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2月2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他们是这样开始的……
哲中
国庆前夕,我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会主义建设成就展览馆去参观,在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分馆里看到了一幅照片。这幅照片照的是这样的情景: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六个战士拉着一张犁,身子奋力向前倾去,嘴里唱着号子;虽然全身都汗湿了,可是却精神奕奕。
我是生产建设兵团的后来人,对于解放军在新疆垦荒初期的艰苦生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年来,我走过天山南北许多军垦农场。在那一片又一片的绿洲里,我看到的尽是整齐如画的条田和那日夜高歌猛进的拖拉机群。人拉犁的情况早已不存在了。所以,当我看到这幅照片的时候,心里特别激动,不觉想起一个人,一个热切希望得到这样一张照片的人来。
不久以前,我到塔里木的一个军垦农场去过。这个农场,是解放军向塔里木进军时最先建设的农场之一。它在与狂风、沙漠、干旱和盐碱作了重重斗争之后,已经成为拥有大片土地、全部实行机械耕作、每年能为国家生产出大批粮食和棉花的军垦农场了。但是,全场同志仍然保持着艰苦奋斗的作风。没有高楼大厦的建筑,住的是土木结构的平房,有的战士还住在垦荒初期挖的地窝子里;而在工作上却是干劲十足,百折不挠,各项生产总是力争好上加好。我认识的那个外号叫“大老张”的老战士,便是这样的一个好同志。
我与他初次结识时,就看到了他的一段模范事迹。那是一个盛夏的上午,塔里木的太阳格外大。到机耕队时,部队已经午休了。我正愁找不到人,从连部那边的停车场上,忽然传来一阵敲击铁器的叮当声。我弯过去一瞧,只见在一台拖拉机下面,仰卧着一个浑身沾满油泥的大个子。他正在使劲地拆卸一个零件。
“这大热天,怎么不休息呀?”我蹲下身子问他。
他转过脸来,用胳膊拭去满额的汗水,对我一笑说:“不行呀!车子修不好,下午出了毛病,影响工作呵!”说完,他拿了一个弹子盘,从车底下爬出来,坐到车子一边荫凉处,埋着头修起来。
我看那弹子盘太旧了,便对他说:“那还能用吗?”
他头也不抬地说:“试试看呗!”
我们正说着话,不知打哪里跑来一个小伙子。他拿着一个崭新的弹子盘,对着那大个儿笑道:“大老张同志,怎么样,这回该领新的了吧?”
大老张抬起头,向他咧开大嘴,露出一排白牙:“保管员同志,我看不见得呵!不信你瞧着嘛!”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去上弹子盘了。
我问小伙子:“你为啥早不发给他呢?”
小伙子说:“他要吗?这还是去年发给他的弹子盘,我前脚送去,他后脚就送回来了。今天中午他车子回来,我听着声音不对劲,要给他发新的,他又一口拒绝了。他这不是在鼓捣吗!也许这回要换新的了。”
这时,大老张已经把弹子盘安装好了。他一抬腿上了驾驶台,轰??,车子发动了,而且在场子上走开了。大老张开着车子,不时回头向保管员挤眼睛。小伙子乐得直抓头皮,对着他傻笑:“老张同志,你真行啊!”
这事情太动人了。我急忙打开相机,把大老张开车的那个高兴劲儿拍了下来。
大老张从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用汽油洗着乌黑的手,笑迷迷地望着我问:“你是记者?”
我点点头。并且问他:“你喜欢照相么?”
他咧开大嘴说:“我家相片多得很,可惜就缺一张!”
“哪一张?”
“人拉犁。”
“要那干啥?”
“嘿嘿!那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一个镜头啊!”
这时,保管员一旁插嘴道:“听大老张摆,那会儿的生活真红火啊!毛主席的命令一下来,部队就开到塔里木大沙漠,向地球开战了。没有房子,就在地下挖个坑住下;没有面粉,就吃囫囵包谷;没有工具,就自己做;缺少耕牛,战士们就自己拉犁。大老张那个拉犁小组,是全团有名的‘气死牛’,他们每天耕的地,比两头牛拉一张犁翻的土地还多哩!”
