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3月28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牛车、毛驴及其他
石一歌
一九二七年,孔孟之道的老调子一度曾甚嚣尘上。鲁迅敏锐地察觉到:在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洪流中,一股复辟倒退的反革命逆流正在鼓捣。于是,他发表了题为《老调子已经唱完》的著名演说,尖锐地提醒革命者,务必要警惕反动派的蠢动;同时,也警告反动派,开历史倒车是没有出路的。针对那些言必称孔孟、文必尊尧舜的倒行逆施的人,鲁迅愤慨地问道:“从前孔子周游列国的时代,所坐的是牛车。现在我们还坐牛车么?从前尧舜的时候,吃东西用泥碗,现在我们所用的是什么?”这一问问得好,直问得那些逆时代潮流而动的反动派哑口无言。
看来,反动派是不敢、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了。因为鲁迅揭示了人民要革命、社会要发展、历史要前进的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宣告了逆时代潮流而动的反动派倒退无理、复辟必败的历史结论。历史已经、并将进一步证明鲁迅的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但是,反动派既要宣传开倒车,就有其歪理。例如,当年山西有个反动军阀叫阎锡山,他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尊孔派。他虽已不坐牛车,却别有用心地发表了一通毛驴和汽车的议论,认为毛驴慢而稳当,汽车快而危险,主张骑毛驴。人们因此叫他“骑驴将军”。
数十年以后,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重弹阎锡山的老调子说:“我们中国的毛驴就是慢,但是慢也有慢的好处。汽车开得很快,摔就摔死了,毛驴走得很慢,但却稳当。”
乍一看,借助这样的比喻,似乎只是提出了一个快与慢的问题。其实不然。
我国古代有个“张果老骑驴”的民间传说,此人骑驴的特点,是倒骑在驴背上的。所以,他用以观察事物的眼光,就与众不同,总是把前进视为倒退,把倒退视为前进,正如鲁迅所说的那种“拉车屁股向后”的人。这种人,当他们拚命前进之时,正是疯狂倒退之日。
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鼓吹毛驴优越论,也就是倒骑毛驴看世界、拉着车屁股向后跑。民主革命刚结束,他就不想继续前进了。到我国基本完成对农业、手工业和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迅猛前进时,他便跳出来拦车,叫嚷什么要恢复到一九五三年前那样。当社会主义革命继续深入的时候,他更急了,慌忙抛出了一个所谓“三项指示为纲”的修正主义纲领,狂呼复辟“好得很”,“还乡团”“好得很”,妄图把滚滚向前的社会主义的车轮“扭”向倒退。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毛驴和汽车,各有各的用处。当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迫于社会主义革命的巨轮滚滚向前不可阻挡,因而无可奈何的时候,便请出毛驴来,“慢也有慢的好处”呀,不然就要“摔死了”呀,企图以此拖住历史的后腿,挽救他们代表的那个行将灭亡的资产阶级。相反,当他一旦暂时得势,率领“还乡团”杀将回来,妄图将我们国家“扭”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的时候,便唯恐太“慢”,再也顾不得“稳当”不“稳当”了,什么“不能慢吞吞的,总是等待”呀,什么“不要怕第二次被打倒”呀,气势汹汹地要“横下一条心”“拚命干”了。人们不是从他身上可以悟出一切机会主义者都是实用主义者这一条道理来么?
