黑兰风貌
钟 冬
德黑兰机场忙碌异常,飞机穿梭往返,每天不下七百架次。这个新兴的伊朗首都,今天已成为欧、亚间的空运枢纽,拥有四百五十万人口、一百多万辆汽车的大都市。
大约三百年前,德黑兰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它成为伊朗的首都,只有近两百年的历史。
伊朗历代帝王迟迟没有选中德黑兰建都,据说原因之一是这里夏季太热。一七八八年,阿加·穆罕默德·凯加王为了反抗沙俄不断入侵的威胁,从军事战略考虑,决定由设拉子迁都德黑兰。德黑兰在十九世纪初只有十二万人。建都头五十年,德黑兰发展缓慢,直到一九三九年,人口也仅有五十多万。
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德黑兰一时名闻遐迩:一九四三年底,作为当时盟国的苏美英三国首脑曾经聚会于此,发表了著名的联合起来击败法西斯德国的《德黑兰宣言》。
德黑兰曾不断遭受异族入侵,历经沧桑。它是战争与和平的见证。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伊朗人民渴望和平,渴望建设。一九六○年,随着城市的发展,德黑兰人口增至二百万。特别是七十年代伊朗石油收入剧增以来,德黑兰面貌的变化就更大了。
今天,当人们从麦赫拉巴德国际机场驱车前往市区时,首先看到的是气派雄伟、式样新颖的国王纪念塔。全塔呈白色,高四十五米,长六十三米,宽四十二米。它别具风格,融合了古波斯建筑和现代欧美建筑的不同特色于一体,成为反映现代伊朗文化的杰作。
参观完纪念塔底层的博物馆,乘电梯上升到塔顶,更可放眼眺望,尽收德黑兰全城景色。特别令人注目的是两条宽阔笔直的现代化大道,一条从西到东,一条从南到北,两旁绿树成荫,中间汽车成行,一眼望不到尽头。
从南向北的大街,是以伊朗国王名字命名的巴列维大街。它从德黑兰南城最低处海拔一千一百米的火车站开始,一直向北伸展,越过旧的城区,进入新的市区,直到海拔一千六、七百米的厄尔布尔士山脚下边,全长十二公里。
另一条从西往东的长街,是礼萨国王大街。这条大街,成了划分德黑兰新旧城区的鲜明标记。大街南部是传统的商业区和行政区,它的北侧是现代化都市建筑。南北泾渭分明。两种不同的建筑风格,形成两种不同的市容。
伊朗是一个热爱并保护自己古老文化的国家。在德黑兰,人们可以看到不少王宫和清真寺,保护得非常完整;还可以参观各种各样的博物馆——从考古、民族艺术、人种、装饰艺术,一直到展出闻名全球的波斯地毯的博物馆。特别宏伟的是考古博物馆,陈列的历史文物最多,充分反映了伊朗人民在历史上创造的光辉灿烂的波斯文化。从六、七千年前的石器,四、五千年前的陶器、青铜器,一直到萨珊王朝(公元二二六——六四二年)的金银器皿,琳琅满目,丰富多彩。在一些博物馆里还可以看到古代伊中两国往来交流的历史文物。
建设中的德黑兰,既强调维护伊朗古老文明,又尽量吸收世界城市建设的先进经验,兼容并蓄,揉为一体。在这里,既有《天方夜谭》中描写的那种熙熙攘攘、交易频繁的“巴扎尔”(一种旧的市场),又有当今世界许多国家盛行的“超级市场”(一种自己取货的商店);既有象古勒斯坦宫那样富丽堂皇的古老建筑,又有二十多层的现代大厦。
德黑兰还是一座工业城市。在它的南部和西部都是工业区。南部的雷伊一带,有着著名的德黑兰炼油厂、新建的大型发电厂;西部的卡拉基一带也有不少大小工厂,其中有大型的民族汽车公司,年产汽车十多万辆。
伊朗人特别喜欢花,德黑兰一年四季都盛开着各种鲜花。一般中产家庭,住屋前边都有个小花园,铺上草坪,种上花,特别是各色的玫瑰花。街道中心,也种了鲜花,有的还装上喷泉,形成街心公园。全城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公园,其中著名的有巴列维公园、法拉赫公园、尼亚瓦兰公园,都免费供人游览。
热爱鲜花的人们,也是热爱和平生活的。但是,饱经忧患的德黑兰人,也十分重视历史的经验。为了维护民族的独立和主权,他们也在时刻准备着,警惕着来自外界的威胁。(附图片)
德黑兰市容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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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忆江南
赵朴初
一九七八年十月四日,清水正夫先生与余谈芭蕾舞艺,两日后得观松山芭蕾舞演出,喜成小令三首奉赠。
无尽意,都在不言中。挥手喜招沧海月,回身泣舞落花风。极目送飞鸿。
天地大,绰绰舞台宽。打破虚空恣想象,不离规矩作方圆。妙意绝言诠。