大老张纠正他道:“那不过是比方。那时候哪有牛耕地,战士们全是一色的空手派。记得那天晚上,连里开完生产动员大会,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老想着怎样克服没有牲口、工具的困难。我忽然想到,怎么不用人拉犁的办法呢?这不比手工开荒效率高得多么?想到这里,我翻身跳下床,摸黑跑到戈壁滩上,砍倒一棵老榆树,做了一张木犁;又拐到镇子上,到铁匠铺里安了一个犁头。心里想:这回回去可得向连首长建议,发动大家制犁拉犁,保险今年能开出大批土地。谁知道走回去一看,工地上可热火啦!大家三人一伙,五人一帮,正拉着一张张木犁呢!原来同志们的动作比我快,我落后啦!”大老张说到这里,摇着头儿笑了。停了一会,他又接着往下说:“那会儿全国刚解放,困难多得很。美帝国主义对我们实行经济封锁,想把我们逼死。逼死,那是梦想!我们这个部队,参加过南泥湾大生产,对毛主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伟大号召,有着深刻的体会。当时我们想:过去,我们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经济封锁和军事进攻;今天,我们按照毛主席的教导,也一定能够粉碎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的各种阴谋诡计,建设一个富强的社会主义新中国!”
他说得很有感情,充满着必胜的信心!生活不正是按着这位老战士的逻辑发展的吗!
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学开拖拉机的?”
他答道:“一九五四年三月十二日。没文化,学起来困难多得很。”
我说:“你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他说:“是从那一天起,我再没有拉过犁了!”
我笑着说:“拖拉机比人拉犁强多了!”
他认真地说:“没有那时的人拉犁,也不会有今天的机械化呀!”
这时,我才明白了他要人拉犁照片的真正用意。于是,我答应找一幅这样的照片寄给他。
回来打听好一阵子,都没找到这种照片。没想到偶然之间,在展览馆里看到了。我请人放了一张给老张寄去,并忍不住在背面这样写道:
这样的生活,我们将和你们一样,永远不会忘记!它是一把熊熊烈火,鼓舞着我们每一个人大踏步地向前迈进!我们不忘过去,正是强烈地向往着未来——那时,不仅我们中国人民过着美好幸福的生活,全世界人民也将和我们一样,过着美好幸福的生活。
(附图片)
解放军在新疆生产初期,用人拉犁解决没有耕畜的困难。 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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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林县不仅是石匠多
曾尚友
林县的水利修得好。
过去的林县,严重缺水。有的人一年只能在春节洗一次脸,有的童养媳因为打翻了一桶水被迫上吊寻了短见,多少人全家老小出外逃水荒。如今,在太行山上流转一百四十二里的红旗渠修起来了,二万二千多个旱井、旱池打出来了。这个过去的苦旱之地,正在向“旱天不旱地”前进。
许多山区、干旱地区都在学习林县的革命精神和取水经验。然而,也有另外一种议论。有一个县委的负责同志,到林县去看了回来,一方面赞不绝口,另一方面却说:“这只有林县办得到——人家石匠多。”
林县的石匠究竟有多少,我没有调查,不敢下断语。林县面貌的改变,不仅在于石匠多,却是可以断定的。过去缺水曾经给林县人民带来那么大的苦难,为什么林县的石匠们不曾修起一条水渠,而只有在人民公社化以后才修了起来呢?这是石匠多少的问题吗?林县土门大队有一家爷儿俩,父亲一目失明,儿子双目失明,在打井运动中,爷俩商量说:“现在党号召打井,咱们说啥也要打。咱多尽一点力,就可以少让党和群众照顾一些。”儿子摸索着抡锤往下打,父亲靠一只眼在旁指点,到底打成了一口石井。当地的群众说:“只要我们意志坚,肉手也能穿透太行山。”这证明是不是树立了改造自然的雄心壮志,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各个地区的条件不同,我们不应该勉强去做那些做不到的事情,可是我们更不应该把革命精神丢掉,对那些经过努力可以做到的事也不去做。现在的确有许多并不太难做到的事,只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而没有去做。比如,路边种蓖麻,又不花工,又不占地,又可以生产油料,又可以增加社员收入,该不是太困难的事吧?有的县大路、小路边上都种满了,可是一出这个县境,还是同样的土质、同样的气候、水利,立刻变成稀稀拉拉。真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差别就在于县委领导上抓与不抓,有没有这抓的念头。
