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
专栏：
摄制悼念周总理影片的一场斗争
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
一年前，我们为悼念敬爱的周总理摄制了一部影片。这部影片被祸国殃民的“四人帮”扼杀了。
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篡党夺权的阴谋，我们党胜利了，无产阶级胜利了，人民胜利了。
以华国锋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与人民心连心，指示我厂马上重新制作悼念周总理的影片，并且指示我们：凡是被“四人帮”砍杀的，要恢复，“四人帮”不准用的，要多用。喜讯传来，同志们奔走相告，激动的泪水又一次浸湿了我们的衣裳，我们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亿万人民的心愿实现了，悼念周总理的影片解放啦！
现在，我们将这部影片拍摄的前前后后介绍给读者，同全国人民一起控诉“四人帮”的滔天罪行。同全国人民一起，深沉地纪念周总理逝世一周年。
沉痛的一月八日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敬爱的周总理离开了我们。这晴天的霹雳，这撕碎人心的噩耗将我们震惊，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严峻的事实……
这一瞬间啊！高山肃立了，大地沉默了，北风在凄厉地呼啸，波涛在沉痛地悲号。从城市到农村，从高原到海岛，悲痛象严酷的寒流，侵袭着我们；哀思象涌来的浪潮，拍击着每个人的心头。
此时此刻，我们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的全体同志，有多少往事涌上心头，有多少话语要向敬爱的总理倾诉啊！
我们捧起与周总理合影的照片，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我们拿起总理亲手抚摸过的摄影机，泪水串串往下流……
回顾我们新闻电影事业的成长，回顾我们的队伍不断壮大，那一件不浸透了周总理的心血，那一样不记录着周总理的关怀。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敬爱的周总理始终不渝地以毛泽东思想武装和教育我们的队伍，使毛主席的革命文艺路线成为我们事业的生命线。
是敬爱的周总理，一九三七年在国民党统治区的武汉，亲自筹建了第一支人民的新闻电影队伍。并且指出：“你们到延安去，生活是很艰苦的，工作意义是很伟大的，因为这是人民的事业。”
当人民的第一个“制片厂”——延安窑洞制片厂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塌了以后，周总理和康生等领导同志亲自来慰问我们。周总理亲切地说：“这不算什么危险，你们搞电影的要到前线去，要和日本侵略者进行面对面的斗争。”
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亲自观看了我们在延安窑洞里制作的第一部纪录片《南泥湾》，毛主席亲笔为影片题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八个大字，周总理兴奋地鼓励我们走遍陕甘宁，把人民的电影送到人民群众中去。
新中国建立后，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新闻纪录电影事业所承担的任务越来越重，敬爱的周总理更加关心我们的工作。他无数次地审看我们拍摄的影片，中肯、亲切地给我们提出意见，不断地指导我们工作。他指示我们：你们拍新闻纪录片应该主题突出，交代清楚，有头有尾，层次分明，要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他在国内外事务十分繁忙的情况下，曾经抽出时间，深夜里亲自为我们修改影片解说稿，连一个标点的错误都为我们纠正。现在，每当我们瞻仰周总理的手迹，总是止不住流下热泪。
周总理对伟大领袖毛主席无限崇敬，无限热爱。每次为毛主席拍电影前，他总是要问房间里温度多少，叮嘱我们不要把灯光直接照射到毛主席的眼睛，并亲自为摄影师选择角度，使我们既拍好毛主席的光辉形象，又不影响他老人家的健康。
周总理对身边工作的同志十分体贴关心。他看到我们的摄影机比较笨重，总要亲手掂掂，一再指示我们要搞轻便化；他看到我们有时满头大汗，就亲手递过给他送来的毛巾，让我们擦把汗。我们这些普通工作人员吃饭、喝水的小事，周总理都挂在心上。
