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0月2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华主席关怀我们成长
易启茂
高山上的彩霞云挨云,
朵朵云霞连接北京城,
站在云中唱颂歌,
坡坡岭岭起回音:
华主席关怀咱年轻人。
在山峦起伏、土家族居住比较集中的湖南省龙山县,革命青年们最爱唱这支歌。这心底的歌,时常使他们回忆起和华国锋同志在一起的幸福时刻,回忆起华国锋同志对年轻人那比春天还温暖的关怀。
谈心
七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
一天清晨,召市区团的工作干部小王,刚听到省革委会主任华国锋同志要来我们区检查指导工作的消息不久,客人就来了。小王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手拄木棍,裤脚卷起,鞋面上还沾着爬山越岭留下的泥巴,断定就是华国锋同志。她立刻迎上去问候:“首长辛苦了!”随即就忙着给客人端水洗脸,提壶斟茶。
这时,有位同志指着小王向华国锋同志介绍:“她是中央民族学院毕业的学生。”
华国锋同志笑咪咪地打量着这个好客的土家族姑娘,见她忙个不停,忙说:“我们自己动手,你坐下歇歇。我们大家在一起谈谈心吧!”
和首长一起谈心,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小王坐在华国锋同志身旁,觉得有好多心里话要讲,可是又不知从何处讲起。
华国锋同志望了望脸上飞着红云的小王,亲切地问她:“你是北京来的大学生,怎么不说普通话?”又问她:“什么时候大学毕业的?”
小王逐渐消除了拘束的感觉,把自己什么时候到中央民族学院读书,学的什么专业,毕业后怎样在军垦农场参加生产劳动,最近分配到龙山工作的情况,详细地作了汇报。华国锋同志听了,微微一笑,对小王和身边的其他同志说:“年轻人通过劳动锻炼好。当年,毛主席曾经亲自把毛岸英同志送到农村劳动。今天,大学毕业生走与工农结合的道路,执行的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他问小王:“龙山是山区,条件艰苦,你安心在这里工作吗?”
小王望着华国锋同志和蔼的面容,掏出自己的心里话:“党分配我在哪里就乐意在哪里,只要革命需要。”
“对!”华国锋同志赞扬小王思想好,组织观念强,深情地对她说:“山区的每座山、每块地,都是革命前辈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小王,山区的革命和建设需要你,山区的人民群众欢迎你。”
中午时分了。室外,喜鹊喳喳。室内,喜气盈盈。这时,和大家谈笑风生的华国锋同志又把那有神的目光投在小王的脸上,问她:“你在区里抓什么工作?”
小王急忙回答:“抓青年工作。”
华国锋同志沉思了一会告诉小王:抓青年工作,要针对广大共青团员和革命青年的特点,运用生动活泼的多种形式,对他们进行深入细致的政治思想教育。同时,打铁先要本身硬。青年工作干部必须从严要求自己,搞好自身的思想革命化。停了片刻,华国锋同志又谆谆教导她说:“团组织是党组织的助手。青年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祖国的未来和希望。抓青年工作是一项很光荣的任务,你要认真学,好好干哟!”
华国锋同志的教导,象雨露一样滋润着小王的心田。
改稿
一场春雨,浇笑了土家山寨的映山红,给洛塔公社楠竹接待站门前的那棵笔尖松洒满了珍珠。一个小伙子抱着一大卷纸,来到笔尖松旁,在事先摆好了的方桌上伏案疾书,他是接待站负责搞宣传工作的土家族共青团员小陈。今天,他要给立在坪场上的宣传栏更换一期内容。
正当小陈埋头工作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十分亲切的声音:“你写错字啦!”小陈扭头一看,啊,原来是华国锋同志!
