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8月24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医学教育必须走彻底革命的道路
——记河北医学院革命师生深入农村开展医学教育革命的经过
今年三月中旬,河北医学院一千四百多名革命师生,在解放军驻校军训人员的大力支持下,以毛主席的“五·七”指示为纲,以毛主席“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指示为指导思想,分别下到六个县的广大农村,在山区、半山区、平原区深入开展医学教育革命。几个月来,他们在农村开展医学教育革命的过程中,大破了修正主义医学教育路线,大立了无产阶级医学教育路线,从医学教育的各个环节上,狠抓了面向农村、为五亿农民服务这个大方向,不断地把医学教育革命引向深入,取得了在农村办学的初步经验。
医学教育有千条万条要改,最根本
的是要解决面向谁和为谁服务的问题
河北医学院是一九一五年建立的。解放时,这个学院是从国民党反动派手里接收过来的一个破烂摊子。解放后,学院党内一小撮走资派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一直统治着这个学校,封、资、修医学教育路线的流毒比较深。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河北医学院的广大无产阶级革命派夺了他们的权,先后实现了革命的大联合和革命的三结合,成立了革命委员会。
革命委员会成立后,针对过去医学教育脱离实际的情况,经过研究,提出了一个教学改革的初步设想方案:从附属医院搬二百张病床到医学院来;让学生分批轮流到附属医院实习。这个方案一拿出来,立即引起了一场激烈的争论。有的说,这是个彻底革命的方案,教学脱离临床的问题解决了;有的说,这个方案没有彻底革命的精神,是把“老爷”医院搬到“少爷”医学院,“少爷”医学院搬到“老爷”医院的“两搬家”方案,搬来搬去,还是没有离开城市,没有离开医院,没有离开学校,这样做,不符合毛主席教育革命的大方向。
革命师生的这一场争论,立即引起了革命委员会和军训人员的高度重视。他们认为:这是一场极其重要的原则性争论,关系到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和前途问题,也关系到能否将我们的医学教育革命进行到底的问题。为了使这场争论能够更好地解决问题,全校共办起了二百四十个不同类型的学习班。在学习班里,大家反复学习了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和对卫生工作的指示。他们越学越感到这个方案有问题。毛主席教导说,要“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而这个医学教育革命方案的重点仍然放在城市;毛主席又教导说,“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这个根本问题不解决,其他许多问题也就不易解决”,而这个方案却没有抓住面向谁、为谁服务这个根本问题。大家一致认为:医学教育有千条万条要改,最根本的是要从面向谁、为谁服务这个大方向的问题上改;抓住了这个根本问题进行斗批改,才能使医学教育革命沿着正确的方向向前发展,否则,就会走到邪路上去。
革命委员会在充分发动群众的基础上,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教改方案:到农村去进行医学教育革命,从根本上解决面向谁、为谁服务的问题。这个新的方案一提出,立即得到了全院广大革命师生的热烈拥护和坚决支持,同时也遭到了学院党内一小撮走资派和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的恶毒攻击和极力破坏。他们煽动说:“到农村去,一没仪器,二没设备,拿什么去进行教学实践?”“到农村去,山高路远村子稀,几天碰不到一个病人,能学到啥东西?”“到农村去,让你学个半农半医的水平,还算不算大学生?”在阶级敌人的煽动下,有一些同学也产生了一些模糊认识。
为了击退阶级敌人的猖狂进攻,进一步教育广大革命师生,革命委员会和军训人员首先发动革命的老干部、老教员、老职工,大讲河北医学院十七年来两条路线斗争的历史;然后,又发动群众大摆当前阶级斗争的新形势、新特点、新动向,大揭当前医教战线上阶级斗争的盖子,并揪斗了在背后煽阴风、点鬼火的阶级敌人。通过这些活动,使大家认识到:医教战线上两条路线的斗争,过去是,现在仍然是紧紧围绕着面向那里、为什么人服务这个根本问题展开的;医学院是在城市办,为少数城市老爷服务,还是在农村办,为五亿农民服务,这就是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医疗路线同中国赫鲁晓夫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医疗路线长期斗争的焦点。我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在农村,要真正解决面向谁、为谁服务的问题,就应当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到农村去,走与贫下中农相结合的道路。
经过一场激烈的斗争,终于统一了认识。三月中旬,全院一千四百多名革命师生,打破了重叠的行政机构和旧的班级组系,按照医教连队的编制,走出校门,分别下到了六个县的广大农村。
在农村直接参加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
的实践,是转变学生思想的根本途径
