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
专栏：
打铜锣
〔花鼓戏〕
〔根据柯蓝短篇小说《三打铜锣》改编〕
编剧：李果仁时 间：某年秋收时候。地 点：湖南某农村。人 物：蔡 九
林十娘布 景：一片金黄的田野，中间斜插一根竹子，竹子顶端系大蒲扇，用以赶走鸟雀。（蔡九用一根一端有一个叉的木杆挑着一面铜锣和一个箩筐，手中拿一个做得非常讲究的锣槌，腰上还别着同样的一个，在幕后敲三锣，边喊边上。）蔡 九：收割季节，
谷粒如金，
各家各户，
鸡鸭小心。
（蔡九望见了林十娘家门，锣声小了。）内 声：蔡九癫子呃，打响点唦！蔡 九：打响了林十娘会听见咧。内 声：就是要她听见唦。蔡 九：哎呀！这个问题……同志们咧，想我蔡九在业余剧团唱起戏来，
当着那几百千把观众，一不怯台，二不打顿，要别个哭就哭，
要别个笑就笑，从没塌过场。如今是大队管委会决定我鸣锣关
鸡鸭，保卫集体的劳动果实，这是一个严肃的任务。我为什么
要怕，为什么要怕?？内 声：你讲起这样不怕，那你为什么又要带两个锣槌咧？蔡 九：你倒看得蛮过细呀。（对观众）那位同志望着笑，不懂是吧？
提起这两个锣槌呀……
（唱）我好荒唐！
就是去年这时光，
大队部找我去商量。
要我鸣锣关鸡鸭，
免得糟蹋到口的粮。
各队各户都蛮听讲，
唯有那背时的林十娘。
偷偷来把鸡鸭放，
还耍了我一个鬼名堂。
打锣打到林家溪，
三佬倌找我报消息：
林十娘今天清早起，
放出来鸭子又放鸡。
刚要找她去讲理，
林十娘迎面笑迷迷。
霸蛮要我歇口气，
一把拖我进她屋里。
一口一声：
蔡九哥呃！我们是亲戚，
你舅妈是我表嫂的叔伯姨。
今天碰巧是我生日，
这一杯寿酒是硬要吃的。
满伢子呃，快到街上去打酒，
桂妹子呀，你到笼里去捉鸡。
我正要起身讲点客气，
只见她一个箭步上了阶基，
连喊几声都不理，
把我晾在那堂屋里。
林十娘平日蛮小气，
今天她这样大方硬有问题。
正在心中暗猜疑，
满伢子推门喊得急，
只说是大队长来了挨家问，
要找我这个打锣的。
我铜锣不打等酒吃，
大队长见了会生气。
急得我慌忙出门去，
没看见大队长在哪里。
原来是中了林十娘的计，
该提的意见也不提。
一没喝到酒，
二没吃到鸡，
鸡毛都没看见她一皮，
还丢了我一个好锣槌。
吃了暗亏做不得声，
打脱牙齿往肚里吞，
上下邻舍传笑柄，
都笑我拿着公事做人情。
我交了铜锣辞了职，
赌气再不做打锣人。
眼下开镰就割禾，
管委会又要我来巡逻。
推又推不脱，
奈又奈不何，
李支书耐心教育我，
道理讲了几皮箩。
他说道：
为人不怕有过错，
知错能改是好角。
只要你不讲情面不想酒喝，
再狠的角色也斗得过。
几句言语点醒了我，
满口答应又来打锣，
先把锣槌做两个，
丢掉一个还打得锣。
（打三下铜锣，喊）
收割季节，
谷粒如金，
各家各户，
鸡鸭小心哪……
（蔡九打锣走圆场，向田野张望，看是否有鸡鸭下田。）
（林十娘，四十多岁年纪，从打扮上看得出是一个能说会道，
精明厉害的角色，提着一个特制的大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
块湖南民间的毛蓝印花布，里面装着八只鸭子。）林十娘：（唱）
谷子金金黄，
七是七八月，
田里正好放鸡鸭，
食袋子胀得满拍拍。
生出蛋来（做手势）有这样大，
