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4月10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火车头颂
上海机务段火车司机 陈继光
人们曾颂过俏然喷放的报春梅花,赞过傲然耸立的参天白杨,誉过巍然挺拔的青松翠柏,赋过璨然似海的火红茶花。我是个火车司机,我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和自豪,歌颂我们那日夜奔腾的火车头。
看,我们的火车头来了——它拉着满载建设物资的长长的车厢,拔地如云地呼啸着,地动山摇地奔驰着,一步一声雷地轰鸣着开来了……

看着飞奔的列车,我想起曾经见到写在一台火车头煤水箱上的一副对联:
力大无穷,砰然一吼拉走一座山;
缩地有术,汽笛数声顷刻百里地。
这是极写火车头的神威了。
最显出火车头威力,是开车时的一刹那。人们支着铁锹,抹着汗珠,看火车头是怎样背着一座座山飞去的。开车的汽笛响了,只见司机右手扶住手把,左手轻启汽门,轮子缓缓地有力地转动了。——就在司机一振手臂之间,几百只车轮同时飞旋。这时候,那车头发出的强烈的排汽声,在车站旁,田野里,山谷间,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回声,犹如从地球各个角落都响起的春雷。近百节车厢,近万吨货物,几千人为之奋战数月甚至逾年,一锹锹一铲铲垒起的煤山、矿堆,被车头拖向远方……
在双轨区段,两趟列车同时呼啸着对面开来,那是最能体味到速度之快的了。看,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专车对面开来了,第一节车厢里的笑语歌声刚刚飞起,最末一节车厢里的歌声笑语几乎同时传来。且慢将车窗打开,又是一列装满拖拉机的支农列车开来了,这是刚出厂的漆着一式丹红色的拖拉机,人们还来不及看清它的型号,只觉得窗外象有一串火光飞闪而过。两趟列车卷起的对流旋风,将浓重的油漆香送进车厢。这时,透过车窗,大地仿佛在急速地旋转了,一时,使人感到不知到底是火车在大地上奔驰,还是整个大地都被火车头拉得飞转起来……
我听到过不少人称颂火车头是“力量和速度”的象征者。但火车头刚问世时,却并不是如此际遇。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中,读到过关于蒸汽机——最先的火车头——试行时的一次记载。因为叙述是那样有趣,那情景,至今还印在脑海:
……人们听到有一架人工试制的机器,竟然想代替
马。好事者,都集聚在那架吞火吐烟的“怪物”周围。
那“怪物”伸着一个细而且长的脖子,还有一个冒着热
汽的胖胖的身子。……试验的时刻到,只见那个试制者打
开机器拉杆,在那细而且长的脖子上随即响起了“空”的
一声,居然,这个“怪物”嘎嘎地慢慢地转动起来了……
周围的人一个劲睁着好奇的眼睛,好事者还跟着那架
铁“鸵鸟”叫着、嚷着。……刚刚转了几转,从那细而且
长的脖子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从此就钉在那里了。试制
者前拉后推,爬上跳下,忙得满头大汗,……这时人群
中,有个衣著华丽跨着一匹马的骑者,故意大声喊着、
嘘着,一提马缰,响着鸾铃飞奔而去,然后又响着铃声
折回,傲然地对试制者说:“比吧,比吧,看你的‘鸵鸟’
已经埋下脑袋罗!”说罢,一路响着得意洋洋的铃声远
去了……
历史本身就是审判官,那个当年响着得胜铃的骑士,自己不正是个名副其实的“埋下了脑袋的‘鸵鸟’”么!但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又具有何等的英明远见呵。在李卜克内西的回忆录里,就有着生动的记载。当马克思看到火车头的模型时,是何等兴奋啊,他在书房内来回地踱着,眼睛放射出喜悦的光泽,一面挥着有力的手势预言,称道这是个了不起的奇迹,将给世界以翻天覆地的影响。
是的,在无产阶级的革命纲领——《共产党宣言》里,在马克思恩格斯不少光辉的篇章中提到火车头时,在字里行间,燃烧着多么炽热的感情,赋予多么远见卓识的评价。每当读到这些闪光而又火热的字句,眼前顿然闪现出象浓夜中射出的头灯光柱那样的强光,耳边隆隆响起了象千万只飞转的车轮,同时敲打钢轨所发出的撼天动地的巨响。
——火车头啊,你远远不只是“力量和速度”的象征者!

