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7月2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赞四个职工歌手
李凌
前些时候,听了全国总工会歌舞团的革命歌曲音乐会,感到特别兴奋。
这个音乐会的节目,很大部分是介绍最近全国总工会等三个单位举办的二十城市职工革命歌曲演唱广播比赛获奖的新作,同时选拔了四个在比赛中得奖的歌手,参加表演。
这几个职工歌手,要是报幕员事先不说明他们是新近被评选出来的职工歌者的话,听众是不容易判断出来他们究竟是专业演员、还是业余爱好者的。
这些歌手都很年青,他们的共同特点是:爱唱新的革命歌曲,唱得自然、纯朴、情感真挚;对歌颂党、歌颂祖国建设的歌篇,充满了激情,并且都有一副美好的歌喉和相当高的表现力。象沈阳东北机器制造厂的张晓东,她的歌音充实、嘹亮、刚健、有力,一下就把听众吸引住了。当她唱完了《毛主席思想放光芒》和《社员都是向阳花》,还被听众要求再唱了四首歌曲才能下台。可以说,张晓东已经不是一个一般的业余爱好者,她的确是一个具备了相当程度的独唱人才。她对一首歌曲的处理,从内容、性格,以至音色、力度、韵味、层次等许多方面,都能加以注意,并且掌握得比较精确。就是在专业的队伍中,这样的人才也是不可多得的。
天津纺织机械厂车工王道华,是一个抒情性的男高音,他介绍了天津职工新作《五好红花遍地开》(这次评选的歌曲)和《克拉玛依之歌》。他的歌唱比较含蓄、亲切、质朴、优美,他的《大顶子山高又高》也是着重描绘这首歌曲的深意,而不象某些歌唱者那样,只专事追求某些音色上的变化以惑人。
武汉二一四厂职工罗安保的声音虽不特别宽厚,却是善于通过歌音来解释歌曲的情意。她的《唱支山歌给党听》和《蝶恋花》(劫夫曲),唱得细致、缜密。哈尔滨服装厂于波的《谁能比得上咱》和《俺是公社饲养员》则唱得轻快、活泼,各有特色。
总工会歌舞团,能够和职工歌手一起来举行这种革命歌曲音乐会,是很有意义的。这种做法,对帮助展开职工的革命歌咏运动会有很大的推动作用。他们在太原的演出,就曾引起强烈的反应。
目前,许多地方,象山西、上海、广西……的工农群众的革命歌咏运动,已有较好的展开,但是,也仍然应当看到群众的歌咏活动,在社会主义建设和革命斗争中,还没有充分发挥它应起的作用。从音乐生活这个角度来说,广大的职工们,他们不仅需要欣赏一些专业团体和表演家们的演出,同时他们自己也需要歌咏生活和表演生活。而且,这种活动,比起欣赏,还要广泛深入。一个工厂,有了自己的歌咏队和歌手,不仅对职工的文娱生活的开展有很大的帮助;就是厂内的生产竞赛、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也可以通过他们来协助推进。
这几位歌手,将随同歌舞团到天津、辽宁等地演出。通过他们的活动,对职工的革命音乐生活的推广,一定会有深远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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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攀登
峭石
面前又崛起一座山峰,
直楞楞地插向天空,
急流在山脚咆哮,
云潮在山腰翻腾,
巉岩上缠绕着藤葛,
石缝里倒挂着青松,
左右瞧,
哪里有攀缘的阶梯?
上下寻,
何处是前进的路径?
红旗迎风飞卷,
军号仰天长鸣,
政委扬臂高呼,
如同电闪雷轰:
前进,阶级的战士,
前进,革命的英雄!
喊罢仰起头来,
第一个飞身先登。
啊,你听这雄壮的声音,
不就是党的号召;
啊,你看这坚强的身影,
它就是威严的命令!
一霎时千军万马,
气势如海潮奔涌,
头顶上红星闪闪,
胸膛里烈火熊熊。
手抓着细小的岩缝,
脚踩着古老的葛藤,
任荆棘刺破皮肉,
任鲜血把苔藓染红……
看战士如支支飞箭,
射向那巍巍的高峰!
啊,在漫长的征途上,
曾有过多少次攀登,
从秋雨秋风的井冈山,
到春风春雨的珠穆朗玛,
战士迈着豪壮的步伐,
跨过无数险峻的山峰——
它们有的是
巨石光滑脚难踩,
它们有的是
巉岩棱棱如刀锋,
它们有的是
万年洪荒无人走,
它们有的是
恶狼嗥叫虎豹凶,
它们有的是
林深草密不见天,
它们有的是
半山积雪半山冰……
可是,我们是山的儿子,
最爱走这样的路程。
艰险,唯有艰险,
才能显示我们的性格;
困难,唯有困难,
我们才觉得乐趣无穷——
最喜欢
清清山泉濯脚板,
最喜欢
密林深处架帐篷,
最喜欢
堆堆篝火驱寒夜,
最喜欢
阵阵暴雨洗征尘,
最喜欢
野味拌着鲜蘑煮,
最喜欢
吞罢干粮嚼冰凌,
最喜欢
迎着风雷唱战歌,
最喜欢
花摇珠露伴我行……
多少山,多少岭,
山山岭岭有行踪;
多少岭,多少山,
岭岭山山留歌声。
每当攀上一座峰,
我们的事业,
又获得了一个新的胜利;
每当登上一座岭,
我们的革命,
又行进到一个新的里程。
而我们攀登过的每座峰啊每座岭,
又都是一个新起点,
又都使我们开始了新的战斗,新的长征!
