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9月6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为《南方来信》上舞台欢呼 纪青山
又一个“战略村”拔除了,又一股美吴匪军被歼灭了,准备押解政治犯送往昆仑岛的美国军舰被俘获了,美国上校举手投降了……朝霞在胜利的欢呼声中冉冉升起,坚贞不屈的阿霞姑娘,被人民自卫武装队战士和乡亲们从敌人手里救出来,她激动地大声说:
“我们要写一封信,告诉北方同胞,告诉胡志明伯伯,告诉全世界人民,我们在斗争!……”
这是话剧《南方来信》结束时候的情景。阿霞的话,表达了越南南方千百万人的心声。事实上,全世界人民早已读到他们的信了,那便是《南方来信》第一集和第二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工团话剧团演的这个同名的戏,正是从那几十封用鲜血和火焰写的信件里提炼、概括起来的。
跟那许多封南方的来信一样,这个戏让我们看到了英雄的越南南方兄弟,看到他们的苦难和斗争,看到他们的胜利和欢乐。而且,由于编剧、导演、演员和舞台工作人员的辛勤努力,使我们看得如此亲切,如此激动人心。
作为一个观众,在走进剧场之前,我一直有两个疑问:一,从几十封信能编成一个戏吗?二,中国演员能演象越南南方人民吗?
看了戏,我释然了。不,准确地说,在看戏的过程中,我很快就忘掉了那两个疑问——它们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能从各不相关的一束信编成一个戏,而且是一个好戏。其原因,我想,首先在于那些信本身,就真实地反映了我们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里的最重要的内容——被压迫人民的觉醒和斗争,他们那种大无畏精神和坚韧不拔的革命意志。在越南南方,一方面,美帝国主义正在残酷地、无耻地进行着不宣而战的“特种战争”,在那里杀人放火,在那里干着形形色色、令人发指的勾当;另一方面,越南人民,在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下,正在风起云涌,用革命的武装抗击着、消灭着反革命的武装;并且,随着斗争形势和各种斗争形式的发展,革命的队伍一天天壮大,他们将要在越南南方最后击败美帝国主义和它们的走狗,树起人民解放和祖国统一的旗帜。
这些信,为话剧提供了最丰富的、最有份量的素材。话剧《南方来信》正是在这样广阔的背景面前展开故事情节,塑造人物形象,描绘了这一场为世界人民所关心的斗争。通过阿霞姑娘的活动,它把我们带到如火如荼的南方阵地上——山区有斗争,“战略村”里有斗争,城市街头有斗争,甚至连伪警察局长的办公室里、美国军舰上,都成为英雄的越南儿女们对敌人斗争的场所。故事并不曲折,情节也不复杂,但是一个紧接一个的斗争,却震撼着人们的心弦,给人们以巨大的鼓舞力量。
为什么没有到越南南方的中国演员能够演得象?其原因,我想,主要也是在于这个戏的全体创作人员政治挂了帅,有饱满的政治热情。他们对战斗的越南南方兄弟,充满着无产阶级革命者的阶级深情;他们对美帝国主义,充满着刻骨的仇恨;对那一小撮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走狗、叛徒、帮凶们充满了鄙视和蔑视。一个戏剧工作者,如果不首先是无产阶级革命者,那么,再高的才能,也只能为资产阶级政治服务。当然,我并不是说在表演方面已经十全十美了,已经不需要继续从战斗的生活中吸取养料提高艺术质量了。《南方来信》的艺术人员,是用一颗燃烧着的革命的心在演出,是在演一个革命的戏,所以,尽管他们还不十分熟悉越南南方的风土人情,但他们却能够初步掌握住南方战士们的气质了。