我们的同志在工作中受了一点伤，周总理亲自打电话来询问。我们的同志跟随周总理出访，生了病，周总理让自己的医生日夜护理治疗。当我们的工作出现了差错，周总理马上指出，常常亲自为我们纠正。当我们的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周总理热情向我们祝贺。记得有一回，厂里开庆功会，欢迎从前线回来的战友。外面正下着大雨，周总理打着伞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雨水把他的肩膀、衣袖淋湿了，而他神采奕奕、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回忆啊，思绪卷起了巨澜。我们耳畔又响起了周总理对我们的谆谆教导：你们记者的工作很辛苦，东奔西跑，也容易散漫，因此要抓紧时间学习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要关心党的事业，努力为人民多做一些工作。……
巨大的悲痛，深切的怀念，激发起无穷的力量。同志们象战士上炮位那样，赶到自己的岗位。各个部门迅速做好了拍摄影片的准备。同志们纷纷向党组织提出请求：要为拍摄悼念周总理的影片尽一分心，出一分力。
“是人民让我们拍的！”
一月的北京，朔风凛冽，刺人肌骨。然而，同志们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投入了紧张的拍摄工作。有的日夜兼程，赶赴各地；有的昼夜值班在周总理的遗体旁；有的奔走在首都的街头，拍摄人民沉痛哀悼的镜头。同志们跑完一个工厂，又跑到一个村庄，走出一个学校，又走进一个营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多拍，快拍，拍好，纪录下这个沉痛的时刻，载入庄严的史册。我们深切地感到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在期待着我们，都渴望早日在银幕上瞻仰周总理的遗容，寄托自己的哀思，更好地学习、缅怀周总理的光辉一生。
然而，正当同志们极度悲痛，忘我地投入拍摄工作的时候，一股乌云向我们压来，一只黑手向悼念周总理的影片伸来。祸国殃民的“四人帮”把持着舆论宣传大权，他们假借中央名义，一步步向我们施加压力，千方百计不让我们拍好这部影片。
“四人帮”对周总理怀着刻骨的仇恨。但是，他们知道当时不准拍摄这部影片是不行的，因此不得不装装门面。可是，一系列的事实表明，他们一开始就有预谋、有计划、有步骤地要扼杀这部影片。
一月八日夜晚，“四人帮”安插在文化部的亲信给我们来电话说：“总理去世了，中央要拍电影，你们办起来吧。……”三言两语的交代一下就算完事，至于如何拍好这部影片等等一概不提。相反，当第二天我们汇报准备拍一组周总理生前从事革命活动地区的群众的悼念活动时，这个“四人帮”的亲信表示不满，再三强调要按所谓“中央精神”办。他唯恐我们吃不透他的那个“精神”，特地举例说：“我们样板团照样演戏嘛！”我们尽管听懂了他的那个“精神”，但决不能按那个“精神”办。我们的感情与他们一伙绝然对立，革命的责任感鼓舞我们拍摄好悼念周总理的影片。
马上又刮来一股阴风。从反动文痞姚文元那里传下话来：“总理的影片不要急嘛，慢慢搞。”我们搞新闻的人从来没有听说“慢慢搞”的，尤其是这样一部重要影片，为什么竟有这种荒诞的指示？我们预感到这部影片的制作将是困难的，这里面有鬼。
“四人帮”拉大旗作为虎皮，假借中央名义，镇压亿万人民。一道道禁令，一个个“不准”，相继发出：不准开追悼会，不准戴黑纱，不准送花圈，……。但是，广大人民群众抗议说，敬爱的周总理为革命、为人民操劳了一生，周总理是全国人民的总理，为什么追悼会都不准人民开？各地人民群众愤怒地冲破了
“四人帮”的禁令，我们也无畏地纪录下人民群众的悲愤，抗议“四人帮”的倒行逆施。
当我们在天安门下、纪念碑前拍摄成千上万工农兵群众的悼念活动时，“四人帮”大为不满，叫他们的亲信传下话来，说什么“天安门前不能拍电影，那儿人越来越多，都是你们招来的，再拍出了事，你们得负责！”好大的帽子！我们的同志气愤地说，有工农兵群众的悼念活动，才拍得成电影，摄影师那能调动络绎不绝的工农兵群众？
吊唁期间，在天安门下、纪念碑前，我们的同志天天都接受着深刻的教育。每当我们拿起机器，泪水便模糊了双眼，有多少感人肺腑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双鬓斑白的老战士捧着花圈，带着全家老小来了，在炮火下、刺刀前宁死不屈的钢铁汉子，在汉白玉的台阶上洒下了热泪。
刚下火车的旅客，提着沉重的提包，询问着路径，摸索到纪念碑前，他们没有一句言辞，只有刷刷的泪水，默默的致哀。
