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0月18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心里装个世界
白夜
我在工厂里参观,同一个工人漫谈起来。他很喜欢谈世界形势,向我问这问那的。有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世界地图来看。我问道:“你怀里揣这个干什么?”他笑了:“心里装个世界!”我同他谈下去,才知道他过去受过苦,不识字。解放以后,他政治上翻身,经济上翻身,上了夜校学会看书看报,文化上也翻身。可是,他渐渐知道,世界上还有许多弟兄没有翻身,很关心他们的翻身。因为他对世界形势还不熟悉,就买了一本世界地图,揣在怀里,经常拿出来看看,看哪些地方还没有解放?哪些地方人民还受压迫?
心就是那么大,如果装了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就装不下集体,装不下国家,更装不下世界了。然而,在毛泽东同志的亲切教导下,我国人民站得高,看得远,视野开阔,不打个人主义小九九,而打国际主义大算盘。我们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反对任何民族利己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我们清楚地知道,我国的革命和建设,不仅是为了我国人民的彻底解放,也是为了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最后解放。尽最大可能支援全世界各国无产阶级以及一切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是我们应尽的国际义务。
心里装个世界,反映出人们崇高的精神面貌。然而,它也可以化为物质力量。如果你心里装个世界,努力为世界人类的解放事业——共产主义而奋斗,就树立了正确的世界观。用这个世界观的根本原则来确定人生的目的,指导自己的行为,就善于把远大的理想同眼前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产生巨大无比的行动力量。多生产一度电,多收获一斤粮,多节省一厘钱,在无产阶级革命者看来,都远远迈过它本身的价值的局限,而同全世界人民的命运联系起来,意义深远,绝不是千位、万位的数字能够概括的。聚沙成塔,积少成多,我们的成就愈大,就会对世界革命运动愈有帮助。所以,我们能够不厌烦琐,不嫌平凡,丝毫不懈,永远向前,兢兢业业,精益求精。我完全可以相信,在我面前的这个工人,心里装个世界,一定能够为了我们国家,为了世界人民而进行艰苦卓绝的劳动!
天下劳动人民是一家。我们支援全世界革命人民,全世界革命人民也都支援我们。我们心里装个世界,世界人民心里也装了我们。自然,无产阶级革命者对于自己来说,主要是自力更生。可是,世界革命人民的援助,也是客观存在,一定会发生作用。我看到了我国工人的怀里揣了本世界地图;同时我也看到了,在我国国庆的时候,在天安门前朱红的观礼台上,就有来自世界六大洲的三千多个外国朋友,为我国人民的伟大成就拍手欢呼,表示对我国革命衷心的支持。这两个形象如此亲切而生动地融成一体,以致我很难把它们分开来了。


第8版()
专栏:

