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0月2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采桑子
——欢送邓副主席赴日本
赵朴初扶桑正是秋光好,*霜叶红酣,碧海青天,景物迎前分外妍。往来大展垂天翼,乾转坤旋。启后承先,永结千秋两国欢。
一九七八年十月
*借用鲁迅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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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好消息
日中友好协会理事 秋冈家荣
“有一个好消息!”
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上海分会理事徐先生笑嘻嘻地在我身边这样说。那是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签字的前一天,八月十一日下午。
在这之前,我和桐朋学园的生江义男校长应中国外交部新闻司的邀请,访问了敦煌和大同。回到北京不久,《朝日新闻》勤劳学生访华团就到达中国访问。我和生江先生分手,赶往上海同他们会合。
在这次访问中国的旅行中,我们时刻惦记着日中和平友好条约谈判的进展情况。我是七月末离开东京的,那时候关于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预备性会谈已经在北京开始。我们都热切希望着它能发展成园田外相访问中国。
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长常书鸿先生安慰我说:“条约一定会签订的!”但是,旅途中一点新消息也没有听到,不免令人担心。
“园田外相决定访华了!”终于在大同听到了这一消息。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缔结日中和平友好条约同日中邦交正常化一样,是日中两国人民长期以来盼望的大事。它经历了漫长的路程,这使我不禁回忆起往日一条难忘的好消息……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六日,夜幕降临北京城,人民大会堂里充满了日中友好的气氛。周恩来总理突然问我:“现在我对面坐着佐佐木更三先生,不过,秋冈先生你是否想过,你将能够拍到一张大平外相在那个座位上同我谈话的照片?”听了总理的问话,我的心不禁?嗵?嗵跳起来。
那时候,我已经在北京度过了将近五年的记者生涯 本文作者曾任《朝日新闻》驻北京记者——编者注)。我接到总社更换记者的指示,后任一到,我就不得不离开北京。当时,围绕着日中邦交正常化的谈判议论纷纭。但是,田中首相访华的消息还没有发表,大平外相能否同行当然也不清楚。
我回答周总理说:“我殷切地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尽管是这么说了,我心中还是没数。
然而,总理明确地说:“我认为那是可能的!”
那天,我拍完这个镜头就退场了。后来,我问了佐佐木先生,他说:“总理的意思是同意田中首相和大平外相访华,请他们一起来。”
日中邦交正常化展现出光明的前景。不用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醒目地登载在日本的报纸上。这就是那条令我难以忘怀的好消息。
时间过了六年。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签订前夕,我赶到了上海,那时候,园田外相已经抵达北京。我多么希望留在北京,看看条约签字时那激动人心的情景!但是,我怎么能丢开《朝日新闻》勤劳学生访华团不管呢!团长上野淳一先生说过:“组织学生们访华,进行青年交流,为的是增进下一代的友好。”
上野淳一先生年过六十。他的这种愿望很早就向中国报纸印刷机械考察组提过。记得那是日中邦交正常化后的第一个春天,这个建议一提出,立即得到了中国朋友的支持。我当时也在场,心想:“这可是一个继承老前辈精一先生遗志的建议啊!”精一先生是淳一先生的上一辈,一九七○年春,不幸病逝。精一先生病危之际,给随同松村谦三先生访华的有关人士发电报说:“不要担心我的病,为了日中友好大业,希望完成应有的使命。”想不到这竟是精一的最后遗言。
中国朋友接受这个建议后,为促其实现,进行了不懈的努力。现在学生访华团正在中国访问,当我负着“增进下一代友好”的重任访问中国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代表团啊!
