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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学术研究
时代和时代精神
——驳周谷城的反动观点 田 丁
周谷城近年来接连发表了一系列的美学文章。引起了当前文艺理论战线上的大论战。
这次辩论所涉及的问题非常广泛，最近以来则集中在时代精神问题上。什么是时代精神？什么是当代的时代精神？这个问题不但直接关系到我们的艺术应当反对什么歌颂什么，而且关系到艺术的根本方向。为了弄清是非，追求真理，促进无产阶级革命艺术的发展，深入地进行这一问题的讨论，是十分有益的。许多同志发表了意见，不同意周谷城、金为民的看法，这里，我们也来谈一些意见。
时代和时代精神
要了解时代精神的实质，首先碰到的是时代精神和时代的关系问题。时代精神之所以是时代精神，就因为它具有时代的特点，和时代的进程相联系。这就是说，它的产生和发展为时代所制约，它的性质为时代所规定，它的内容同时代的内容相一致，它的发展过程同时代的发展过程相适应。简括地说，时代精神是时代的产物，是时代的本质、规律的反映。
什么是时代？时代是历史发展中的一定的时期、阶段。历史可以按各种标准分为大大小小的阶段，我们这里所说的，是指历史发展的基本阶段，即列宁所说的“历史上的大时代”。历史是什么呢？马克思主义认为，自从原始公社解体，人类分为阶级以来，“至今所有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①。毛泽东同志在《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一文里写道：“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②阶级斗争不断发展，引起对立各阶级所处地位的相互转化，由此造成阶级关系一次又一次的变化。阶级关系的每一次变化，又都标志着一个新质的阶级斗争过程的开始。历史就在这样不断的前进中分成一个一个大的时代。
关于时代的内容、标志、发展过程，列宁为我们提供了典型的分析。列宁在批判第二国际修正主义的时候，就欧洲近代历史，作了精辟的科学分析。他指出：从十八世纪八十年代末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在整个欧洲说来，是第一个时代，是资产阶级革命时代。“这个时代的一般特点正是资产阶级有进步性”，“资产阶级是主要的阶级”，“历史现象的主要客观内容，都是资产阶级民族运动或资产阶级社会力求从各种封建制度下解放出来的
‘痉挛’”，所以“这是资产阶级民主运动的时代，特别是资产阶级民族运动的时代，是迅速摧毁过时的封建专制制度的时代”。“第二个时代是资产阶级绝对统治和衰落的时代，是从进步的资产阶级变成反动的和最反动的财政资本的时代。这是新的阶级即现代民主派准备和慢慢聚集力量的时代。”在第三个时代，“资产阶级处于第一个时代的封建主所处的‘地位’”，“资产阶级从上升的先进的阶级变成了腐朽的、没落的、溃烂的、反动的阶级”。“正在上升的阶级（在广大的历史范围内）完全是另一个阶级了”。这时，认为“历史进程的客观内容在今天依然是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制度的进步运动”，就是绝顶荒谬的，这是“资产阶级的谎言”。因为，无产阶级反对“反动的、垂死的、过时的、走下坡路的、衰落的财政资本”的斗争，已经代替了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主义的斗争，“全欧性的封建堡垒根本不存在了”，而资产阶级“则成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障碍了”③。
列宁所作的分析给我们指明：第一，时代的根本标志是哪一个阶级成为这个“时代的中心”，因为这个“时代的中心”是“决定着时代的主要内容、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时代的历史背景的主要特点”④的阶级；第二，时代的基本内容是作为“时代的中心”的阶级所进行的反对它的主要的阶级敌人的斗争，是它的革命准备或胜利进行的革命运动；第三，时代的变迁就是阶级关系的变化，主要是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并且表现为时代中心的变化和革命性质、任务的变化。
据此我们可以说，所谓时代，就是先进阶级准备或者进行特定性质的革命斗争的过程。
那么，历史上的反动时代又作何解释呢？诚然，反动时代是有的。有革命就因为有反动，有反动才需要革命。任何一个革命过程，都必然遭到反动势力的各种各样的抵抗、破坏。所以，任何一个革命斗争的过程，从相反的方面来看，同时又是一个反革命进行抵抗、破坏的过程。又因为革命和反革命的斗争是极为曲折、复杂的，有时候人们为了强调某一方面的特点，可以称某一时期为反动时代、黑暗时代等等，但是，其目的不在揭示这一时代的全部特点，不是对这一时代的特点作最本质的概括。我们这里所要解决的，是时代的最本质的规定性。抓不住这一点，时代精神的问题就不可能得到正确的解决。
