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10月12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水浒》和程朱理学
  梁效
《水浒》这部书,专讲对反动派造反无理,投降有理。它打出的旗号叫做“替天行道”,或名之曰“忠义”。“《水浒》而忠义也。忠义而《水浒》也”。“忠义”和“天道”,正是孔孟之道、特别是程朱理学的基本观念。反动腐朽的程朱理学是《水浒》宣扬投降主义的理论根据。
“地主阶级对于农民的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迫使农民多次地举行起义,以反抗地主阶级的统治。”到宋代,我国封建社会开始走向衰落,阶级斗争有了进一步发展。革命农民明确提出了“等贵贱,均贫富”的战斗口号,向地主阶级所有制和封建的纲常名教,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农民起义的伟大斗争,沉重地打击了宋王朝的封建统治。面对这种局面,地主阶级在对农民起义进行武装镇压的同时,加紧了思想上的反革命进攻。反动思想家程颢、程颐和朱熹等人,适应这种需要,继承儒家的反动路线,对孔孟之道作了一番加工,建立起了程朱理学。它在反动统治者的支持下,广为流行,无孔不入,文艺也成了宣扬这种反动思想的重要工具。分析《水浒》全书的主要倾向,可以看出它渗透着程朱理学的反动说教。
用“替天行道”宣扬程朱理学的“天理”
《水浒》作者用程朱理学论证投降有理,在宋江这个投降派的纲领“替天行道”上,得到了集中的表现。小说在宋江即将篡夺梁山领导权的重要时刻,安排他到“还道村”接受天命,领取九天玄女“法旨”:“汝可替天行道:为主全忠仗义,为臣辅国安民,去邪归正”。到一百零八人大聚义的关键时刻,小说又一次让“替天行道”四个字从天而降,成了梁山的旗帜,使宋江的投降路线“名正言顺”地占居了统治地位。这个“替天行道”的含义,小说借玄女之口,说得很清楚,就是要宋江按照“天”的意志推行封建纲常之道;做梁山首领要对皇帝尽忠,做大宋臣民要为封建国家卖命,使农民从革命造反的“邪路”回到安分守己的“正道”。这一套说教正是程朱理学的内容,也是《水浒》用理学的反动思想宣扬投降,搞修正主义的一个绝好的概括。
儒家思想在本质上同宗教一样,都是用神权,用唯心论来为反动阶级的统治服务,给它加上一道道灵光,借以恐吓和愚弄人民。孔丘就大搞“天命论”,鼓吹“畏天命”,以达其让人民“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服从反动统治的目的。程朱理学继承着这一衣钵,对“天命论”作了加工,提出了所谓“天理”作为其哲学的最高范畴,宣扬“天理”是产生天地万物的根据和本原。朱熹说:“未有天地之先,毕竟也只是理。有此理便有此天地。若无此理,便亦无天地,无人,无物”。“且如万一山河大地都陷了,毕竟理却是在这里。”精神性的“理”是造物主,是最高的、永恒的、绝对的存在,而物质世界倒成了派生的东西。这正是彻头彻尾的唯心论的捏造。朱熹说:“所谓主宰者即是理也”,“天命即是天理。”可见,理学所谓“天理”,正是上帝的别名,同儒家历来宣扬的“天命”在实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反动阶级用来吓人骗人的精神武器。但是,程朱强调“天命”就是“天理”,而“天理”就是三纲五常,这样就不仅能用“天”来吓人,而且突出了“理”即封建纲常管束人们思想行动的作用,比起赤裸裸地讲上帝和“天命”就更加毒辣了。朱熹说:“宇宙之间,一理而已。……其张之为三纲,其纪之为五常”,这就道破了理学用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思想强化封建纲常的反动作用。