巨轮
——松山芭蕾舞团《祇园祭》观后
袁水拍
黑风在后退,
恶云在溃败,
捕快狼狈滚下台!
它们妄想压制人民,
怎挡得住巨轮滚滚?
看,“贱民”和农民,
臂相挽,肩相并,
协力同心,
拉着历史的彩车前进!
一时,轮子隐到了幕后,
一时,轮子被砸坏,
一时,仿佛天昏地又黑,
人民好象被包围。
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人民对反动派扬声大笑。
拔出敌人射来的箭,
刺向敌人的胸口。
大江东去曲折流,
永不回头!
谁想喝住历史的脚步,
谁就一定被它踢开;
谁想损害人民的彩车,
谁就一定被它辗得粉碎。
黑风在后退,
恶云在溃败,
捕快狼狈滚下台!
彩绳长,意气扬,
花笠在旋舞,
白鹤在飞翔,
巨轮滚滚,歌声嘹亮。
人民紧握历史的缰,
万山千关都能闯!
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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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秋收忙
张廷武
三星爬上东山顶,秋风吹过柳梢头,夜确实有些凉了。生产队长张大勇没歇脚地在地里转了一天,现在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白天,他去找老贫农、老党员满囤大叔。一进门,劈头就问:“大叔啊,这一仗怎么打呐?”这句话他不知来问了多少遍了。春播时他来问,夏锄时他来问,心里有什么难解的疙瘩他来问,队里有什么难办的事儿他来问。满囤大叔也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这次估摸着他是来问秋收的事儿,就敲了敲烟锅,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三春不如一秋忙啊!眼下该干的活儿多啦,可不能松劲儿啊!”说着装满一锅烟,使劲儿吸了两口,寻思了一阵儿,接着说:“节气不等人啊!你是全队几十户社员的当家人呀!先到地里去转一转,看看哪块到火候了,哪块还欠点火,哪块先割,哪块后割,把它排排队,心里也好有个数。再到库里看一看,扫帚、镰刀、筛子、簸箕各种家伙都准备妥了没有,该修的快修,该补的快补,该添的快添。可千万不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呐!”大勇闷头细听着,不住地点点头说:“是啊,大叔。”
从满囤大叔那里出来,他的心里亮堂了许多。家也没顾得回,就到地里去了,过梁跳沟地整整转了一大圈。现在,他一边走道儿,一边盘算着:北大梁那块谷子已经干尖了,得马上开镰收割了,不然就要落镰掉粒儿了;东大甸那块高粱晒得也差不多了,再等三五天也该割了;劳动力得很好组织一下,不能一下哄到地里去,又窝工又糟蹋庄稼,要随割、随拉、随打;牲口绳套有的已经使坏了,也得赶快整治一下;打场用的杈耙、扫帚、筛子、簸箕也得赶快修补一下;……想着,想着,不觉就走到家了。
第二天一清早,他忙三颠四地吃了几口饭,就跑到队部去找老保管青山大叔,想把修整农具的事儿安顿一下。一进保管那屋,他一下愣住了:靠墙立着十几把新扎的大扫帚,旁边堆着一摞新修的筛子、簸箕,十几把大杈、木锨安得牢邦邦,几十把镰刀磨得锋锋利……各样秋收、打场的用具都修理得结结实实,摆得整整齐齐。大勇一看,就知道是老保管青山大叔干的。这老头儿就是这样,队里的事样样他都想得到,到时候啥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大勇生怕老头儿把身体累坏,想说几句体贴话,就向里屋大声喊道:“青山叔!青山叔……”
这时,背后进来了饲养员李老贵。他向大勇打了个手势截住了话头,低声压气地说:“别喊了,让他睡一阵儿吧。”他指指地上那些整修好的农具说,“为了收拾这些玩艺,他已经忙了好几天了,昨晚又闹腾了一宿,鸡叫时才躺下啊!”
“甭说别人了,先说说你自己吧!”当院一个大粗嗓门儿嚷道,“李老贵,说你呐,昨晚你捣的什么鬼?”
大勇听出这是车老板赵铁柱的声音,忙走出院来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队长,你看看,”铁柱拉着大勇的手,指着大车上的绳套,扯开大嗓门大声说道,“我这车上的绳套早就使坏了,怪我手懒,好长时间没有接好。这一宿不知谁给整好了,不是青山叔啊,就是老贵叔!”
“哎呀,就算是我干的,可你小声点行不行?人家屋里还有睡觉的呢!”老贵生怕铁柱的大嗓门把老保管吵醒,忙走过来说道:“我寻思眼看就要开镰割地了,车也该忙的时候了,绳套坏了,不整一整还行?昨晚我就抽了点空,趁着月亮地把它闹上了。白露庄稼黄,秋分动镰忙,这是有数的,庄稼人谁不知道?队里的活儿就是自家的活儿,用不着别人招呼,能干的就干了,还挂在嘴边上干啥?”
“好,好,好!”铁柱笑呵呵地说,“你为秋收忙,我也要为秋收忙啊!”
“别着急,有你使劲儿的时候。”大勇乐得心嘣嘣直跳,他说:“今天呐,咱们就去供销社拉镰刀。”
“好,这就套车!”铁柱答应一声,登时就把车套好了。
一路上,看到那田里的好庄稼,大勇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秋收繁忙的景象:社员们在挥镰收割,脱粒机在咯咯咯地叫唤,小山似的谷垛顶住了青天,珍珠般的粮食流满了粮仓,欢乐的人们到处奔忙,丰收的歌声到处飘扬……连日来的疲劳,大勇一下完全忘掉了,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兴奋得唱起了自己最爱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来。雄壮嘹亮的歌声,在铺满阳光的田野里四处飘扬。


第8版()
专栏:

通天河(外一章)
顾工
我在童年时代在《西游记》中,读到过这条河:我在少年时代的书桌边,梦见过这条河。今天,我站在这条河的河畔,感到比《西游记》中描写的还要绮丽,比书桌边梦见的还要浪漫!
水,象早晨的空气一样透明;水底的卵石,又大又圆又明亮。浮冰,漂着、漂着,据说,要漂过金沙江,漂过玉龙雪山,才会渐渐融解呢!
水哟!你在什么时候,就会流到我的家乡呢?我的家乡在吴淞口,在海浪和阳光交辉的地方。水哟!你沿途遇到每一位我的亲人,你都替我向他们问一声“早安”吧!……
一座桥,悬挂在水上。桥是弓形的,配上水中的倒影,便成了一个美妙的圆圈,这真象是系在河身上的一根彩色的腰带呢!桥上站着两个战士,他们是这座桥的建筑者,他们也是这座桥的保卫者。通天河,你在流动时的喧响,不就是在赞美他们的雄姿吗?不就是在传诵他们的业绩吗?……
水呵!你流吧!在你的下游,还有更多这样的桥,这样的风光,这样的战士呢!……
“江南”
在四面雪山环抱中,却出现了一片“江南”。
我站在这通天河的南岸,感到这样清凉、明媚、耀眼。仿佛走进了艺术宫呢!那花香中蝴蝶的翅膀哟!那篱栅边藏族姑娘的衣裙;那风车下的拖拉机哟!那黑泥波浪中的铧犁……。这幅大自然的雪山中的图画,真弄得我更迷醉、更心跳了,情不自禁地“呵”了出来……
我嫌我目光的幅度,还不够宽广:我嫌我心灵的翅膀,还不够飞腾!多美的烟雾中的人和物,多美的壮阔的天地哟!
我到过无锡,我到过苏州,我到过烟波浩渺的太湖……我现在真难评判,是那里美呢,还是这里美?是那里更能融解我的喜悦呢,还是这里更能升华我的情操!……
我身边走过一位健美的姑娘,她赤着脚——我在这风雪的高原上,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赤脚姑娘呢!
我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她回答:“江南!”
是的,她回答的口音,的确是江南的口音。那还容有丝毫置疑吗?这里是“江南”。
长江呵!大家只知道你的下游有片“江南”,但又怎知道你的上游,也有片仙境般的“江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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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不仅仅是巧合
林菲
十月一日《人民日报》上刊载着一篇《千里还表》的故事:
吉林省辽源矿务局平岗煤矿有一位采煤工人,在煤井下丢失了一只表。不久后,在远隔千里之外的内蒙古自治区乌兰浩特市的煤场上,被一名运煤工人拾到了。经过多番查询,这只表终于回到了原主的手中。
天下奇事,真可谓“无独有偶”,就在前不久的《赣中报》上,也登载着一则同题目,几乎是同内容的报道:江西省安源煤矿一个采煤工人,在井下不慎失落一块手表,表随煤炭运到了南昌七里街发电厂,被该厂一个工人拾到。经过一番调查,一块遗失几个月的手表,往返辗转千里,又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多么美妙的巧合!初读到很觉得奇异,转而一想,“奇事”也不足为奇。因为事情尽管发生在一南一北,一起在辽源和乌兰浩特之间,一起在安源与南昌之间,但却都发生在社会主义的祖国。而在新中国,拾金不昧,拾物归主,助人为乐的美德已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风尚了。
当营业员拾到顾客的钱包的时候,
当列车员拾到旅客的行李的时候,
当建筑工人挖地基时掘出一坛金条的时候,
当红领巾在路边拾到一笔巨额现金的时候,
他们都沿着一根“蛛丝马迹”般的线索,想方设法的去找到失主。
象这样的事件在我们的国家里何止千万!
应该说这两个故事是偶然的巧合。但偶然性的东西,寓有发生这件事情的必然性。必然性的本身是通过无数偶然性表现出来的。
在毛泽东思想阳光的光辉照耀下,在党的风雨的孕育下,在社会主义的肥土沃壤里,中国人民的思想觉悟和道德品质的蓬勃成长是必然的趋势,那么千里还表之类的事情的发生也是必然的了。
是的,千里还表的佳话,决不会出现在“文明”的西方国度中。在那里,总统是强盗,官吏做土匪,警察当小偷;在那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在那里,金钱至上,一个劳动者把拾到的钱包交给当局,他就有被投进精神病院的危险。
因此,我们在歌颂千里还表的崇高风格的时候,更要千百倍地歌颂我们美好的社会主义制度,歌颂我们伟大的党,歌颂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


第8版()
专栏: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年画)  叶文西


第8版()
专栏:

保卫丰收(剪纸)
 唐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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