神会处,画境与诗心。美意婵娟千里共,友情松柏万年新。隔海有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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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科学家的名言
“如果我比笛卡儿看得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们的肩上的缘故。”
——英国物理学家牛顿
“大自然界所表现出来的智慧,真是形形色色,变化万端。为了了解它,我们必须联合我们大家的知识和努力才行。”
——法国数学家和天文学家拉普拉斯
提出正确的问题,往往等于解决了问题的大半。
——德国现代理论物理学家海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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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奇妙的钢鼓音乐
陈自明
下面这幅照片,是中国艺术团一九七五年在圭亚那访问演出的情景。他们用来演奏的一个个圆形的乐器,是如今流行在中美洲加勒比海地区的一种特制的民间敲击乐器,叫做“钢鼓”。这种乐器是用汽油桶加工制成的。它的发源地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岛。
说起“钢鼓”乐器,倒有一段有趣的历史。
一九四五年八月,当全世界都在欢庆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的时候,加勒比海东南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岛上的人们也沸腾起来了。在岛上的首府西班牙港,狂欢的人群倾城而出,极度兴奋的青年们随手拿起了饼干箱、铁皮筒来敲打,以表达他们的喜悦和欢乐。
当时,这些金属制品发出的清脆、明亮的声音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一些音乐爱好者受到了启发。他们开始探索利用岛上炼油厂废弃的油桶进行试验,把油桶的底部凹成锅形,并且把锅面按照各种尺寸凿成若干块斜度不同、面积不等的音区(见右上图)。面积大的发音低,面积小的发音高,这样,简单的曲调就可以奏出来了。
这是一个大胆的出人意外的创造。接着,人们又创造了高矮不同包括各种音域的钢鼓乐器。随后,包括各个声部的完全配套的钢鼓乐队诞生了。
新创造的钢鼓乐器,深深地受到了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人民的喜爱,很快流行和发展起来。一九六二年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独立以后,新政府规定每年十一月举行一次为时一个月的钢鼓音乐节。目前,在仅有一百多万人口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约有二百个经常活动的钢鼓乐队,大部分为业余团体,著名的钢鼓乐队约有七个。
今天,一个完备的钢鼓乐队大致可分为八个声部:即男高音、倍男高音,女低音、倍女低音、吉他、大提琴、混合低音和打击乐器。前七个声部都由高度不同、音高各异的钢盘和钢鼓组成,后一个声部为各种鼓。它们的音色各不相同,高音钢盘的声音明亮,中音钢鼓柔和抒情,低音钢鼓宽厚深沉。每个钢鼓乐队的人数从十几人到几十人,多的有一、二百人。
由于不断进行改革,钢鼓的音质大为改善。现在乐队的组织逐渐健全,演奏的技巧也大大提高。有一些最好的乐队,已经能够用钢鼓来模仿木管、铜管乐器、管风琴和弦乐器的效果和表现手法,演奏具有不同内容和风格的音乐,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民间歌谣、加勒比海地区的民间音乐,以至欧洲古典音乐,如巴赫的管风琴曲《b小调托卡塔和赋格》、贝多芬的《第五交响乐》、罗西尼的《威廉·泰尔序曲》等作品。
近几年来,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一些钢鼓乐队曾到非洲、欧洲、美国、加拿大等地访问演出,受到了重视与欢迎。(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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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上的庞然大物“超级油轮”
