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9月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策蒂涅——南斯拉夫英雄城
唐君放
黑山共和国雄伟的山峦,亚得里亚海宁谧的海滨,伏伊伏丁那自治省浩瀚的平原,萨瓦河畔美丽的风光,都是那么令人难忘。然而,去冬从南斯拉夫访问归来,使我们最难忘的,是南斯拉夫人民不畏强暴,敢于反抗外来侵略的精神。
从黑山共和国的首府铁托格勒,我们前往英雄城策蒂涅。五百年反抗土耳其、奥匈帝国以及德、意法西斯侵略的光荣斗争经历,使这座城市放射着夺目的光辉。特别是在反对意大利法西斯占领者的战斗中,它以牺牲人数比例最大、获得“人民英雄”称号的人最多、特别善于战斗而赢得了“英雄城”的光荣称号。
夜幕笼罩层层山峦,汽车急驰过陡峭的盘山公路。经过两个多小时以后,来到群山环抱中的英雄城市策蒂涅。已是午夜时分了,天空飘着雪花,群山一片寂静,但中南两国朋友欢聚一堂畅叙友情。热情的主人,兴致勃勃地回忆起南斯拉夫人民当年怎样关注着毛主席领导下的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进程、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多少南斯拉夫朋友,曾用红笔在地图上标明中国革命战争的进展。我们告诉南斯拉夫朋友,中国人民也是非常关心和钦佩他们在铁托元帅领导下,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取得的节节胜利。策蒂涅城老战士协会主席卡比奇上校激动地说:“经历过革命战争的人,特别珍惜有过同样经历的朋友的友谊。和你们在一起,我们感到格外亲切。”这位两鬓皆白的反法西斯老战士,紧紧握住中国朋友的手,眼里闪动着激情的泪花。是啊,战斗的友谊,把远隔万水千山的朋友的心,亲切地联结在一起。
卡比奇出生在策蒂涅,在战争中四次负伤。他一家人在反法西斯战争中都建立了功勋。他的两个哥哥现在都是将军。他去世的母亲,是一位英雄的老妈妈。在一次转移伤员时,她冒着枪林弹雨,背负伤员撤退。一个伤员在她背上停止呼吸了,母亲仍然不肯把他放下。她沉痛地说:“我背的是战士啊!”深厚的革命感情,多么使人钦佩、激动!
卡比奇上校一家,是策蒂涅,是黑山共和国,也是南斯拉夫无数英雄家庭中的一家。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南斯拉夫有一百七十万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就是说,当时每十个南斯拉夫人中就有一个人牺牲。策蒂涅市区不到一万人,却有一千七百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策蒂涅民族解放战争博物馆里,记载了许许多多英勇斗争的事迹:
一个中学生,当意大利占领者用铁钉钉进他的手指时,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昂然怒视敌人,满怀胜利的信心高呼:“我忠于祖国,你们终有一天会象狗一样被赶走!”
一个年轻妇女,当敌人残暴地剜她的肉,强迫她供出自己的同志在哪里时,她咬紧牙关,始终一声不吭,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一个游击队员,在他就义前给妈妈的信中写下了慷慨激昂的语言:“牺牲,是为了使别人能生活下去!”
