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3月28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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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四个第一的故事

他们没举手怎么办?
汤家厚
北京房山县琉璃河公社洄城大队的社员们正在开会,落实今年的增产措施。大伙儿心气挺高,铆足了劲,要学全国大寨式的农业典型,周口店公社南韩继大队科学种田的经验,决心超过南韩继。老贫农赵才抢在头里说:“咱们一定得学好合理密植。头年没赶上南韩继,就是吃了苗稀的亏!”他没说完,老贫农孟庆林、李宏文都搭腔了:“对,有钱买种,没钱买苗。人家一亩地比咱的苗多一倍,咱还怎么超人家呀!”听他们三人这坚决的口气,想起头年他们反对密植的那股倔劲儿,大伙儿别提有多高兴了,都一个劲地鼓掌。掌声、笑声,把屋顶都要震飞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说来也巧,头年这个时候,也是讨论学南韩继合理密植的新经验。党支部书记黄继长刚来到一队会场,就听队长高哲说:
“咱们要学南韩继的合理密植,一步五棵苗,大伙看行不行?”许多人都响亮地回答说:“行!”有个小伙子说:“不能光说行,得拿出革命干劲来。是好样儿的就举手!”呼啦一下,黑压压一大片,就是赵才在旮旯里低着头抽烟。小伙子们直嚷嚷:“赵大爷,您为啥不举手?”他没好气地说:“举手也长不了棒子!你们要一步留五棵苗,就等着吃甜棒吧!”小伙子们和队长都问他:“南韩继那么种能高产,为什么咱们就得吃甜棒呀?”赵才说:“南韩继高产低产我没见。我打十三岁扛活,什么庄稼都种过,没亲眼见,我不信。”高哲挂不住火了,正要批评他是给大伙泼冷水,黄继长给拦住了。社员刚出门,三队队长高福海就气呼呼地跑来,向黄继长汇报说:“咱队李宏文跟我干上啦!大伙都同意一步五棵苗,就他说是瞎胡闹,不同意。”他刚说完,二队队长孟凡忠也赶来说:“咱队孟庆林没举手。他说:‘我得看看再说。’真气人!”
黄继长看队长们的神气都不对劲儿,就反问他们:“你们说该怎么办?”三个队长劲儿都来了。一个气呼呼地说:“明儿,我狠批评他一顿!”一个干脆说:“把他三个绊脚石,扒拉一边去得了!”黄继长心想:三个老贫农平常都很积极,没少给队里出过好主意。眼下反对密植,也是怕闹不好,减了产,集体受损失,不是坏意。他摇摇头,说:“你们这些办法都使不得。毛主席说,‘要人家服,只能说服,不能压服。’改变人的思想,好比把一棵压弯的树苗育直,只能顺着劲儿慢慢拧,要是使猛劲硬拧,准得拧折了。”队长们听了,脸上火烧燎燥的,可是还不服气,说:“这么说,对落后思想就不该批评啦?”黄继长说:“那得看批评得对不对。赵大爷说他没去过南韩继,就不信密植那么好。这不该批评他,应该先批评咱们干部。咱们离南韩继十几里地,干部都常去参观,就是没叫社员去过,这会儿,还叫人家都举手赞成,怎么会不碰钉子?”
“别人都没去过南韩继,为啥都举手呢?”队长们还有些想不通。黄继长说:“我看一队举手就很不一样,有的举手是真赞成,有的手举了,心里还嘀咕,还有的是望风使舵随大流,不能光看表面。”这一席话,说得三个队长你看我,我看你,没词儿了。
第二天,黄继长挨个儿到三个老贫农家去串门儿。可是压根儿没提头天晚上的事,只向他们征求春耕生产的意见。三个等着“挨批评”的老贫农挺纳闷儿;三个还在生气的队长说:“不知道书记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耠地的时候,一队闹了一场风波。他们有两块地都是百十来亩。严风志和几个小青年,按队长要求把叫三顷二的那块地耕成一尺二的窄垄,准备学南韩继的密植;赵才和几个老人,还是按老规矩,把西葫芦头那块地,耕成了一尺八的宽垄。高哲气冲冲地要他们返工,黄继长不让,反而逗乐似地说:“好!让大伙儿瞧一出对台戏,开开眼界。”
棒子定苗的时候,队长们要开社员大会讨论,黄继长却叫各队都套上大车,拉着社员到南韩继去参观。大家一到南韩继地边就叫起好来:“瞧!人家都定苗了,多齐多壮啊,一领席似的。”三个老贫农到底是庄稼把式,一下车就扎到庄稼里去了。黄继长跟在他们后边,只见李宏文偷偷地掏出藏在身上的尺,左量右量,都是一步五棵苗!赵才背着手,从地这头步到地那头,又从那头步回来,也是一步五棵苗!孟庆林掐着手指算来算去,还是一步五棵苗!黄继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试着问他们:“咱也这么留苗行不?”孟庆林说:“要留这么密呀,没点真工夫,打不了粮食!”黄继长说:“对!就得要下真工夫!”可是李宏文接着说:“要肯下真工夫,一步三棵苗,也不比这儿少打粮食。”赵才还很自信说:“秋后比棒子吧,看谁的个头大!”
