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9月5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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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丽的中国 老挝爱国战线党文工团团长 宋西·德沙坎布
谁要胡说中国搞得糟?
我要拉着他亲自来瞧一瞧:
这里遍地布满了黄金,
这里到处是丰硕的瓜果谷稻。
请问究竟什么地方搞得糟!
中国人民开发了丰富的宝藏,
六亿人民已经把奇迹创造;
这正是革命带来的成果,
毛泽东主席的英明领导!
欣欣向荣的中国,
我无法用语言赞扬。
我到过新建的人民大会堂,
她好象梦里的城市,
她如同太空中的天堂。
我走过许许多多地方,
这建筑真是少有的壮丽辉煌!
我看到成千上万的人们,
涌向这人间天堂。
地上是五彩缤纷的花毯,
屋内装饰着宝石,闪烁着金光!
这是工人阶级的双手,
在短暂的十个月里,用神话般的速度,
雕琢出这绮丽的殿堂。
她磁石般地吸引着我们,
怎能不使我们倍加赞赏!
如果按照常规来计算,
就是花上十年也还是太少,
太少!这真是特大的跃进!
看那烟囱林立,
不知道有千千万万;
看那每一处建筑,
都是无比的壮丽辉煌;
看那辽阔无边的田野,
遍地是绿色庄稼——
到处有新鲜空气、美丽风物,
满目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旅途上看到的一切,
我真是无法描写和想象,
我只是想跳想唱,欢喜若狂。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中国的男女老少个个都勤劳健壮。
我高声赞颂:“中国人真美!”
这是由于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
中国人民才变得这样豪放。
无论在城市和农村,
中国的文化艺术都在蒸蒸日上,
就象那万紫千红的鲜花盛开怒放。
为了建设社会主义,
为了建造幸福的天堂,
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
个个在艰苦奋斗,奋发图强。
这种大无畏的精神,
又是多么叫人敬佩赞赏。
中国人民有着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
热爱着亲密友好的邻邦;
团结一致抗击帝国主义,
这种精神更值得作为榜样!
我看到了中国,我热爱着中国;
中国是如此的多娇,
我要高声欢呼我要放声歌唱,
“我爱中国!”
中国呀:你无比美丽,无比坚强!
〔黄永,张良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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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老贫农的故事

水晶珠 杨尚德
正是盛夏七月,阴雨连绵的季节,我住在张家屯老贫农社员张金老大爷家里。一天深夜,正睡得香甜,忽然感到脸上有点凉意,隐隐约约地听到头顶上有叮叮咚咚的响声。由于白天在田间一直谈论着庄稼的长势,睡梦中正想着丰收的美景,一听到这响声,我还以为是哪里敲锣打鼓欢庆丰收呢。正高兴着,忽然又一颗水滴掉到脸上,嗖地一下,把我从梦中惊醒了。
我吃惊地喊:“快,快!房漏了!”
“不要紧,不要紧!”这是张大爷那不慌不忙的声音。
张大爷总是这样不慌不忙,不露声色。对于这几间房子,队里早就催促他该抹一抹了,他总是推说:“不着急,不着急。”儿子、媳妇也一再催他,他却只顾在队里忙着劳动。催得急了,他就说:“抹吧,抹吧。”嘴里说抹,腿却早就迈出大门去了。如今,果然房漏了。眼看就睡不成觉了,他却还是那样:“不要紧,不要紧”。什么是要紧的呢?
我可沉不住气了,呼一下坐起来,看看房顶,看看炕上,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快躺下,下雨天凉,小心冻着。”老人过来把我按倒在被窝里,连人带被褥推移开漏水的地方。随着拿来一个洋磁洗脸盆,放在那里。漏水敲击着盆底,一点一滴,不紧不慢,发出一连串嘡嘡嘡嘡的响声。
这时,老人才带点歉意地对我说:“你看我这人够多马虎,早就念叨着抹房,抹房,总是忘了抹。让你受惊了。”
外面哗哗的雨声,越下越大;屋内房顶的漏水,越掉越急。张大爷穿好衣服,端坐在那里。缩眉闭眼倾听着什么声音,一动都不动。我催促了几次让他睡,他都心不在焉地说:“不着急,你睡吧。”
突然,老人象受了惊地一般,腾一声跳下炕去,开门出去拿来一条毛口袋、一张铁锨,进屋就点锅台旁放的那盏玻璃罩保险灯。一点这保险灯,我就知道总是有急事了。我赶紧坐起来,急切地问:
“大爷,干什么去?”