访华团到达上海的翌日傍晚,中国人民对外友协上海分会和国际旅行社上海分社共同设宴欢迎我们。就在这一时刻,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签订了!宴会上欢声雷动。目睹这动人的场面,使人更加理解“有一个好消息”这句话的含意。
“相见时难别亦难”。从西安回到北京,分开的时刻就要来临,我一一征询每个学生,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一定要再访中国!”有的还说:“结婚以后,同妻子一起来”。这些学生分别住在日本各地的报纸销售店里,他们早晚分送报纸,用所得的一点钱充作学费和生活费。学生们已是大学四年级了,如不留级的话,明年春天将走向社会,寻求职业。回国以后,淳一先生从大阪打电话来告诉我:“有一个学生回来后,无论如何要求从事日中友好工作。为了进入日中友好的窗口——旅行社,决定去应试。”
今年是日本经济萧条之年,就日本全国来说,寻找职业的人和招聘的数字简直不成比例。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有一颗为了日中友好的心,是不会被录用的,必须具有适应本职工作的业务能力。所以,这个学生为了真正达到从事日中友好工作的目的,正在刻苦勤奋地学习中文。
学生们已经行动起来。他们呼吁:“让我们结成八月十二日会吧!”这无疑是向人们宣告:要把那签订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动人肺腑的一天,永远珍藏在胸中,不管走向任何工作岗位,决心为日中友好奋斗终生。
“有一个好消息”,现在该是我向老徐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了!我想,二十一世纪的日中友好,必将是青年一代继承老一辈意志的更加广泛的友好,那是光辉灿烂的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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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随笔

魔鬼的留音
司马达
中国人民向四个现代化宏伟目标迈进的足音,从燕山脚下和黄海之滨传到地球各个角落,引起了举世的注目和议论。五洲四海的人们,都在以不同的眼光和兴趣,注视着中国走向未来的发展。
反映是多种多样的:有人从中国的壮丽远景中感到欢欣鼓舞,有人为促进贸易往来而探索途径,有人赞叹中国人“有的是智慧,储备着用不完的精力”,有人则怀疑中国能否在这么短时期内真正实现自己的目标。伦敦《金融时报》提出了中国的现代化对世界“将意味着什么”的问题,而英国外交大臣欧文先生则确信“一个更加繁荣和更加安全的中国,会是有助于增进世界稳定的一个因素”。……尽管看法各不相同,评价因人而异,他们都是怀有善意的。
可是,莫斯科却别有用心地想给中国现代化的光辉蓝图涂上一层阴暗恐怖的色彩。
他们诽谤中国企图“征服整个地球”,诬蔑中国的现代化将“加剧国际紧张局势”,“威胁整个世界”。为了阻挠西方国家和中国发展正常的经济贸易关系,他们竟然攻击伦敦、巴黎、波恩“在危险地玩火”,胡说什么中国有朝一日将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整个西方”,迫使它们“按照自己的笛音跳舞”。这种论调,完全是血口喷人,岂有此理!
中国要进行新的长征,实现四个现代化,究竟何罪之有?
我们在新长征中要征服的,是祖国的高山、大海、平原、油田、矿藏,而不是别国的海湾、军港、基地。为什么中国开发新的油田,建造新的高楼,增添新的校舍,把南水北调,让作物高产,使高速公路通向穷乡僻壤,就会成为对世界的“威胁”?
我们要攀登的是科学技术高峰,用现代科学技术的成果为人民造福,难道“哥德巴赫猜想”的求证,遗传工程的探索,新型电子计算机的研制,治癌药物的问世,就会危及其他国家的安全?
我们需要发展同世界各国的正常贸易关系,为什么引进现代机器设备,采用别国先进经验,就成了准备战争的阴谋?
我们要加强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国土的防御,谁能剥夺我们正当的自卫权利?
我们要派遣出国的是留学生而不是雇佣军,我们要输出的是真诚友谊而不是用以杀人或使别人互相残杀的军火。我们既未觊觎红海门户,渗入非洲之角,更未驻军波希米亚平原,那里谈得到什么
“征服整个地球”!莫斯科强加给中国的这一切罪名和谣言,有谁会相信?
回想过去几年,在“四人帮”为害猖獗,中国的经济几乎濒于崩溃边缘的时候,莫斯科那些自诩为中国人民利益着想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者”,是怎样幸灾乐祸地讥笑中国的“混乱”、停滞和落后啊!如今,当中国人民已经澄清妖雾,正在抓纲治国,奋发前进的时候,他们就露出狰狞面目,吹响魔鬼的笛音,大肆诽谤攻击中国,妄想使中国裹足不前和孤立于世界。他们对中国现代化前景的居心叵测的描绘,倒是很清楚地告诉人们:在莫斯科看来,只有中国永远落后贫穷,才最符合苏联的“安全”与利益!