办什么事情,当然都要讲究方法,创造条件,但首先要有办的决心。没有这一条,什么都无从谈起。有了这一条,方法、条件,才能在实践中逐步创造出来。有个县委过去讲到扩大种双季稻,就皱眉头,据说是困难重重。上面皱眉头,下面的措施、办法就更出不来了。今年他们学了大寨,下了决心,又组织全县人民学习大寨。说也奇怪,这一学,原来的许多所谓困难都不见了。早稻插秧水冷,群众说:“贾进才冰天雪地还打石头呢!”双抢劳动力紧张,群众也找出了安排的办法。双季稻种植的面积迅速扩大了。
看起来,要在比学赶帮超的群众运动中争上游,先要把脑子里“人家石匠多”之类的障碍搬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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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高唱革命的战歌
刘诗嵘
帷幕在热烈的掌声和《社会主义好》的歌声里徐徐闭上了。看完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田专区文工团的演出,我不禁赞叹道:“和田文工团的同志们真不愧是毛主席的好文艺战
士!”回想两个月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话剧院的同志们演出的一台精采歌舞,曾使首都的观众赞赏不已。而今天,和田专区这一支同样精悍同样年青的文艺轻骑队,又给首都的观众和同行们带来了一台充满了政治热情和青春活力的节目!
歌舞,在新疆各族人民中间有着悠久的传统和深厚的基础。但更重要的是,和田专区文工团的同志们听毛主席的话,紧紧跟着共产党走,在他们的艺术实践中体现了文艺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使浓郁的民族艺术特色与崭新的社会主义内容密切结合,使整个晚会上充满了强烈的战斗性和生活气息。这个团的大多数同志出身于贫苦的农、牧民家庭,又经常投身于沸腾的社会主义建设生活中,成年累月和群众在一起劳动、斗争,所以,在他们的节目中就能生动地反映出和田地区在解放后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反映出在祖国建设各条战线上的无数英雄人物的精神面貌,生动细致地表达出农、牧民对党和毛主席的深厚感情。也正因为这样,在整个晚会中绝大部分是歌颂毛主席、歌颂共产党的节目,而且这些节目也特别地出色。
首先要提到的是小歌舞《永远跟随毛主席》。它将公社社员们欢迎老贫农库尔班大叔从北京回来的情景表现得非常真挚感人。大家争相传看毛主席和老人在一起的照片时那种敬慕的眼光,老人高举被毛主席握过的双手时又欣喜又激动的神情等,决不是靠“编排、设计”就能做出来的。这完全因为节目的创作者和表演者在与千百万劳动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生活中,深刻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真挚感情的结果。这些劳动人民,在旧社会受尽了巴依(封建牧主)、国民党反动派双重压迫下的苦难。今天得到了解放,他们在幸福的日子里,充满了对毛主席的热爱。演员们把新疆各族人民对于党和伟大领袖的热爱通过舞台形象传达给观众,使我们的心和演员的心,以及和新疆千百万劳动人民的心都紧紧地连在一起了。
节目的另一特点便是:紧密地配合当前政治形势,以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进行宣传教育。犀利精炼的快板《美帝必败、越南必胜》的演出,生动活泼,鼓动性强。文工团的同志们巧妙地给快板这一富有战斗性的文艺形式加上了民族的特色。用塔什(两块石片握在手中相击而发声)代替了竹板,更显得声调铿锵。快板以新疆人民特有的豪迈而又幽默的表演风格,淋漓尽致地刻划出了越南人民的英勇无敌和美帝国主义者的狼狈相。
晚会上还有歌颂黄继光式的民兵英雄麦木提明库尔班舍身救火事迹的《光辉的生命》,有歌唱大寨式的皮山县人民向大自然开战的《皮山换新天》,有表现汉族、维吾尔族工人之间既是师徒又是阶级姐妹的亲密情谊的舞蹈《银丝结友谊》,也有表现柯尔克孜、塔吉克等各族人民幸福劳动生活的《帕米尔在欢笑》、《幸福的生活》等。和田文工团的同志们,通过这一批精采、多样的节目,描绘出新疆各族人民在三面红旗下紧密团结,和全国人民一起,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昂首阔步、光辉灿烂的图景!