张大爷只顾忙着点那盏灯,胡子哆嗦着,象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行!我得看看去。”
我以为老人是要去修房子,就说:“漏就漏吧,反正房子也塌不下来,不要紧。”
老人指着外面:“你听听,这雨越下越大,看样子沙河里要发水了。”
一句话把我点醒。沙河里发水,这是关系着队里今年和下年农业增产的一场紧张战斗。本来队里只分派青壮年劳力抢水浇地,张大爷却坐不住。他把毛口袋披好,头上戴好草帽,一手提灯,一手提锨,就要出发。这时间,我也穿衣服,披雨衣,找到手电找到锨,要跟着出去。临出门时,我不由地站在门口怔了一下:房顶上的水漏得更急了,屋子里只留下了那一连串水珠敲击洗脸盆的声音:嘡嘡嘡嘡……。
风雨中的张大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夜黑路滑,风雨飘打,张大爷健步如飞,我追都追不上。到了沙河,洪峰下来,抢险堵坝,他和青年社员们一齐干。
几个钟头以后,渠道连着的几块高粱、玉米和苇子地,已足足地灌满了红奶油似的洪水。坝梢切去,渠口堵好,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束了。这时间,天色将晓,雨已小了,沙河里的水声渐渐隐去,两廊田里碧绿的庄稼,正英姿抖荡地展现出来。有这一场水,不仅今年丰收在望,下年增产的基础也打下了。
我美美地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家中的房漏,想招呼张大爷赶紧回去。谁知转眼一看,张大爷早不知哪里去了。我转到一块苇地边,看见一个人弯腰躬背在拍地埂,草帽、衣服水淋淋地。由他肩上那毛口袋,我认出是张大爷。我喊了一声,他却头也不抬,只顾举着铁锨,一下一下稳稳地拍打着地埂。拍打一阵,又沿着那地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低头细瞅。
瞅什么呢?我在地埂上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这地埂,从春到夏,里切外垫,修饰得比他那房顶都严实。
突然,张大爷在高埂外面的斜坡上呼唤起来:
“快,快!漏水了。”
听那声势,象是出了多大漏洞,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草丛中有铅笔杆粗的那么一管水,正从地埂里冒出来。
老人跑上地埂,到苇地堰里的洪水中去踩踩戳戳,翻腾了好一阵,对我说:“快去看看,看还漏不漏!”
我跑到地埂外面看了,说:
“还漏一点,不过不要紧了。”张大爷却不听我这“不要紧”,还是在地里折腾,用脚踩踩,又用铁锨把戳戳,过一阵又问:“还漏不漏?”我说漏,他又戳……。
我一直守着那个水眼,看那水逐渐小了,慢慢,只剩下一滴一滴的水珠往外渗,最后,不漏了。
水不漏了,但我却忘了离开那里,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由眼前的这些水珠想到家里屋顶上的那些水珠,那嘡嘡嘡嘡的声音和这滴嗒滴嗒的声音连在一起,在我的心中引起共鸣,响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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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书评

英雄的人民,战斗的诗篇
——读古巴诗集《为了这样的自由》 王一之
《为了这样的自由》收集了古巴当代著名的青年诗人哈米斯近年作的十七首诗。一九六二年古巴美洲之家举行的第三次拉丁美洲文学评奖,这本诗集获得了诗歌奖。它热情地歌颂了古巴人民的解放和反美斗争的伟大胜利,反映了古巴人民新的生活风貌,以及他们对未来的理想和必胜的信念。
“为了这样的自由,必须献出一切力量”!这是贯串这一诗集的主调,这是鼓舞人们为祖国的独立、自由和解放而斗争的歌。
“誓死保卫祖国,我们必胜!”这是古巴最流行、最激动人心的口号,《口号》一诗,正是古巴人民战斗的誓言。诗人写道:
在我们人民之间
谈几句话或者不谈话都能相
互了解……
但是同我们的敌人
我们只能用枪口谈话对敌人的侵略,决不屈服,无论发生多么严重的情况,也必须坚持战斗,这就是英雄的古巴人民的意志和决心。
在古巴……
多少劳动人民和战斗的民兵
用自己的肩膀担负起这个天下
敢于斗争的人民,必将取得胜利。长篇组诗《吉隆滩的胜利》,深刻地说明了:已经觉醒的站起来了的人民,是永远不可战胜的。在闻名世界的吉隆滩战斗中,
一个民兵倒下了
脸向着太阳死去
微风亲切地吻着他的衬衣
象一面天上落到沼泽里的旗然而,这些倒下的人们却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他们不仅捍卫了古巴的独立和自由,而且捍卫了一切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的理想和权利,他们以自己的生命赢得了不朽的胜利。所以,《人民断言:没有死亡》:
没有死亡,只有沸腾的血。
没有死亡,只有打碎的镣铐。
没有死亡,只有生命
在伟大的春光中,如鲜花怒放。……
没有死亡,没有,只有胜利。听!《人民宣告》:
从我兄弟的匕首中长出一棵树,
美好的日子将在这棵树上歌唱;……
从我兄弟的胸膛里流出一条河,
大地在这条河的滋润下将繁
荣兴旺,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这里闪耀着理想的光芒。这是为独立、自由、解放和理想而战斗的人民。他们的胜利鼓舞了全世界一切被压迫人民,为亚、非、拉丁美洲广大人民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古巴,这“海洋中的一个岛”,已变成“穷苦人心中的一个大陆”。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古巴走过的道路。《哈瓦那宣言诗》,生动地描绘了通往胜利的方向。
我们的胜利,是在每一个握着镐握着枪的人身上……
我们的胜利就是马埃斯特腊山的白云
就是美洲的风起云涌的被压迫人民
我们的士兵是流汗的印第安人黑人白人
我们的士兵是劳动人民
是用铁锤锻造着最后的胜利
锻造着全美洲和全世界的自由朝霞的人《为了这样的自由》,就是在这些光辉的战斗和胜利中产生的歌声。这“燃烧般的宏伟热情”,这“从大地中迸发出的声音”,必将鼓舞人们从胜利走向更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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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产驹记 丁继松
我们三队的那匹大青骒马昨儿半夜下驹了。小马驹一落地,饲养员老周头就象拣了宝贝似的,赶忙拿毡子把它包住,抱在怀里。这原来是匹病马驹,眼睛紧闭,四条腿一阵阵的抽搐,嘴角冒出白沫。老周头抚摸着它,愁得两道眉毛扣在一起了。头年我们队也下了两头马驹子,因为不足月,都死了。老周头为这事难过了好一阵子。他暗暗地想:这回怎么也得保住这宝贝疙瘩啊!