从城市到农村,是一场深刻的革命,从身到农村到与贫下中农心连心,树立为贫下中农服务一辈子的思想,永远当一个普通劳动者,则是一场更加深刻的革命。
各个医教连队的革命师生一到农村,就立即投入到农村的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的实践中去。
在阶级斗争的实践中,广大革命师生进一步坚定了医学教育要面向农村、为五亿农民服务的政治方向。为什么要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医学教育怎样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同学们在学院的大楼里,虽然专就这些问题讨论了很长时间,但仍然理解不深。下到农村以后,思想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有不少同学总是这样认为:在城市和在农村做医疗卫生工作都是一样,在哪儿都是治病,在哪儿都是革命。问题是不是这样简单呢?大家在同实际接触中找到了答案。
在进行普查普治工作时,他们查情况(农村的医疗卫生工作情况),首先查农村医疗卫生战线上阶级斗争的情况;查病情,首先查中国赫鲁晓夫所推行的修正主义医疗卫生路线在农村犯下的滔天罪行。在调查中,他们走一村就了解一村,过一户就访问一户。到了村里,就请农村基层干部和基层医疗卫生工作人员,介绍农村医疗卫生战线上阶级斗争情况;到了户里,就听取贫下中农对修正主义医疗卫生路线的揭发和控诉。从农村基层干部的介绍和贫下中农的控诉中,同学们清楚地了解到,由于中国赫鲁晓夫推行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医疗卫生路线所造成的农村缺医少药的情况,使不少农村的医疗卫生大权被阶级敌人和坏人篡夺了。这些人,有的是国民党的军官、特务,有的是反动会道门的道徒、道首,有的是骗人的巫婆流医。他们利用所窃取的医疗卫生大权,对贫下中农进行敲诈勒索和阶级报复。有的把五分钱的酵母片压成面卖八块钱一包,有的用毒药方害死了土改时分过他家土地的贫下中农,还有的利用行医的机会先把农村干部拉下水,然后又通过这个下水的干部掌握农村的党、政、财、文大权。
活生生的阶级斗争事实,使大家深刻认识到:医学教育为谁服务,就是为那个阶级的政治服务;中国赫鲁晓夫之所以千方百计地反对和抵制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就是为资产阶级政治服务,让一小撮阶级敌人独霸农村的医疗卫生大权,复辟资本主义。在普遍调查了解的基础上,他们一方面和贫下中农一起共同揪斗了农村医疗卫生战线上一小撮阶级敌人,一方面和贫下中农一起开展了对修正主义医教路线的大批判。医教九连的同学们,在无极县泗水公社小吕村抢救出了一个被戴帽的富农医生“治”得快要死去的贫下中农子弟后,立即挨门挨户地发动群众斗争了这个富农分子,并在病人家里连开了七次对修正主义医教路线的批判会。在批判会上,病人家属和同学们一起控诉了中国赫鲁晓夫所推行的修正主义医疗卫生路线的种种罪行。同学们深有体会地说:“只有在这时候,我们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一定要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到底医学教育怎样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我们到不到农村来,为不为贫下中农服务,这不是在这里看病,还是在那里看病的具体的问题,而是一个革命不革命的问题,夺权不夺权的问题。”大家都管这种批判会叫做“阶级斗争风浪口上的批判会”。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各个医教连队共开了二百多次这样的批判会。
在生产斗争的实践中,他们决心树立永远当一个普通劳动者,永远为贫下中农服务的思想。轻视普通劳动,轻视普通劳动者,特别是轻视从事农业生产的普通劳动者,这是在大学生中存在的一个较普遍的错误思想。他们既不愿做一个普通劳动者,又不愿为普通劳动者服务。过去,河北医学院有不少同学追求
“三大”(到大城市,进大医院,当大大夫),回避“三小”(到小农村,进小卫生所,当小医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革命委员会和军训人员根据毛主席“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导,把参加生产劳动作为一门正课,列入到教学计划中。
师生到农村后,除了自己开办小工厂,种试验田外,主要是和贫下中农在一起参加农业生产。春耕时,他们和贫下中农一起翻地打埂;播种时,他们又和贫下中农一起挑水抗旱。过去,许多同学认为:普通劳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谁都干得了。可是,现在实际一干,并不象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特别是当同学们的肩膀压肿,手磨破,腰累疼了的时候,才更加感到普通劳动不普通了。同学们说得好:泥巴滚一身,和贫下中农的阶级感情近一分。
尖锐复杂的阶级斗争,艰苦平凡的生产劳动,每时每刻都在考验和锻炼着下乡的同学。通过这种考验和锻炼,同学们更加热爱毛主席,更加热爱贫下中农,更加热爱劳动了。为了给贫下中农送医上门,他们不论山有多高也要爬,不论路有多远也要去。拔海二千多米的高山,他们爬上去了;只住着几户人家的深山沟,他们走到了。农村缺医,他们就为贫下中农培养半农半医的卫生员;农村少药,他们就为贫下中农上山采药,开荒种药,自己制药。贫下中农看到这些情景后,都感动地说:“你们真是毛主席派来的,为咱贫下中农服务的好医生!”