华国锋同志招呼小陈和自己坐在一条长凳上,指着铺在桌上的稿子,含笑问小陈:“麻雀的‘雀’字该怎样写呀?”原来由于小陈粗心,把“雀”字错写成“霍”字了。小陈连忙改了过来。
华国锋同志又指出另一个错字让小陈改,可是小陈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华国锋同志从小陈手中接过笔,告诉他“蓑”字应该怎么写法,然后把那个错字涂掉,端端正正地在上方写了一个“蓑”字。写完,华国锋同志亲切地勉励小陈好好学习:“小陈,你们青年人正是为党为国家出力的时候,只有学习好,才会工作好。”
小陈两眼盯着华国锋同志亲笔写的刚劲有力的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体会到,华国锋同志不只是帮助自己改了两个错字,更重要的是告诫青年人,“学不学照样干”是不行的,不学好本领就无法把工作做好。
华国锋同志又从桌上拿起一份介绍荆家寨天坑堵水工程的解说词来看。
华国锋同志对荆家寨水利工程很熟悉。他问小陈:“你下过天坑吗?”
“没有。”小陈回答。
华国锋同志觉得,这份解说词没有充分反映出土家人民改天换地的豪迈气概来。他诱导小陈:“你写天坑,首先应该了解天坑;宣传洛塔,首先要熟悉洛塔。要好好学习土家人民的革命精神。”
小陈接过那份解说词兴奋地望着华国锋同志:“首长,我一定深入下去,向土家人民学习,让感情起个变化,然后重新写份解说词。”
“要得!”华国锋同志站起来,勉励小陈把决心变成行动:“一个革命青年,不仅要好生向书本学习,还要积极参加三大革命实践,在斗争中进一步锻炼提高自己,这样才能有所作为。”
……小陈凝望着那象笔尖松一样挺拔的、远去的身影,感情的潮水在胸中荡漾着。
看望
龙山三中的同学们到洛塔支农。正当大家在欢歌笑语中作插秧前准备工作的时候,忽然从村口跑来几个土家儿童:“华伯伯看望你们来了!”顿时,同学们的笑声歌声变成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同学们簇拥着华国锋同志走进了住房。华国锋同志刚跨进门,就查看房里打扫得干净不干净,床上的被子厚不厚,垫被下铺没铺防潮保暖的稻草。接着,他坐在床沿,和同学们亲切地交谈起来。他问:“你们会插秧吗?”
同学们互相望了望,回答不一。有的说:“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小就学会了插秧。”有的说:“我还没学会,插的秧偏偏歪歪,深浅不齐。”
华国锋同志勉励还不会插秧的同学:“不会就好生学,拜贫下中农为师嘛!”
华国锋同志又问站在身旁的共青团员小魏:“同学们每天插秧,都睡午觉吗?”
小魏见华国锋同志象亲阿爸那样关心青年,连忙回答:“华伯伯,同学们下田插秧,你追我赶,都不愿躺下睡午觉。”
“青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注意劳逸结合哟!”华国锋同志把班干部叫到跟前,指示他们要关心爱护战友,安排同学们每天睡一阵午觉,还深情地说:“同学们插秧很辛苦,莫把身体拖垮了。”
华国锋同志又走进厨房,了解同学们吃的是不是大米饭,菜的花样多不多,味道好不好,并且叮嘱担任炊事工作的同学,要热情为大伙服务,做好饭菜,使同学们吃得好,吃得饱。
过了一天,华国锋同志结束对洛塔的视察,启程回长沙。走到川洞坳,正碰到参加运秧的同学在歇肩。他又来到同学们中间,十分关切地问大家爬山累不累,肩膀疼不疼。忽然他看见小李在脚上抓痒,忙问:“你脚上怎么啦?”
小李回答:“华伯伯,我皮肤过敏,脚上染了点水毒。”
“怎么没上药罗?”
“不要紧。插秧上岸了,就会好的。”
临走时,华国锋同志提起小李的秧担,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嘱咐他:“你回去后要赶快把水毒治一治,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哪!”