为了保卫民族和国家的独立,多少游击队员、年轻妇女和中学生,在敌人的酷刑下,坚贞不屈。这是多么高贵的革命精神!昨天,南斯拉夫人民用这种革命精神战胜了法西斯。今天,他们正以同样的精神,警惕地注视着外来的侵略,加强全民防御。铁托总统在一九七五年曾经指出:“在南斯拉夫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共和国和自治省,不管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各族人民捍卫自己的自由和成果的坚强决心。”在策蒂涅,在黑山共和国,在南斯拉夫其他地方,我们确实看到了这种坚强决心,也看到每个地方,每个企业,每个居民点,都采取了防御措施,作好了反对任何来犯者的准备。
策蒂涅人民不但善于打仗,也善于建设。这座海拔六百七十米的古城,现在已经有了现代化的家用电气工厂、皮鞋厂、印刷厂等许多企业。城内五千就业人口中,工人就有三千。与一些博物馆、古老建筑并立在街道两旁的,是掩映在高高的树木中的新建住宅和商店。宽阔的街道,一直延伸到山谷。策蒂涅,就象万山丛中的一座公园。
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告别策蒂涅,乘车翻越一千多米高的山峰,不一会儿就直落亚得里亚海边的港口科托尔。这个闻名于世的港口,是南斯拉夫重要的军港。我们从山上俯瞰它的全貌,港口处在两山夹峙之中,港深水绿,形势险要。南斯拉夫朋友说:“有人对它虎视眈眈,我们保持着高度警惕。”我们相信,有着光荣斗争传统的南斯拉夫人民,是一定能够胜利地捍卫自己国家的。(附图片)
上: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首都贝尔格莱德一角
下:反映南斯拉夫人民英勇抗击侵略者的贝尔格莱德解放英雄墓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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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随笔

推翻那“豪华的宴席”
陈有为
“出生在已经被别人占有了的世界的人,……是完全多余的。在豪华的享用自然的宴席上没有他的餐具。大自然命令他走开。”
一七九八年,英国牧师马尔萨斯在他臭名昭著的《人口原理论》一书中写下了上面这一段话。
这个资本主义制度辩护士假借“大自然的命令”,散布宿命论的反动思想,要陷于贫困、饥饿中的英国劳动人民接受“天意”,安贫乐命,为了让富人“占有世界”、“享用自然”而永世受穷。
既然大英帝国的穷人尚且是“完全多余”的人,那么当时被它征伐的亚洲、非洲和南北美洲殖民地的人民,更谈不到什么生存权利了。
事实上,在西方王公贵族与资产阶级大摆“豪华宴席”开怀畅饮的整整几个世纪里,亚非拉被压迫人民不但分享不到座席和餐具,而且他们本身就是被人宰割的牺牲品。形形色色的欧美殖民者,带着血腥的屠刀和基督教的“仁慈”,象黄蜂般地涌向亚洲的城乡、非洲的莽林和美洲的沃野,把丝绸、珠宝、象牙、白银、黄金和一切贵重的原料与货财劫掠一空。而这些物产资源的真正主人——亚非拉有色人种,则遭到了残酷的杀戮,甚至种族的灭绝,或者一代代如牲口似地被掠捕到远方去充当终身奴隶。正是这种廉价的资源和劳力,成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基础。
翻一翻亚非拉的这笔血泪账,人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世界上的穷和富不过是一个铜板的两面。几个世纪以来,没有穷国的穷,何来富国的富?
现在,世道变了。穷国要翻身,要自主,要清算这笔历史债务了。它们还能允许长期以来供欧美豪富们张口大嚼的“宴席”,照样摆下去吗?鲁迅说得好:“平民总未必会舍命改革以后,倒给上等人安排鱼翅席,……因为上等人从来就没有给他们安排过杂合面”。
可是,当亚非拉发展中国家起来保卫资源,运用石油武器向富国进行斗争时,华盛顿的大人先生却说什么要确保西方“经济安全”、维持“平等”、“公正”,甚至叫喊“谁都不能用勒索别人的办法来实现目的”。这完全是信口雌黄、本末倒置。
今天,那些有“无形帝国”之称的美国垄断资本跨国公司,通过投资、生产、销售与债务,仍象章鱼一样到处伸出触角,控制和剥削着以原料生产为主的发展中国家。它们在第三世界开设的二千四百多家子公司,从穷国榨取的利润,占美国海外投资利润总额的一半以上。光是埃克森石油公司一家的每年销售额,就要比几十个穷国中任何一国的全年国民生产总值多得多。试问:亚非拉穷国拥有丰富的能源和无尽的宝藏,但廉价地“享用自然”,大受其惠的却是脑满肠肥的美国亿万豪富。他们要的“安全”和“公正”,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很清楚吗?
