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9月20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三进“考场”的启示
杨浦
无锡塑料制品生产合作社生产的塑料粪勺,三进“考场”的故事,在工业怎样为农村服务的问题上给我们不少启示。
所谓进“考场”,就是把塑料粪勺带到农村中去,让农民们来“考”一“考”,请农民们来“批分数”。塑料粪勺第一次进“考场”,因为质量不高,“不结实”,没有及格。第二次进“考场”,质量虽然改进了,但是规格不对路,又没有及格。质量和规格都改进以后,第三次进“考场”,由于价格太贵,还是不及格。他们又采取措施,降低成本,再下乡时就大受农民的欢迎了!
要为农民服务得好,就一定要从农村的实际情况出发,一定要从农民的实际需要出发——塑料粪勺三进“考场”的故事,说明了这么一个道理。农村是个“考场”,我们的工作是否适合农村的实际需要,一经广大农民“考试”,立刻就见分晓。无锡塑料制品生产合作社生产的塑料粪勺,为什么三进“考场”都没有及格?就是因为他们产品的质量、规格和价格,不适合农村、农民的实际情况和实际需要,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的主观设想不符合农村的客观实际。农村和农民的实际情况怎么样?对我们长期住在城市里的许多人来说,是不甚了了的。怎么办?就得象无锡塑料制品生产合作社的同志们那样,深入到农村中去,反复的调查研究,不断地向农民请教。只有这样,我们对农村和农民的实际情况,才能够从不甚了了到比较了解,才能够使我们的主观认识逐步地符合农村的客观实际。如果不这样做,“目不识农”,只凭自己“想当然”,主观一套,那就势必吃力不讨好,势必碰钉子,势必不及格。
塑料粪勺三进“考场”的故事,还说明了这么一个道理:要为农民服务得好,必须根据农村的实际情况和实际需要,正确地解决我们工作中的各种矛盾。事实证明:我们送下乡的东西要为农民所喜见乐用,我们的工作要使农民称心满意;这在我们的工作中,就必然会遇到许多矛盾。质量不高,规格不对,价格不廉,就是无锡塑料制品生产合作社在生产适合农民实际需要的塑料粪勺的过程中,面临的三大关口,碰到的三个矛盾。只有闯过这些关口,解决这些矛盾,才能够考试及格。这个生产合作社的同志们正是这样做的。他们根据农民的意见,从农村的实际出发,在实践中鼓足干劲,千方百计,克服困难,闯过了这三关,解决了这些矛盾,终于生产了一种严冬不裂缝,酷暑不变形,比木粪勺光滑、结实、耐用、便宜的塑料粪勺。认识到农村的客观实际,只是具备了为农民服务得好的可能性。要使这种可能性成为现实,必须通过实践,解决矛盾。倘若不这么做,即使空有一片好心,也是无济于事的。
塑料粪勺三进“考场”,对于一切直接供应农村产品的工厂来说,都是值得深思的经验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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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斗争就是幸福
北京地质学院应届毕业生 韩文颖
“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是那狂暴的雨,刷洗了我们的帐篷。……”几年来,我们唱着这支《勘探队员之歌》,背上行装奔赴祖国各地实习;也是唱着这支歌,满载实习和劳动双丰收的硕果返回学校。今天,我们即将离开母校,唱着这支《勘探队员之歌》走向生活,投入到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高潮中去。
在走向工作岗位前夕,我们看到了电影《年青的一代》,作为一个地质学院的学生,看到这部电影,感到格外亲切。
报考地质学院,我也是有过思想斗争的。当时不知道干地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只听说搞地质勘探很艰苦,特别是女同志不大合适。我不相信,觉得再苦,也比不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候苦;再苦,也没有革命前辈们出生入死打江山时候苦。既然学院能招收女同学,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考上了地质学院,一二年级时对专业还不太了解,因此也不知道我将来要做个什么样的人。真正感到地质事业是艰苦而又光荣豪迈的事业,还是在几年野外实习之后。
记得在一九六三年,我们在北京郊区实习。我们住在山沟里,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带上干粮,背着背包,拿着鎯头上山了。路远、山高,每天要步行几十里路,还要登上六百米左右高的山峰……是啊,生活是艰苦,汗水湿透了衣裳,脚上打起了水泡……但是当我们完成了任务,又是那样有趣。我们常常坐在山顶上,浮想联翩:或许就在这山沟里,我们的革命先烈为了幸福的今天,流血牺牲,与敌人搏斗着……如今,我们踏着革命先辈的足迹,又为建设祖国,保卫祖国,继续战斗了!我们常常在饱览祖国大好河山之后,纵情歌唱,什么疲劳、艰苦,早丢到九霄云外了。也是在这次实习之后,我更加坚定了为地质事业干一辈子的信心。