时代问题弄清楚了，时代精神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了。把那种产生于某一时代，反映了某一时代的本质、规律的思想意识、精神状况找出来，它就是时代精神。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历史的发展，时代的变迁，必然反映到人们头脑中来，造成一定的和它相适应的社会意识。在阶级社会里，社会意识是分为阶级的，统一的社会意识是没有的。在各阶级的社会意识中，哪一种是和时代相适应的呢？无疑地，和时代相适应的，只有那作为“时代的中心”的阶级的社会意识。道理很简单：第一，这个阶级是革命斗争的主体，只有在它的斗争实践中，才能产生出符合这一斗争要求的思想意识，也只有在这一基础上产生的思想意识，才能反映这一斗争的本质、规律；第二，这个阶级是时代的根本标志，它决定着时代的内容和发展方向，决定着时代的历史特点，只有它的思想意识才能反映时代的这一特点，并同时代的发展过程相适应。
总括以上的意思，用最简括的话来说，就是：时代是一个革命过程，时代精神是同这一革命过程相应的革命精神。
周谷城、金为民（“李云初”是他为自己又加的化名可以略而不提）反对我们的看法。他们认为，反动思想也是时代精神，至少是时代精神的一部分。
把反动思想当作时代精神，这是十分错误的。什么是反动？几年前，《人民日报》有一篇社论，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好：“反动和革命是矛盾斗争的两种倾向，反动就是逆革命之潮流而动。历史是向前运动的。按照历史发展的方向，坚决地打破旧制度，创建和发展新制度，把社会推向前进，就是革命。违反历史发展的方向，在新制度产生以前顽固地维护旧制度，在新制度产生以后破坏新制度，企图恢复旧制度，把社会拉向后退，就是反动。”⑤请看，反动是历史发展中的逆流，是时代前进的绊脚石，反动思想怎么可能成为时代精神呢？
金为民辩解说，当反动阶级处于统治地位的时候，它的思想就是时代精神。这是毫无根据的。列宁告诉我们，当资产阶级建立绝对统治的时候，也就是它走向衰落、反动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无产阶级已经开始聚集力量，准备革命了。欧洲这段历史就是从巴黎公社革命的一八七一年开始的。这时，时代的中心已经转移了，是无产阶级而不是资产阶级了。资产阶级思想尽管还处于统治的地位，它已经是过时的、陈腐的东西，不再是合乎时代潮流的东西。在这里，金为民显然是混淆了两件事：一件是某阶级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一件是某阶级在社会上占统治地位。这是两件不同性质的事。通常，前者是说一个阶级代替另一个阶级成为时代的中心，这也就意味着社会阶级的主要矛盾和非主要矛盾的转化。例如，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代替资产阶级同地主阶级的矛盾而成为主要矛盾，无产阶级代替资产阶级而成为时代的中心。同时，这两件事也是两个不同的发展过程，以无产阶级的发展过程为例，“它由初期的附属于资产阶级的地位，逐步地壮大起来，成为独立的和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的阶级，以至最后夺取政权成为统治阶级”⑥。一个阶级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成为时代的中心，是决定时代的性质；一个阶级在社会上占统治地位，掌握政权，是决定社会的性质。这两件事虽然是相互联系的，但是毕竟是两件事。这两件事，对于剥削阶级来说，是成反比例的：例如资产阶级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的时候，还没有取得统治的地位，它同当时处于统治地位的地主阶级的矛盾是社会主要矛盾，同无产阶级的矛盾是非主要矛盾，无产阶级还处在附属于它的地位。当封建统治被推翻之后，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的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无产阶级代表新的生产力，要求继续革命，推动历史的发展。资产阶级为了它的阶级利益的缘故，它所建立起来的绝对统治，不是对着封建残余势力，而是掉转枪口，对准无产阶级了，它成了压迫无产阶级、阻碍历史前进的反动统治。这时，资产阶级就不再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了。能够始终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的阶级只有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的统治是对资产阶级的统治，是为了最后消灭资产阶级，消灭资产阶级复辟的一切可能，并且在最后消灭一切阶级，也消灭无产阶级自身，进入共产主义。无产阶级是最彻底的革命阶级，它在夺取政权成为统治阶级以后，仍旧高举革命红旗，在历史上起主导作用。只是在这时，一个阶级的社会统治地位和它的历史主导作用，才统一起来了。所以，只有无产阶级的统治，才可以作为时代的主要标志。金为民不分青红皂白，把剥削阶级的统治同无产阶级的统治等量齐观，把反动思想同革命思想等量齐观，这不啻是给反动统治阶级和反动统治思想涂脂抹粉。
