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2月2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一个纯粹的人的颂歌
  ——献给焦裕禄同志
  李瑛
  一
  莽莽的黄河哟,
  淘尽了多少秋冬;
  滚滚的流沙哟,
  淹没了多少繁星;
  而今,
  透过报纸的铅字,
  我看见
  一个高大的身影,
  在田野
  匆匆行走;
  一颗巨大的心脏,
  在沙梁
  砰砰跳动。
  闪闪的盐碛呀,
  瑟瑟的蒿蓬;
  汹涌的流沙呀,
  呼啸的涛声;
  你可曾,
  可曾认识他是谁?
  他是谁?
  他是谁?
  我该怎样告诉你,
  告诉你这
  不朽的姓名?
  二
  焦——裕——禄!
  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一段伟大的人生。
  今天,
  我们为他雕象
  该用什么原料?
  ——井冈山的石头
  延河的水
  ——瑞金的古柏
  北京的松。
  是毛泽东思想,
  指给了他战斗的方向;
  是毛泽东思想,
  校正了他革命的准星。
  多少个风雪的夜晚,
  他用《毛泽东选集》里的
  每一行,
  做自己的道路;
  他用《毛泽东选集》里的
  每个字,
  做自己的标灯。
  于是,他挺立的脊骨,
  似钢浇铁铸;
  于是,他滚沸的热血,
  似岩浆奔腾。
  他骨硬——
  就不怕天塌地倾;
  他心红——
  对人民献出了最大的热情。
  他胸膛里装着的,
  只有:
  人民,人民,人民;
  他思潮里想着的,
  只有:
  革命,革命,革命。
  呵,人生——
  壮丽的人生,
  他为我们
  作了多好的注解:
  ——多么形象和深刻,
  ——多么完整而生动!
  党,伟大的党呵,
  你给今天的世界,
  创造了多少
  新鲜的、活跃的、强大的
  生命!
  三
  焦裕禄,
  当我们呼唤
  你的名字,
  我们心里,
  沸腾着怎样的激情!
  那不是你么?
  汪洋里高挺前胸,
  为制伏亘古的洪水,
  你肩负一天雷雨;
  那不是你么?
  沙窝上踉跄的身影,
  为缚住漫野流沙,
  你奔跑了多少路程!
  波涛吞没的屋脊哟,
  黄沙压断的梁栋;
  老人迎风的白发哟,
  儿女夜半的呼声……
  望着这满眼的风沙,
  你,比子弹,
  射向自己的胸膛,
  还要愤怒;
  望着这泛滥的河水,
  你,比鲜血
  涌出自己的伤口,
  还更疼痛。
  于是呵——
  为人民,为祖国,
  多少日夜——
  你扶着一根树枝,
  去探测茫茫水路;
  多少日夜——
  你捏紧一支铅笔,
  去记录千里风情。
  哪管白帐子大雨
  打湿你张张图纸,
  你咬一口干粮,
  继续战斗;
  哪管天昏地暗的黄沙,
  灌满你件件衣领,
  你揉一揉眼睛,
  继续追踪。
  你的身影呀,
  始终是顶天立地;
  你的姿态呀,
  仍然是坚定而从容!
  那里乡亲们
  一声轻轻地哭笑,
  都撼动着你的心;
  那里乡亲们
  一丝飞动的神色,
  都牵动你的眼睛。
  于是:
  不顾骄阳燃烧的沙粒,
  烫肿你的脚掌;
  不管北风撕卷的大雪,
  冻红你的脖颈:
  多少春夏——
  你从一块地到一块地,
  去查看压苗的盐碱;
  多少秋冬——
  你从一家门到一家门,
  去问候阶级的弟兄。
  仿佛他们的炕
  连着你的胸口——
  摸一摸,是热是冷?
  仿佛他们的锅
  连着你的肠胃——
  看一看,是饱是空?
  你怀念着兰考的大地:
  每一粒花生,
  每一个棉铃,
  是否被水沤风撼;
  你怀念着兰考的大地:
  每一只豆荚,
  每一棵小麦,
  是否被碱打沙封。
为人民,
  你多想变做一棵树,
  去挡住流沙万顷;
  为人民,
  你多想变做一袋土,
  去锁住肆疟的蛟龙;
  为人民,
  你多愿用自己的身体,
  给他们遮风蔽雨;
  为人民,
  你多愿走进每一间草庵,
  去点亮他们家家的小灯!
  即使在病中,
  在昏迷里,
  你也听得见那里在落雨,
  即使在病中,
  在睡梦里,
  你也感受到那里在刮风。
  你担心那
  每社每队的
  一座座畜棚,
  一眼眼井;
  你担心那
  每家每户的
  一垛垛土墙,
  一根根绳。
  你的心,
  同那里的一草一木
  连得紧紧,
  仿佛它们的根须,
  就是你
  最敏感的神经!
  看你呀,在病床上
  躺不住了,你坐起来,
  你要去战斗,
  象当年在火线
  冲锋。
  你要到那碱堆里去,
  拾起你使用的锨板;
  你要到沙丘上去,
  寻找你的誓语声声!
  看你呀,在病床上
  躺不住了,你坐起来,
  用干瘦的手指,