辛 田
中东的海湾地区,是石油集中的产地。西欧、日本和北美,每年都要进口大量石油。为了把成亿吨的石油从海湾地区运出来,在上万公里的运输线上,有几千艘油轮日夜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上。
一九六七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前,相当一部分石油是通过苏伊士运河—地中海航线运往西欧的。当时大型油轮不多,载重十万吨的已经算是巨型油轮了。运河堵塞后,油轮要绕道非洲的好望角驶往西欧,航线长达九千六百英里。于是,载重量大、运输成本低的二十万吨、三十万吨、直到五十多万吨载重量的巨轮,相继出现。这种油轮被称为“超级油轮”。
据统计,目前世界油轮总数达四千二百艘,其中载重超过二十万吨的有七百艘,约占百分之三十七,但载运的石油,却达到全部海运石油的一半以上。以运输费用说,超级油轮大大低于一般油轮。一艘三万多吨的油轮每天消耗燃料油七十五吨,而载重五十万吨的超级油轮,每天仅耗油三百吨。一艘七万五千吨的油轮需四十七名船员,而一艘二十多万吨的超级油轮,仅需三十六个乘员。低消耗高效率,这是“超级油轮”受到重视的一个重要原因。
人们说,“超级油轮”是人类建造的最大的可以移动的物体,这并非言过其实。大型的超级油轮,如果直立起来,其高度将超过一百多层的大厦。漆一次,需要四百吨油漆。因为体积和重量大,行驶起来惯性也特别大,船要停泊时,在一英里之外,就要停车滑行。有些“超级油轮”在船尾安上类似降落伞的装置,停船时打开,以抵消船的惯性,保障安全。
“超级油轮”虽然有不少好处,但也有许多缺点。首先是安全问题。“超级油轮”有现代化的自动电子导航、驾驶设备,主要领导人员都要接受一套严格的训练。从一九七三到一九七六年,全世界共发生一千五百多起油轮事故,其中属于二十万吨以上的“超级油轮”的有七十七起。所占百分比不大,但“超级油轮”比一般油轮装载的原油多得多,一旦失事,经济损失和对海洋的污染非常严重。今年三月十六日,载重二十万九千吨的“卡笛斯”号油轮在法国沿海失事,造成近七千万加仑原油飘浮水面的大污染。有些超级油轮失事十几年后,其污染仍无法完全消除。其次,由于“超级油轮”越来越大,吃水越来越深,可供使用的港口就越来越少,装卸工作也越来越困难。美国是拥有“超级油轮”最多的国家,但是,美国却没有一个可供大型“超级油轮”停泊的港口。油轮抵达后只能停在港口外几十英里的地方,由五、六万吨级的油轮驳运原油进港。第三,船员工作和生活更加辛苦、单调。多数“超级油轮”长年累月靠不了岸。船员们对海上生活都感到厌烦。他们说:“除了船主,谁也不喜欢‘超级油轮’!”(附图片)
超级油轮的海上运输线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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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博物志

著名的大金刚石
陶正章
普通的金刚石不大,一般都在零点二到零点四克拉之间,重量达一克拉者不多,而上一百克拉者更属罕见。所以,凡上一百克拉的就叫特大级金刚石。我国最近在山东发现的常林钻石是特大级金刚石。
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金刚石,是在巴西巴利亚州卡帕达迪亚芒廷纳发现的那颗黑金刚石,重三千一百四十八克拉。但这颗黑金刚石只能作工业用,而不能作装饰宝石用。
宝石类金刚石最大者,要数一九○五年发现于南非(阿扎尼亚)的德兰士瓦普列米尔矿山的卡里南金刚石,重三千一百零六克拉,约合一市斤二两四钱多,是一个大六面体的晶体碎块,一百毫米长、六十五毫米宽、五十毫米厚,比成人的拳头大一些。
卡里南金刚石由南非殖民当局收购,于一九○七年献给当时的英皇爱德华七世。以后特地派人送到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去进行加工。经过精心琢磨,历时九个多月,共切磨成大大小小一百多颗金刚石,其中主要的只有九颗。
这九颗金刚石中最大的四颗分别为:五百三十点二○克拉、三百一十七克拉、九十五克拉、六十三点七○克拉。
据统计,四五百年来,世界上著名的宝石类特大金刚石,包括卡里南在内共为二十颗,其中印度、南非各八颗,巴西三颗,再加上我国最近发现的常林钻石。
常林钻石,重一百五十八点七八六○克拉,大小如核桃,在世界的二十颗特大级宝石金刚石中,占第十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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