时代精神同反动思想是对立的。这种对立是新旧时代对立、新生阶级同腐朽阶级对立的反映。时代精神同反动思想的斗争，就是先进阶级的革命思想同腐朽阶级的反动思想的斗争。反动阶级的思想代表旧的、过去的时代，阻碍历史的发展。革命阶级的思想代表新的、正在发展的时代，推动历史的前进。全部历史表明，每当历史跨进一步，就有一个新的社会思潮应运而生。这种新思潮、新思想就是这个时代的时代精神。相反，每当历史跨进一步，就要把金为民称之为“该时代最富特征的”统治阶级的旧思想，扫出历史的舞台。因为这种思想已经和它的阶级一样，衰落了，腐朽了，过时了，它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种思想虽然暂时还可能是“大量存在的、统治的”思想，却已经不能反映时代的特点了。扫除这堆历史垃圾的任务，就落在新时代新思想的身上。新旧两种思想进行着殊死的斗争，直到新思想取得最后胜利，旧思想最后归于消灭。这个斗争是十分艰巨的，长期的。但是，不能因为旧思想在新时代还能生存相当长的时期，就认为它也是代表这个时代的，是同这个时代的性质、特点相适应的。
当代的时代精神
当代，在我国，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代，简称社会主义时代。由于我国民主革命是由无产阶级所领导的，因而民主革命时代和社会主义时代的更替，不是以“时代的中心”的更替为标志，而是以革命阶段的转变为标志，以革命的性质、任务的转变为标志，并且，这个过程是同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成为统治阶级相伴随的。这是我国历史发展的特点。但是，从根本上说，仍然是社会主要矛盾起了变化，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上升为社会主要矛盾了。在这一时代，历史的基本内容就是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同时也表现为马克思主义同修正主义的斗争。哪一个阶级的思想意识反映了这个时代的历史内容，适应于这个时代的发展进程，这本是不言自明的事。
在社会主义时代，有两种思想体系对立着，斗争着。一种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个人主义，一种是无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共产主义。这两种思想体系反映着两个阶级的不同的政治经济利益，在当代历史的发展中起着截然不同的作用。
资产阶级思想是资产阶级的政治要求和经济利益的反映。资产阶级是占有资本、使用雇佣劳动、榨取剩余价值的剥削阶级，他们的信条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的思想体系是个人主义，唯利是图、损人利己就是它的本质。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产阶级要求自由贸易，要求有自由的劳动力市场等等，这些要求又集中表现为推翻封建专制制度，建立资产阶级专政。上述政治、经济要求反映在观念形态上，就要求个性解放，形成了人道主义思潮，提出了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资产阶级思想在反对封建主义的斗争中，是起过革命的作用的。当资产阶级革命完成以后，资产阶级的革命性消失了，资产阶级思想的革命性也随之泯灭，而日益成为欺骗、麻痹无产阶级的反动工具。到了社会主义时代，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基本上已经不复存在，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已经丧失，代替它的是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经济，是无产阶级专政。资产阶级思想同新的、社会主义的经济、政治制度是格格不入的，对抗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人道主义思想，起着破坏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的反动作用，起着破坏无产阶级专政的反动作用；它要求恢复资本主义私有制，复辟资产阶级的统治。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大量事实表明，由于资产阶级思想的泛滥，公有财产正在或者已经变成私有财产，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正在或者已经蜕化为资本主义私有制。在那里，新旧资产阶级分子正在或者已经得势，篡夺政治权力，社会性质正在或者已经改变。由此可见，在社会主义时代，资产阶级思想是反动思想，它阻碍历史的发展，把历史拉向倒退。