苏联尽管假仁假义地反对穷国富国之分,扬言它对穷国的落后“不负任何责任”,但谁都看得明白,这个富国“豪华宴席”上的后到者,却是一个胃口更大、欲壑难填的食客。他既想排挤别人的座席,更要张开血盆大口,把整个亚非拉的物产、资源、海湾、基地、领土装入餐盘,吞进肚里。高尔基当年曾经形容美国亿万豪富伸出长手,想“把地球抱着”,用他“巨大的、黑暗的嘴巴”、“贪婪的唾液”来“吮吸和咀嚼”整个世界。这也正是今天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丑恶写照。这个自称为第三世界“天然盟友”的家伙,一直在“援助”穷国的幌子下压榨穷国,掠夺原料,推销陈货,贩卖军火,谋取暴利,无恶不作。亚非拉穷国反对富国剥削的斗争锋芒,怎能不指向莫斯科这个国际剥削者!?
亚非拉穷国现在要的,决不是分得几把刀叉,去分享马尔萨斯所说的那个“豪华宴席”的残羹剩饭,而是要根本推翻这个吃人的宴席,收回自己的资源,行使自己的主权,废除被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竭力维护的劫贫济富的旧国际经济秩序。这是一场多数与少数的斗争,正义与非正义的斗争。不管亚非拉的穷国在前进道路上还有多大的困难与阻力,斗争的胜利是会属于它们的。
在第三世界蓬勃兴起、团结战斗、壮大发展的今天,“穷国将变为富国,无权将变为有权——向相反的方向转化”。这是时代的命令,也是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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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外国谚语

外国谚语
(南斯拉夫)* 想抢别人的皮毛,自己会被剥得精光。* 什么都想抓的人,什么也抓不住。* 到狼那儿做客,要随身带着狗。* 作战不光靠闪亮的武器,要靠一颗英雄的心。* 患难识人,泥泞知马。* 不要相信酒肉朋友,而要信任同牢难友。* 眼睛大的人并不一定看得清。* 诚实重于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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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古代中美洲的玛雅文化
陈尧光
在墨西哥湾南部,有一块从墨西哥土地上向北凸出的半岛,名叫尤卡坦半岛。曾经在古代昌盛一时的玛雅文化,便产生在这一大片北起墨西哥湾、南临太平洋的中部美洲土地上。
根据现代考古发现的证明,玛雅人是中部美洲印第安人中社会发展水平最高的一个部落,很早便有相当发达的文化。当欧洲尚处于中古初期,玛雅人已有了精确的历法,测出了行星的周期,算出了日蚀和月蚀的时间。他们还创造了一种复杂的象形文字,发明了二十进位的计数法,并已应用零的符号。
玛雅古文化曾经繁荣过一千五百年之久,尤其是在公元三百年至九百年之间,更显得灿烂光辉。可是随着阶级分化的加剧,各城邦统治者之间争夺不断,战乱频仍,加上风灾和瘟疫的侵扰,逐渐造成了城镇残破、人口凋零的局面,不少古代城市终于湮没在荆莽之中。十六世纪二十年代西班牙殖民者占领尤卡坦半岛之后,玛雅古迹更是遭到严重毁损。
古代玛雅人在艺术方面的成就也是很杰出的。尽管当年玛雅人筑城定居的广袤地带如今大半是一片苍林,但林莽丛中依然古迹斑斑。巍峨的金字塔,宏伟的殿堂庙宇,琳琅满目的碑石雕刻,以至墓穴中的壁画、浮雕、陶器、玉石手工艺品等,都闪耀着古代玛雅劳动者的艺术智慧。玛雅艺术和中部美洲其他印第安人部落的古代艺术一样,多半以宗教为主题,反映了当时人民对宇宙的观念。在形象塑造上,除了人像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和动物,这和玛雅人曾长期生活在森林中有关。玛雅的建筑物几乎都是平顶或有平台,金字塔塔身带台阶,似乎是象征通往宇宙的阶梯。
被一些考古学家认为是玛雅文化发源地的佩滕地区,位于危地马拉北部,面积占全国三分之一。这一带古迹极多,而以提卡耳为最著名。提卡耳在距今一千多年前是个占地达六十五平方公里的大城市。城内还有几处卫城,有市场和大广场,建筑物数以百计。大广场是当年的宗教活动中心,四周都是高耸的金字塔,最高的达六十米以上。从金字塔陵墓中出土的雕像、玉器、首饰、陶器等手工艺品极为精致。
