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2月2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站队、掉队和归队
项伊
在革命的阶级斗争中,革命的阶级队伍是时常要站队的,看看到底谁站在队伍的前面,谁跟着队伍走?谁落在队伍的后边,甚至掉了队?特别是在革命斗争急剧发展、到了重大转折的时候,这种重新站队就尤其明显。在革命得到重大胜利的时候是这样,在革命遇到挫折的时候更是如此。  在今天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也同样需要站站队。也可以说,是生活本身在不断地让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站队。在我们的周围,不是到处可以看到这种现象么?有些人原来在队伍后边,跟随大家一起前进;但是过一个时候,由于他们发扬了高度的革命精神、革命思想和革命干劲,却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也有些人原来随队前进,步履轻快,但后来却背上了包袱,喘不过气来,慢慢地落到队伍后边去了。甚至有的人顶不住风浪,经不住阶级斗争的考验,终于掉了队。当然,还有不少人数十年如一日,是始终站在队伍前头,带领大家前进的。  可见,要革命,有斗争,就有个站队的问题,这是客观规律。问题是,是不是自觉地站队,而且是不是自觉地站到队伍的前列去。  最近演出的话剧《年青的一代》和《千万不要忘记》,给了我们很大的教育和启示,林育生和丁少纯都是革命家庭的子弟,林育生是革命烈士的儿子,丁少纯还是带红领巾长大的青年工人。但是,红色的环境,却并不能保证他们的思想一定红。他们站的什么队,还决定于他们的思想和行动,决定于他们在阶级斗争中接受什么阶级的影响,朝着什么方向走?这就是为什么林育生在对待毕业分配的问题上差一点离开了工人阶级知识分子应走的道路;为什么丁少纯仅仅半年,就从先进生产者的行列掉下队来,差一点掉到资产阶级的泥坑里去。如果没有像丁海宽那样坚定地站在革命队伍前列的人们的教育,他的思想再往下滑下去,最后又将站到什么队伍里去呢?
林育生和丁少纯的思想一度脱离了无产阶级思想的轨道,资产阶级思想一度占了上风,差一点掉了队。但是,终于在党的教育下归队了,回到了无产阶级的革命队伍。这一个掉队和归队之间,就反映出两种思想的尖锐斗争,两个阶级争夺青年一代的尖锐斗争。
对青年一代是如此,对比青年多经历过或稍多经历过阶级斗争考验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对我们每一个革命的干部,革命的工人,革命的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来说,这问题岂不是值得人人深思和警惕的吗?阶级斗争在继续,革命斗争在发展,就应当经常自觉地问问我们自己:你究竟站在什么队呢?


第6版()
专栏:

农村曲艺工作重心在于县
陶钝
常熟县人民评弹团来京演出给曲艺深入农村,支援农业,为社会主义服务提供了新的启示。
看了常熟评弹团的演出,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他们演出的节目主要是自己创作的,而创作的题材又是当前的农村阶级斗争和新人新事,对于配合正在农村进行的社会主义教育会起很大的作用。如中篇《梅塘姑娘》是写一个青年妇女李凤英晚上发现有人偷麦,跟踪侦察到了富农家里,这个富农李阿龙非常狡猾,把她敷衍出来。拿贼没拿住赃当然就不好动手,但是她没有放松警惕,顽强地斗下去,一追再追终于掌握了富农的赃证。一般的写正反两面的斗争很容易把反面人物写得过强,正面人物写得较弱;在《梅塘姑娘》中,李凤英这个人物革命警惕性是高的,斗争意志是坚强的,任凭富农李阿龙怎样刁狡也没有逃出她的眼睛和手掌。这个人物写得不弱。短篇《探女》通过爱女儿的老夫妻探望娇生惯养、下放到农村的女儿,表现了在农村中青年一代的锻炼成长,充满了幽默感,给人以活泼新鲜的感受。这样的作品,不是长久生活在农村,熟悉农民的生活和语言是写不出来的。
曲艺团队抓住创作这一个环节是很重要的。曲艺号称尖兵或轻骑兵,就是因为它短小轻便,极便于配合政治任务。如果自己不创作就配合得不够密切;如果写出的作品艺术性不够,抓不住听众,同样配合不好。所以抓住当时当地的现实,写出动人的作品来,会发生很大的力量。常熟评弹团拿出力量来进行创作,这是很有效的办法。
这次他们的演出,短篇是一档演出,中篇是三档接力演出。要演出一个中篇由一档来负担,排练的时间久,对配合当前的工作就迟缓,赶不上步调。分档排练可以缩短时间。当然每档还可以排练全本,那就多档和一档都可以演出,运用自如。他们的演出对作品是忠实的。我们不大懂苏州话的人,拿着《曲艺》发表的《探女》和油印本《梅塘姑娘》对着听看,他们每一句都是“实词”。演出现代内容的作品,尤其是有关阶级斗争的作品,如果是信口开河很容易出现不稳妥的语句,会使演出的效果减低。熟练的排演,照本演出,这也是值得学习的好作风。
常熟评弹团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他们老少配搭的演出方式。从演出上看,他们团里有对评弹艺术有成就的老艺人,也有学艺不久有才能的青年演员。他们的联合演出,也体现了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一个曲艺团队,在党的领导下,由老艺人培养青年演员,共同演出,不仅给了听众以新鲜的感觉,更便于演出现代内容的新作品。推陈出新就是出社会主义曲艺之新,就是要出新的作品,新的演员。新作品和新演员是互相为用的。但是没有老艺人的培养,产生新演员就十分困难,新的艺术也就不会更丰富地提供到听众之前。
全国各地的农村可能是无处没有曲艺。有的县曲艺艺人还没有组织起来,他们说现代内容的新书当然很少。无组织无领导,无学习,即使说新书,也难免歪曲新书的内容。事实很明显,如果组织起来加以教育,这些农村艺人就可以发挥为社会主义服务的作用;如果任其自流,说内容不健康的传统书,对社会主义事业是极为不利的。组织领导农村曲艺艺人在于县。县里有文化局,群众文化馆,还有剧团,集中了一批懂文艺的人材和管理文艺的力量,就有可能把曲艺掌握起来。掌握起来,创作演出现代内容的作品,在当时当地来说是增加了一个社会主义宣传的战斗单位。常熟评弹团就是一个榜样。我们相信,“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各地都有创作和演出曲艺的人材,关键在于组织领导。


第6版()
专栏:

故乡人
韦顺
离开故乡十七年了。十七年来,东奔西闯,关山万里,可不论到哪里,我总忘不了故乡。今晚,是个多么难得的机缘,工作之需,我要到故乡投宿,经过那儿,再到别处去。
过了开顺镇,离小村只有十里了。我的脚步不自主地加快起来,乘着夕阳的余辉,匆匆地辨认着似熟悉又陌生的当年景物。也许走了头二十分钟,一株垂杨扫面,我不由得抬头看看,哟,已走到小时候常玩的这条路上了。再认认,这排杨柳不正是当年我们那群被人称为野孩子的孩子栽的吗?扫头的这一株,记得似乎是年子插的。时光啊,你把人们从少年时代带到了中年时代,这棵杨柳也长得这么粗这么大了。可那从少年时代就离别了的年子,现在怎么样了呢?
走进村口,正寻思找年子的家,突然一道闪光,嗬,全村一下亮起了电灯。多么意外!
“解书记?他要是在账上看到谁拉欠了吃烟、喝酒、请客、送礼的账呀,哼,对不起,先‘刮’你会计的‘鼻子’,然后再帮人家想办法把账填上。”身后穿过两个谈笑着的年青人,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乘势凑上去搭腔:“你们说的哪个解书记?”两个小伙子望望我。也许我的旅行包使他们认为我是个外乡行客。刚才讲话的一个,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认识。”
“是不是解锡九?小名叫年子?”
几分钟过后,我们彼此都弄清了。那两个年青人一个是大队文书小彤,一个是公社新派来的会计小喜。
“你们解书记住在哪儿?”
“俺跟他家打边,一道走吧。”
“老解啥时担任了书记工作?”
“他原先是保管员,后来当大队主任,当书记也有三五年了。”
“大伙都怎么说他?”
“那就听听他的雅号吧。”小彤拍一下小喜的肩膀:“喏,人人都说他是一竿子不到底——深(省)得很哪!”
“省得很,这号谁送的?”
“谁送的?不知谁是头;俺在家中那会儿就听讲。反正跟他打交道的人,都这么说。好,俺再给你讲讲上次老解带俺买牛的事吧。”小彤说着,便讲开了。
“俺大队因开垦荒地,牛力不足,想买两条牛。老解写信给无为县的亲戚,打听那里的牛市行情。他接到回信的当天下午,就把俺带上走了。紧跑慢跑,五十几里,天擦黑赶到了火车站。一打听,去芜湖的火车明早才有,当夜只好住下。俺寻思住下也好,过去只听人讲客栈客栈,没见啥样,今天住个新鲜。俺想着就往街心跑。先走到‘华中旅馆’,一问,便宜的也得一块五角一间。俺还没来得及搭腔,就给老解揪出来了:‘客栈有啥好,一觉躺过头误事,车站里不冷不热,歇歇刮刮叫。’说着就往回走。
“回车站的路上,俺瞅到一家面馆,觉着肚里实在饿了。俺寻思,出来得太急索,干粮没备,到馆子里弄碗面吃该在理。俺站在店口问老解:‘进去弄碗面吧?’老解抬头瞅瞅屋里挤满了人,连忙说:‘挤死了。走走,找个清闲店。’最后在车站旁边一家露天面摊上,七分钱一碗,我们俩一人弄两碗。回到候车室,老解说:‘小彤,累了吧?累了先睡。这大地方俺头回到,先坐坐看看新鲜’。讲到这里他拍拍钱袋:‘瞌睡来了俺叫你。’俺当时寻思,睡个把钟头起来。哪想一头倒下就没醒,老解八成摸着钱包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到芜湖,第三天搭船到无为。下船后十二点过了。俺寻思,早晨在船上只喝两碗稀的,这顿晌饭得美美吃一餐,反正回去实报实销。俺冲着码头西边一家饭馆边奔边喊:‘老解,进去干一顿,真饿得够呛啦!’老解紧跟几步,一伸手逮住俺一只胳膊哈哈一笑:‘小彤,你不知道这儿的规矩,亲戚上门,说啥得先吃顿饭,要不,人家会生气。’说完,昂着头径直往前奔。到了老解亲戚家,亲戚特为俺们煮了白米饭。吃了饭,俺打盹,老解和亲戚谈牛经。当他知道杨家巷的牛市明天逢集,?醒俺就要走。亲戚留住说:‘杨家巷四五十里,下午没车,今天赶不到了,在这住一宵,明早乘早班车不迟。’俺一听,心里乐了。寻思,一来天不早了,二来人家留了,三来明早乘车省力又不误事,多美。哪知老解二话没说,溜出门买两双草鞋,进屋往地上一放,一边套一边说:‘今晚赶到,明儿好挑好牛。’说着把另一双踢给俺:‘来,小彤,上午轮船坐得筋骨痛,后晌跑跑,活动活动筋骨,路上还能看看这一带稻子,多美。’
“到了杨家巷,俺寻思,这可不比火车站,不住店可没处蹲呐。俺向老解说:‘这地方得找店啦?’谁知老解指指对面草席搭的牛棚说:‘看见啦?到那草堆上靠靠,明早谁也弄不到咱们前头,哪头好牛也逃不掉咱们的眼睛;再说,住店有啥好……’
“‘一觉躺过头误事!’俺没等他讲完给他补上了。说得老解哈哈大笑。但他忽然像心头想起什么似的,又严肃地说:你们年轻人,哪知当年风雨血泪啊……”
说着说着,来到了老解的家,推门一看,老解正在!还是那个瘦长脸,只是额头上有了皱纹,没有当年的稚气了。老解一眼也就认出了我,喊着我的小名,拉住了我的手……。
这一夜说是投宿,可我并没睡。第二天,我又匆忙地上路了。


第6版()
专栏:编后

一支工人创作的好歌
最近,我们在北京人民印刷厂开了一个关于群众歌咏活动的调查会。会上,不少同志都提到了《我们是有志气的青年》。这是一首什么歌呢?我们向到会同志了解。原来是这样:去年,工厂里开展了学习雷锋的运动。当时工人同志们、特别是青年工人都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要求通过歌曲唱出自己的心事。歌词作者和歌曲作者都是厂里的青年工人,他们是在压抑不住的感情激动下,把这首歌写出来,教给大家唱的。这支歌,经过试唱,又作了不少修改。
调查会结束后,几个人当场唱了一遍。我们虽然不懂音乐,但是,凭我们的直觉,也大体可以体会出它的流畅、明快、有力量。现在我们把它发表,介绍给读者们。


第6版()
专栏:

记工图(年画)
李江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