对于这些丑恶的诽谤者和挑拨者来说,这里倒用得着马克思最爱引用的意大利诗人但丁的一句话,就是:“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罢!”莫斯科的霸权主义者应当知道:八亿中国人民向四个现代化奔跑的决心,是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的。你们想让别人按照你们的笛音来跳舞,绝对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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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书窗国际

奥斯瓦德之谜
编者按:苏修出于加紧反华的需要,不惜制造种种荒唐离奇的谣言,对中国进行诽谤。莫斯科《星火》杂志不久前发表一篇文章,竟然无中生有地诬蔑中国与十五年前被认为暗杀美国总统的凶手奥斯瓦德有牵连。可是实际上,奥斯瓦德在暗杀肯尼迪之前曾在苏联住了两年多,有一段诡秘莫测的经历。
今年三月和四月号的美国《读者文摘》杂志,发表了美国作家爱德华·艾泼斯坦的《传奇奥斯瓦德的秘密世界》一书的摘要。作者曾受该刊委托,同其他几名人员研究了一万多页有关奥斯瓦德的材料;采访了曾与奥斯瓦德相识或审问过他的人四百多次。经过两年多时间的调查,写成此书。下面是本书介绍的有关奥斯瓦德同苏联关系的一些情况:
李·哈维·奥斯瓦德十七岁在达拉斯入伍,曾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三年,先后在美军驻日本、菲律宾、台湾和加利福尼亚州的部队当雷达兵。
一九五九年他提前退伍,九月离开家乡到欧洲旅行,后来又从伦敦到赫尔辛基,于十月十五日由芬兰边境进入苏联。两周之后,奥斯瓦德突然来到美国驻苏使馆,把自己的护照朝桌上一扔,当场声明放弃美国国籍,并表示要加入苏联国籍。
据当时接待他的使馆人员斯奈德回忆,奥斯瓦德当时神情紧张,斯奈德问他是否准备为苏联效劳?奥斯瓦德说他已同意向苏联提供他当雷达兵时所学到的专业知识,并暗示苏联情报机构对他所知道的一些事特别感兴趣。斯奈德觉得,奥斯瓦德的叛逃是经过周密准备的。
奥斯瓦德在苏联很受优待。苏联当局以红十字会名义赠给他五千卢布。奥斯瓦德来到明斯克居住时,曾受到该市市长的接见。市长给他一套环境优美、装饰讲究、家具齐全的免费住房。
奥斯瓦德后来在无线电电视工厂工作,每月收入七百卢布。苏联当局还给了他一枝十六毫米口径的短枪让他参加“狩猎俱乐部”的活动。而苏联克格勃的一些人员就是在这种名义下接受射击训练的。他本来在美国服役期间已经学会俄语,因此在苏联期间不存在语言困难。
奥斯瓦德在苏联期间有一年无人知道他的行踪,美国国务院、联邦调查局和奥斯瓦德的母亲不断打听他的下落。直到一九六一年二月,美国驻苏使馆突然接到奥斯瓦德要求同他的苏联妻子一起返回美国的申请。
一九六二年六月,奥斯瓦德同他的俄国老婆玛丽娜一起回到美国达拉斯市。奥斯瓦德行动诡秘,和当地俄国移民来往频繁,特别是与其中一个同时和四个情报机构有关系的人物乔治·德·莫朗谢尔特过从甚密。
一九六三年九月,在肯尼迪遇害前两个月,他曾到过墨西哥首都,同苏联、古巴驻墨西哥使馆有过联系。
据艾泼斯坦在这本书里透露,在肯尼迪被暗杀两个月后,有一个名叫诺森科的苏联克格勃官员叛逃到美国。他向美国中央情报局提供假情报说,奥斯瓦德在苏联期间并未受到过克格勃的审问,也没有和他们接触。可是作者在调查时发现这样一个“巧合”:一九六○年,美国U—2间谍飞机在苏联被击落时,奥斯瓦德正在苏联。U—2飞机驾驶员鲍尔受审时,苏联方面盘问他有关美国在日本厚木的基地的情况。
鲍尔认为,从他们提出的问题来看,苏联方面对奥斯瓦德所到过的厚木基地的情况是有充分的了解的。(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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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四问而后答
苏联流传的一个政治笑话
公共汽车里拥挤不堪。一位乘客拍拍旁边一个人的肩膀,低声问:
“你是克格勃吗?”