请允许我暂时收住象火车头一样飞奔的想象吧。此刻,在我眼前又赫然升起一行题词:
学习大庆榜样,
永做开路先锋。
这是我在“毛泽东号”火车头看到的一面锦旗。
这台以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的名字命名的火车头,从一九四六年十月三十日以来,已经日夜奔驰了三十个年头。我看到过一个数字,记载着三十年的历程:
三十年来,没有出过任何大小事故,安全运行了三百万公里——等于绕地球七十五圈。
三十年来,共运输物资九千八百五十五万吨——这些货物可垒起象泰山那样雄伟的一座山峰。
三十年来,十创牵引纪录,六提超轴倡议,使全国干线机车牵引定数从不足一千吨翻至二千七百吨,直至三千吨、四千吨——由“毛泽东号”一马当先,全国机车万马奔腾所形成的动人局面、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已经无法计算。
三十年来,他们先后有七任司机长,还为国家培养出近百名“把炉火烧得通红”的司炉和战斗在万里铁道战线上的各级指挥员。
在这些闪光的数字中,包含着多少搏风击浪的日子,艰苦战斗的历程。这是用生命的每一秒、每一分,车轮的每一次转动,排汽的每一声轰鸣,炉火的每一次升腾凝聚而成的数字的诗篇。
暂且不说他们是如何把这台翻在兴安岭下、牡丹江边的报废机车,整治成经得起万里风雷的“毛泽东号”;也不详说他们在炮火连天的解放战争中,如何冒着头上敌机的轰炸扫射,冒着前方轨道上埋下地雷的危险,勇敢而又机智地在车头前方推几只平板车,闯雷开道,保证了一列列军用列车的畅通运行;还是让我来讲一个在铁路工人中传颂的“车头对话”吧。
一天,“毛泽东号”正拉着一趟援外列车行驰在关键坡道上。车头响着强烈的排汽声,正抖擞精神闯坡。就在这时,猛然,兜头一阵风过,连车头的烟都倒卷过来。那厚厚的乌云几乎贴着车顶飞过,空气中一股浓重的水气,跟着就是一声炸雷,顷刻下起滂沱大雨,打得机棚顶拍拍作响。司机长立即开亮了车头灯,但这盏平时射出探照灯般光柱的前照灯,也被密密的雨帘遮断了。这时,那司机长大声呼喊:
“天气恶劣,注意了望——!”
“天气恶劣,注意了望——!”副司机大声应答着。
“关键地段,顶住汽水——!”
“好啦——!”刚上这台车的新司炉高声应答。
一刹那,只听见风声、雨声和煤锹刷刷声。不一会,新司炉浑身就被汗水湿透了。他抬头,在通红的炉火映照中,只见司机长一手按住闸把,一手握着汽门,半个身子探出了望窗外,两眼紧紧地盯住前方。狂风夹着骤雨象弹点一样打在司机长的脸上,浑身被雨打得精湿,衣襟边都哗哗地淌着水柱,甚至连司机长那高帮鞋筒都呼呼往外溢水。司炉想,自己衣服被汗水浸湿了还不好受,为什么司机要那样任凭雨水浇身,坚持探身了望呢?
新司炉啊,你可知道,此刻一连串的疑问,正象密集的雨点一样,迅速在司机长眼前闪映:列车前方的路基有没有塌方?桥梁有没有断裂?行人和查线的巡道工有没有从轨道中躲开?前方车站信号显示绿灯还是红灯?线路两旁的树木有没有吹折横卧轨道?……
当列车闯上坡顶,骤然而来的狂风暴雨,也骤然停住了,一时雨过天晴。司机长待列车刚停稳,就抄起验车锤,跳下司机室去检查机车了。刚启开炉门想烘烤衣服的新司炉,也立即拿了油壶跟着下了车头。当他走到车头前,只见司机长正在仔细地擦拭着车头前端的毛主席铜像。司炉递过一条干燥的毛巾给司机长擦脸上的雨水,同时也提出了刚才在心中翻腾的一个问题。
司机长听了,抚摩着镌刻在车头前方的“毛泽东号”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无限深情地说:“我们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唯一同意用他光辉的名字命名的火车头,想到这点,我们心中就象炉火一样温暖火热。每次看见‘毛泽东号’四个字,就感到如同毛主席就在我们身旁,正在指引着我们列车胜利前进啊!”说到这儿,司机长看着毛主席铜像,宣誓般地说,“我们决不能辜负毛主席的期望,我们的心要象紧贴在钢轨上的车轮那样,始终紧紧地贴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轨道上……”
司机长的一字一句,象滴滴雨水滋润着这颗幼苗。从此,“毛泽东号”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不仅镌刻在车头上,也深深地铭刻在新司炉的心坎上。
如今,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我怀揣着刊登华主席和党中央其他领导同志亲切接见铁路工作会议的代表,并作了重要指示的这份报纸,又一次来到“毛泽东号”,又听到了一席感人肺腑的“车头对话”。这次是在一个只有两股道的小站上。
那是在一趟旅客列车中。我在车轮声中,看着“毛泽东号”的有关材料,沉浸在激动的思索中,竟然没有察觉,列车已经在一个僻静小站停下了。忽然,从窗外站台上传来两个人兴奋的对白:
“……华主席的指示,真说到我们心坎上了哩。”话音中带着浓重的江西口音。
“听说,‘毛泽东号’又首先写出了开展劳动竞赛的挑战书……”紧接着传来宏亮的、道地的河北口音。
“是啊,象‘毛泽东号’那样红红火火地干吧!——老李嗳,这几个月来,俺越想越觉得有希望,越干越觉得有奔头?。——‘四人帮’美得太早啦,他们以为这社会主义列车,立即就可以被他们引到修正主义轨道上去哩……”