我要为《南方来信》上了话剧舞台欢呼,为我们革命的戏剧工作者的一个新的成就欢呼,更为舞台上所反映的(虽然仅仅反映了很小很小一部分)越南南方英雄人民的丰功伟绩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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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亮了,山村! 丛林中
对于在大城市里住惯了的人们来说,电灯是平常的东西;但是,在我们祖国的一些偏远的山村,几个世纪以来,用以照亮沉沉黑夜的,依旧是如豆的油灯。因此,这几天当电工沿山接杆拉线进了村的时候,山村社员的心里都是热呼呼的。
今天合闸,公社书记老孙一早就到村东扬水站去,最后检查机器安装的情况。他在这个大队蹲点已经有半年多了,亲自领导全大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扬水站的工程结束了,把梯田坝阶和渠道整治好了,把社员家里的灯也装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一切就绪,就等着合闸通电了。
太阳落山好久了,牛羊归了圈,地里的人也都收工了。我顺路到扬水站找着老孙,准备和他一块去吃晚饭。老孙兴致勃勃地用毛巾擦了把汗涔涔的脸说:“你瞧,又成功了一个!”说罢,披上褂子,拉着我大踏步走进了村。一群孩子看见我们,就拥了上来喊着:“孙伯伯!”“孙伯伯!”老孙顺手抄起一个娃儿,搂在怀里,对其他孩子说:“去,快回家等着,一会电灯就亮了!”这话真灵,孩子们哄的散了。看得出,老孙心里很兴奋。在山区,合闸通电,扬水站竣工,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但他仍然高兴得很,以至于自己也变得象个孩子了。
今天的饭派在老牛倌王全家里,老汉正在门口等着我们哩。“爷爷,爷爷,”老孙怀里的娃儿喊着:“灯!”老孙望望黑洞洞的窗子,也打趣地说:“天都黑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点灯?”老汉接过孙儿,也俏皮地说:“往后,灯,不用点了!”
我们在瓜棚架下坐下来以后,老汉陡然提出了一个问题:“我说老孙,这电,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它是从哪儿来的?”
“这电嘛,嘿嘿,”老孙笑笑说:“我和你一样是个大老粗,还是问问这位知识分子吧。”
我也一怔。城里人电是常用的,电灯电话,电炉子,无线电……,可是怎么来解释电是什么呢?而且好象也没有认真想过电是从哪儿来的。我正迟疑,背后一个少年说:
“爷爷,我告诉你……,”
老汉当啷一句截住了大孙子的话:“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电是从发电站、发电厂来的,电是一种什么力……。”
“这是科学!”这位中学生不服气地说。
老孙似乎觉察了什么,琢磨着问:“那么你说呢,老王?”
正在这时,灯霍地亮了!刹时屋前屋后山坡上响起了孩子们的欢呼声:“亮啦——亮啦!”老汉站起身来理理八字胡,兴冲冲地让着我们说:“走,先开饭!”原来屋内碗筷早已陈摆停当,就等着通电啦。
在亮堂堂的屋子里,老汉的话又来了。他接着方才的话头说:“老孙知道,我是山沟人,放了大半辈子牲口,没出过山沟,可三十年前我就听说过电这回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入党,给马区长跑交通。马区长常给我讲,共产党是穷苦人的党,有一天咱们推翻了地主资本家,天下就是咱穷人的,这山沟就得按着咱的愿望改,电灯电话,要啥有啥。这不,电话六年前就装上了,有事一摇就通,要哪到哪。电灯呢,亮了,你瞧,这不是亮了么!”他加重语气,好象怕我们不相信似的。
“那么,往下呢?”老孙问。
老汉停了停,接着说:“我只是识得几个字的大老粗,电是怎么回事,这门学问我还不大懂。要是照我想,这电就是咱们党发出来的光,它是从北京、从毛主席那儿发出来的。你说呢,老孙?”