和田专区文工团是一支年轻的文艺队伍,在他们的舞台上就格外显得朝气蓬勃,活泼生动!他们赋予民族的歌舞形式以社会主义的、革命的内容,就作到了既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又能给人以启发教育,也正因为他们有一颗千方百计将社会主义文化给群众送到门的红心,所以队伍能作到精悍灵活,人人能歌善舞一专多能!和田专区文工团的同志们在红日般的毛主席思想光辉抚育下,一定能象一株健康朴素的昆仑草一样,不畏冰雪风霜,茁壮地成长。祝你们把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的红旗举得更高,把社会主义革命的战歌唱得更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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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社老铁匠
吴瑞璞公社老铁匠,今年六十岁。打铁打了四十年,炼出一副铁膀臂。抡锤风呼呼,落锤火星飞。锤声伴着歌声响,汗珠滴滴坠。打完开山斧,又锻劈河锥。眼望公社好山水,满脸笑微微。想起旧社会,恨得牙咬碎。老财踩着穷人头,铁锤凝满血和泪!不受剥削苦,不遭牛马罪。雪夜提锤进深山,去投红军游击队。密林打战刀,窑洞铸“铁雷”,挥锤砸过财主的门,举锤打过日本鬼。红旗满天飞,革命不后退。闯过多少风和雨,旧社会打得粉粉碎。人老雄心大,斗志更加倍。昨天打锤为今天,今天打锤为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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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作者编者

战士欢迎《收租院》
我们看了十一月二十七日《人民日报》刊载的《收租院》画刊以后,深受感动。这些作品激起了我对旧社会的仇恨,我哭了很久,同志们也都流下了眼泪。雕塑群象真实地反映了旧社会农村中残酷的阶级压迫,象交租、抓丁、卖儿等内容,描写的几乎就是我家的事情。
希望报纸今后多登这类作品,让它鞭策我们永远前进。  战士 彭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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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作者编者

一部生动的活教材
《人民日报》刊登的《收租院》画刊,集中地反映了旧社会地主阶级对农民的残酷压榨和剥削,深刻地刻划了农民的痛苦生活,是一部生动的反映阶级斗争的活教材。我看了之后,久久不能平静。象我这样在甜水里长大的青年人,对阶级压迫是没有亲身体会的,为了使更多的青年人受到教育,我建议将这些泥塑作品编成小册子发行。
广东韶关 陈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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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作者编者

《收租院泥塑群象》出版
四川大邑县地主庄园收租院的泥塑群象,已由中国美术家协会和人民美术出版社合编了一本小画册。内容包括泥塑群象的全景、分段和形象的特写。通过画面,扼要地介绍了这组群象的全部情节。《收租院》泥塑群象是深刻地反映解放前残酷的土地剥削制度和阶级斗争的美术创作。它是我国美术工作者为工农兵服务的革命化作品,对目前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人民美术出版社图片画册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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