从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身上,我们还进一步看到,搞复辟、搞倒退的人,无不是唯心主义者。他们看不到、也不愿看到人民要革命、社会要发展、历史要前进的总趋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死抱住衰老的、陈旧的不放,其结果必然是不妙的。不管是坐牛车也好,骑毛驴也罢,都没有什么“稳当”可言,到头来必定是与他们原来的愿望相反,落得个车翻人仰。而历史的巨轮,正如鲁迅所指出的,决不会因他们的“不满”而“停运”。社会主义的车轮正在冲破种种障碍滚滚向前,随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市场必将越缩越小,资产阶级法权必将不断受到限制,那些企图开倒车的人借以活动的社会基础,正日益削弱下去。那些倒骑驴背唱老调子的人,如果仍然要顽固地走下去,还会有好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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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试验田里的战斗〔快板书〕
解放军某部 于万海 吴克东风送暖春意浓,莺歌燕舞百鸟鸣,红日高照青石岭,山青水秀绿葱葱。在那科研所的试验田里,同志们正在察看新品种。仔细看,新芽嫩叶把地皮拱,长
劲大,窜劲猛,如同利箭搭上
了弓,噌呀噌地往上冲。就在那试验田里的人当中,有两个人边看边谈笑出声。那年轻人是科研所的新干部,姓宫名叫宫志松。他在文化大革命的风浪中成长,锻炼得志坚骨硬心更红。这次开门办所他带队,试验点就设在青石岭。和宫志松谈话的那个老汉,是开门办所请进来的贫农代表刘
老成。志松他把老成叫:“大伯呀,您看这样搞法行不行?”“志松啊,你们开门办所路子正,咱贫下中农打心眼里边来赞成。有人说开门办所是瞎胡混,他们是邪门歪道刮黑风。咱们要保卫文化大革命胜利成
果,让革命的新生事物花更红。”这时候,黑云滚滚遮天日,远处隐约传雷声,霎时间尘土飞扬天昏暗,这真是山雨欲来满楼风。顺风走来一个人,原来是上级机关的王占风。他曾是科研所的一领导,文化大革命前把修正主义路线来
执行,在运动中他多次检讨下保证,接受教训永不翻案要立新功。不久前他调到上级机关当副主
任,奉指示亲自来找宫志松。宫志松以为王副主任来蹲点,满面春风把他迎。王占风把手一摆对他说:“小宫啊,你这个点也蹲不成,如今上级有指示,什么开门办所等等一切都得停。这回要把业务台风刮,上级说八级不够就刮它十二级,这可是科技界统一来行动。你这个三结合的新干部,可要带头来执行啊!”宫志松越听越不对劲:“老王啊,这件事是由谁决定?”“嗐!你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还是当年的老毛病,当前是‘三项指示为纲’,咱们要照办快执行。”“老王啊,凡事要问个为什么?不符合毛主席革命路线咱就不执
行。要以党的基本路线作指导,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王占风一听不高兴:“哎,小宫你说话可得多注意,不要什么事都拉阶级斗争。当前主要是把科研搞上去,拖了四个现代化后腿可不行。科学技术是科学,哪能依靠贫下中农。”刘老成一旁答了话:“同志,你说的话味道不大对,分明是酸咸苦辣臭还带着点腥。都是文化大革命批判过的谬论,你再改头换面我们也认得清。开门办所就是好,要想关门我们坚决不答应。”“老同志,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别跟我吵吵嚷嚷伤了感情。”“不!我是开门办所请来的贫农
代表,这事关路线让我不管怎么能行!”“好,贫下中农是农业的主力军,可科研和种田到底不相同”。老成说:“什么ABCD我不懂,可黑白香臭我分得清。听话语,看表情,你是不是当年的王占风?”“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是你给我吃的闭门羹。”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齐让老成讲给大家听。“一九六二年我们大队试验新品
种,派我到科研所里去取经。正碰上盛气凌人的王占风,说什么‘大老粗还想搞科研,除非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叫五
更’。当时走过来一个青年人,劝我不要把气生,他说科研所大门一定要敞开,真正的主人是工农兵。这亲切的话语我记得牢,说这话的就是咱们的宫志松。经过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现在和过去大不同(啦)。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告诉你,王占风,回头路你走不通!”说话间,哧溜一个急闪电,紧接着,咔嚓一阵劈雷声。瓢泼大雨从天降,王占风浑身一抖愣:“小宫啊,上级的指示你执行不