地处墨西哥恰帕斯州的帕伦克,宫殿的旧迹犹存,宫殿庭园中还有巨大的石雕人像。公元七世纪时帕伦克的统治者巴卡尔的陵墓是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建筑。其顶端是著名的碑文庙,庙内四壁都是雕刻的碑文,庙中还有通往地下墓穴的秘密通道,墓穴中石棺盖重达五吨,上面刻有精细的浅浮雕。
今日仍生息在这样广大地区的玛雅人,为数达二百五十万以上,其中大多数在危地马拉境内。从南部高地到北部平原,从山坡到田野,到处是玛雅人的村落。玛雅城邦已成遗迹,但玛雅人的文化传统和艺术才能并未湮灭。从现在玛雅人穿着的带有五色缤纷的绚丽图案的服饰中,可以看出这一点。(附图片)
图为古代玛雅人建筑的金字塔遗迹,上有庙宇,四周有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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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令人痛恨的国家
——在波兰流传的一首讽刺苏联的诗
这个国家士兵入侵别国,名列前茅;
这个国家压迫其他民族,本事真高;
这个国家把革命和侵略,划成等号;
这个国家的邻国与它毗连,运气真糟。
这个国家里,特务布满街道,
囚犯多得装不了;
这个国家里,谁对上司拍马,官运亨通步步高;
这个国家里,小民工资少又少,贵人钞票满腰包;
这个国家里,飞机看来呱呱叫,鞋子质量可糟糕。
这个国家使人不敢把真心表;
这个国家使人沦为鸡鸣狗盗;
这个国家使人走上犯罪邪道;
许多人只有求上帝解救潦倒。
这个国家说,只有它是人类救星;
这个国家说,只有它才超人一等;
这个国家说,它到处讨人欢心;
它可没料到,人人对它痛恨得把牙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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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外报札记

污染祸延欧美名城
凡文
西方资产阶级报刊关于工业污染为害的谈论愈来愈多了。
不久以前,西方出版了一本题为《威尼斯的死亡》的书。这本书以伤感的笔调,描绘了意大利风景如画的著名古城威尼斯“遭受工业污染严重侵蚀”的情况。作者在结束语中写道:“威尼斯在死亡,没有挽救的希望了!”英国《泰晤士报》不久前发表文章对这本书作了评介。
据美国《时代》周刊报道,具有悠久历史的希腊名城雅典,也同样遭到了污染的损害。这家杂志写道,雅典著名的古迹“巴特农神庙是纪元前五世纪建筑在卫城顶上的。它经受历史的变迁而留存下来。罗马征服者把它变成妓院,基督教徒把它当作教堂,土耳其人把它变成清真寺,然后又变成火药库,一六八七年威尼斯人的炮火击中了它引起爆炸。但是在巴特农神庙的历史中,没有任何损害可以与过去五十年来的大气污染所造成的损害相比”。这家杂志还报道说,“雅典的混乱的交通和战后发展起来的许多工厂放出的大量废气,的确腐蚀了巴特农神庙的大理石台”。
据《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称,现在美国的纽约、波士顿、华盛顿等九个大城市的污染也在“继续上升”。
由于公害严重,现在美国的一些地方已出现了“公害诗”:
“假如你游览美国的城市,有两件事必须注意:
这里的水不能喝,
这里的空气也不能呼吸。”
近几年来,许多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当局都强调要消除污染、改善生活环境,但是由于垄断资本不顾人民死活,追求最大利润,生产的无政府状态,这个问题始终难以解决,“公害”情况日益严重。舆论界不断发出强烈呼声,也只能是徒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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