小李闪着软溜溜的扁担,心里翻腾着热浪:解放前,土家人是“大病拖,小病挨,害病死人无人埋。”今天,华国锋同志操持全省大事,工作那样多,还亲自来看望我们,问寒问暖,把我们的小病轻伤挂在心上。敬爱的华国锋同志,您真是我们土家青年的贴心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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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弟与兄
川岛
《鲁迅日记》一九二三年七月十四日:“……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
这在当时是使我们最感到意外的事件之一,在听到消息之后,还有不少人做过这个那个的猜测,都猜不透。过了半个月,鲁迅先生便迁居砖塔胡同;次年五月二十五日又“移居西三条胡同新屋。”此“新屋”即现在西三条胡同之“鲁迅故居”。
又在一九二四年六月十一日的《日记》中写道:
“……下午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比进西厢,启孟及其妻突出骂詈殴打,又以电话招重久及张凤举、徐耀辰来,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凡捏造未圆处,则启孟救正之,然终取书、器而出。……”
这里所说的“八道湾宅”,是鲁迅先生离开还不及一年的旧居;“启孟及其妻”,即周作人和羽太信子,就是在鲁迅先生早期的《书信》与《日记》中常常提到的“二弟”和“二弟妇”;“重久”即羽太重久,信子之弟,亦即所谓“娘家人”也,是《日记》中常提到的“H君”。“张凤举”,“徐耀辰”,即张定璜,徐祖正,是当时北大文学院的教师,住在禄米仓,也是他们的“好友”。
这回“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是鲁迅先生于一九二三年八月二日迁出后的第一次也是末一次回到旧居去。其时,我正住在八道湾宅的外院(前后共有三个院子)鲁迅先生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就在那一日的午后我快要去上班的当儿,看见鲁迅先生来了,走进我家小院的厨房,拿起一个洋铁水杓,从水缸中舀起凉水来喝,我要请他进屋来喝茶,他就说:“?惹祸,管自己!”喝了水就独自到里院去了。过了一会,从里院传出一声周作人的骂声来,我便走到里院西厢房去。屋内西北墙角的三角架上,原放着一个尺把高的狮形铜香炉,周作人正拿起来要砸去,我把它抢下了,劝周作人回到后院的住房后,我也回到外院自己的住所来,听得信子正在打电话,是打给张、徐二位的。是求援呢还是要他们来评理?我就说不清了。
鲁迅先生“终取书、器而出”。
次日,周作人写了一篇题为《破脚骨》的短文拿到外院来给我看,此文在《晨报副刊》发表后,我不记得收编在他的那一本文集中。
以后,除二弟和二弟妇外,鲁迅先生的亲属,包括重久在内仍然照旧来往:弟兄二人则各自寻找道路,再没有见过一面。
前些时,我见到一本香港印行的《知堂回想录》,对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没有“回想”到,只在“二四,几乎成了小流氓”中说起:“方言称流氓为破脚骨”。在这本书里提到鲁迅先生的地方还不少,似乎还是他的“知己”,并且说在解放后专为鲁迅先生写了两本书,也总算对得起他了。这已成为一个规律,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倒是值得悲哀的。”
一九二七年十月间,鲁迅先生刚自广州转战到上海不久,听到《语丝》在北京为张作霖政府所封禁,作者皆暂避的消息后,于十一月七日给我的一封信中说:
“……周启明盖在日本医院欤。……他之在北,自不如来南之安全,但我对于此事,殊不敢赞一辞,因我觉八道湾之天威莫测,正不下于张作霖,……”
已经分手多年了,遇到风吹草动,还是那么关怀他。我想:倘若周启明迷途知返,将是“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雠。”鲁迅先生在沙场中还是期待他到前线来的。
一般的说来,“父与子”代表了两个时代,我这里的“弟与兄”,不幸代表了两条路线,本来是同一起点的,却背道而驰,走下去相离越远,差距也更大!
一九七八年十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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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古潜山行
朔望
九月中旬,随一些老作家访问华北油田一天半。走马观花,匆匆成此,只是引玉的意思。
此石不顽
爱说古潜山,
峋嶙只不顽。
虚涵千味烃,
一啸载恩还。
任丘油田按地质构造称“古
潜山”油田,即由深藏地底的远
古山峰形成。石油是由多种“烃”
组成的。
天然气自燃不息
爱说古潜山,
忘年十万万。
沸情终泄得,
一炬识丹丹。
秋趣
才剥老玉米,
青纱帐又起。
平原秋趣外,
足下油百里。
湖畔钻井
雁翎武工队,
菱荇水上庄。
今朝何处是?