竹篮子提，
印花布搭，
装起这八只北京鸭。
莫让旁人看见了它，
放到田里去把谷呷。
（林十娘放下竹篮，正欲解开印花布放鸭，正在张望的蔡九，
没有看见林十娘，放眼观察完了田野之后，打了三锣，林十娘
闻锣声，急忙回头望一下，停止放鸭，将篮子藏在树后。）蔡 九：（对远方喊）
收割季节……林十娘：（镇定起来，装做没事一般）打锣是哪一个呵？蔡 九：（用戏腔）不才是我蔡九，你是……（与林十娘相遇，旁白）又碰到她！林十娘：（见是蔡九，放下心来，不在乎地旁白）还是他呀！（对
蔡九）哎，蔡九哥呃！今天又碰到亲戚啦！蔡 九：林十娘呃！你只莫讲起亲戚。林十娘：讲起亲戚又怎样哪？蔡 九：讲起亲戚我就有气！
（鸭子叫，蔡九找。）林十娘：（佯向远处赶鸭子）哦嘘！哦嘘！蔡九哥，坐啰！蔡 九：林十娘，昨天开会你听了李支书的报告没有？林十娘：听了，听了，我们生产队还订了公约咧！蔡 九：怎么订的？林十娘：放鸡吃谷，罚谷一斤，鸭婆下田，罚谷两斤，亲朋戚友，概
不留情。蔡 九：那你屋里的鸭子……林十娘：关在埘里呀！蔡 九：关稳当点哪，要是跑出来吃了集体的谷子，那就莫怪我蔡九……林十娘：（冷笑一声）哼！蔡 九：怎么，你们自己订的公约你还不同意？林十娘：不是的咧！我是说你把我看错了，我林十娘不是这号人。蔡 九：我晓得你不是这号人咧！林十娘：是呵，蔡九哥呃！
（唱）关鸡关鸭是爱集体，
我心里最最最最最同意。蔡 九：（插白）你去年那是……林十娘：（唱）
那是我故意来考验你，
看你是不是真积极。
谁知一下就经不起，
把锣槌都丢在我屋里。
今年子千万要留意，
免得你又丢了锣槌又怄气。）
（鸭子叫声，蔡九寻找。林十娘：蔡九哥，工作要紧，你快去打锣去唦！蔡 九：我少陪了！（旁白）明明听见鸭子叫，又没看见鸭子，这个
问题只怕要具体地观察一下看。（下）林十娘：（得意地）放鸭子去！
（林十娘把篮子从树后提出来，正欲放鸭；蔡九突然走上，大打
一锣。）林十娘：（一惊）你怎么又转回来了？蔡 九：我想问一句话呀！林十娘：什么话呀？蔡 九：这一清早，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林十娘：洗衣服啊！蔡 九：井在那一边，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呢？林十娘：这……洗完衣服扯点猪菜。蔡 九：那你的衣服呢？林十娘：放在井边上。蔡 九：你这篮子里装的是……林十娘：猪菜。蔡 九：猪菜为什么要盖着？林十娘：怕太阳晒痨了。蔡 九：太阳还没有出来哒？林十娘：关你个屁事！蔡 九：（走近前去）看看好吧？林十娘：（着急地）站开些！蔡 九：（继续向前走）又不会看烂你的……林十娘：（厉声）蔡九癫子！蔡 九：这有什么关系！（欲上前）林十娘：（情急智生地）你锣又不去打，看见一个堂客们在这里，你
就嘻嘻哈哈不肯走了，你这是什么思想？！蔡 九：我是什么思想？林十娘：你是什么作风？！蔡 九：（麻痹对方）我怕了你好吧？林十娘：还不跟老娘打锣去！蔡 九：我打锣去。（下）林十娘：不愁你不怕！哈哈！（得意地大笑）放鸭子去！（把篮子提到
一旁欲放鸭，停）呃！河那边是别个大队的田，把鸭子放到那
边去，叫你九癫子想管也管不着。
（林十娘提篮子到另一边放鸭子，蔡九上，藏在树后。）林十娘：（提着鸭子向幕后丢）