“替天行道”的纲领,渗透着程朱理学的反动“天理”论。这个“道”字,正是理学所谓的“天理”或“天道”。小说第十回卷头诗曰:“天理昭昭不可诬”,说明了作者对“天理”的态度。他认为“天理”至高无上,彰明昭著,是万万违背不得的。违背了就一定要遭到天罚,那时“罪下酆都,吾亦不能救汝”。作者在全书中按照程朱理学的观点,把三纲五常作为“天理”和一切言行的绝对标准。第五十三回就宣扬“替天行道”是“誓不损害忠臣烈士、孝子贤孙,义夫节妇”。可见《水浒》要行的“道”,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王道之三纲”。
《水浒》里着力颂扬的宋江,“幼读经书明礼义”,“行道合天呼保义”,正是一个按照程朱理学塑造的封建纲常名教的忠实信徒。朱熹为了把三纲五常说成是“天理”,甚至说什么虎狼也有父子之仁,蜂蚁也有君臣之义,鬼话连篇。在他们看来,草木禽兽也有“天理”,何况于人?所以“纲常万年,磨灭不得。”《水浒》作者塑造的宋江同朱熹一样,为了宣扬封建纲常,连天上的群雁也不放过,说它们“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备”,“正如我等兄弟一般”。宋江把三纲五常、忠孝节义奉为“天理”,因此,他攻击农民革命造反就是“上逆天理”,还不如死了好;因此,他一旦上山就要“替天行道”,推行投降路线。
追本溯源,宋江搞投降,受招安,修正农民起义路线,其理论根据盖出于程朱理学的“天理”论。人们早已指出理学“以理杀人”,《水浒》也是以“理”扼杀农民革命的。
用“忠义双全”维护封建的纲常名教
《水浒》在按照理学把封建纲常说成是“天理”的时候,突出强调了“忠义”二字,把它作为“替天行道”的基本内容。在第七十一回作者有意安排的那块石碣上,一边写着“替天行道”,另一边便是“忠义双全”。小说把“忠义”当作贯穿全书的中心思想,把三纲之首的忠抬到“天道”这个吓人的高度加以鼓吹,反映了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反动封建统治阶级对程朱理学的需要。
小说极力把宋江刻画成“忠义双全”的典型,恰好暴露了作者是在塑造一个程朱理学的信徒、农民革命的叛徒。这个宋江坐上梁山泊第一把交椅,立刻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这一改,就变了路线,搞了修正主义。
在封建社会里,农民为了反抗地主阶级和封建朝廷的压迫和剥削,往往以“聚义”的形式,组织起来,团结一心,和反动派进行斗争。东溪村晁盖七人小聚义,是为了劫取生辰纲不义之财;梁山农民大聚义,本来也是为了反抗地主阶级的统治。这种“聚义”,是以反封建的造反思想为基础的,同维护封建统治的“忠义”思想根本对立。但是《水浒》的作者却有意把这两者混淆在一起,抹煞它们的阶级内容和对立。晁盖一死,宋江就公开亮出“忠义”旗号,用地主阶级的程朱理学代替了农民的革命思想,要人们跟着他一起去“忠君”投降,作封建朝廷的奴才。谁要是不愿意,他就立即挥舞起“忠义”大棒,斥之为“割绝大义”。菊花会上要砍李逵的头,陈桥驿边逼小校自缢而死,都是以“怕坏了忠义二字”作为法宝。这个封建统治者镇压农民革命的思想武器,被宋江用于梁山之中,就成了投降派打击和破坏农民起义的凶恶的专制工具。
搞修正主义的总有些骗人的手法。为了美化“忠”字,用地主阶级的“忠义”观念篡改农民阶级的“聚义”思想,《水浒》用所谓“忠”与“奸”的对立,精心安排了一场场矛盾斗争。它从描写高俅怎样爬上去无恶不作,迫害一些统治阶级中的人物开始,让读者一上手就对所谓“忠良”寄予深切的同情,而把仇恨只集中于那些“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的“奸臣”身上。对于地主阶级内部的矛盾斗争,农民起义军是可以利用它来分化瓦解敌人的。但是这种利用只能服从于农民阶级反对整个封建统治的目的,而绝不能因此把农民的造反斗争变成地主阶级内部派别斗争的工具。《水浒》的作者不去揭示农民起义反封建的阶级实质,不去歌颂农民的革命造反精神,不去批判维护封建统治的孔孟之道,而是竭力用骂奸臣赞“忠良”的手法,故意抹煞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阶级斗争,转移斗争大方向,要人们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借以保护整个封建制度,让农民永作皇帝的“忠臣”和“良民”。