说着渐渐走近了。只见那个带着浓重江西口音的,是一个扛着道钉锤的巡道工模样的老工人。另一个是拿着红绿旗子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衣袖上别着一只车站值班员的臂章。透过车窗,我看到那个拿着红绿旗的车站值班员,双眉一扬,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
“火车司机们说得好呵!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了,但社会主义火车头并没有停止前进!……”
说罢,绿旗挥舞,列车又从车站出发了。轮轨相击,发出铿锵有力的节奏。那车头射出的经天强光,那千万只飞转的车轮同时敲击钢轨所发出的撼天巨响,又在眼前闪现,又在耳边震响……

请让我对火车头的激动的思念,随着一本书,想得更远一些,想得更深一些吧。
这是十月革命前后那难忘的岁月中,会见过列宁的铁路工人所写的书。每当我看到这红色封面,就会象电影特写镜头那样,在车轮呼啸轰鸣声中由远及近,急速推出在十月的日子里,那趟往返奔驰在拉兹里夫湖畔到芬兰边境的动人心魄的火车头,和久久燃亮人们心头的熊熊炉火。对此,当年护送列宁的火车司机雅拉瓦有着无比幸福的回忆和亲切真挚的记载:
……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一边微笑着,一边满怀兴趣地
打量着机车司机室。车窗外边,里程标忽隐忽现,列车
加快了速度。我的助手正想要到煤水车上搬取木柴往火
室里添,可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却用手势拦住了他,自
己卷起袖子,登上了煤水车。我和我的助手惊奇地注视
着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怎样往火室里投木柴。列宁象一
个熟练的司炉似的工作着,火室里的火焰越烧越旺了。
……
请想一想吧,伟大的导师列宁,在即将点燃照亮整个人类前进道路的十月革命烈火的前夜,却先在火车头上,“卷起袖子”“象一个熟练的司炉似的”把炉火燃旺。我们铁路工人,特别是战斗在火车头上的司机、司炉看到这儿,在心中掀起多大的激动的波浪呵!
火车头啊,人们想到了你,就想到伟大的导师列宁;想到列宁,就想到革命的火车头。要知道,列宁还曾经无比高兴地接受过“名誉司机”的称号!
书中关于“名誉机车司机”那篇回忆是撼人心弦的。在一九二三年五月,在“伟大的创举”的发起地——莫斯科机务段的司机与修车工,又在义务劳动中赶修出了一台火车头,并一致推举列宁为这台纪念机车的名誉司机。当列宁躺在病榻上接到这封推举他为名誉司机的信和附上的司机工作手册时,脸上顿时浮起了欢愉的笑容。他立即委托人转告,因为病重不能出席庆祝大会。这样,名誉司机的称号传遍全俄铁路员工。请看同年五月二十日,列宁诞生五十三周年之际,全俄铁路运输职工中央委员会代表千百万铁路员工所发的一份贺文:“……无论在哪里,在有机车汽笛鸣响的地方,在有车轮打击钢轨声音的地方,铁路员工大军只有一个深厚的愿望——看到伟大的司机重新恢复健康,在机车司机室内,坚守岗位,紧紧掌握世界革命的手把。……”
但是伟大的列宁,在一九二四年一月一个寒风呼啸的日子里与世长辞了。
时代列车的手把啊,掌握在谁手里?火车头是驰向光明的大道,还是黑暗的斜道?这时刻,托洛茨基阴谋集团,正在拚命构筑通向资本主义的岔线斜道!但光明终于战胜黑暗,时代列车的手把,掌握在继承列宁遗志的斯大林为首的中央委员会手中。
当这台纪念机车,担当从列宁格勒到莫斯科的运灵专车时,又一个动人的情景发生了。铁路工人庄严地抬着由他们自己雕刻的列宁铜像,安装在这台永志纪念的火车头上。在列宁铜像下面还嵌着一行题词——
名誉司机逝世,但列车并未停止前进!
啊,火车头啊,你是时间的桥梁!使五十多年前的斗争岁月和今天的革命胜利紧紧地焊接在一起。
啊,火车头啊,你是历史的镜子!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四人帮”,不正象当年的托洛茨基,他们都妄图扭转历史车轮的前进,但结果也正如伟大的“名誉司机”——列宁所指出的:“就和企图用树枝编成的篱笆来阻挡火车一样,是干愚蠢的勾当。”
啊,火车头啊,你是革命的象征!今天,历史火车头的手把,正牢牢地掌握在高举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的伟大旗帜,继承毛主席的遗志,坚决贯彻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手里。
啊,火车头啊,你和伟大的领袖紧密相连!马克思、恩格斯曾为你铺下革命轨道,列宁曾为你燃旺熊熊炉火,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曾同意用他光辉的名字为你命名。火车头啊,你自豪吧,你唱着排山倒海般的浩歌奔腾吧,你飞起雷霆万钧般的车轮前进吧!(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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