火种出芦荡。
相见欢
得意功勋花,
红旗首井家。
非无困窘日,
细玩八粒沙。
当年打第一口井(今称功勋井)时,初觉无功,忽从岩浆中发现八颗含石油的沙粒。
国际友谊
六千米深钻,
高悬罗国名。
隆隆日夕意,
尺寸俱有情。
采油小院
一刻抵万金,
奔油侧耳听。
却从闲令节,
辟得几畦青。
种的萝卜、青菜、白薯。
归车
起我沉山梦,
兴我震旦魂。
心窗不耐暝,
灯火近红门。
中国古称震旦。震旦纪为元古代岩层名,古潜山属之。北京南苑有大红门。


第6版()
专栏:

我是巴山向日葵
四川城口县新民学校 向求纬党是红日放光辉,我是巴山向日葵,葵花朝着太阳转,根深才有枝叶翠。党是雨露洒天下,我是巴山一支梅,红梅得雨尽芬芳,香飘四海春色美。党是灯塔照四方,我是溪流把海归,水出峡谷天地宽,一泄千里头不回。鲜红党旗空中飞,我整行装紧相随,新长征中迈大步,锦绣前程众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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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大家动手来拆卡
雨生
旧小说上,常常写到一种“响马”。他们占山为王,在要道上设卡,专向过往行人讨“买路钱”。“四人帮”横行的时候,我们队伍中的某些人,掌握了某一个方面的实权,也就用它来占“山”为王,大设其卡。虽然不象“响马”那样挥舞刀枪,性质也和“响马”不同;但是,行路者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也是难得过“卡”的。
我就曾听过一些农村社员述说的“历卡记”。那是买氨水。首先是指标“卡”。有一年,某地分配农用生产资料部门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氨水指标留作走后门之用(美其名曰“机动”),实际分配的只占原计划的百分之四十多。这样,农民为了弄到分配指标,只得到处攀亲求友,烧“香”拜“佛”,用去不少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其二是过托运关。人生地不熟,你急他不急,一等几天还派不上车,指标要过期,还要误农时,真是急得人发跳。其三,还得过司机关。倘若遇上了“卡”老大(恕在此处借用老大一词),招待稍有简慢,又要着“家伙”了!什么“路面不好”呀,汽车“有毛病”呀,离氨水池还有好几里远车子就开不动了,只得派人日夜突击挑氨水。据了解,有一个生产队买了四吨氨水,花了相当两吨氨水的费用做招待,劳动力的浪费尚在帐外,还要低声下气过卡子。
然而,在“四人帮”横行时,象这类弄权设卡谋私利的歪风邪气,又何止分配农用生产资料部门和交通部门。许多部门都有那么少数人,私字膨胀,随心设“卡”。或明卡,或暗卡,或硬卡,或软卡,无奇不有。这样的人待人有几副面孔,办事有几套原则,完全因人因利而异。无买路钱时,他们冷若冰霜,铁板着脸,满口原则原则;买路钱一到,却又满面笑容,鲜花绽开,什么政策原则都可以“灵活”执行。一句话,有利则通,无利则卡。
这样的“卡子”,人人都痛感要拆掉。但是,在“四人帮”的庇护下,不仅拆不掉,而且越来越多。这是因为,在“卡子”面前,无路可绕时,有的人只得违心相求,心里有怒气,表面装客气,留下“买路钱”,还得认晦气。有的因此也赌气设卡,以“礼”相还。于是,什么走后门,拉关系,请客送礼,非法协作,以物易物等等资本主义歪风邪气也就泛滥成灾。人们的思想受到严重的腐蚀,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受到严重的破坏,工农关系受到严重的影响。真是劳民伤财,败坏风气,恶果累累,后患无穷!
现在,坚决拆掉这类横设在新长征路上的关卡路障,横扫歪风邪气,势在必行。极少数情节恶劣,影响极坏的,当然要绳之以法纪,不然不足以平民愤。但多数设过卡的人,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要帮助他们拆“卡”,引导他们彻底肃清“四人帮”的流毒和影响,治好内伤,狠挖私根,从思想上彻底拆“卡”。同时,还要严格规章制度,加强人民群众的批评监督,使这些害人的“卡子”拆而不能复设。
大家动手来拆“卡”,卡子是一定能拆掉的。


第6版()
专栏:

鲁迅和青年在一起〔木刻〕沈尧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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