朱熹说过:“古之治乱,不过进君子,退小人”。他也用攻击“奸臣”的手法来维护整个封建制度,说“蔡京者,天下之至不忠者也”,似乎只要去掉这类奸臣天下就可以太平了。《水浒》的手法,正是袭用了程朱理学的儒家老套子。
《水浒》突出“忠义”不是偶然的。宋元以来,封建统治者为了加紧镇压农民起义军的反革命需要,把“忠义”提到特别重要的地位。例如,宋王朝对于那些农民军中的叛徒,常常给予“忠训郎”和“保义郎”之类的封号,以资奖赏。因此,程朱理学在鼓吹封建纲常是所谓“天理”的时候,大力鼓吹忠义。程颐强调“忠者天理”,朱熹则要求从思想上强化这个“忠”字,提出“尽己之谓忠”,并说:“尽己只是尽自己之心,不要有一毫不尽”。同时他还要求在言行上按“忠”这个绝对的标准办事,说这才叫做“义”。“义者天理之所宜”、“臣子无说君父不是的道理,此便见得是君臣之义处”。《水浒》里着力歌颂的宋江,正是这种理学“忠义”观的化身。宋江念念不忘“忠君报国”,直到最后服御酒中毒,仍说要为“忠义”而死,为了怕李逵造反坏了他“替天行道忠义之名”,亲手害死李逵。这里,作者借宋江之口说出了决定性的点题话:“我为人一世,只主张‘忠义’二字,不肯半点欺心。……宁可朝廷负我,我忠心不负朝廷”。小说用宋江的言行,形象地宣扬了朱熹“尽己”的“忠义”理论。“宋公明神聚蓼儿洼”,是作者宣扬理学“尽忠”思想的典型一幕,是作者宣扬宁死也要当奴才这种反动思想的得意之笔。真是何其毒也!
用“去邪归正”鼓吹投降派的哲学
《水浒》把广大农民的革命斗争诬之为“邪”,把充当封建统治阶级的奴才誉之为“正”,鼓吹“去邪归正”才是农民起义的“正果”。从政治上说,它是投降路线的集中反映,从思想上说,这正是程朱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反动哲学的再现。
“存天理、灭人欲”这个口号,不过是用哲学语言说出了地主阶级压迫农民的政治需要。朱熹说:“人之一心,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他把一切违反“天理”即三纲五常的思想言行,统统斥之为“人欲”,劳动人民任何超出地主阶级所给予的物质生活以外的要求,都应加以消灭。这个口号集中表现了反动地主阶级的愿望,表达了程朱理学的反动目的。因此,朱熹声称:“圣人千言万语,只是教人存天理,灭人欲”,理学的任务,就是要“讲明义理之归,闭塞私邪之路”,“责其不正,而复于正”。十分清楚,这种理论的矛头是指向广大被压迫人民,特别是针对广大农民起来“等贵贱,均贫富”的伟大斗争的。用维护“神圣”的“天理”为名维护封建统治,用斥责“卑贱”的“人欲”为名消灭农民的造反思想,使之安分守己,“去邪归正”,就是这一口号的反动实质。
《水浒》对于投降路线全过程的描写,正体现了理学所谓天理人欲之辨。第五十四回中,罗真人叫公孙胜协助宋江替天行道,“休被人欲摇动”,讲的就是这一套。作者对农民革命极尽丑化歪曲之能事,把他们反抗剥削压迫的正义要求,描绘成“人欲”横流,说他们追求“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只图“富贵享乐”。尤其是把革命农民“杀去东京,夺了鸟位”的造反思想和暴力行为,恶毒污蔑为“杀人放火恣行凶”。而对投降派头子宋江,则用尽了美言美语把他刻画成一个“存天理”的楷模。作者把革命造反说成“人欲”,把投降说成“天理”的种种描写,都是为了让投降路线取得胜利。宋江带领梁山全伙接受招安,这就是鼓吹“天理”终于战胜了“人欲”,“革尽人欲,复尽天理”了。所以,作者欣喜若狂地把宋江出卖农民起义,向封建统治者屈膝投降的可耻时刻,作为盛大节日来描绘,把这样卑鄙的行为,称为“重见天日之光”,浓墨重彩加以渲染。通过这样的描写,《水浒》完全充当了程朱理学的传声筒。