紧密结合农村实际,边治病、边教学,
是学习为贫下中农服务真本领的最好方法
要树立为贫下中农服务的思想,必须到农村去,要学习为贫下中农服务的真本领,也必须到农村去。河北医学院革命师生在农村进行医疗和教学实践的过程中,对这个问题的体会越来越深刻。
刚到农村的时候,不少师生对在农村能否搞好教学,学到真本领,抱怀疑态度。他们说:在农村搞思想革命化行,在农村搞教学不见得行,恐怕学不到多少真本领。理由是:城市的学习条件好,农村的学习条件差。
究竟什么是真本领?在哪里才能学到这种真本领?最有利的学习条件是什么?他们在农村碰到的许多事实,十分有力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个学院的革命师生一到农村,都决心拿出最大的力量为贫下中农解除疾病的痛苦。可是,他们实际一干,问题就很快暴露出来了。原来他们在学院大楼里学的那些东西,严重地脱离了农村实际。贫下中农最需要的东西,如农村的常见病多发病,他们没有学或很少学;而他们学了的东西,又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在农村又大都用不上。一个贫下中农来找同学们治沙眼病,毕业班的七个同学都不知道怎样处治。因为这种简单的常见病,大学教材上根本没有,教师在课堂上从来也没有讲过。又一个贫下中农找同学们检查是否有蛔虫病,同学们谁也不敢确诊。因为过去在学校里学的是用显微镜检查大便的方法,现在一离开显微镜,就傻了眼。
对大家教育最深的,是处治一个全身烫伤面积达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四岁小孩。当母亲把哭叫着的孩子抱来后,医教八连的五名毕业班的同学,都决心把这个孩子的烫伤治好。可是到底怎样抢救呢?大家翻翻这个教材,是送绝对无菌室,用紫外线照射;翻翻那个教材,还是送绝对无菌室,用紫外线照射。气得同学们把书一扔说:“我们过去学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在农村为贫下中农服务!”丢开书本后,同学们围着孩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干着急,没办法。这时烫伤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孩子的妈妈恳求说:“大夫,快给孩子治治吧,你们看孩子痛得多难受呀!”同学们又惭愧又气愤地把脚一跺说:“不是我们不给孩子治,是中国赫鲁晓夫叫我们学的那一套东西,离开城市就不能给孩子治病啊!”大家正在着急的时候,一位农村的卫生员跑来了。他看了一下小孩的病情,就用当地常用的土法给孩子配了些药,抹在小孩的烫伤处。过了十五分钟,小孩就不哭了,过了三天就结痂了,过了一周就全好了。事后,同学们和这位农村卫生员凑在一块,专就这个问题开了一次深刻的批判会。在批判会上,同学们都激动地说:什么是真本领?能为贫下中农服务的本领就是真本领!究竟在那里才能学到这种真本领?只有在农村通过实践,走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道路,才能学到这样的真本领!什么是我们学习这种真本领的最有利条件?在农村最便于联系农村实际进行教学,这就是我们学习的最有利的条件!