红小兵们一声声：“周总理，周伯伯，您放心吧……”的誓言，撕裂着每个人的肺腑，那一朵朵小白花系在铁栏杆上，一张张写着“您的孩子”的挽联，叫人倍觉心酸，也万分欣慰！
人民公社的社员们从几十里外，从百余里外抬着花圈步行走来。工人同志下了班，工作服都来不及换，马上来到了这里。人们啊，络绎不绝，昼夜不断。花圈架成了山，白花系满了松柏。人们深沉的悲痛，又是这样坚毅。
这就是人民群众对鞠躬尽瘁、全心全意为人民的周总理的崇敬。
我们的同志不顾“四人帮”的禁令。“不听他的，拍！”当有人来电话责问我们“谁让你们拍的”时，我们的同志响亮地回答：“人民！是人民让我们拍的！”人民，正是人民在支持我们，正是毛泽东思想给我们力量。
当我们深夜在纪念碑前工作时，一位下夜班的工人同志对我们说：“你们是有良心的新闻工作者，为了子孙万代，要多拍啊！”这些热情、朴素的言辞，象火一样温暖着我们，鼓励着我们。
当我们要急速赶赴各地工作时，民航局的同志为了保证我们的需要，马上通知营业处暂停售票，先把我们送走。
当我们在天安门前拍摄降半旗时，值勤的人民警察自动帮助我们调度车辆。路上的行人、车上的乘客肃立、脱帽，向敬爱的周总理致哀。
当我们要为影片录音乐时，中国歌剧团的同志主动要为我们伴唱，我们要求来六十人，他们一下来了八十多人。有的老同志有病，已离开舞台多年，但他们说：“让我为总理唱一句吧，唱一句我才安心啊！”……
无论在城镇，在农村，在工厂，在矿山，在学校，在部队，各地的领导和群众都给我们极大的支持。有的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冒着受“四人帮”迫害的风险为我们安排好工作。
在拍摄影片过程中，“四人帮”一伙的丑恶表演，我们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当有的同志到北京医院拍摄周总理遗容时，一走进那间停放遗体的屋子，心头的感情难以描绘。在那里，我们看到老一代革命家对周总理的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我们看到工农兵群众扑向总理身边，捶胸顿足失声痛哭；我们更看到每天有多少群众在医院大门外，在刺骨的寒风中久久守候，不忍离去。
可是，“四人帮”一伙是怎样出现在那里的呢？江青这条毒蛇，帽子也不脱，在遗体前还未站定，略一点头，转身就走。姚文元气鼓鼓地狠狠地挤了三下眼，也没挤出一滴泪。那个摇鹅毛扇的张春桥以为这下可以上台了，于是象演戏一样做作一番。但是，目光中透出的奸诈，装腔作势的拙劣表演，叫人越发感到恶心。那些“四人帮”的亲信，有的背着手冷漠地在遗体旁绕了一圈；有的趾高气扬，高视阔步。不同的表现，一下就划出了鲜明的界线：谁是人民的亲人，谁是人民的敌人。这一切都摄入了我们的镜头，作为历史的见证。
向影片砍来的“四把刀子”
经过二十个白昼和黑夜，在全厂同志的滚滚泪水中，在庄严崇敬的气氛中，影片《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永垂不朽》完成了。
在这个时刻，同志们既兴奋，又担心。因为我们已经得知悼念周总理的电视片被姚文元扼杀了。我们的影片能闯过“四人帮”的鬼门关吗？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扼杀这部伟大的文献片的罪恶目的在审查影片中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了。
一月二十八日，在治丧委员会的负责同志审查这部影片时，许多负责同志还没有发言，“四人帮”安插在文化部的一个亲信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拿出一张纸条，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所谓四条意见：“一、影片编用周总理一段生平，这样好不好？编这么十来分钟，不能包括总理的一生，片子反被拉长了，还是不要用好。二、天安门广场群众悼念活动是自发的，用了好不好？中央没有规定这项活动，上了电影不就成了正式的了吗？三、长安街群众送灵车的镜头太多了，要剪。四、哭得厉害的镜头用多了好不好？最好用不哭的。按姚文元审查电视片的意见办。还有花圈中有党旗的不能用。”最后，他恶狠狠地说：“整个影片太长了，要剪短。”当时，许多负责同志都不同意他的意见，有的负责同志说：“在报纸的报道里，也讲到了从西藏高原到东海之滨，从广大农村到边防哨所，人们以各种形式悼念周总理，以寄托自己的哀思。”这位负责同志表示，影片只要作一些小的修改，马上可送中央审查。这时，这个“四人帮”的亲信气急败坏地威胁说：“那要把我们的意见附上。”“我们”二字清清楚楚地画出了一个黑帮的丑恶嘴脸。
