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9月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西藏在飞跃
汪承栋
巍峨的珠穆朗玛峰,依然静静地屹立云端;浩淼的雅鲁藏布江,照旧滚滚地环山奔流。可是,西藏高原的城市、农村、牧场、林区,却象插上了神奇的金翼,以闪电般的速度,奋勇地向前飞跃着!
漫步在拉萨市平坦、光洁的柏油路上,“古城新貌”的感觉格外强烈而鲜明。在宽阔亮堂的百货商店里,藏族劳动人民出出进进,川流不息。他们有的腋下挟着刚买到的花布,有的手上拿着四方砖茶,有的在柜台边挑选色彩鲜艳的围裙和长筒藏靴或是皮鞋。在不久前开始营业的人民路食堂里,藏族工人是为数众多的顾客。他们刚从建筑工地下工归来,正笑盈盈地吃着丰美的晚餐。在新华书店的藏文部里,红领巾们买去了关于雷锋叔叔的连环画册;进城的夜校教师买去了简易识字课本;许多人排队争购毛主席著作,连不识字的老人也买,因为他们的儿女可以念给他听。
欢腾的城市,欢笑的人群,看到这些,使我心潮激荡。我曾经目睹过旧拉萨的悲惨景象,我怎能忘记在这条新路边上,就有着“邦仓宁巴”呢?
“邦仓宁巴”——旧日乞丐的归宿地。在这片稀泥烂沼上,零乱地搭起一顶顶破不挡风的又黑又小的帐篷。老人们骨瘦如柴,孩子们哭声不断。当大街上初降暮霭时,喝得烂醉的西藏地方政府的藏兵,就鬼哭狼嚎似的喊叫着,肆无惮忌地追赶女人;当菜市场卖牛肉的收摊时,屠刀砍碎的牛骨片,沾在案板上的烂肉浆,就被成群的流浪儿争夺来吃。而在古老的琉璃桥头,一群凶恶的狗嗞牙咧嘴,围住一个垂死的人转来转去,想不等到他咽气就扑上前去……
地狱——旧拉萨!不,整个旧西藏就是一座人间地狱!但是,这一切,现在已经被不愿作奴隶的人们粉碎了!被革命的洪流无情地冲刷掉了!“日光城”的拉萨,今天,真正充满了灿烂的阳光,成为人民的城市,社会主义的城市!
看着城市的巨大变化,我又联想起乡村的巨大变化。过去,我路过许多村庄,全都呈现着一片荒凉的景象。该播种的时候无人播种,该收割的季节麦粒才灌浆,麦穗又短又小。每个村庄,孩童们都是惊人的稀少。他们也和父母一样,裸背赤脚,瘦骨嶙峋。不少农奴因为还不清债,支不起差,携儿带女逃亡他乡;有的地方,整村整村的人都逃光了,只剩下一堵堵倒塌的石墙……
现在,如果在播种之前到农村去,到处可见经过细心平整的肥沃土地。傍山的梯田,象层层云梯,直通山林深处;河谷平原的田地,远看去象贴在大地上的美丽的巨幅图案。八月庄稼成熟时,到处是青稞的海洋;金黄色的海洋中,仿佛跃动着三三五五的火点——那是藏族妇女们搭在头上遮阳的红布帕。
收割时,田野上歌声四起,笑语不绝。尼羊河畔藏胞的收割方式,可说别具一格:人们腰间绑着一把雪亮的镰刀,象一弯新月勾住了他们的衣裳;左手拿着两根三尺长、指头粗、磨得溜光的竹棍,挟住麦穗往镰刀上一割,然后右手捏住割下的麦穗,放在身后的竹筐子里。动作迅速、轻巧。这是劳动,也是异常健美的舞蹈。
多少缺粮村变成余粮村,多少荒旱地变成丰产田,多少过去“有灶无锅”的家里煮着喷香的青稞面。如果说,在旧社会每户农奴都有一本含泪的家史,那么,在新社会每户翻身农奴都有一曲幸福的欢歌。
孩童们多起来了。当我们路过村头稍稍歇脚时,他们便象美丽的金蜂般飞拢来,围住我们,要我们教唱歌,要我们讲故事。他们一面放羊,打柴,拣地里未收尽的麦穗;一面在民办小学读书。党的半农半读的教育方针,给他们开辟了无限广阔的天地。
变了!城市变了,乡村变了,人也变了!