（唱）可笑管委会不识货，
还叫蔡九打铜锣。
他一怕哄来二怕恶，
老娘的手心他翻不过。
手中败将，哼！他也来管我，
哪把他放在眼睛角。
若是他不知好歹来找错，
叫他丢了槌子又丢锣。（下）蔡 九：（从树后出）晓得你会搞鬼吧！
（唱）林十娘真正不是货，
居然把鸭子丢过了河。
家家都向她来学，
一天要损失谷几箩。
不把林十娘管一管，
怎好开声管别个。
哪怕她是只黄蜂窝，
我也要麻起胆子戳一戳。
捉鸭子去，（下）
（幕后鸭子被捉的叫声。林十娘急上。）林十娘：（唱）高高兴兴往回走，
忽听得鸭子叫不休。
哪个吃了豹子胆，
敢把老娘的鸭子偷！
是哪个捉我的鸭子呀？哼！躲起啦！你躲到九州外国我也要把你
抓出来！（下）
（蔡九把锣盖在箩筐上，背上。）蔡 九：（唱）
林十娘去了又回头，
量她不肯善罢休。
反正我心里有主意，
她不认错不把兵收。
（蔡九走到树下，放下箩筐，坐在上面抽烟。）林十娘：（唤着鸭子上）唻唻……
（见蔡九，停，心中有数地点头，满脸笑容走上前）蔡九哥呃，
你怎么还在这里啦？蔡 九：打锣打累啦，歇下气！林十娘：快到我屋里去坐吧！蔡 九：这里凉快些！林十娘：进屋吃碗茶。蔡 九：我吃饱了来的。林十娘：喝杯酒唦！蔡 九：喝酒？林十娘：正好我打了一斤虎骨酒在屋里。蔡 九：我戒了酒咧。林十娘：那就多放点猪油下碗面把你吃好吧？蔡 九：今日又是你的生日？林十娘：不是的啰，专门为了你咧！蔡 九：医生要我吃斋。林十娘：蔡九哥呃！
（唱）你一身无病又无灾，
戒什么酒来吃什么斋。
分明是去年少款待，
直到如今还记在怀。
还望九哥休见怪，
这一回一定补过来。
九哥呃！
亲戚相关莫见外，
你还要赏我个面子好下台。
唉！走吧，走吧，走吧，这几个人还讲什么礼啰。
（拖蔡九）蔡 九：（不动，甩掉林十娘的手）唉！
（唱）叫声林十娘你莫拖，
旁人看到象什么。
劝你不要空费力，
我公务在身要打锣。
纵有龙肝和凤胆，
不会把你的筷子摸。
倘若有事要求我，
说出来听听看如何。林十娘：（旁白）唉呀！警惕性过硬提高了。蔡 九：（旁白）她以为还是去年的蔡九呢？林十娘：蔡九哥呃，今日过硬搭帮你帮了忙，只想请你喝几杯酒谢
谢你咧，你又不得空，那就只好下回来补礼。你也是个忙
人，莫耽误你的事啦，把鸭子把我拿回去算啦！
（林十娘欲上前揭铜锣，蔡九拦住。）蔡 九：你的鸭子关在埘里呀！林十娘：哎呀！
（唱）蔡九哥，莫逗耍，
我跟你讲句老实话。
今朝早起忙不赢，
关了鸡来没关得鸭。
八只鸭子跑出来，
怕它把集体的谷子呷。
搭帮你替我抓到啦，
快快交我带回家，
带回家去关起它。蔡 九：你的鸭子是跑出来的唦？林十娘：是呀！快给我吧！蔡 九：那我没看见，林十娘：（唱）
蔡九哥，莫装佯，
你从来肯帮别人的忙。
上边屋里张大婶，
下边湾里李大娘，
见人告来逢人讲，
都讲你最好打商量。蔡 九：（旁白）莫又上了她的当?！林十娘：（唱）
脾气好，思想强，
做事聪明又大方。
私事上面带得过，
公事上面过得堂。
关公没得你讲仁义，
观音老母没得你的好心肠。
真是个：一不好酒、二不贪杯、三分人才、四季勤劳、五好社
员、六好干部、七窍圞［luán銮］心、八面玲珑的九哥哥，实
实服了我林十娘。蔡 九：你莫给我戴高帽子。林十娘：这是实话咧。蔡 九：你一个人讲我好也是空的。林十娘：大家都是这样讲呐。
（蔡九渐渐有点飘飘然，把锣槌随便摆在箩上，林十娘乘机拿