天放亮了,社员们听说新下的马驹子得了病,都来探望。兽医来给小马驹打了针,又灌了药,它总算睁开了眼睛,身上也慢慢地回过暖来。它的两只小耳朵一耸一耸地,咧着嘴这儿闻闻那儿舔舔。正挣扎着要立起来,可刚一迈腿,又扑的一声跪下去了。大家说这是身体软没有吃奶的缘故。
老周头把它抱到骒马跟前说:“啰,给你儿子吃点奶吧!”谁知这小马驹却不会吮奶。
“这咋办呢?不吃奶不得饿死吗?”老周头的心又紧起来了。
这时有人建议说:“用奶粉灌。”这倒是个办法;可是供销社离我们这山沟沟好几十里,这农忙季节谁跑去买呢?就是有人去买,老大工夫,不也会把小马驹饿坏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沉默一阵以后,老吴头磕巴磕巴烟袋说:“这玩艺儿倒有一家有,就是不好借。”
“哪家?”大家齐声问。
“张木匠的媳妇王淑贞家。前些日子我瞅见她打供销社买回来的。”
一提“王淑贞”这三字,老周头的心凉了半截,脸也沉了下来。这是有原因的:王淑贞是我们这个屯子出名的干仗能手,谁家要是惹着她,她能骂三天三夜。前年老周头家的大黑狗不知咋的咬坏了她家那只抱蛋的芦花鸡,你瞧吧,她从东头骂到西头,骂了很久,还亲自找上门来指着老周头,要他赔一只鸡,外加二十个蛋。老周头一上火,跟她吵了一仗。从那回起,两个人成了冤家,走道碰着,一个噘嘴,一个鼓腮,谁也不理谁。
这回偏偏只有她家有奶粉。支部书记和队长都到公社开会去了,谁去借呢?大家推来推去,谁也怕碰钉子。
“我去!”老周头想了一阵,忽然站起来,披上棉袄,迈步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为了俺队这宝贝疙瘩,我这大把岁数,就向她求求情吧!”
老周头刚一拐过牲口棚,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妇女,穿着青布裤子,花格子袄,手里提着个布兜兜。他定睛一看,嘿!正是王淑贞。越走越近了,两个人的脚步同时放慢起来,走到跟前,老周头尖着嗓门干咳了一阵,王淑贞也不自然地抬起手来摸摸头上的发针。老周头便鼓足了勇气说:“锁他妈……”
王淑贞停住步问:“啥事?”
老周头走近一步说:“前年那事……是俺不对。”
王淑贞带着几分歉意说,“老账本了,还翻它干啥。”
老周头这下子心里实在点了,就把话引到正题上来:“锁他妈,队上那匹青骒马下了驹啦……”
王淑贞点点头说:“我早知道了。”
“那小崽子从胎里带了点病,不会吃奶。听说你们家有奶粉,俺想借点灌灌小马崽子。”
想不到王淑贞一听这话,倒咧开嘴笑了,一边笑一边从布兜兜里掏出一瓶全脂奶粉塞到老周头手里说:“这不是!我早听说下的那小马驹不会吃奶,正要送去呢!”
老周头被王淑贞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住了,正想开口,王淑贞又叫道:“啰!”手里又捏着个纸包,“糖,掺和着给小崽子吃吧!”
老周头接过纸包,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王淑贞,心里只觉得热乎乎的,一时不知说啥才好。
王淑贞见老周头瞅着她不动,便说:“你瞅啥?经过社会主义教育,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啦!”
老周头咧开嘴笑着说,“对,好,好!”转过身子大步流星地向牲口棚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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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出击之前(全军第三届美展作品、油画)  何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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