  向战友要一把
  兰考的麦粒,
  看着看着,
  你的心早飞回了——
  曾走过的阡陌小径,
  曾踏遍的牛屋草棚……
  在战友面前,
  你有多少话,
  要讲呵,讲呵……
  可在党的面前,
  你生命的最后
  却只有一句申请:
  待死后把自己
  埋在沙丘,
  好看着同志们
  进行斗争……
  你至死,
  始终怀念着
  兰考、中国以及全世界的
  每一寸沸腾的土地;
  始终怀念着
  三十六万、六亿五千万和三十亿
  战斗的姐妹弟兄。
  你每一次躺下,
  便想起他们,
  是否都有一片
  遮霜的瓦?
  你每一次端起饭碗,
  就想起他们,
  是否都有一根
  冒烟的烟囱?
  你的肺叶,
  和非洲黑人的渔帆,
  一起呼吸;
  你的心脏,
  和拉美印第安人的木杵,
  一齐跳动……
  呵,焦裕禄呵,
  中国大地的
  每一棵秧苗
  怎不怀念你,
  五大洲云水间,
  怎不回响着
  你坚实的脚步声!
  四
  我们很多人和你
  并不相识,
  但你的生命,
  却怎样震动了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
  我们清晰地
  听到你殷切的召唤,
  感到你火炽的感情。
  从那一顶旧布帽底下,
  褪色的双肩上;
  从那溅满泥泞的
  挽起的裤腿上;
  可以看出——
  那不正是你,
  风尘仆仆地向我们走来,
  走来,和我们——
  谈论阶级,
  谈论革命,
  谈论理想,
  谈论人生……
  你用流沙上
  不灭的脚印,
  对我们谆谆教诲;
  你用河道里
  晶亮的汗点,
  对我们切切叮咛。
  你和黄继光一起,
  告诉我们,
  在战场上该怎样
  冲锋陷阵;
  你和张思德一起,
  告诉我们,
  在大自然面前该怎样
  斗争!
  你用沾泥的手,
  打开肩头
  小小的布袋,
  取出《矛盾论》、《实践论》,
  和那盐渍浸透的笔记本,
  面对着今日的世界,
  同我们一起
  研究,讲解,印证——
  毛泽东思想
  这不朽的真理;
  然后又按主席的指示,
  带领我们
  从五千里路的尽头
  继续起程。
  看你呵,仍然是
  开襟解怀,
  帽耳掀动;
  看你呵,仍然是
  忍着病痛
  谈笑风生……
  五
  焦裕禄——
  我们亲爱的
  同志、战友和弟兄。
  你泥土般纯朴,
  火炭般热情。
  你,
  生活得这样骄傲——
  挺胸走来,
  昂首走去。
  在长长的四十二年里,
  你没有愧对过自己的
  一次呼吸;
  在短短的四十二年里,
  你的生命亮过天河里
  最亮的星星。
  昨天,
  你测量的蓝图,
  制订的规划,
  还挂在县委
  结满盐碱的墙上,
  但你逢人便讲的
  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
  远景,
  不早已挂在
  每个人的心中!
  巍巍的昆仑山呀
  滚滚的扬子江,
  沉沉的大地呀
  浩浩的苍穹:
  请记着吧,
  这一位
  共产党员的姓名,
  请记着吧,
  焦裕禄——
  毛泽东的好学生!
  党呵,
  毛主席呵,
  请把千斤重担
  交在我们的肩头吧!
  我们不怕任何嚣张的
  妖魔鬼怪;
  我们不惧什么弥天的
  暴雨狂风!
  我们都决心象他那样——
  去认识,
  去生活,
  去战斗,
  去行动!
  看呵,在我们伟大的祖国,
  董存瑞爆破的手臂,
  仍在高举;
  邱少云潜伏的枪口,
  仍在待命;
  雷锋开动的汽车,
  仍在疾驰;
  麦贤得操纵的轮机,
  仍在轰鸣;
  这里——
  王进喜和他的伙伴,
  正在高速掘进,
  大庆的油井;
  那里——
  陈永贵和他的伙伴,
  正在隆隆的传出,
  大寨的夯声……
  这就是今天我们
  时代的色彩!
  这就是今天我们
  世纪的面容!
  在这里,
  我是这样骄傲,
  我们一个个平凡的生命,
  一经毛泽东思想的熔炼,
  就能发出如此巨大的热
   能。
  让那盐堆碱窝里
  油绿的庄稼,
  为我们作证;
  让那沙碛滚滚的河道上
  高耸的泡桐,
为我们作证——
党呵,请相信我们吧:
地陷,我们敢托!
天塌,我们敢顶!
现在,我们用
铁的誓言和信心,
来悼念我们行列中的
一名亲爱的同志、战友和
弟兄,
我们将更紧的
把毛泽东思想红旗
高擎更高擎,
看呵,
铁锤,在我们手中!
镰刀,在我们手中!
步枪,在我们手中!
明天——
世界一定会属于我们!
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听,随着迎面拂来的
春风阵阵,
四面八方,
不已传来如雪的
捷报,
和震天撼地的
劳动的
歌声……
一九六六年二月十三——十四日于北京