在社会主义时代，起革命作用的思想是无产阶级思想。无产阶级思想是无产阶级的经济、政治的反映。我们知道，在旧社会，无产阶级一无所有，他们没有任何生产资料，完全靠出卖劳动力以维持生活，即使这种生活，也不过就是为资产阶级再生产劳动力而已。另一方面，无产阶级同近代大生产相联系，代表新的生产力，并且由于这种大生产，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共同劳动，共同斗争。在这个基础上产生的无产阶级思想，一经与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学说相结合，它就找到了改造世界的精神武器，这就是集体主义思想，共产主义思想。无产阶级要求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消灭资本主义剥削制度，实行无产阶级专政，逐步改造社会，最后实现共产主义。
在社会主义时代，无产阶级思想是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必然要求。它反映着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规律，促进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发展。首先，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是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能够反映这个基础的要求、为这个基础的巩固和发展服务的，只有无产阶级的集体主义，只有大公无私、忘我劳动、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共产主义精神。在各行各业，都有许许多多的革命群众，他们兢兢业业，埋头苦干，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没有这种精神，社会主义建设是一步也不能前进的。其次，社会主义革命是为了最终战胜资本主义，是为了无产阶级的彻底解放，劳动群众的彻底解放。能够反映并且服务于这一伟大革命的，只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永远做革命的螺丝钉的思想。永远坚持无产阶级的革命立场，树立远大的革命理想，不断革命，不断前进。只有这种革命精神，才能指导和鼓舞我们的革命斗争，从而在党的领导下把社会主义革命推向前进，把历史推向前进。这种革命精神集中地体现在雷锋身上，它就是雷锋精神，就是共产主义精神。
由此可见，当代的时代精神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是共产主义精神。在这里，共产主义精神，革命精神，时代精神，实质上是一回事，都是说的一个东西：无产阶级的思想、情感、意志、理想、愿望的总和。无产阶级的思想、情感、意志、理想、愿望，就其根本内容来说，是共产主义精神；就其在当代历史上的作用来说，是革命精神；就其反映了现时代的本质、规律，符合现时代的发展进程来说，是时代精神。
金为民对我们的上述论点提出了责难。他说，把革命精神、共产主义精神看作当代的时代精神，就是“缺乏历史具体性和革命的辩证法”。所谓“缺乏历史具体性和革命的辩证法”，其具体内容有二：第一，抹煞了各个历史时期时代精神的质的区别，认为三十年代的、今天的和未来的时代精神只有表现形式的不同；第二，用“革命臆想”代替发展中的现实，万一历史的发展出现暂时的局部的倒退、变质，就不能加以解释。
先说第一点。这完全是金为民的虚构。谁也没有说过，三十年代的时代精神和当代的时代精神没有质的区别。我们说当代的时代精神是共产主义精神，没有说三十年代的时代精神是共产主义精神。三十年代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代，那时的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大众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矛盾，那时的时代中心虽然是无产阶级，但是并不要求实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而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下进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与此相应，那个时代的革命精神是彻底反帝反封建的精神，是民主精神，具有社会主义因素的新民主主义精神。这，就是当时的时代精神。现在是社会主义时代，革命的锋芒是直对着资本主义的，时代的内容是兴无灭资，是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过渡。在这个历史时期里，只有共产主义精神才是革命精神，才是时代精神。当然，这是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在这个长时期里，随着革命的不断深入，人们的精神面貌也会有发展变化的。但是，不要一听说发展，就是什么“超共产主义精神”。在这个问题上，缺乏历史具体性和革命辩证法的，恰恰是金为民自己。他抹煞了社会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质的区别，抹煞了社会主义时代和民主革命时代的质的区别。诚然，他有时也谈一点表面区别，那只不过是借口“黑暗时期”、“星星之火”时期来否定革命精神，只不过是借口不能有“超共产主义精神”来否定今天的共产主义精神。