队长和小青年原来以为这下有门儿了,没想到这思想的“门”真难打开啊,火气又上来了。黄继长皱起了眉头,认真地说:“咱可不能忘记毛主席的话啊。老年人,受旧影响深,老框框多,接受新东西慢。得让他们多看,多听,慢慢思想就会开窍。现在他们还没想通,是咱工作还没做到家。”
九月,棒子红穗干了毛,快收秋了。一天,黄继长又领着三个老贫农,到南韩继去参观。他们三个在路上想,南韩继是有名的“旱高台”,今年又没下透雨,留那么密的苗,怎么也不会比咱套地的庄稼好。可是,到了南韩继一瞅,好家伙!人家上地的棒子就是比咱套地的棒子好。棒子秸长得跟房一样高,从上到下,没一片黄叶儿。每棵上结两个大棒子,压得歪歪的。他们步了步,每亩四千棵,不缺苗,不断垄。对比自己种的那百十来亩宽垄,每亩最多二千二百棵,有些服气儿了。赵才不由自主地说:“南韩继真是一亩地当两亩地种,咱一亩最多顶它六分!”还问地里干活的社员:“你们使了多少化肥呀?”“上几车草脚粪呀?”“浇几遍水呀?”“……”没个完,从早看到太阳落,还是黄继长催了好几次,这才恋恋不舍地回来了。
以前参观回来,他们都是老太太吃蚕豆——嘴闷着,黄继长不问,谁也不言语。这回翻了个儿,黄继长心乐嘴不说,他们倒憋不住了,直朝他说:“继长,回去得好好开个会。”“干啥?”他明知故问。他们说:“得跟大伙说说,别瞅咱们棒子长得挺虎势,比人家南韩继差远啦,赶紧追肥浇水,壮壮籽粒,还许能多增点儿产。”黄继长高兴地说:“行!”回村就开了会,发动群众,浇了一次水,追了一次化肥。
收秋时,一队青年窄垄密植的棒子,每亩打七百多斤,赶上了南韩继的平均亩产量;老人宽垄苗稀的,每亩只打了五百来斤。他们更服气了。赵才说:“我算信服了,合理密植就是好!”李宏文说:“我可纳闷过来啦!现在是集体化了,有电井,有机器,有化肥,单干的老法门不灵了,得讲科学种田。”孟庆林感慨地说:“咱们种了一辈子地,现在还得学种地。真要活到老学到老啊!”打这以后,他们都成了搞科学实验的积极分子,赵才还被选为全大队技术组长哩。
三个队长和小青年也都服气了,他们对支部书记黄继长说:“听毛主席的话没错儿。毛主席的话象把金钥匙,什么锁都能打开!”(附图片)
杨先让 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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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心中有个“实数”
沈成
解放军战士常说:“脑子里要经常装着两个基数:一个是六亿五,一个是三十亿。”这就是说,一个革命者,必须遵循毛泽东同志的教导,心中常怀两个人民(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时时不忘两个革命(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一辈子彻底地完全地为中国和世界人民服务。
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他的胸中不仅要有两个“基数”,而且要有一个“实数”,自己的具体服务对象。两个“基数”必须落实到一个“实数”上。
焦裕禄同志活学活用毛泽东同志的著作,狠抓县委领导革命化,并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全体兰考人民,领导全体兰考人民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战胜“三害”,赢来了改造大自然的胜利。三十六万兰考人民,这就是焦裕禄心中的“实数”。
陈永贵同志以毛泽东同志提出的“奋发图强、自力更生”思想为指导,十几年如一日地同大寨人民一起,跟穷山恶水狠斗,终于创造了闻名全国的大寨典型。全体大寨人民,这就是陈永贵心中的“实数”。
李素文同志在售货员的工作岗位上,活学活用毛泽东同志的著作,树立了一心为顾客服务的革命思想,在平凡的工作中做出了不平凡的业绩,成为全国商业战线的标兵。全体顾客,这就是她心中的“实数”。
焦裕禄、陈永贵、李素文同志,他们心中有个“实数”,就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了出色的成绩,为两个“基数”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如果一个领导干部不把自己领导的群众时时放在心上,一个工人和农民不把自己的生产任务时时放在心上,一个战士不把保卫祖国的重任时时放在心上,一个售货员不把顾客时时放在心上,那么,尽管这些同志也在谈两个“基数”,实际上恰恰是心中没有两个“基数”。
把自己工作对象的“实数”同两个“基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就是说,既有“胸怀祖国,放眼世界”的雄心壮志,又有踏踏实实、兢兢业业的革命精神。这正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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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诗画配

可怕的箱子
天马诗 英韬画
报载:在西贡闹市、侵越美军头目威斯特摩兰办公室所在地对过的一条马路上,放着一只箱子。它引起了美国佬一场惊恐。马路上有只箱子,里面装的是啥子?急坏了美国鬼子,怕的是又出乱子。记得“使馆”挨炸那日子:好多人遭殃翘辫子;惊弓之鸟见不得弹子,草木皆兵吓破了胆子。忙派宪兵警察狗腿子,把守交通要道各口子;眼睛不敢眨下子,愁眉苦脸怪样子。忽然有人迈开步子,不慌不忙来拿箱子,宪兵警察忙吹哨子,扑上去捉“越共分子”。赶快打开箱子,叫人笑破肚子:里面装的松子、干果子……还有一些书本子!打肿脸充不得胖子,美帝是纸糊空架子;