执行?”志松说:“过去的教训要记取,错误的东西我们就是不执行。”第二天,雨还没停,王占风把不许开门办所的“理由”
来讲清。他正趾高气扬满嘴白沫不停口,咚咚咚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占风开门这么一看,走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红小兵。怀里抱着个大萝卜,又大又圆都抱不动(啦)!她放下萝卜把礼敬,“叔叔,听说今天讨论关门办科
研,咱红小兵团让我到会场来旁听。关键时刻让它来发言,现身说法讲得清。”王占风看着萝卜发了愣:“小朋友,这萝卜不长不扁圆咕
隆咚有啥用?”“叔叔,这是开门办所的好见证,它是科研所的叔叔和咱一起试验
的新品种,谁要想关门办科研,咱就要跟他作斗争?”王占风被说得傻了眼,“这,这,”他一句整话都说不清
(啦)!志松说:“红小兵参加搞科研,这是从未有过的大事情。”“咳!咱们又不是幼儿园,萝卜再大有什么用!”“不要看不起儿童团,参天大树都是由幼苗来长成。”王占风无言来答对,咚咚咚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宫志松急忙去开门,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贫农,手里牵着一头羊,满脸笑容叫志松:“听说有人反对开门办科研,你就用这良种羊批判那歪风。”王占风有点坐不住了,“小宫,你今天办的啥事情?你们这点成果算个啥,光有实践没有理论还不等于零。”“真正的理论从实践中来,难道你马列主义起码常识都不
懂!关起门来搞理论,只能是脱离实际空对空。”“小宫啊,今天我跟你不辩论,一句话,上边的指示要执行。”王占风站起来刚要继续讲,咚咚咚又传来一阵敲门声。王占风急忙来开门,来人是科研所的张宝兴。“噢,张研究员,搞理论离开你
们可不行,快说说上级指示你怎么执行?”张宝兴拿起了标本夹,面对着大家说分明:“同志们,你们看这棵狗尾巴草,这个课题我搞了足有十年整,从它的祖宗到重孙子,又从重孙子到祖宗,写论文用了整整半吨纸,可狗尾巴草对发展农业有啥用?只能从书本里来到书本里去,有点成果也只能给洋人补窟窿。同志们,再看看这棵小麦苗,是用最新的方法培育成。这是开门办所的新成果,在世界上也是先进水平。青石岭公社已试种,产量成倍往上增。可王占风要拉我再走回头路,我告诉你四个大字:此路不通!”宫志松带头来鼓掌,又用双手紧握张宝兴。“老张同志,说得好哇做得对呀,毛主席革命路线给我们指航程。咱们要开门,他们要关门,这里有两条路线的激烈斗争,有些人硬要把新生事物来否定,我们就针锋相对坚决斗争。什么‘三项指示为纲’,谁敢抗拒毛主席革命路线,我们
坚决不答应!妄想整掉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妄想整掉科技的主人工农兵。要让修正主义重新上台办不到,我们坚决和他斗到底,不获全胜决不收兵。我们要把‘三项指示为纲’、‘业
务台风’,统统扔进历史垃圾坑。”老成说:“有人想把我们和科研战
士来分家,只能是水中捞月一场空。这是两个阶级大搏斗,咱们要团结战斗向前冲。开门办所的道路越走越宽广,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我们攀高
峰。”大家说:我们坚决和修正主义路
线对着干,会场上掌声似雷鸣。王占风就象皮球泄了气,耷拉着脑袋不吱声。这就是宫志松带领科研人员识
别、抵制右倾翻案风,革命新生事物不怕风吹雨打花更
红!(附图片)
高燕 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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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扎根树下
濮本林
这些日子,用如火如荼这四个字来形容我们山村的气氛,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一张张大字报喷火吐焰,一阵阵口号声如雷轰天,人人心头都燃烧着一团烈火,投入了批判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的战斗。
我们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在山村党支部的领导下,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写大字报,屋子里的松明火常常彻夜不熄。
今天,村里要召开反击右倾翻案风大会,会场就设在扎根树下。天刚放亮,我们就来到会场。看着那一排发芽泛绿的树木,不禁想起我们插队组组长洪柳来。洪柳到省里上大学去了。前几天,她来信告诉我们,说她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想,如果洪柳能参加这个会,该有多好。
党支书刘大爷挥动他那结满老茧的大手宣布开会了。他首先带领大家学习了毛主席的重要指示,然后大声问:“谁来开第一炮?”