至于第二点，更是荒谬已极。按照金为民的说法，社会主义国家如果不幸被资产阶级所颠覆，出现历史的暂时倒退，那么，时代精神也就应当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了，或者说，某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权被修正主义集团所篡夺，这个国家的时代精神也就应当是修正主义了。金为民眼里哪里还有革命群众，哪里还有革命的无产阶级？他压根儿看不见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依旧在为社会主义革命而斗争，不承认他们依旧是处在社会主义革命时代。他不仅看不见他们的革命性，还对他们滥加污蔑，把他们描绘成好象是很安于资产阶级复辟似的。金为民这一论点的实质，显然是假借无产阶级和群众之名，替修正主义统治、资本主义复辟作辩护。
驳时代精神“汇合”论
周谷城和金为民反对我们的时代精神论，他们提出了另一种时代精神论。
周谷城说，当代的时代精神就是“今日这个时代的精神”，它除了包括“革命精神之外，还有些非革命的、不革命的，乃至反革命的种种”。换句话说，当代时代精神是由革命精神、非革命精神、不革命精神、反革命精神“汇合”成的。所谓“汇合”，我们当然很清楚，是合流的意思。金为民也说，当代的时代精神不只是最先进、最革命的精神，“而且更有普通常见的、平凡的人之常情”。这也还是把时代精神看作“汇合”的。当然，金为民对周谷城的“汇合”论作了两点修正：其一，金为民把“不革命、反革命的精神因素”，用“可也并非”几个字敷衍开了；其二，周谷城勉强说革命精神是“主导的”，金为民则用“而且更有”的“人之常情”取而代之了。
周谷城讲各阶级思想意识的“汇合”，金为民也是这个意思吗？为了弄清这一点，我们得简略地谈一下所谓“人之常情”。有没有人情这种东西？当然有的。但是，只有具体的人情、阶级的人情，没有抽象的、超阶级的人情。《霓虹灯下的哨兵》里的老班长、春妮等人，他们对人民、对人民军队是那样地真挚、深情。然而，他们的感情是有革命的内容的。他们对于陈喜，作为同志、爱人，是满腔热情、无限关心，正因如此，他们对于被资产阶级“香风”吹软了的陈喜，就不是无原则的温情，而是痛心，是严格的批评。这是革命阶级的人情。革命的人情是包括在革命精神之内的，因为所谓革命精神，无非就是革命阶级的革命的思想、情感、意志、理想、愿望的总和。金为民要在革命精神之外去找“人之常情”，并且鼓吹革命精神必须再加上这种“而且更有”的“人之常情”，那除了各阶级思想意识的“汇合”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呢？尤其奇特的是，他曾经铁定地说，反动统治阶级的思想是时代精神，而它并不需要附加什么“人之常情”，无疑那是因为在他看来反动思想本身就有“人之常情”。按他说，仅仅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是不能算作时代精神的，因为它缺了“人之常情”。这不正是要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去同反动阶级的“人之常情”汇合吗？
前面说过，在社会主义时代，有两种思想体系，无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和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这两种思想意识是根本对立的，不能合流的。
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进行着生死存亡的斗争。在我国，十五年来，这场斗争时起时伏，一浪接着一浪，从来没有间断过。思想意识领域的斗争，是这场阶级斗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思想意识方面，资产阶级就是要腐蚀我们的革命队伍，使革命队伍蜕化变质。有腐蚀就有反腐蚀的斗争。在我们建国以来不断的阶级斗争中，思想斗争却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个重要的方面。毛泽东同志早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就指出，要警惕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进攻。正因为有党和毛主席的英明正确的领导，我们才打垮了资产阶级在政治上思想上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抗击了资产阶级的思想侵蚀。这里难道有什么“汇合”吗？不，这里没有“汇合”，只有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的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这场斗争仍将是长期的。正如毛泽东同志所指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在这一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⑦