走。）蔡 九：那就不是吹牛皮，我蔡九的为人，在这左五里，右五里，上五里
，下五里，没哪个不讲我一个……林十娘：聪明！蔡 九：不聪明唱不得戏！林十娘：能干！蔡 九：不能干打不得铜锣！林十娘：把鸭子把我吧？蔡 九：这……
（林十娘直奔箩筐，蔡九回头发现，跳上箩筐。）蔡 九：（旁白）李支书讲了，要得大公，先要无私，（对林十娘）你今
天灌我几句米汤就把鸭子把你？林十娘：反正没人晓得。蔡 九：哎呀！（将箩搬到一边，旁白）她以为我还会上她的当呢？林十娘：呃！常言道得好：山在西来水在东，人生何处不相逢，好汉能知
弯上转，蔡九呃！四面八方走得通。你要想明白哪！蔡 九：嘿！如今是社会主义真正好，集体生产奔头高，哪个存心不爱护，
林十娘呃！坚决斗争不轻饶。你要想清楚哪！林十娘：鸡一嘴，鸭一嘴，天老爷生它吃谷米，扮禾时节多吃点，这有什
么了不起！蔡 九：只要你耐烦放，我就耐烦捉，一天罚谷十六斤，这个买卖也做得
过。蔡十娘：我问你，鸭子是在哪里捉的？蔡 九：对河田里捉的呀！林十娘：那是不是我们大队的田？蔡 九：不是的。林十娘：对呀！老娘的鸭子吃了别个大队的谷，又没吃自己队上的谷，你
有什么资格来管？还不快把鸭子还把我。蔡 九：我也来问你，对河的田是属哪里所管？林十娘：光明大队。蔡 九：光明大队又属哪里所管？林十娘：我们红旗人民公社。蔡 九：对呀！我们都是人民公社的社员，只要是鸡鸭吃了人民公社田里
的谷子，人人都可以管得。林十娘：管不得！蔡 九：管得！林十娘：老娘不许你管！蔡 九：今天我就管定了！林十娘：好！看你怎么个管法？蔡 九：好管得很！（用传统戏剧中的哼腔）“鸭婆下田，罚谷十六斤”啰！林十娘：（旁白）连蔡九癫子都敢在老娘面前甩起腔来了，这还了得！蔡 九：（旁白）我蔡九在她面前历史上没得过胜利，今日硬要斗争到底！林十娘：呃！你想罚老娘的谷啊？蔡 九：公事公办！林十娘：哪个封你这样大的权哪？蔡 九：大队管委会要我来打锣，专管你这号角色！林十娘：老娘今天要你管不成！（亮锣槌）蔡 九：啊！（一阵慌乱之后，想起还有一个锣槌，胸有成竹地）林十娘，把
锣槌把我吧。林十娘：你还想要这个锣槌？蔡 九：没得锣槌我会打不成锣哒？林十娘：那好办，（伸手）拿来！蔡 九：拿什么来？林十娘：鸭子！蔡 九：那不行！林十娘：去年丢了锣槌挨批评，你就不记得啦！蔡 九：那我作过检讨了的。林十娘：好啰，看你今年怎么去交差?？蔡 九：嘿嘿！（亮出另一个锣槌）林十娘！林十娘：啊！蔡 九：你还要吧？林十娘：（气得甩了锣槌）蔡九癫子，你要把鸭子把我哪！蔡 九：你想得好！（将箩挂在树枝上）林十娘：（跳起来抓几下没有抓着，厉声地）蔡九癫子！蔡 九：林十妹子！林十娘：我劝你还是莫管的好啦！蔡 九：管管也就无妨！林十娘：好呵！
（唱）老娘的鸭子关在家，
从未出来把谷呷，
哪个长了三只手，
偷走我的八只鸭，
若叫老娘抓到了，
剁他的手来磕他的牙。蔡 九：（旁白）她倒还反咬我一口。林十娘：（旁白）还要狠点吓他一下。（对蔡九）我要去找大队干部
来帮我搜鸭子，找出这个贼来，我要钳掉他一身毛！（边说