我常想,党把我这个苦孩子培养成为大学生,花了多少心血啊!不是党和毛主席的领导,我哪会有今天啊!我四岁上父亲去世,旧社会逼得母亲无法生活而改嫁,丢下我和妹妹寄住在外祖父家。土改时我们分到了地,生活日渐好转,我也上了学。就这样,靠了人民助学金,党把我从小学一直培养到大学。旧社会,使我家破人亡;新社会,党培养我幸福成长。我感到今天的生活是最幸福的。但是正如影片中林伯伯所讲的:“年轻人总喜欢谈论幸福,事情一顺心,就说了:我太幸福了;一不顺心,又说了:我一点也不幸福!可是什么是幸福,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是啊,我最初也糊里糊涂,但是,在党组织的培养教育下,才使我逐渐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的确,我们今天的生活是幸福的,但是,只有为了共产主义事业的彻底胜利、为了支援全世界人民的解放而斗争,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马上就要走上工作岗位了。此刻,我的心情很激动。组织上决定让我到祖国的边疆工作,我感到这是党对我莫大的信任,也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我决不辜负党对我的教育和培养,一定象萧继业那样,把自己的一切献给祖国的革命和建设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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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作个建设时期的游击队员
北京地质学院应届毕业生 王家林
影片《年青的一代》为我们塑造了萧继业这样一个“建设时期的游击队员”的光辉形象,为我们树立了学习的榜样。萧继业是我们同时代的青年,是在党的阳光雨露哺育下长大的。在他的身上流着革命前辈的血液,他真正懂得了为革命而工作,要革命就得付出代价,所以他说:“没有革命前辈在山沟里的战斗,就没有中国革命的胜利;今天,没有全国广大山沟和农村的支援,我们的大城市大工业就失去了生命线,更何况我们地质工作者的战斗岗位本来就是在山沟里嘛!”虽然地质生活比较艰苦,但他从与地斗争中找到了乐趣;在为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而奋斗中找到了真正幸福。
看了《年青的一代》,使我回想起五年来的学校生活。在五年中,我们不止一次到野外实习,尝到了地质工作的一些甘苦。去年,我实习时,工作地区是一千多米的高山,山高坡陡,灌木丛生,茅草齐胸,而且天气经常阴雨连绵。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仍然坚持与勘探队的同志一起餐风宿露,翻山涉水,精神抖擞地工作着。每天完成任务回来,大家都高唱《勘探队员之歌》,感到非常快乐。尤其当我们有了新发现的时候,心里更是高兴万分。
五年来,我们在党的教育下逐渐懂得了,要想迅速改变我国一穷二白的面貌,早日把祖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强国,是多么需要我们找出更多的地下宝藏啊!我们身上的责任是多么重大啊!
今天,我就要走上工作岗位了,回忆起来,是党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灵魂,给了我力量。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向党表示决心,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哪里有困难,就奔向哪里,而且到了那里后,就要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我一定要作一个建设时期红色的游击队员,使自己有限的生命在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放出一分光和热。
编后
影片《年青的一代》上映时,正是今年的大学毕业生准备走上工作岗位之前。同学们看了影片以后,受了很大的感动,有些人并写出自己的感想,表示决心向萧继业学习,把自己的青春献给祖国。我们从来稿中选出两篇,登在这里。通过这两位青年自己的叙述,可以看出:这一代的青年正在健康地成长。《年青的一代》中萧继业激励了青年,在党的培育下,将会从现实生活中涌现出更多更坚强的萧继业来。
(附图片)
《年青的一代》:萧继业和他的同伴们在野外勘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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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红色的春天
王士美
夜晚。急风暴雨袭击着罕山的山谷。浓云密雾,淹没了罕山的群峰。到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闪电,随着撼天动地的炸雷,一次又一次地把狼牙锯齿般的山岩峭石照亮。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暴风骤雨还在呼啸着,倾泻着。就在这时候,刚刚移住进罕山里来走“奥特尔”〔注〕的宁布大哥的爱人——色罕姐姐要临产了。
豆粒大的汗珠,在色罕姐姐的额角上流着。她这是生头一胎孩子,心中充满了又喜又惧的复杂心情。她真后悔,早生半个月多好呵!那时候,住在罕山山口,公社医院的大夫段环妹妹还在身边。可是,现在段环妹妹在哪里呢?
蒙古包的厚厚实实的包顶,被雨水打得鼓响。南斯尔玛大婶忙过来忙过去,准备给自己的儿媳妇接产。这个五十多岁的蒙族老人,就一个儿子,当然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媳妇。她很疼爱色罕这孩子。因为这孩子思想进步,劳动好,是共青团员,很懂事。知道婆母从前当过奴隶,受过苦,因此,待婆母真象待亲阿妈一样。南斯尔玛大婶自然也把色罕当成是自个儿的一块心上肉。而且,一想到就要抱孙孙了,大婶更乐得睡不着觉。但是,眼下,她却焦急得很。儿媳就要临产了,万一有个作难处,连个请大夫的人也没有呀!儿子呢,在山弯里照看着马群,雨越大越不能回来。如果惊了马,遍地是断岩陡壁,没人拦,要给集体、国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呵!何况,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媳妇的临产期就在今天的晚上呀……。老人家心里发急,面上还强作镇静。她安慰着儿媳妇:“色罕,我的孩子,不要害怕,你段环妹妹会来的!”