攀一峰,又一峰,
攀一岭,又一岭,
峰连岭来岭连峰,
峰峰岭岭不消停——
不留恋千丈飞瀑溅珠玉,
不留恋野菊金黄山茶红,
不留恋枝头黄鹂缠绵调,
不留恋林中孔雀闹彩翎,
不留恋笋嫩鱼鲜滋味美,
不留恋风柔日暖彩云轻,
不留恋庆功筵上胜利酒,
不留恋和平年月鼓乐声……
战士心在斗争里,
英雄志在最高峰!
革命的车轮要旋转,
战斗的骏马要飞腾,
咱不怕六月炎阳如烈火,
咱不怕雪封山崖三尺冰,
咱不怕云低风紧暴雨狂,
咱不怕电闪雷鸣鬼神惊,
咱不怕虎狼当道舞牙爪,
咱不怕毒蛇拦路瞪眼睛……
面前险关千万道,
我们一道一道要踏平;
世上高峰有多少?
我们一座一座要攀登!
我们的身姿——
羽翼飞展的雄鹰;
我们的气概——
横贯天宇的长虹。
我们有天一样宽阔的胸襟;
我们有海一样澎湃的豪情!
谁说攀缘无阶梯?
看我们双手上一道金梯接天架;
谁说眼前无道路?
看我们双脚下一条大道正诞生!
阶级战士,
革命英雄,
永远战斗,
永远攀登,
这才是辉煌灿烂的人生!
攀登啊,
用我们的全部力量,
攀登啊,
用我们的整个生命,
终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要登上人类历史的顶峰——
啊!无限风光在险峰,
高歌一曲全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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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竞走
孙景瑞
这天,我到分散执勤的守备三连去采访。三连驻地紧靠海边,坐一个多钟头的汽车,下车以后还要步行十二里路。
渔民正准备出海,迎接黄鱼汛。渔村处处响着姑娘们的织网谣,沙滩上晒着白花花的大网。我一边听,一边看,一路走来,毫不寂寞。走到岔路口,正愁不知怎么走时,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战士。我紧走一阵,赶上他问:“同志,上三连怎么走?”
“跟我走吧!”那个战士朝我打量了一下说。
没走多远,我发现他脚底板上仿佛涂着胶,走得真慢。走了一阵,我就走到他前边去了。回头看了看,只见他红黑的圆脸上淌着大汗珠子,军衣也湿透了,两条腿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我疑惑他是否有病。等他走过来一问,他却摇了摇头,而且咧开大嘴笑着说:“你不要等我了。你望见前边那个气象预报塔吗?笔直走,就到三连。”
于是,我按照他指示的目标,一个人大踏步地走去了。
到了三连,连长孙明学热情地接待了我,向我介绍连里重视培养快的作风的一些作法和经验。他强调说:“我们驻在海边上,到处是沙滩,怎么才能在沙滩上走得快,已经是每个战士自觉锻炼的项目之一了。”
当我请他谈谈谁走得快的时候,他却为难地说:“我们连里哪个战士走得都不算慢啊,很难说上下高低。”接着孙连长又道:“明天早操时间,我们举行一次沙滩竞走测验,走在最前边的一名,就是你的采访对象,你看好不好?”
翌日黎明。夜幕刚刚揭起。沙滩上,战士们排成一行,等候号令。孙连长高声宣布,“竞走路线:从驻地到汽车站往返。”接着,他注视了一下武装整齐精神抖擞的战士们,把右手高高举起,又用力向下一劈,喊:“走!”只听沙沙沙地一片脚步声,一转眼儿,战士们的影子便变成海边上的一条黑线了。
我跟在战士们后面紧追慢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越拉越远,最后只好坐在沙滩上。我歇了一阵,便转回连部去了。谁知没有多久,值班的文书就大喊起来:“快来看,他们回来啦!”
我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出去,站在沙滩上眺望,只见一个战士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他哪里是在走呀,简直象长着一副矫健翅膀的海燕,正在迎着朝阳飞翔。不一会儿,那个战士便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注目一看,啊,难道是我看花了眼吗?他不是别个,正是昨天和我同路的那个战士。不同的是,他的腿好象换了两条,走起来一点也不吃力,仿佛脚底板上抹了油,在沙滩上轻快地滑行着。他朝我咧开大嘴笑了笑,便走到文书跟前去报到了。我赶过去看时,只见文书在测验登记表的第一个空格里,写上了这个战士的名字:邹春林。
紧接着,战士们一个一个都回来了。
这真是奇迹:昨天走得那么慢的人,今天却走得这么快!我赶忙拉住他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一边擦汗,一边咧着大嘴笑道:“昨天,我出公差,往营部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就抓紧机会练走……”
“练走,应该练快嘛,”我说,“你怎么反而练慢?”
“慢,正是为了快啊!”他仿佛故意跟我捉迷藏。他接着说:“请你跟我去看一样东西吧!”
我跟他回到班里。他打床底下提出来两个用旧军裤缝的小布口袋,沉甸甸的。这是什么?我还没问,他又笑道:“这是沙袋子。一个口袋里装着五斤沙土。平时在沙滩上练走的时候,一条腿下绑上一袋,锻炼腿劲儿。昨天,我腿上就是绑着这玩艺儿的。等把十斤沙袋拿掉,再在沙滩上走,嘿,那才叫轻快哪……”
我凝视着这个普通的海防战士的红黑的圆脸,听着他的叙说,心里陡然腾起一种崇敬的感情,不禁紧紧地握住了他的一双热呼呼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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