边夸张的做着要走的姿势）你在这里等着莫走啦！蔡 九：（拦阻）莫啰！莫啰！林十娘：那硬要去！老娘是这样好欺负的呀！蔡 九：我们再研究一下好吗？林十娘：没有什么研究的，把鸭子把我就算啦！蔡 九：你硬要呵？林十娘：（威胁地）快点啦！蔡 九：（想一想）好！（用木杆将箩筐顶下）林十娘：（得寸进尺地）帮我送到屋里去。蔡 九：什么！还要送到你屋里去？林十娘：那当然哪！蔡 九：不送去硬不行？林十娘：哪个要你管闲事？！蔡 九：走吧。（走向另一边）林十娘：（暗笑，故意厉声地）这边！蔡 九：（坚定地）这边！林十娘：你到哪里去？蔡 九：到大队部去呵！林十娘：呵！
（蔡九要走，林十娘拖住不放，二人相持不下。）蔡 九：（唱）我在田里抓到鸭，要按规定把谷罚。林十娘：（唱）分明把我的鸭子偷，看你把什么话来答？蔡 九：（唱）就拿事实来说话，当着众人把鸭杀。林十娘：（唱）无缘无故杀我的鸭，杀了一只要赔两只。蔡 九：（唱）破开食袋来检验，陈谷新谷分真假。林十娘：（唱）倘若验出来是陈谷？蔡 九：（唱）我做检讨我赔鸭！倘若验出来是新谷？林十娘：那我……蔡 九：（唱）就请你，大会上面把言发。林十娘：（气焰渐低）只怕你做不得这大的主。蔡 九：李支书早就讲了的，走吧！林十娘：（害怕而又不愿低头）我不去！蔡 九：那我就少陪了！
（蔡九走；林十娘拼命拉住。）林十娘：要好多谷啰？蔡 九：八只鸭子十六斤谷。林十娘：连少不得一点价呀？蔡 九：一言堂！林十娘：叫我怎么拿得出啰？蔡 九：先打条子，秋后扣谷也要得。林十娘：那我不得打。蔡 九：那就等着大队部通知开会吧！（欲走）林十娘：（扯住）蔡九哥呃！看在亲戚份上，你要帮我救点威信唦！蔡 九：你也晓得要威信哪，解放十几年了，你还没一点觉悟！林十娘：我觉悟了咧！蔡 九：觉悟了一个鬼！林十娘：你听我讲好吧？蔡 九：讲啰！林十娘：我要做个好社员，以后一定听党的话，爱社如家，服从集
体排工，维护集体利益，对吧？蔡 九：对吔！林十娘：对就把鸭子把我吧？蔡 九：你都做到了吗？林十娘：这……蔡 九：还是要听我来好好地教育教育你！林十娘：（笑）嘻……蔡 九：严肃点！
（唱）大家辛苦年复年，
大办农业劲冲天。
集体劳动结成果，
爱护它才能算好社员。
你放鸡放鸭来糟蹋，
真的是：一张寡嘴、两边讨好、三面光溜、四处哄人、五心
不定、六神无主、七弯八拐、九九归原、实实是，自私自利
讨人嫌。我这些批评对不对？林十娘：对啰！蔡 九：认错吧？林十娘：认错！蔡 九：该罚吧？林十娘：该罚！蔡 九：（特别严肃地）你能够勇敢地承认错误，这就是你进步的开端
，不过你还要决心改正错误，才能算得真正的进步。（林低头
了）把篮子拿来！
（林十娘老实地把篮子送与蔡九，蔡九放鸭子。）林十娘：（感慨地）唉！
（唱）蔡九哥说了许多条，
讲得我心慌脸发烧。
虽然道理我都知晓，
就是这具体问题过不得坳。
从今后我也要学好，
再不能自私自利耍花招。蔡 九：把篮子拿去。林十娘：（胆怯地）那十六斤罚谷条子？蔡 九：李支书讲了，一次批评教育，二次教育批评，屡教不改，坚决执
行。今日就不罚你的谷了。拿回去好好关起。林十娘：是。（捡起锣槌）这个锣槌……蔡 九：送把你，挂在那鸡笼鸭埘上面，每天早晚看三遍，免得以后又犯
错误！林十娘：是！（下）蔡 九：（目送林十娘走后，一笑）
（唱）还是支书讲得好，
真金不怕火来烧。
只要自己坐正了，
哪怕旁人鬼起飚。
（重重地敲三锣！理直气壮地喊下）
收割季节，
谷粒如金，
各家各户，
鸡鸭小心。
——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