在尼羊河畔景色秀丽的尼池村,我和三位出身贫苦的农民席地而坐,对着明亮的油松火光,听他们讲述过去农奴制度下繁重的“乌拉”差役。那一百五十多种差役,每种差都有个名称,离奇得简直没法想象。例如:每人要缴人头税,一个人是一两藏银(一块光洋合十五两藏银,一两藏银合十个铜钱)。每个人的每只耳朵也要缴一两藏银,每个指头还要缴一两。
“断了胳膊的人也要缴指头税吗?”我问他们。
“照样得缴。”他们同声回答。以此类推,每只眼睛要缴一两藏银的眼睛税,而瞎子也不能幸免了。
“那时候,”他们忿恨地说:“我们连领主的狗也不如。领主心爱的狗死了还请喇嘛念经,农奴死了就被拖出门去。”
人不如狗,这是农奴制度社会里常见的事实。领主爱上了谁家的狗,可以用奴隶去交换。狗和领主一同享受筛子筛过的细糌粑,而农奴们则吃筛出来的粗糌粑,甚至还吃不饱肚子。
林芝县真巴村的尼玛顿珠,被领主们换卖过七次。第一次,把他换六克糌粑;第二次,把他换一匹马驹;第三次,把他换一匹母马;第四次,把他换一头小牛;第五次,把他换一头耕牛;第六次,把他换一头驴子;第七次,把他换了另一个农奴。尼玛顿珠由童年到成年,是在任凭领主换卖中度过的!
这种种令人发指的罪恶事实,怎么能够继续存在呢?变!一定要变!一九五九年民主改革的革命风暴,永远地彻底地埋葬了万恶的农奴制度,百万农奴象雄峻的雪山一样站立起来了!
在惊天动地的变化中,社会主义思想,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崇高风格,象青郁郁的春草到处滋生。
民主改革期间,我在山南地区遇到一位历尽辛酸的农协主任。那天,农协会几位委员开会讨论怎样给翻身农奴分配土地,我也参加了。那位年老的主任把好地都分给了乡亲们,而把离村较远、土质很差、又缺水又不向阳的地留给自己。委员们都不同意,说这样分对他太不公平。他微微一笑,坚持地说:“还是分给我吧。就是把那块地分给别人,我也一样要为它操心的。”事隔好几年了,后来我也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但他的话却象永不消逝的春雷,一直在我的心上响着。
去年我在林芝县尼池村蹲点时,每天清晨总要碰到一个女共青团员背水,一桶又一桶不停地背着。我开玩笑说:“你背了多少桶水,你家里哪有这么大的水缸?”