“四人帮”的四条意见，分明是“四把刀子”。这“四把刀子”要砍掉的是周总理一生的光辉业绩，要砍掉的是全国人民对周总理的热爱，要砍掉的是周总理与人民的血肉联系，而这些正是影片要反映的主题思想。
周总理把毕生的精力贡献给了中国革命、中国人民，贡献给了国际共产主义事业。他的逝世所引起的极其沉痛的悲哀，正是他一生光辉业绩在人民心中的映照。天安门前的悼念，长安街上的送灵，那把党旗扎在花圈的正中，那覆盖松柏的层层白花，……正是人民心中对周总理的热爱、崇敬的凝聚，那种深邃的感情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住的。这些场面谱写成一曲悲壮的颂歌，交织成一幅历史的画卷，尽情地描绘着周总理的伟大，讴歌着周总理的光辉一生。这些场景中展现的人民的力量，是对“四人帮”的强烈的抗议，是“四人帮”一伙篡党夺权的重重障碍。
这样有力量的镜头，这样爱憎分明、立场坚定的画面，怎么能剪？剪去这些镜头，就是删改历史，就是人民的罪人。
当时，我们知道这部全国人民渴望的影片是出不去了。同志们说：“不能再剪，宁肯不出，也要留下一个完整的资料。”这些话说得何等沉痛、悲愤啊！
果然不出所料，几天后，当我厂要“四人帮”控制的文化部重新审查这部影片时，“四人帮”的亲信竟表示：“这部影片文化部没有插手，你们找治丧委员会去！”而这个亲信恰恰就是治丧委员会宣传组专管电影的负责人。他们就是这样扣压着影片，不报请中央审查，扼杀了这部光辉的影片。
悲愤的九个月
影片被“四人帮”残忍地扼杀了。全厂同志的心上都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无论我们的同志走到那里，那里就有人急切地询问：“为什么看不到悼念总理的影片？我们想念总理啊！”无数的信件寄给我们，表达一个共同的心愿。
当时，由于“四人帮”的捣乱、破坏，亿万人民的愿望受到压抑。但是，我们坚信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我们坚信这部影片总有一天能与全国人民见面。我们一定要精心地保护这部影片，保护这些珍贵的历史文献。我们决定：这部影片的素材，要全部保存起来，一个画格也不能动。同志们还把每个剪下来的镜头都分门别类保存起来。当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后，我们马上把这部珍贵影片的工作样片和底片、全部音乐声带，都转移到安全地点。
这九个月，是难忘的九个月，悲愤的九个月。我们盼啊，等啊，等待着亿万人民的心愿实现的一天。
“一唱雄鸡天下白”。
以英明领袖华国锋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继承毛主席的遗志，在革命的危急关头，采取果断措施，一举粉碎了王张江姚“四人帮”篡党夺权的复辟阴谋，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悼念周总理的影片也得到了新生。
《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永垂不朽》上映了，周总理的光辉形象矗立在我们面前。周总理永远活在人民心中。他的骨灰全部撒在祖国的江河大地上，祖国大地将更加壮丽，更加雄伟。春天，我们能感到总理送来的芬芳，秋天，总理与我们一起收获着累累果实。祖国的土地上永远印着他革命的足迹，滔滔的江河里不息地传来他对人民的无限关怀。周总理在和人民一起战斗，周总理在和社会主义祖国一起前进……。
周总理一生忠于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忠于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他临终前，他唱着《国际歌》，他反复地唱着：“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周总理为之奋斗一生的崇高目标，也是留给我们的宝贵遗言。我们一定要以周总理为榜样，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紧紧团结在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为实现壮丽的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敬爱的周恩来同志——人民的好总理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