“不是”,这人觉得很纳闷,“我不是克格勃。”
“你们家有人是克格勃吗?”
“没有。”
“也许,你有个邻居是克格勃吧?”
“也没有。”
“那么,你的朋友或熟人中有克格勃吗?”
“都没有。”
“好!那请你把脚挪开,你踩着我的脚啦。”
(任 华 编译)(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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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极乐鸟·战鼓·长矛
叶进
在地跨亚洲与大洋洲之间的伊里安岛东部,即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崇山峻岭中,生长着一种极为名贵的蓝极乐鸟。这种鸟在林中的生活,是充满歌声的。雄极乐鸟择偶的时候,先是悄悄地伫立枝头,低声吟唱,歌声清脆动听,然后翩翩起舞,将一身华丽的羽毛全部抖开,胜似孔雀开屏。正是这种鲜艳的羽毛,使西方殖民者倾倒,他们到巴布亚新几内亚来捕捉蓝极乐鸟,然后运往欧洲把珍罕的羽毛出售,牟取暴利。
战鼓,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民战斗冲锋、英勇杀敌的信号,它鼓舞人们去赢得胜利。长矛,更是他们椰林深处斗争的武器,无论是猎取食物,还是同敌人搏斗都离不开它。
极乐鸟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特有动物,而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民长期用战鼓和长矛所奋斗的,正是极乐鸟般的自由和幸福生活,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民独立时,把这三件东西当作国徽的标志。
巴布亚新几内亚是一个独立不久的国家,今年九月十六日庆祝了独立三周年。过去由于遭受殖民统治,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民长期过着贫困的生活。独立后,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经济有了发展。一九三○年第一架外国飞机在新几内亚的高地上着陆的时候,人们担心这是一只以肉类为食的“飞鸟”,纷纷把自己养的猪藏起来。但是今天,巴布亚新几内亚有了自己的国家航空公司。
巴布亚新几内亚由六百多个岛屿组成,是大洋洲第一大岛国,人口二百八十万,有一千多个不同的部族。境内四分之三的土地为森林覆盖,资源丰富。巴布亚新几内亚曾是重要的淘金场所。自从布干维尔岛铜矿投产后,铜取代了黄金。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铜矿之一。现在铜矿砂主要销往日本和西德。我国每年也有进口。咖啡、可可、椰干、木材等,也是重要的出口物资。
巴布亚新几内亚是世界上唯一还有许多品种和相当数量鳄鱼的国家。
鳄鱼是一种宝贵的资源,鳄鱼皮是稀有的高级皮革,还可供科学研究之用。鳄鱼由于凶恶贪婪,是遭世人咒骂的一种动物。但是,今天还有一种同鳄鱼一样受到人们咒骂的动物,这就是“北极熊”。三年前,苏联的“亚历山大科学舰”驶抵巴布亚新几内亚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他们公然登陆,在岛上插起了苏联国旗,这就象一百五十年前沙俄的别林斯高晋舰长,在南极的一个小岛上插上沙皇帝国国旗,命名它为“彼得一世岛”,当作沙皇领地一样。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民不仅拔去苏联国旗,而且赶走“亚历山大科学舰”,然后宣布了二百海里专属经济区,不准苏联称霸海洋。
渴望极乐鸟般自由、幸福生活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民,今天更懂得用战鼓和长矛捍卫自己的独立与尊严。(附图片)
三年前的九月十六日,巴布亚新几内亚宣布独立。墙上挂的是新国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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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邓副主席赴日访问,中日双方即将交换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批准书。谨书联句,祝愿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费新我
注:费新我,是我国著名书法家。“相邻一带水 友谊万年春”,是他用左手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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