第6版()
专栏:

  钢刀岂怕石来磨
  六赞焦裕禄
  陆先荣
钢刀,岂怕石来磨?不仅不怕,还愿意磨,喜爱磨。磨,才能去锈、防钝;磨,才能明亮,锋利。
你,如若坚如一把钢刀,那么,困难在你眼中,只能是一块磨刀石;困难愈大,只不过说明此磨刀石的质量愈高而已。你,就不仅不怕困难,而且还会对它产生一种特殊的爱,专门找它,常和它磨。你,如若软似一块豆腐,那么,困难就成了你最害怕碰上的顽石;一见到它,就会退避三舍,逃之夭夭。
困难,就是这么公正地检验着每一个人:是硬,是软;是钢刀,是豆腐;是真革命,还是假革命。
我们敬爱的焦裕禄同志,在重重困难面前,被证明是一把亮闪闪的革命的钢刀。内涝、风沙、盐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块块磨刀石。风沙最大的时候,他偏偏在此时去查风口,探流沙;雨最大的时候,他偏偏在此时去观洪水,察流势;逢大雪封门的时候,他偏偏在此时,忍受肝部剧痛,到最困难的群众家里去问寒问暖,而且还不烤群众一把火,不喝群众一口水……。他,就是这么硬:专找困难磨。
但,即使是一把钢刀,在和困难——磨刀石相磨时,要想磨得明亮,锋利,也不可瞎磨乱磨,还必须讲究点磨的艺术。焦裕禄同志,不仅会利用磨刀石,而且也精通磨刀术。看,他是这么磨的:狠抓县委领导革命化,亲自深入调查,积极树立样板,认真当好“班长”——正因为他磨得如此高明,磨得如此艺术,所以他这把钢刀才磨得那么亮,那么快。
焦裕禄同志这把无产阶级的革命钢刀,是由一心为革命、一心为人民的赤胆忠心所铸,在毛泽东思想熔炉里冶炼,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的烈火中锻成。这样的革命钢刀,越磨,革命思想越亮;越磨,革命意志越坚;越磨,革命精神越锐;越磨,革命智谋越多。成了无产阶级手中一把劈山开路、夺关斩将的铮铮钢刀:砍到那里,那里两半;剁到那里,那里成泥。我们的革命事业,需要千千万万把这样革命的、永不卷刃的钢刀。


第6版()
专栏:

  学习焦裕禄 永远向前进
  苗地


第6版()
专栏:

  “咱俩的心合在一块儿啦”
  城关公社老韩陵大队老贫农 萧位芬
焦书记一来老韩陵,就先到俺牛屋里,问俺:“老萧哪!你看咋能改变老韩陵的面貌呢?”我说:“焦书记,要改变也容易,只要种花生、桐树;有了好草,牲口也能发展啦!”可那几年,花生、桐树在老韩陵绝断了,咋种呢?我问,国家能不能给贷点儿款,到外边去买点花生种、桐树苗?焦书记连连说:“中啊,这事儿能办到。”我也喜得说:“只要你说能办,俺就保证能发展牲口。”
我又说:“要发展牲口,还得饲养员对牲口多操心哩!下了牛犊能给点奖,牲口发展就快啦!”焦书记一听,高兴得说:“老萧哪,你想得怪到哩!你说让队长、饲养员、鞭把订个三角合同,中不中?”我一听,噫,焦书记的心思同俺的心思一模一样,咱俩的心算合在一块儿啦!
俺俩说罢花生、牲口的事儿,又说沙地种桐树。没树苗,我说,上老王庄夹河滩弄桐树根发桐苗。那晚,俺俩越谈越合心。不知过了多会儿,焦书记抬手一看说:“唷,下一点啦!”我忙说:“你该歇了,俺也得喂牲口了!”可焦书记说,再谈一会儿吧。俺俩又在油灯下谈开啦!
平日里,他不来老韩陵,俺就念他;我不去,他也念俺。他光到俺牛屋就有三趟,每趟都谈到半夜。有一回,焦书记又来看俺,俺忙让他坐下,喝碗开水,可抬头一看,噫,焦书记瘦多啦?气色咋不对啊?是病了吧?可他硬说没病。
过了一个多月,有人带信来,说焦书记死了!唉!焦书记真是俺贫下中农的好书记啊!一个县委书记,人吃饭不讲味儿,做活不省事儿,咱俩又这么合心,他病了咋不去郑州瞧瞧他呢!俺心里也想去,可道远,队里有这些牲口不能脱身啊!一想起这,心里实在难过!
老韩陵的社员们照着焦书记指的道去做,种上了大块大块花生,在沙地里种上了一行行桐树。眼下桐树长得很好,大的有碗口那么粗了。这二年,俺社员生活好过啦,不吃统销粮,还卖了粮食给国家。光俺十二生产队,三头半牲口就发展到十四头。看了这遮天荫地的桐树,吃着碗里的馍,俺心里就光想焦书记。焦书记要不死,到老韩陵来看看有多好啊!
有一晚,俺觉着焦书记来牛屋啦,就坐在那盏油灯下,俺俩正清清亮亮谈话呢!牲口一忽啦,把我惊醒了!东瞅西瞅没一个人,焦书记在哪儿?叫不应,瞧不见哪!那晚,我可掉了不少泪。焦书记啊,你才四十多岁,能算大吗?我今年七十六了,我要能替你死了才好呢!焦书记啊!我不能同你谈话,能见见你也好啊!
可光哭也不能办事。焦书记说,俺喂牲口这事儿就是革命,我就信党的话,党指到那儿,俺做到那儿,我要革命到底,把生产队的牲口喂得好好的,使俺兰考县的面貌彻底改变过来。


第6版()
专栏:

  “咱们的好县委书记!”
  城关公社许贡庄生产队老贫农 孙玉堂
俺许贡庄是个老灾区,沙、碱、涝样样都有。一九六二年连着下了几场大雨,淹得什么都没有了,地里长的尽是没膝高的茅草。那一年,社员的生活可难啦!幸亏咱国家发了救济粮才度过了荒。自打一九六二年生产队办了烧窑副业,社员们的生活就慢慢好转了。大伙儿就合计:过去咱们尽指着国家从四面八方给调粮食,要是全国受灾的生产队全指着国家救济,咱国家哪来这么多粮食?从一九六三年起,咱们就坚决靠自己的双手,搞自力更生,不要国家救济一粒粮。
一九六三年春,一天上午,焦书记来到俺村,他问生产队长宋保忠:“老宋,你看社员的生活咋样?”宋保忠说:“我看能吃饱,没啥问题。”他们说着,到了贫农王廷碧家。一见王廷碧,他就问:“老王,生活有困难吗?吃啥呢?”王廷碧答道:“有高粱、红薯片,能行啊!”看了几家,焦书记就回县里去了。
刚到中午,俺们大人小孩正端着碗吃饭呢,谁知焦书记又到王廷碧家来啦!当他亲眼看到王廷碧一家在吃高粱馍馍,才算放了心。
在路上,他遇到八十岁的贫农宋德和老汉,就站下问他生活怎样,还对他说:“老人家,有咱共产党,一定要把贫下中农的生活照顾好,不让你们饿着冻着。”
接着,又来到军属贾富申家。一进门,焦书记就笑着说:“我来检查卫生啦!”说罢,他掀开锅一看,锅里放着十好几个高粱菜馍和窝窝头,他才哈哈笑着,连声说:“好啊!好啊!”这天中午,他转遍了全村的贫下中农户。
焦书记常常对大伙说,咱社员不能尽指着副业过,一定要治好“三害”,搞好农业。一有空,他就在俺村的大堤上转来转去。看罢,就同大伙儿一起研究怎样挖排水沟,又亲自教咱们挖台田治盐碱,还说:“这村地势太洼,得把社员们的房屋挪到大堤边。”这是个多么好的县委书记啊!
冬天的地冻得半尺深,俺们买了硬镐,冒着寒风去挖河。连着挖了几天,俺的手上裂了五道口子,俺觉得不算啥。想起焦书记,为了彻底改变咱兰考县的面貌,就是裂更多道口子,俺也要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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