为了鼓吹“去邪归正”,程朱理学还在孟轲“性善论”基础上,提出了一套地主阶级“人性论”,作为对革命农民实行挖心战的工具。这就是所谓“道心”、“人心”之说。程朱宣扬人们心中本来都有仁义礼智信的封建道德,称为“道心”,它是“天理”所赋予人的,不过往往为物欲所蒙蔽而难以显示出来。由于人有形体,有物质的需要和欲望,人们又有“人心”。“道心”和“人心”这两个方面彼此斗争,如果“人心”不受“道心”主宰,就会使人离开封建纲常名教,违反“天理”,“人欲”泛滥起来,这是很危险的。所以,为了实现“存天理,灭人欲”,人们必须使“人心”时刻处于“道心”管制之下,这样,方能使“人心”由危而安,“道心”由隐而显,一切思想言行自然符合“天理”,一切邪念自然归于消灭。很清楚,这正是一套十足的唯心主义修养经,是反动派妄图从思想上扑灭革命的说教。
《水浒》的作者就是用这种学说来精心塑造宋江的。宋江本来就是一个孔孟之徒,但在上山之际,“九天玄女”仍不十分放心,因此在面授反革命任务的同时,又叮咛他:因你“魔心未断,道行未完”,所以还要“暂罚下方”,你“切不可分毫失忘”,便可重登天堂,否则就会下地狱!从此,宋江按照“一念不差方合义,寸心无愧可通天”的修养经办事,更加卖力。他日日夜夜不忘“忠义”,口口声声不离“替天行道”,不仅自己以“道行”战胜“魔心”,而且用自己的“道心”统率梁山全伙的“人心”。作者通过这样的描写,表现了宋江投降路线得逞的过程,终于受了招安,成了“正果”。
由此可以看出,反动统治者鼓吹的唯心主义人性论,是多么毒辣的一种反动思想武器。把这种理学的毒种传播到农民起义队伍之中,让他们自己用地主阶级的“天理”来否定自己的造反行动,走“去邪归正”之路,比起地主阶级动用刀枪剑戟镇压,岂不是对地主阶级更有利吗?这就是《水浒》作者的意图。
但是,唯心主义的反动哲学纵然再精巧,也阻挡不住历史的前进。有剥削有压迫,就有反抗和斗争。竭力鼓吹程朱理学的封建王朝,一个个都被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明朝地主阶级宣扬《水浒》,在残酷镇压农民起义的同时,推行招安策略,妄图维护封建统治,也遭到了彻底的破产。
《水浒》以文艺形式宣扬程朱理学,潜移默化地毒害人们,妄图使人成为封建纲常名教的奴隶。这件事告诉我们,从孔孟到程朱的儒家反动思想,在封建社会里是地主阶级向革命农民鼓吹阶级投降的思想武器,是混入农民起义队伍中的阶级异己分子搞投降叛变的理论支柱。现代投降派刘少奇、林彪,也把它奉为至宝,作为他们投降卖国的依据。我们要总结这种斗争的历史经验,进一步批判林彪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划清革命与投降的原则界限,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反修防修,把上层建筑领域的革命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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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鸣金收军”小议
  解放军某部 翟克斗 齐凌 参联
历史告诉我们,一切混入革命队伍的反动阶级的代表人物,他们在政治上推行投降主义路线,必然导致军事上推行投降主义。
《水浒》里宋江的两次鸣金收军就是例子。
《水浒》六十四回写道:蒲东巡检、围剿梁山的领兵指挥使关胜,决心血洗梁山泊,“报效朝廷”。但是,在梁山农民起义军的英勇打击下,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眼看招架不住,即刻被擒。这时,宋江忽然“鸣金收军”,纵敌逃跑。
《水浒》七十七回又写道:东厅枢密使、农民起义军的死对头童贯,率大军剿杀梁山起义军,被梁山英雄打得兵死将折,焦头烂额,仓皇逃命,眼看就成了瓮中之鳖,网中之鱼。这时,宋江又急忙“鸣金收军”,使敌人绝处逢生,逃之夭夭。
为什么当封建王朝的反动官军陷入重围,即将被歼灭的时候,身为梁山农民起义军“领袖”的宋江,竟“鸣金收军”、放敌逃生呢?