边实践、边批判、边改革,是这个学院的革命师生在农村进行教学改革的主要方法。他们随时随地注意了解贫下中农的需要,随时随地注意征求群众的意见。刚开始进行巡回医疗时,医教五连的同学,一天内就给一个村的贫下中农病人开了十个处方,大都是盘尼西林、金霉素、链霉素、维生素。按同学们的说法,都是给贫下中农开的“好”药。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十个处方有七个被贫下中农挂在墙上,没有去取药。为什么开了处方不取药?他们挨门逐户地征求群众的意见。一位贫农老大伯说:“托毛主席他老人家的福,派你们来给咱们贫下中农治病,可同学们兴许在大城市里呆惯了,不了解咱贫下中农的心情,提笔开一张药方就是好几块钱,咱贫下中农可舍不得有点病就花那么多钱啊!”老大伯的一席话,引起了每个同学的深思:对呀,过去我们成年住在城市,天天围着那些城市老爷和所谓高级知识分子转,怎么会了解贫下中农的这种思想感情呢?不了解他们的思想感情,又怎么能更好地为他们服务呢?真是一张小药方,道出了两个不同的服务大方向啊!为了进一步解决服务方向问题,同学们广泛地了解了贫下中农的思想感情和生活,学习他们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使自己的思想感情逐渐发生了变化。思想感情变了,处方也就变了。以后,他们再给贫下中农开处方时,就很少用过去那一套了,而是主要用从贫下中农那里搜集来的,行之有效的、很受贫下中农欢迎的土方和验方,做到了少花钱,治大病;不花钱,也治病。过去被大学生看不起,扔在一边的针灸、按摩、拔火罐,现在被他们列为教学的重点内容和治病的重要方法。他们根据针灸和火罐的原理,创造了一种新的“小罐疗法”,很受贫下中农的欢迎。在教学内容上,凡是贫下中农需要的东西,他们就大增特增;反之,就大砍特砍。现在他们已把一百多种农村的常见病多发病和普遍存在的病,列入到教学的重点内容中。
从农村的实际出发,他们逐步学会在现有条件下医治疾病的本领。一般农村没有显(显微镜)、光(爱克斯光)、验(化验室),他们就探索新的检查疾病的方法。过去教学检查蛔虫病,是用显微镜检查大便的方法,现在就用观察病人的眼睛和舌头的方法。一般农村没有城市那样的高级手术室,他们就结合做“宫外孕”、“脾切除”等较大的手术,探索在农村的简易手术室里或病人的家里做这样大手术的方法。医教六连的革命师生在平山县卸甲河公社卸甲河村开展医教活动时,住的是白求恩住过的房,读的是毛主席《纪念白求恩》的书,走的是白求恩走过的路,用的是白求恩用过的简易手术室(两间普通民房)。在这个简易手术室里,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先后做了九次较大的手术。大家说:“学会了这样的本领,平时可以在农村为贫下中农服务,战时可以上战场为伤病员服务,符合毛主席提出的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指示精神!”
“从战争学习战争”,在为贫下中农治病的过程中学习治病,这是他们在农村进行教学的主要方法。用这样的方法进行教学,就从根本上改变了过去那种教学脱离临床、临床脱离农村的现象。各个医教连队下到农村以后,把师生混合编成若干小组(每个小组有十人左右)。每个小组,既是医疗小组,又是教学小组。哪里有病人,他们就到哪里去治疗;在哪里治疗,就在哪里进行教学。病人的床头,劳动的田间,农村的卫生所、小医院,都是他们为贫下中农治病的地方和进行教学的课堂。到了病人的床边,他们先请病人讲病因病症;然后由老师或农村的基层卫生工作人员边诊断治疗,边进行讲解;同学们在一旁边看,边听,边问(提问题),边和教师一起干。在一般情况下,治疗同一种病,第一、二次由教师先治、先讲;第三、四次则由学生先治先讲。教师当学生,学生也当教师,师生互教互学,教学相长。实践证明,采取这样的教学方法,不仅解决了教学脱离农村实际的问题,还保证了同学们能又快又好地学到为贫下中农服务的真本领。如医教五连一年级的三十个同学,在学校学习了一年,别说治病,连病人也没接触过。在下乡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内,他们就和教师一起为六百多个病人治了病,学会了四十二种病的诊断治疗方法,并且把这些治疗方法,全都编写成了教材。同学们都充满信心地说:就象我们现在这样学下去,学制完全可以大大缩短,在二、三年的时间内,完全可以学到过去五年所学不到的东西。
河北医学院的革命师生到农村去进行医教革命,直接参加了农村三大革命运动的实践,开始走上了知识分子同工农群众相结合的道路,在各个方面都发生了一系列的根本变化。广大革命师生的立场在变,思想感情在变,医学教育的服务方向也在变。这些变化,虽然还仅仅是开始,但他们都强烈地感觉到:他们的方向选准了,他们的路子走对了;在毛主席无产阶级教育路线和教育革命的最新指示的指引下,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一个面向农村的、完全新型的医学院校,定能创立出来。
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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