事实表明，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同资产阶级的思想意识之间的斗争是不可调和的，这一矛盾的解决是谁战胜谁、谁消灭谁的问题。周谷城侈谈什么“汇合”，这完全是主观臆造。无产阶级思想和资产阶级思想根源于不同的政治和经济，无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利益不会同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利益“汇合”为一个“整体”，无产阶级不会同资产阶级“汇合”为一个阶级，无产阶级思想同资产阶级思想也决不可能“汇合”为一种思想。试问：集体主义可能同个人主义“汇合”为一吗？共产主义可能同资本主义“汇合”为一吗？马克思主义可能同修正主义“汇合”为一吗？按照周谷城的“理论”，那么，集体主义同个人主义又将“汇合”成一个什么主义呢？共产主义同资本主义又将“汇合”成一个什么主义呢？马克思主义又将同修正主义“汇合”成一个什么主义呢？
毛泽东同志说过：“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他们的思想意识是一定要反映出来的。一定要在政治问题和思想问题上，用各种办法顽强地表现他们自己。要他们不反映不表现，是不可能的。”资产阶级要顽强地表现自己，它不是磨去自己的棱角，来同无产阶级思想“汇合”。无产阶级也不应当同这种思想去“汇合”，而必须同它进行坚决的斗争。“毫无疑问，我们应当批评各种各样的错误思想。不加批评，看着错误思想到处泛滥，任凭它们去占领市场，当然不行。有错误就得批判，有毒草就得进行斗争。”⑧
无产阶级思想不可能、也不应当去同资产阶级思想“汇合”，同资产阶级思想“汇合”的思想就不是无产阶级思想，而只能是资产阶级思想。要无产阶级思想去同资产阶级思想“汇合”，这就是要消灭无产阶级思想，要无产阶级拜倒在资产阶级的统治之下，甘当资产阶级的奴仆。这种“汇合”的实质就是，把无产阶级思想的阶级性阉割掉，把它的革命的阶级内容阉割掉，然后让这个已经不是无产阶级思想的“无产阶级思想”，去替资产阶级柴上加薪、炉中添火。这就是意味着：资产阶级唯利是图地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听任资产阶级复辟，无产阶级为资产阶级拱手让路，并且为之效力；资产阶级损人利己地从无产阶级骨头里榨油，无产阶级乐于为资产阶级创造剩余价值；资产阶级自由地骑在无产阶级的脖子上，无产阶级“友爱”地同资产阶级成为“同志、朋友和兄弟”；如此等等。
所谓各种思想意识的“汇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这种损无产阶级、利资产阶级的思想“汇合”，说穿了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和复辟要求。就是要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讲人道，讲人性，“自己活也让别人活”，而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则可以纵其兽性，行其兽道，只顾自己发财，不管别人死活。为此，我们必须坚决反对把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当作当代时代精神的企图。把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捧为时代精神，必然把我们的艺术引向资产阶级方向。这就是我们必须坚决反对周谷城、金为民的错误观点的原因。
附注：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第四六五页。
②《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一四九一页。
③参看《列宁全集》，第二一卷，第一二五至一二八页。
④同上书，第一二三页。
⑤一九五七年九月十五日《人民日报》社论：《为什么说资产阶级右派是反动派？》
⑥《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二版，第三一一至三一二页。
⑦⑧《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