“我——”老支书话音刚落,远处立刻有人高声回答。
这声音是那样熟悉,正是我们想念的洪柳。
“红柳回来啦!红柳回来啦!”人们欢呼起来。
洪柳还是老样子:头上扎着一双羊角叉子,脸色黑里透红,眼睛亮闪闪的。她放下背包,接过老支书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显然,她是连夜走了六十里山路,从县里赶回来的。她深情地望了望周围的亲人,望了望那挺拔的扎根树,激动地说:“乡亲们,战友们,我毕业了,又来和大家并肩战斗啦!”扎根树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心潮汹涌,一幕幕往事又在眼前闪现出来……
在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洪柳是我们红卫兵团的“头头”。一天,我们在批判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的罪行后,决心以实际行动和刘少奇鼓吹的谬论对着干。没过几天,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伟大指示。毛主席为我们指出了金光道。我们立刻写了一张申请上山下乡的决心书,贴在学校门口,洪柳的名字就签在最前面。
来到山村第一夜,在洪柳的倡议下,我们栽种了一排扎根树。打那以后,在党支部的关怀帮助下,洪柳带头和我们一起学习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走访老贫农,编写村史、家史。为了占领农村文化阵地,她当了政治夜校的教员,组织了革命故事队。为了贯彻执行毛主席的革命卫生路线,她又背起药箱,当上赤脚医生。山村处处可以看到她那匆忙的身影。贫下中农热爱她,赞扬她是扎根山村的一株红柳。天长日久,大家就干脆叫她红柳了。
大队和贫下中农几次推荐她上大学,她都表示要坚持在三大革命运动第一线锻炼。有一次,村里推荐我和洪柳进工厂。洪柳上山采药去了。我帮她填好登记表,送到了公社。她采药回来,知道这事后,连门也没进,步行几十里,硬是从公社把表要了回来。
在扎根树下,我迎到了她:“洪柳,你为啥这样固执,难道你真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你说什么?”她紧锁双眉,沉默了一会,指着扎根树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栽种这些树时发出的誓言吗?”
我怎么会忘记呢?我点点头说:“记得!”
“同志,我们不是说要在这儿干一辈子革命吗?我们不能做口头革命派,要做真正的革命派。林彪一伙污蔑我们是‘变相劳改’。革命需要我们开顶风船,和修正主义路线对着干!我们扎根在这里,就是射向林彪一伙的一发炮弹。”洪柳话语不多,却字字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房。我脸红了。第二天一早,我也跑到公社,要回了我那张登记表。
两年前,为了发展革命和生产,使我们山村更红火,为国家多做贡献,党支部决定改山造田,试种水稻,派洪柳去省五·七农业大学学栽种技术。这次,洪柳毫不迟疑,打起背包就走。临行时留下了一句话:两年后扎根树下再见!
两年过去了,今天我们果然在扎根树下重逢了。
听,我们的红柳说得多好哇——
“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妄想开倒车,搞复辟,把青年拖到邪路上去,办不到!我们铁了心,坚决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走,永远扎根山村干革命。要象这扎根树一样,十二级台风也刮不倒!”
扎根树下响起愤怒的吼声,在万里长空回荡。我望着洪柳。呵,她多象一株抗风雨、搏雷电的红柳,挺立在扎根树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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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头阵地〔年画〕 刘庆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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