“她会来吗?”
“她会来的。你忘啦?上次阿妈犯了气管炎,眼看出不来气了,她来啦……”
“可是,妈妈呀,今晚这么大的雨……”
“放心吧,我的儿,大雨拦她不住。上次她给你来检查胎位,知道你这几天该生啦。你听着,她就要来啦……”
听了婆母的话,色罕安静多了。是呀,只要段环妹妹来了,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
南斯尔玛大婶看着媳妇安静了些,她的心里更急切地思念段环了。眼前一闪,出现了段环那个汉族小黑闺女的面影:个儿不高,圆圆的脸盘,梳着两根牛角小辫,整天骑一匹小红马,背个十字药包,在草滩上转。哪里有病人,随叫随到,不叫也到,一到便忙活,手到病除,医道高着哩,真是毛主席派给咱们草原的好医生!谁家不亲她,哪个不爱她呢!可是,我的丫头,你现在在哪里呢?
段环在哪儿呢?在罕山的山涧里。她正骑着她那匹小红马,冒着狂风暴雨,踏着老虎脊背一样光滑的山石,飞奔着,飞奔着。
今天下午,她从遥远的牧场上,回到营地的卫生所。在清清的小河里擦了个冷水澡,换上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刚躺在床上想歇歇,猛然看见了蚊帐顶上贴着的那张字条——自己的备忘录:“八月七日至九日,大约是色罕大姐的临产期。”她一看床头的日历,今天正好是七号。她立刻跳了起来,忘记了几天来在草滩上巡回医疗积起来的疲劳,上伙房拿了两个馒头和一块奶豆腐,就跳上马朝色罕大姐家的临时居住点跑去。想不到色罕大姐已经移场进了罕山,幸好占布拉大叔在那里还没有起营,给她指了色罕家的去处。于是,她就打马向罕山的山谷飞来了。
还没进罕山以前,天就黑了,急风暴雨已经在峡谷中呼啸起来。她,面对着山风骤雨,面对着响雷闪电,犹豫了片刻。来时,因为走得急,除了枪和药包带在身上外,雨衣、外套都没有带。冷风冷雨吹打得她浑身冰凉。她想:七日至九日,有三天的伸缩性,难道偏偏能是今天?但是,她立刻又问自己:如果正好是今天生,而且是难产,或者是双胞胎,同时还是第一胎呀……
想到这里,她打消了一切顾虑,跃马扬鞭,冲进了骤雨如烟的罕山山谷。冷风冷雨吹乱她的小辫,吹得她牙齿打颤,可是她的心里是热的!
她从容冷静地沿着坡脚,借着电光引路,奔驰着,奔驰着。终于,在雨雾中,她看见了蒙古包,看见了灯火……
在蒙古包里,色罕阵痛得更厉害了。她吟呻着问:“妈妈,好妈妈,段环妹妹还会来吗?
大婶忙说:“孩子,不要怕,有阿妈呢!你段环妹妹是会来的!”
就在这时候,段环跳进了蒙古包。
“阿妈、色罕姐姐,我来啦!”
“啊!你果真来啦!毛主席的好闺女!”南斯尔玛大婶乐得叫起来。
黎明时,风停了,雨住了,一轮红日升上罕山。从色罕姐的蒙古包中,传出了“哇”“哇”的婴儿的哭声。
在蒙古包中,大婶、色罕和段环三人,正托着白胖胖的婴儿亲吻。她们给他起了个金子一样的名字:马勒哈巴日!意思就是:红色的春!
是呵,这宝宝生在我们祖国的红色的春天——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该是多么幸福呵!
〔注〕夏秋水草丰美的季节,社员们有组织地在草原上游牧,叫走“奥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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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选的书记〔素描〕 王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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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书和枪
陈国屏莫看他五十出头两鬓霜,莫看他蓝布大褂溅泥浆,怀里:主席著作袋中揣,肩上:九九步枪茧磨亮。书——县上劳模大会奖,枪——省里五好民兵奖,手握镐、怀揣书、肩扛枪,看咱老一辈贫农多刚强。脚踏庄稼地,心怀天安门,放眼望世界,挥锄动两膀,送粮车哗啷哗啷进县城,买一张世界地图挂墙上。当!当!当!风雪砸石南峰上,当!当!当!大锤落地溅火光,歇气烧堆火,叫小伙念两章,收工率领民兵上靶场。瞄准!死靶乱石缝中立,他指:“那是台湾岛上的钢盔”!瞄准!活靶饿鹰天上飞,他喊:“那是侵犯领空飞贼晃”!放!弹发回声响,群山齐献花,放!鹰跌山崖上,万树齐鼓掌,听万峰上老贫农持枪笑声豪放,望身后又一代青年民兵膀挽着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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