毛主席教导我们:“军事只是完成政治任务的工具之一”,军事原则是“直接地和基本的政治原则联系着的”。这就告诉我们,有什么样的政治路线,就必然有什么样的军事路线,一定的军事路线从来就是从属于一定的政治路线、并为一定的政治路线服务的。宋江在政治上推行一条只反贪官,不反皇帝,日夜乞待皇帝招安的修正主义路线;他在军事上就决不会立足于一个“战”字,而必然是立足于一个“降”字。请听一听宋江为自己“鸣金收军”、纵敌逃跑所作的辩解词吧。他说:“我等忠义自守,以强欺弱,非所愿也”。其实,宋江梦寐以求的“愿”,就是率领梁山众兄弟投降受“招安”,效忠“天子”,实现自己“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美梦。这个“天机”,由《水浒》的作者点破了:“原来宋江有仁有德,素怀归顺之心,不肯尽情追杀。”宋江曾向林冲等人透露了自己不肯追杀关胜的心愿:“若得此人上山,宋江情愿让位。”原来,宋江是想将这个“汉国功臣苗裔,三分良将玄孙”拉上山来,增强梁山队伍里投降派的力量,为日后受招安打下基础。对于童贯这个三代将门之子、大宋天子统军大元帅,宋江自然更是深怀“仁德”,不敢有丝毫伤害了。如果不及早“鸣金收军”,那些视皇帝宝座为“鸟位”的起义军将领就会尽情追杀,童贯若有个三长两短,势必激怒皇帝,断了受招安之路,宋江梦寐以求的“凌云志”岂不烟消云散?!
宋江的“鸣金收军”为朝廷官军让出了逃跑之路,也为自己铺平了受招安之路。“鸣金收军”是《水浒》中宋江投降主义路线在军事上的必然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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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之心何能“足”
  印刷工人 赵深田
没有受招安之前,宋江在菊花会上作过一首词,说“盼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意思是说:只要受到朝廷招安,他就心满意足了。那么,受到招安之后,宋江的心“足”了没有呢?从《水浒》里看,完全没有。
请看《水浒》九十一回:宋江受招安后被封了一个清职,他有点儿不甘寂寞。这时正值河北田虎斩木揭竿,以燎原之势威逼大宋王朝,宋江便抢在报急的公人前头,使人上奏皇帝,“情愿起兵,前去征进”。
宋徽宗听了立刻转忧为喜,要宋江“勿辞劳苦”。宋江次日便起兵,“五月之内”为朝廷立下了“不世之功”。
再看《水浒》一百一十回:当宋江东京献俘,田虎、王庆被凌迟碎剐之后,宋江又被封了一个“皇城使”,仍然是一个闲职,他又有点儿闲不住。他知道方腊率领的一支农民起义军还在使宋徽宗心惊肉跳时,就再一次上奏天子,又把“闲居甚是不宜”,“情愿起兵,前去征进”的话重复了一遍。于是,天子“闻奏大喜”。次日,宋先锋又马不停蹄地打方腊去了。
当方腊等领导的农民起义的烈火全被宋江这个统治阶级的“及时雨”浇灭之后,当梁山泊这支“替天行道”的“强盗”,在被他拉去打“不替天行道的强盗”过程中,也被摧折得七零八散的时候,宋徽宗素白屏风上书写的“四大寇”都已“削平”了,宋江用农民起义军的鲜血换取了高官厚禄,奴才之心该满足了吧?然而,还没有。
再请看《水浒》一百二十回:兔死狗烹,朝廷给宋江送来了御赐的毒酒。宋江服了毒酒,死在旦夕,可是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原来他最怕自己死后,李逵无人可制,又会起来造反,就连夜使人唤李逵星夜赶来,见面二话不说,先灌毒酒,要了李逵的命。而且,宋江死后的魂儿还不辞劳苦,跑去向宋徽宗“泣诉”,汇报了这件事,让皇帝放心。
奴才之心可谓苦矣!
《水浒》作者的用心,是想通过这些情节,塑造一个“忠肝盖地”的高尚形象,然而,却使我们从反面看到了一个封建统治者忠实奴才的丑恶灵魂。宋江作为封建剥削制度的忠实维护者,封建统治者的忠实走狗来说,只要留下一点儿尚未熄灭的革命火种,他也会象蒋介石所说的那样“死不瞑目”的。然而被剥削被压迫阶级的革命却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宋江的两次不愿“闲居”而抢着要替反动统治者卖命,实在很象鲁迅先生解剖过的那种乏走狗,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这种走狗,往往比主人嗅觉更灵,手段也更加毒辣和残酷。他们是反动统治阶级最要紧的奴才、最得力的鹰犬,也是革命人民的最凶恶的敌人。
我们必须重视《水浒》里宋江这个反面教员的作用,进一步批判修正主义,增强识别和反对投降派的能力,为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进行到底而努力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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