“不是给我家背。”她微笑着告诉我:村里谁家的人生了病,谁家劳动力少忙不过来,她们就主动去帮忙。她指着水井边正在洗衣的几位姑娘说:“她们都是给别人洗的,这是我们团支部的一项活动。”
新人新事新思想,多得犹如夏夜的繁星,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你随便看望哪一颗星星,都象宝石般晶莹透亮。
从西藏和平解放到现在才十五年,进行民主改革到今天也才七年,这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只不过是朵小小的浪花;可这朵闪光的浪花多么壮丽,它映射出了整个西藏从封建农奴制度到社会主义制度的大飞跃,在毛泽东思想光辉照耀下超越世纪的大飞跃……


第6版()
专栏:

走不完的幸福道
崔永昌春天到,春天到,天上阳雀声声叫,叫得河水田中流,通红的太阳高又高。河水流啊太阳照,姑娘们正把锅庄跳,跳不尽的欢乐舞啊,走不完的幸福道!春天到,春天到,青稞豌豆长得好,牛羊成群似海浪,彩云朵朵满天飘。羊成群啊彩云飘,喜马拉雅山上歌声高。彩云飘啊歌声高,各族人民团结牢,一心向着北京城,风里雨里不动摇。跳不尽的欢乐舞啊,走不完的幸福道。欢乐舞啊幸福道,解放大军功劳高,红花开出千万朵,是你常把水来浇。春天到,春天到,喜马拉雅山在笑,千年的帐篷变高楼,工厂林立满山腰。高楼高啊满山腰,公路条条云中绕,跳不尽的欢乐舞啊,走不完的幸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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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知识小品

独特的电子琴
乐声
上海国光口琴厂最近试制成功我国第一架晶体管复音电子琴。它能模拟小提琴、单簧管、圆号等二十二种管弦乐器的音色,能奏出复调性多声部的乐曲。这真是我国乐器工业史上的一件大喜事。
世界上最早的电子琴,出现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但因过于笨重而不能广泛使用。直到俄国学者A·C·波波夫发明了无线电之后,才使电子琴的发展开始了新的一页。随着一九一五年三极管的发明,世界上才出现了第一架由三极管振荡器组成的电子乐器。
电子琴是由一组(单音调)或多组(复音调)多谐振荡器产生音频电振荡,经过电压放大和功率放大,再用扬声器将电能转换为悦耳的乐音。
为什么电子琴能模拟多种乐器的发音而又保持着原乐器的音色呢?一般的声振动都是由多种频率的简谐振动混合而成的,这些振动频率中,最低的叫做基频,基频以外的其它振动频率叫做泛音。乐音的频率是由多种频率的简谐振动混合而成的。乐器所以有不同的音色,就是由于泛音的多少不同,它的幅值大小不同造成的。
近几年来,随着声学和无线电工业的发展,使我们有可能通过多谐振荡电路,来获得丰富的多次谐波,并通过滤波、延时、调制等控制电路来模拟各种乐器的声音。同样的多次谐波的声振动,发出的音并不相同,必须通过各种滤波器,调整各泛音的幅值,以获得具有某种特有音色的乐音振荡。根据各种乐器的发音特点,还要通过延时电路加以控制,使演奏节奏缓慢乐曲的时候,取得良好的音响效果。在电子乐器中,还应用特殊的颤音振荡电路,并利用分频或倍频的原理,获得揉弦、抖动、气流的波动及和声的效果,使表现力更加丰富。
电子琴是一种独具一格的乐器,演奏方法和钢琴、风琴一样。它的内部构造特殊,制作技术复杂,除了能模拟各种乐器的音色外,它本身的音色也是变化多端的。电子琴的体积小、重量轻,携带方便,演奏技术简单,显著地解决了学习掌握多种乐器演奏技术的困难。如果将电子琴再增加一些设备,还可以用它来扩音或收听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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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致拉萨
关山月美丽雄伟的日光城,我向你致敬,你是这样古老呵,又是这样年青!看你脸上往昔的愁纹,今日的笑容——我是这样熟悉呵,又是这样陌生!想当年,我走过的羊肠道,道旁栽幼苗,看如今,柏油马路多平坦,丛林一片青!想当年,我住过的小茅屋,夜晚点蜡烛,看如今,高楼大厅平地起,电灯放光明!受尽苦难的奴隶,昂然站起身形,迎着东升的旭日,踏上新的里程;彩霞照高原,农奴成了主人翁,祝贺你呵,我亲如手足的弟兄!几千年的奴隶制度,一去不返,社会主义的新西藏,欣欣向荣!让那些反动阶级的人切齿咒骂吧,历史的车轮呵,永远沿着轨道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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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藏高原气象新
潘世勋 速写八角街头轻歌曼舞热情接待解放军繁荣的物资交流会昔日受尽阶级苦,今日当家作主人欢天喜地闹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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