我心里一阵热,细细琢磨老汉的话语。这简单朴素的话里,包含有多深的感情呵。
老孙也放下饭碗,拍拍老汉的腿,带着很深的感情说:“你说得对呀,老王!这电长久以来就有了;可是几十几百年来,它也没有自动地流到咱们的山村。这是为什么呢?从前咱们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自从咱们中国有了一个灯塔以后,不分远近,不分城市和山村,就都照亮了,照亮了我们的村子,也照亮了我们的思想。这电都是从那个灯塔发出来的!”这几句话说得虽然不大通俗,但是用不着解释,我和老汉一下子就明白它的意思。老孙又说:“是呀,灯亮了,村子亮了,可我们共产党员还得朝远里看。电灯电话,这仅仅是一个小的方面。我们要把电用在生产上,用在战胜干旱,战胜大自然上。要电给我们水,要电拿出力量来帮助我们发动机器,推碾子,拉磨,打场,崩石头。让我们的集体生产得到更大的发展。我们整个的农村都要在若干年内实现电气化!”老王笑迷迷地听着,频频点头。公社书记的一席话,好象使这光生四壁的房间更加明亮了。
吃过饭,我和公社书记要到扬水站去,老汉送我们登上山头。夜色里,小小山村看得更清楚了。这是多少家的窗户呵,光闪闪!每一个窗口都宛如一双眼睛,无言地诉说着主人的欢愉。我们默默地望着。夏夜,星空灿烂,但和往日相比,也失去了光辉。向东看,一烛巨大的灯光下面,就是扬水站,机器隆隆地发动起来了,如注的水流,在灯光映照下,就象喷射着无数的珍珠一般,经过渠道送进了上下梯田。多么清的水呵,欢快地无声地滋润着我们山村的土地。我看了公社书记一眼,他正挺着胸膛,双手扠着腰杆,向远处凝望着。他在想着什么呢?我想起他刚刚在饭桌上说过的话,觉得似乎有一个什么远景规划的草图,正酝酿在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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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游击队的月亮
——献给战斗在山区的同志们 〔委内瑞拉〕爱德华多·加列戈斯
一直把星星当作天空草原的朋友——月亮,请你来数数委内瑞拉山里的游击战士吧。月亮朋友,请你到山区的悬崖和岩洞里去寻找他们吧。看,他们都是祖国的英雄们!
假如他们感到寒冷,就请用你的光辉为他们点燃起篝火吧。
假如他们感到饥饿,就请为他们烤制用星光做成的面包吧。
假如他们感到口渴,就请让你月晕的云彩变成雨水,降落到山头吧。
假如卑鄙的宪兵袭击他们,就请用你的月光把他们引向山脉最隐蔽的小路。假如敌人的包围圈在缩小,就请用你的光芒使攀登的宪兵眼花缭乱吧。
假如他们感到忧伤,就用你的光辉把微笑贴上他们的嘴唇。假如他们在欢乐,就把你的欢乐同他们融在一起,让欢乐持久永存吧。
月亮朋友,月亮同志,莫要迟疑,把你的光辉慷慨地带给他们。
看,就是这些生活在崇山峻岭的人,在拯救委内瑞拉的荣誉。
当地球的这边明月高照的时候,请你到越南和北加里曼丹寻找同样用手紧握着枪为打碎锁链的人们。请你告诉他们,在我们的委内瑞拉,人们怎样在战斗:英勇的孩子们唱着摇篮曲,为了生活得活泼健壮,献出自己的生命。英勇的成人在森林的黑夜里,把自己的呼声同地上矿物的声响汇成一片,为了让宁静的曙光早日来到人间。
月亮使者,请把美洲弟兄的兄弟般的问候,转达给亚洲的游击战士们,他们同样在为消灭战争而献出生命。让大家用明月来回答,新的时光定将普照大地。
请把你明月的爱情献给大家,从山顶到洼地,从洼地到山顶,整夜整夜地陪伴着他们,直到你自己也成为游击战士。
月亮使者,月亮同志,你——游击队的月亮!
〔译自古巴《今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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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空军诗情〔二首〕 周鹤 温民法
三月雨
三月雨,
细如线,
绿色机场,
挂银帘。
年青的鹰,
冒雨苦练,
跟随师长,
草坪上作表演:
横滚、翻腾,
掠过机场镜中天,
绞乱了一天雨线……
雨过天晴,
金光艳,
乳白的云,
镶金边。
师长伫立起飞线,
深情望,
对对鹰雏,
比翼入蓝天……
擦炮弹
军械员,
擦弹忙,
用心用汗用阳光。
日擦千颗不嫌多,
擦亮炮弹擦弹舱。
怀里抱炮弹,
心儿掂份量,
一颗炮弹有多重?
阶级仇恨里边装。
擦呀擦,想呀想,
一遍一遍记心上,
一颗炮弹一把火,
筑道火墙拦豺狼……
军械员,擦弹忙,
用心用汗用阳光。
炮弹越擦越洁净,
心儿越擦越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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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六亿人民站岗 南海前哨钢八连组画之四
钢八连组画创作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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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南方来信》速写 洪炉
阿霞:“祖国统一万岁!”
老青爷爷
阿霞向游击队叙说“战略村”人民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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