“吃惊病”害了没法子,世上没有药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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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烧火
柳州锌品厂壮族工人 蓝桂丰
清早,我去上班。刚走进更衣室,班长张康仁同志温和地对我说:“老蓝,今天你烧火,准备好,马上清炉。”
我走到炉子旁边,手拿着一根铁棍,刚要打开炉门,不知怎的,心里蹦蹦直跳。我想,班长今天可能去开会吧?要不怎么叫我烧火呢?这玩艺儿虽说不是什么奇难的事,但对我来说,却是头一遭,因此心中不免发慌,怕温度掌握不好,影响质量,越想心越跳,铁棍在手上颤抖。
“老蓝,清炉的时候,要注意多留点红渣,这样,就不会因清炉而影响温度。”
班长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往后一看,才知道班长站在我身后。
照着班长的话去干,很快就清完了炉。清炉之后,就是投煤。以前我看班长投煤的时候,很顺手,可是我呢,现在一抓起铁铲手就打颤。往炉子投煤时,铁铲总是碰着炉门口,煤粉象刮风落雨似的往炉底洒落,最后好不容易,才勉强把煤投了进去。
我抹了抹汗,对班长说:
“班长,今天你是不是要去开会?”
“那里我也不去。”班长说。
“那为什么要我烧火!”
“你忘了吗?我们不是要使全班所有人员达到技术平衡吗?今天叫你烧火,正是为了这个。尤其目前我们正进行增产节约运动,假使我们技术跟不上去,怎么能行呢?”
班长大概见我面有难色,于是顺手一指:
“你看!”
我顺着班长的手指看去,看到墙壁上“站在炉前,放眼世界”的红色的巨幅标语。
刹时,一股热血冲激我的脑腔,我直觉得浑身滚热。我仿佛听到,被压迫阶级弟兄的呐喊;我仿佛看到,世界革命人民对帝国主义的反抗……
班长激动地说:“每看这幅标语,我们就会感到革命责任重大!”
班长又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
“老蓝,烧火这工作,不比愚公移山那么难吧?”
我心里豁然一亮:对呀!我们要听毛主席的话。愚公能移走两座大山,我是社会主义时代的工人,什么困难都应该而且能够克服!于是,我挺起胸膛说:“班长,我坚决要学会烧火!”
从此以后,班长每逢操作完一次,就同我讲一次,不断地做示范。在班长的耐心指导下,我很快就学会了烧火。现在,每当我把炉火烧旺,马达欢叫,炉火欢笑的时候,我心里总有说不出来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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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增产节约杂谈

当家人更知柴米贵
北京无线电二厂 刘宗明
在大庆,油井棋布,钻塔林立,油罐成群。油,打开龙头就哗哗往外流。可是,大庆人是怎样对待这比水还多的油呢?看到有人浪费一茶缸油,他们气得脸色通红,双眉紧拧;看到一点油撒在钢板上,他们用干净抹布沾起来,一滴一滴收到缸子里……。油,在大庆油田的职工眼中,比珠宝珍贵,比金子重要。他们说:“当家人更知柴米贵,身在油田更爱油。”
但是,也有人却是另一种作法:采煤的,乱用煤;炼钢的,不珍视钢;搞建筑的,不爱惜一砖一瓦……。他们自有一套哲学,有人说:“这点东西算啥?”有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靠河吃水,靠山烧柴,老规矩。”
一样事情,两样处理,原因何在呢?区别就在前者有“当家人”的思想,后者缺乏“当家人”的思想。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家起炉灶,许多当家人很知道勤俭持家,精打细算。这个“家”是小“家”。大庆人的“当家”,和这种“当家”不同,他们自觉作国家的主人,“当”的是国家的“家”,“当”的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家”。所以,一滴油、一块煤、一两钢,这些国家的“柴米”,在他们眼中,就会那样珍贵!
大庆人所以能够有这种“当家”思想,是因为毛泽东思想在他们心中当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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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少先队员栽芭茅(注)
王寅明汉江河,浪滔滔,巴山白云水底飘。风展红旗映江面,少先队员栽芭茅。你担水、我举镐,汗水和着江水浇。
一株一行又一片,沙滩缠上绿围腰。不择环境根叶茂,风吹雨打永不凋;抗洪站在最前哨,挺身护堤脚跟牢。
一片叶子,一把钢刀,斩波劈浪战狂涛;
一丛枝条,一座碉堡,不准洪水乱改道……汉江河,浪滔滔,满岸歌声满河笑。芭茅、队员同成长,春风化雨节节高!
注:芭茅扎根深,繁殖快,是防洪护堤、水土保持的好植物。汉江两岸的人民正在大量种植这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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